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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自从盐之灾发生后，结晶病的发病率似乎更高了，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您是说，结晶病的根源与那东西有关？”弗里德开口问道。
看到沃克投射过来惊异的目光，弗里德解释道：“很多年前，我曾经在哈利亚斯生活过，所以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呢。经您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灾难发生前，似乎结晶病在公都开始出现，本地无力治疗这样严重的病症，都是转到雷米菲利亚公国去治疗的。”
“喔，原来你是公都的幸存者，真是太好了，能不能说一说当时的情况。”沃克非常感兴趣。
“当时的情况，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公急急忙忙就乘着装甲车跑了，能跑掉的只有一些最早知道消息的官员和军队成员。公国城市之间的通讯条件非常糟糕，这样大的消息，是由士兵骑着马去通知其他城市的。当时如果能组织得更有效一些，或者肯在城市之中架设通讯线路，是不会发生这么大的灾难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弗里德带着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虚空中不存在的敌人。
“那大公现在在哪里？”杜尚想起了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
“喔，他好像一直呆在雷米菲利亚，在公都有一栋宅子养老，我记得什么杂志还提到说他晚景艰难。”回答的人是沃克贝格曼教授。
第一八三章 遗址（）
杜尚和沃克贝格曼教授谈得很投机，贝格教授不但热情地赠送了他一些监测数据资料，还热情地招待大家在圣堂和其他人一起吃了一顿晚餐。晚餐时，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一共有二十多人，其中有一半是七耀教会派驻此地的人员。
“你们从荒野中走来，沿途是否遇到了怪物？”教士们很关心这个问题。
“晚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过都是一些身体没有凝成实质的东西，多打几次就打散了。”弗里德回答道。
“那些是灾变之后出现的新的幻化生物，要净化它们很是要费一番力气，这个圣堂设立在这里以及这些常驻教士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导无辜的亡灵进入天国，同时净化那些危险的生物。你们在荒野里还是要当心一些，有一些幻化生物具有非常大的操控人心的能力。不过经过这么些年的努力，至少旧公都附近已经清理完毕。在这里是安全的。”主教郑重地提醒道。
众人点点头。沃克又向主教提出了客人想参观一下灾难原址，主教皱眉说：“本来是严禁进入的。可是这么多年了，那个地方已经毫无价值，而且又是从灾难中逃出去的幸存者，就远远地参观一下吧。记住千万别靠近了，那个坑的附近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一旦掉下去会出人命的。”
弗里德感谢了主教的恩准，沃克又在教堂的一侧为他们找了打地铺的空房子。弗里德毫无睡意，透过窗户一直凝视着这座城市。
杜尚初看觉得大叔很酷，看多了，觉得这么一直摆造型很累，早早呼呼大睡。
第二天，他们去旧公都的郊外，看那个主教提到的大坑。弗里德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原来是哈利亚斯克的公园，周末会有很多人前来玩耍。
“在公园之前，它是什么？大公的私家园林或者离宫吗？”杜尚问。
弗里德吃惊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之前似乎确实是大公用来打猎的离宫，只不过改成对公众开放的公园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
杜尚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口上说道：“看来大公确实对此地有所渊源，请您再将当年当晚的事情重述一遍，我们也好找找思路”。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地朝着大坑走去。昨晚吃饭时在场的一位教士已经守候在现场，他谨慎地提醒说：“从这里已经能看到现场，你们再往前走上百把步，就不要向前了，还要当心跌倒，地面特别坚硬。”
杜尚和弗里德等人，不等教士提醒，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大坑以及周边的土地。
这里已经变成一片琉璃一样的地面，如果不提及它是怎么变出来的，简直堪称奇迹。几百亚矩以内，大地变成了半透明的结晶体，似乎盐的分子式已经发生了某种转变。
杜尚和弗里德等人，慢慢地绕到大坑的另外一面，他拿出一瓶水，浇在地上，水已经不能融化这些坚硬的晶体。杜尚用手试了试地面的硬度，感觉用工兵铲应该撬不动这地面。他眉头一皱，四下寻找，找到一个已经晶化的曾经的护栏，拿出自己的刀，比划着做势要劈，又怕伤了刀刃。
“你要干什么？”弗里德问。
“机会难得，想收集一块做标本。”
“那我来吧。”弗里德说着，接过了剑，提醒他：“你手里的刀，在挥舞时，要努力把七耀的力量灌注在上面。”说着，双手高举起刀，刀刃上逐渐泛起一道光。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刀光落下，那段晶体应声而落。
“好厉害好厉害！”杜尚由衷地捧场。
他用力抱起这块奇特的标本，正要进背包中，突然神情呆滞了一下，随即，提议道：“我们应当为死去的人们而祈祷。”
弗里德深以为然，和歌德认真地对着大坑开始祈祷起来。
杜尚看着远处的教士，对这边的关注更加放松了。他凝神静气，摸出玩家手册，开始查看多出来的任务。
在声望任务中，“赈济诺桑普利亚的灾民”这一页，又添加了新的任务。
“探寻灾变的原因：
你脚下的土地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甚至已经超出了常理所能想象的范畴。找到土地异变的原因，追加奖励技能点5点，世界声望3000点，随机奖励一项。”
杜尚皱了皱眉头，这任务给的奖励不高，但是在杜尚看来，感觉比赈济灾民还困难。
对于盐之灾发生的根源，他当然知道原因，那就是因为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超大型的古代遗物‘盐之杭’，然后把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同化成了盐。但玩家手册显然期待的不是这个答案。
那么，是什么答案呢？是谁把盐之杭放出来的？还是盐之杭的原理？如果是后者，那可就太麻烦了。在灾难后，这玩意据说只剩下了一小段，被七耀教会小心地保存起来。而且据说，天下的物品，没有一样能装盐之杭的，像人这样的碳基生物，稍一接触，就会全身化为盐的雕塑。教会动用了某一古代遗物，能让它悬空放置，这样才保存下来。
杜尚皱着眉头，打开雷达，开始扫描起来。
雷达显示没有任何异常，这可真不符合杜尚的预计。
他想想，又拿出了寻宝鼠小灰，放了出去。小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径直朝大坑边上的一个脚手架爬了下去。杜尚心里一喜，看来下面有货。
过了一番时间，弗里德等人已经祈祷完毕，小灰却不见回转，杜尚不由得心里着急，又想了一个拙劣的借口，他要在这里绘画，把这个场景记录下来。
他找了一个亭子，把随身的大包打开翻了一下，偷偷地拿出速写本和一盒彩色铅笔，郑重其事地开始绘画。
“画什么呢？眼前这个白色的大碗景象，脑海里肯定没有哪幅名画能与它对应。”
杜尚装作构思，实则在老爸的那几本油画册里翻着，还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毕加索，抽象派，嘎嘎，就是他了。”
弗里德和歌德本来以为杜尚只是画一幅简单的速写就完事，可是过了一会儿，看到杜尚竟然是在认真地勾勒线条和上色。两人看着那小孩子一样的画风和莫名其妙的主题，都是一脸不耐烦。
杜尚看着歌德不耐烦的表情，说道：“你们去别处逛逛吧，这幅画我估计得画好几个小时，等我等画完会直接回圣堂的。”
弗里德点点头，叮嘱道：“我正好带歌德去以前呆过的兵营参观下，你回城时不要乱跑。”和歌德往别处去了。
第一八四章 蓝翔技校（）
过了一会儿，教士转悠了过来，参观了一下杜尚的画作，评价道：“这样的画风，还真是罕见。”
杜尚点点头，说道：“这其实是想象的画作，假设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所有的人，大人，小孩，动物，家畜，马匹，他们都感受到了灾难来临的恐惧和挣扎。当然这个场景是未曾亲自见过的，所以用了抽象的手法。”
教士点点头，看着杜尚慢慢地把一头牛，一匹马、倒地和挣扎的人画出来。
看画家绘画毕竟是枯燥的，过了一会儿，他也转身到别处去了。
过了很久，等到杜尚都真正地沉浸到复制名画的工作中去了，小灰才鬼鬼祟祟地从脚手架爬上来。杜尚紧张地看到远处教士的身影并未走得太远，而小灰在这个地方显得异常突出。
在一个连昆虫都没有的世界，一只老鼠就像一头猛犸一样引人注目。
幸好，教士的眼神并不那么地好，而且杜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挪动过，他现在正在枯燥地沿着岗位的另一头转圈，等着这个陌生人走掉。
小灰顺着公园的护栏边爬了过来，吐出一块坚硬的结晶体，又转着圈，表达了一串信息：
“下面有一大群这样的东西。”
杜尚赶紧把这只机械老鼠收了起来。专心地把这幅画完成最后的收尾。
画作正式完成，取名字的时候，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叫‘格尔尼卡’肯定是不合适的，就叫‘哈利亚斯’吧。
杜尚在画册的一个角落写下了这个名字，以及时间：1196年8月2日。
他挟着画册走过去，把画作展示给教士看了，这副画中间的某些东西已经被他修改了，原来倒地的人脖子上的小刀，持刀闯入的士兵，都被他做了修改。中间马的恐惧和右侧的人双手无力向天的哀嚎，都被进行了重点修饰。教士看了画作，称赞了两句。杜尚得意地表示了感谢，向城里走了回去。
“高等级空系结晶。”得出这个鉴定结果时，杜尚忍不住又要流鼻血了。
在七耀结晶之中，时空幻三系是最难得的，大陆上的产量不高，就连这三系的耀晶片的兑换价格也比地水火风四系高得多。这么大的一块，如果用于战术导力器的镶嵌，都可以切割成好几块了，而刚才小灰灰传递的信息，竟然是下面还有一大堆！
杜尚忍不住要开始yy了，他沉浸在一大堆高等级结晶的梦想之中。
但现在跑下去肯定是不合适的，教士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个新来的，如果只动了一块结晶，这还好说，如果动了一大片，马上他们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按捺了半天，杜尚才没有利令智昏，开始思考正事。他把那个结晶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工合成结晶。
“原来是别人摆在下面的，那我这样岂不是成了偷？”杜尚大惊失色。
但小灰灰只会拿，不会还，他只好把结晶往兜里一揣，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到了晚上，弗里德和歌德才回来，估计在凭吊他往昔的工作地点时，又动了不少感情。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告别了沃克贝格曼教授，准备步行返回纽利亚斯。沃克热情地把他在雷米菲利亚的研究所地址抄了下来，让杜尚以后有机会再联系。
与此同时，早上例行检查的教士，向主教报告了一条消息：建立在巨坑下面，用以掩盖下部空间的的空系法阵，竟然不见了一块结晶。
“已经查看了监控，结果很奇怪。”教士回放了监控结果。
“嗯，一只老鼠吞下了结晶！”
“可是，这地方是任何动物都不能生存的，何况老鼠。”
主教认真地察看着那只老鼠，从它的毛色上看出端倪：“这不是普通老鼠，这是机械鼠，有人遥控的。”
教士的脸色变得苍白：“就是他们经常使用的那种？”
主教摇摇头：“这个地方空空如也，对他们毫无价值，何况来一趟只是拿走一块结晶也不是他们的风格。”他转向教士：“还有谁比较可疑？”
教士说：“昨天您批准参观的那三个人去过，其中最年轻的那位杜尚先生尤其可疑，他在那里逗留了很长时间，呆在旁边画一幅画，或许那个时候，他其实就是在遥控机械老鼠呢。”
主教点点头说：“虽然可能只是偶然事件，但还是将此事提醒其他教部注意，如果是蛇的话，一定要提高警惕。”
正在白色沙漠中跋涉的杜尚想不到，因为一时兴起，他已经上了教会的黑名单。
两天后，回到纽利亚斯的弗里德，和杜尚商议说：“在诺桑普利亚的事务已经办完了，我有个老朋友在雷米菲利亚公国，我想去拜访一番，不如你先回去。”
杜尚爽快地说：“正好我想去列曼自治州呆一段时间，参观爱普斯泰恩财团，那我们就此别过。”
“保重。”歌德和他拥抱告别。
分别后，杜尚也不甚难过，甚至浑身轻松。他要努力寻找声望任务的突破口。
在“赈济诺桑普利亚的灾民”这个任务中，虽然不知道到底要做到哪一步，但是总的赈济数量已经基本确定，就是纽利亚斯的这40万人民，区区40万人口而已，放到后世，就是一个普通的县城的人数。
把这40万人口拆分开，大约有15万的青壮年，15万的老人，10万的未成年人，只要为这15万青壮年创造了就业机会，就等于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
而15万的劳动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可以称为一笔财富。塞姆里亚大陆现在还是地广人稀的时代，绝大部分人还在辛勤地耕种着土地。而现在正是塞姆里亚的工业革命时期，按照19世纪的地球经验，欧洲工业革命的初级阶段，可是非常缺乏空置劳动力的，必须得用绵羊把农民从土地上赶走。
“要是有蓝翔技校的全套培训资料就好了，区区十五万人而已。”杜尚遗憾地想。
（弱弱地说一句，是不是应该为收藏过两百庆祝一下，这话让别人看了是否会笑掉大牙呢？）
第一八五章 清新的列曼（）
坐在晃晃悠悠的巴士上，杜尚忍不住想吐槽，为什么没有人来修一下到纽利亚斯的铁路。
在大陆全面迈向飞机加铁路的繁荣飞跃时代，这片缺乏希望的土地，还在灰尘漫天的土路上蹒跚。
而一旦出了诺桑普利亚，到列曼自治州的地盘上，路况就变得平坦起来，更不用说两旁不时掠过的令人愉快的灰顶白墙的村庄。
列曼是一个多山的自治州，峡谷沟壑纵横，空气湿润，这里盛产优质的奶制品，尤其是奶酪，闻名于大陆。受益于导力科技的发展，这里的城乡都不受魔兽的惊扰，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杜尚呼吸着雨后的空气，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叫做“清新”的味道，他不由得感慨道：“连老天都偏心，到这边雨水就多了。”
自治州首府列曼，据介绍说只是一个人口不到二十万的城市，但却是大陆著名的机械制造中心，是大陆上生产导力器最多的地方，也是导力革命的圣地。列曼同时还有一所著名的列曼州立大学，在导力科技兴起前，这所大学就以出产工程师而闻名于大陆，现在，设在列曼州立大学中的爱普斯泰恩学院，是大陆学子向往的导力权威学府。
阿什利教授的介绍信，就是写给爱普斯泰恩学院的一位副院长，也是他年轻时在爱普斯泰恩财团进修时的同伴米修卢瑟教授。但现在学校都在放假，不知道能否顺利地联系上。
“如果联系不上，就趁机在列曼好好地玩上一圈。”杜尚懒洋洋地想，一边贪婪地呼吸着这座古朴城市的安宁。
从列曼车站下车后，杜尚向人打听列曼州立大学的地址，从车站穿过车站桥，到达雨莫河的对面，再顺着河流往下走一段就是。
“唉，好端端的游览全城的计划，就让这么近的距离给打消了。”杜尚一边嘟囔着，一边背着背包，顺着河流往下走去。
突然，他的鼻尖耸动了两下，一种诱人扑鼻的芳香味道从路边的小店传来。
杜尚看了看那家酒店的招牌：
“峡谷冰酒。”
竟然是这样的好东西！
列曼多山地，除了畜牧业外，还有一些特别的特产，这冰酒就是其中一种，因为地理处在大陆中部偏北的位置，列曼一年中有小半年处在寒冷之中，而剩下的一半多时间气候温和，当地人巧妙地把两种天气结合起来，在天热的时候培育葡萄，在天冷的时候采摘酿造葡萄酒，并在一条专门的峡谷地带冷藏，形成独特的既清冽又甜蜜的味道。
杜尚大步向小店走去，大大咧咧地询问了一番关于酒是否地道的问题，品尝之后，一番讨价还价，买走了好几箱。
他把其他的酒收起来，打开一瓶，像喝水一样地喝上一口，看着周围的蓝天白云绿树，回想前面一周在盐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