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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臣能有此种举动,真是难能可贵。如此一来,吴臣的站位问题不需要再担心了,只要这个人不动弹,就算不帮忙也是一项大功绩。
刘邦笑了。
刘邦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还有两个问题困扰着他,一个是作战方略,另一个则很现实——自己身体有病。
第一个问题,会有人替他解决。而第二个问题却引发出了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易储”。
看来黥布造反的道路还真是曲折的,由他牵扯出来了人和事还真不少,那我们只好一件一件往下说了,请各位读者敬请见谅,因为我不想随便打乱这些事件的先后顺序,那样的话,多少会让我们留下一些疑惑。
第八章红霞万里—(三十五)黥布造反(五)()
黥布这次造反,引来不少人的关注,有疑惑的,有担心的,有高兴的,有发愁的,无论怀揣的是哪种心情,归根结底只有四个字——极为重视。夏侯婴就是其中之一。
夏侯婴这个人打仗生猛,极为忠诚,话语不多,但心机不重,总的来说他办出来的事情,绝不会让人讨厌。当然,也并不代表他和老大不唱对台戏,曾经刘邦彭城大败慌忙逃命时,三番两次踹儿女下车,夏侯婴就抗了一次命。但这种抗命,并不会影响其在老大心中的位置,反而加重了自己的分量。
刘邦对夏侯婴是无比信任的,因此这位夏侯兄每次说出来的话,刘邦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当初是他救了将被砍头的韩信,给了姓韩的继续活命的机会;后来是救了季布的性命,让那个姓季的人继续他的传奇生涯。由此可见,夏侯婴还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很有挖掘人才的能力。
一句话,夏侯婴是一个有眼光、有思想、很踏实、很忠诚的跟随者,是刘邦的嫡系。
这一次,夏侯婴又为刘邦挖掘了个人才。
刘邦的跟前真的是能人辈出,为把这段故事讲清楚,我尽量少牵扯进来些人,免得混淆读者的视线。但有些人,还是需要穿插一下的。虽然这些人就露那么一两次脸,但不拉出来遛遛,就很难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会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夏侯婴这次发现的人姓薛,名字不详,史书里称之为“薛公”,曾当过楚国令尹。
提到“薛公”这两个字,我就头大。实际上在楚汉争锋之时,项羽手下就有一个被称为薛公的人,史料记载那个人早被灌婴砍死在马下,我在前边也是提到过的。
然而,这个地方又冒出了这么一个人。要说姓薛的人有很多,也不一定就是一个人,可史料偏偏不加以注明,也不写清楚人家的名字,一个代号就直接了事。这种前颠颠后倒倒的叙事方式,让人抓狂。
事实上,我也没弄明白这两个“薛公”是不是一个人,因为在查阅了有限的史料后,我崩溃了。因此,只好权且认为这个称号所指的并不是一个人吧。
这位薛公同志目前是夏侯婴的门客。虽然相处的机会很多,但直到这次对话后,才真正被夏侯婴发掘出来的。
黥布这次突然造反,让刘邦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半会没拿出具体方略来,这让一些人很是操心,这些人中包括夏侯婴。
夏侯婴回去后,和自己有限的几个门客探讨黥布造反的事情。他对黥布的行为有些疑惑。
薛公站了出来,“黥布故当反!”
他这句话算是语惊四座。
薛公接着说话了,“朝廷前年杀韩信,去年斩彭越,此三人同功一体之人,自疑祸患及身,故反耳。”
夏侯婴随即问道:“可有对策?”
薛公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大人为我引荐主上,我有良策对应,黥布此乱不足虑也。”
薛公的机会来了,因为夏侯婴真的为他提供了一次展现才华的机会。夏侯婴真是太有眼光了,推荐韩信是他的得意之笔,推荐这个薛公算是他的收官之作,难能可贵的是他引荐的几个人都没给自己丢脸。
站在刘邦的面前,薛公开始了他的表演。
刘邦虽然看不起儒生,但事到临头,还是想听听这位大言不惭的老头有何高见。
“先生有何良策?”
薛公深深一躬,款款说道:“黥布反可用三策。用上策,那崤山以东非朝廷所有了;若用中策,胜败结局未可知也;若用下策,陛下可高枕无忧也。”
薛公的这个开场白很漂亮,给领导汇报工作,就需要这么一二三地进行罗列,一旦罗列清楚,剖析有理,立刻能引起领导的重视,也能为自己争取些彩头。
刘邦就被他的一二三理论吸引了,好奇地问道:“何为上策?”
“黥布若东攻吴,西占楚,兼并齐鲁,传令燕赵,则崤山以东非朝廷所有了。”
“何为中策?”
“东攻吴,西占楚,兼并韩魏,占据敖山谷仓,封锁成皋,那胜败未可知也。”
“何为下策?”
“东攻吴,西取下蔡,辎重转移越地,而黥布本人还归长沙,那陛下可高枕无忧了。”
薛公说的都是些地名,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翻翻地图,把地图看明白了,就知道薛公所说的内容其实是很好理解的。
简单说来,齐鲁之地西据险地,东临海边,要造反,这无疑是一块风水宝地。而韩魏之地却处于全国腹地,扼守关中咽喉,自古也是兵家必争之处,据守此地,也不失是一个选择,当初项羽就是这么做的。至于下蔡、越地什么的,偏据南方荒芜之地,缺兵少粮,一旦开战,无疑是身临死地。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都能看明白,难道打了一辈子仗的黥布会看走眼?薛公排列的一二三,似乎并能算是高明的建议。然而,他随后说的话,就高明了。因为他不仅仅能看清楚造反的路数,更能剖析明白黥布的为人,这真的很不容易。
听完薛公的话,刘邦好奇地问道:“黥布将选何策?”
刘邦问的这句话实际很无厘头,你说黥布如何选择,人家薛公如何知道。黥布自己又不傻,况且他也不听姓薛的,这不明显是在为难人?但往往此时,也是考验本事的机会。如果判断准确,那将一举成名;但如果判断错误,那也还是比较危险的。
然而,薛公并没觉得为难,他斩钉截铁地答道:“出下策!”
刘邦更为好奇,“何也?”
刘邦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能让人抓狂。这种问题,如果答不好,很容易被认为你在信口雌黄,更有甚者会把那顶“欺君”的帽子让你戴上几天。
所以说,说话也是一种本事,要么在和领导对话之前,把可能被问到的问题想全面、想清楚,做出备选答案;要么你随机应变的能力足够强。但无论是哪种选择,都基于你的判断足够准确。如果没有这点本事,最好别去端“谋士”这个饭碗。不要去羡慕别人耍嘴皮而取得的成绩,这份工作并不容易干。
薛公舔了舔嘴皮,开口了。“黥布,骊山囚徒也,性刚身强而至万乘之主。然其胸无大志,眼界狭隘,所行不顾身后,也不以苍生为虑,只图自身畅快而矣。更心系故地,必定南下以图苟生,吾断其必出下策。”
薛公的表演结束了。黥布的为人他算是看明白了。
因为黥布真的很听话,其随后的行为,几乎完全按照薛公为他指定的套路进行出牌。
吴臣站对了位,这让刘邦很是高兴;薛公分析的话,让他又增加了一份底气;随即刘邦又搞了一次和亲,安抚了一下冒顿。多措并举,一阵连环拳过后,胜利的天平完全向刘邦这边倾斜了。因为现在的黥布被一步步孤立了起来。
当然,此时的黥布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他的头一个目标就是刘贾。这让我们在下边的章节中再进行介绍吧,因为就在黥布敲锣打鼓开始革命事业之时,刘邦也不失时机地进行着自己的选择。
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成。关键是刘邦现在的身体也不是太好,毕竟现在已经是公元前196年,也就是说他已是61岁的老人。如果再不把心念已久的那件事情办成,真是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黥布这次造反,刚好为他提供了一次机会。这个机会还是可以把握一下的,只是多少有些不太地道。
好了,让他着手吧。
第八章红霞万里—(三十六)黥布造反(六)()
刘邦想办成的事情,实际上也没什么新意,也就是我们在前边用了两万多字也没把弄明白的“易储风波”。
这段时间,起来闹腾的人有很多,闹出来的事情也很大,让我没机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因此让相关人等凉快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是,我的介绍方式,对这些人是不怎么公平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消停过。
刘邦一如既往地构思着“易储”方略,吕雉和戚姬也忙着互相掐架,群臣们依然在顽强地反对着,这种态势从来没有终止过。
只是在这段时间里,这些人都没有做的太为过火,没搞出多少吸引眼球的事情,因此我很不够意思地没在这件事上着笔。
现在机会来了,那我们就接着讲吧。
吕雉和戚姬这两个女人,如同登上擂台的拳击手,瞪着双眼在对方的身上寻找破绽,你来我往、也毫不客气地向对方的脸蛋上招呼。
这段时间,算是吕戚二人对抗赛的僵持阶段。
戚姬的靠山是刘邦,而吕雉的帮手则是群臣。如果按照打群架理论来探讨的话,似乎人多一方实力会更强一些。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刘邦是目前大汉天下唯一的老大,他的态度将决定着事态发展的走向。
应该说,“戚姬进攻、吕雉防守”是此段时间二人pk的总体态势。
戚姬的进攻手段我们在前边是做过介绍的,大概说来就那么两招:一是枕头风,二是掉眼泪。虽然说起来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操作方便效果明显。刘邦就被她的这两招弄的晕头转向。
而吕雉就有些被动了,她也想吹枕边风,可关键刘邦人家根本就不过来;她也时不时会流几把眼泪,可效果不明显。也就是说,戚姬能用的招数,对吕雉来说基本上是无用的。
但吕雉还是有一些技术手段的。她与戚姬最大的差别是她懂政治,更会搞政治。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该见什么样的人,该干什么样的事。连拖带拽地和群臣打成了一片,在“易储”这件事上,几乎把大臣们的观念给统一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吕雉前段时间连着办成的两件漂亮事,一是诱捕韩信,二是绞杀彭越,不光把群臣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连刘邦也对她刮目相看。如果这是个男人的话,刘邦会把他当成主要对手的。然而,她的身份,既不耽误办事,还不会引起怀疑。
至少当时的刘邦是没有产生多少怀疑的。但极为可惜的是,经过吕雉一段时间的闹腾后,帝王们再也不敢小觑女人了,颇为重视地把身边的女人们作为重点防备对象,还起了个专业术语——“女人不得干政“。
吕雉所取得的成绩虽然比较显眼,但在这次对抗赛中,依然处于防守位置的。更有甚者,为了让自己不是太为被动,还常常腆着脸跟着刘邦。人家不叫她,也不怎么待见她,但她义无反顾地紧紧跟着。当然,她的这种举措,也并不是为了和刘邦修好,主要目的就是别让刘邦胡说话,纵然胡说,自己也能及时现身,最起码会把不利因素降到最低。说白了她这是监视。
这段时间,吕戚二人的攻防态势也就是如此了。如果一直这样搞下去,应该不会爆出多大冷门。然而,爆冷门的机会还是来了。
爆冷门的机会就是正在讲的“黥布造反”这件事。
可能大家会觉得奇怪,“黥布造反”和“易储”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怎么可能联系到了一起,并且还成了个机会?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之所以说“黥布造反”这件事成为“易储”的机会,主要是因为我们的主角刘邦,准备在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
落实了吴臣的站位问题,增强了一些信心;听完了薛公的分析,增加了一些底气;安抚了冒顿,又增长了一份豪气……至此,刘邦认为黥布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因此,他准备在这件事上做些文章,最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刘邦做的文章很简单:命太子刘盈率军平乱。
这个诏令似乎没有什么扎眼的地方,甚至会有人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差事,因为刘盈经这么一搞后似乎有了兵权。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只能说明你不太懂政治,也不太懂军事。
当然,对这两门学科,我也不懂,如果没有史料的帮助,我也只能抓瞎。
我们不懂,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懂,就有一些高手,能在第一时刻窥见其中的奥妙。
这次率性窥见奥妙的人就是那四个老头——“商山四皓”。
姜是老的辣,这一点也不假。这四个老头虽然智商不能算是最高,但经验比较丰富,“跨过的桥比别人走过路还长”,在他们面前耍花招,那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四个老头一合计,觉得不妥。我们跑这里干什么来了?保全太子。既然如此那就得和太子待在一起吧?也得干点实事吧?然而吃饭喝茶我们能行,并且还比较拿手,但是打仗,这四把老骨头加起来也顶不了一个人用。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窥见了其中的迷局:“太子将兵,事危矣”。
这四个人从出山以来就没干过一件实在事,吃完饭聊天,聊完天吃饭,中间穿插一些睡觉时间。这种日子过的非常惬意,也比较畅快,况且这四个老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事实上,吕雉、吕泽等人也没准备让他们去干正经事,说白了就是为了装点门面而已,等有了机会去刘邦跟前晃荡晃荡,摆摆排场罢了。但很可惜的是,刘邦这么多天以来没给他们提供这个机会,让当事人还是多少有些失望的。
然而让吕雉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危局恰恰就是这几个被用来装点门面的老头,适时地替她们解开了迷局。
事实证明,吕泽当初的辛苦没有白费,他费尽心机地把这四位老爷爷请下山,还真是起到了预想不到的效果。应该说,吕家的这次投资是赚大发了。
第八章红霞万里—(三十七)黥布造反(七)()
说起来,刘邦还是挺可怜的,从四十多岁开始闹革命,一天到晚东奔西跑的忙活,辛辛苦苦二十年,挺不容易的。要说六十多岁的人了,到退休年龄了,也该歇歇了。
既然刘邦该歇了,那作为儿子的刘盈就应站出来干些活,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子扛着炸药包,东奔西跑地忙活几十年;然而临老了,让儿子干次活,还使一些人认为“事危矣”。这明显有些“坑爹”。
刘邦的命令下发后,作为当事人的刘盈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不愿意去,但又不敢拒绝。也并不是他品格多么高尚,只能说他是个老实人,隔代继承了刘太公的基因——不擅长闹腾。一句话:他没这方面的能力。
都已21岁的人了,古人既不上高中考大学,又没有晚婚晚育的限制,就刘盈现在的年龄,在当时怎么着也该归到“男人”这个序列里边了。更何况,灌婴二十多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刘盈活的有些窝囊。
纵观他多年来的表现,就不难理解刘邦这一阵的态度。就刘盈那窝窝囊囊的性格,刘邦要不挖空心思换了他,那才叫有悖常理。
刘盈心里发虚,因此就去向吕雉求救。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吕雉既然生气又无奈,最终叫来了吕泽和吕释之商量。
应该说,这是一次机会,如果刘盈能顺利灭掉黥布,一则可以稳定其在老爹心中的地位;二则可顺利接管兵权;三则也可得天下民心。真若如此,那所谓的“易储风波”将彻底消于无形。因此,吕雉等人还是有些赞同的。
当然,机会往往伴随着风险。到底是“机会”多一点,还是“风险”多一点,这与个人能力有关。如果是后世的那个叫刘彻的人遇到这种问题,肯定是微微一笑,根本不会把放在心上,因为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个事。而对刘盈而言,这是个天大的困难。
但无论怎么说,吕雉等人准备尝试一下,不过前提是让吕家嫡系们过来帮忙。事实上,吕家的人在黥布面前还真不见得管用。
就在吕泽等人替太子谋划出兵方略之时,有人来找他说话了。找他说话的人就是上节提到的“商山四皓”。
他们不是饶舌的人,所说的话也是开门见山的。“太子将兵,有功则位不益太子;无功还,则从此受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