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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涛搓着手站在旁边:“您老快给看看吧,今儿都给气晕过去了。”
梁大夫没好气的摆摆手:“让你说再说,别扰着我诊脉。”林远涛讪讪的不说话了。
梁大夫聚精会神地诊了一会儿脉,又让周瓦伸了另一只手出来,皱着眉诊了一会儿。林远涛看他皱眉不说话的样子,也着急起来,连周瓦也有些忐忑不安。
半天,梁大夫才问一句:“你说今儿气着了?”
“可不是,说晕就晕了,吓了我一跳。”林远涛说。
梁大夫拿布巾擦了擦手,突然劈头盖脸的冲着林远涛抽下来:“不是告诉你被让他生气吗?!都听到狗耳朵里去了!还说晕就晕,你当时干啥去了?我告诉你,这幸好是没出啥事,要不有你后悔的!”
林远涛抱头喊冤:“不是我惹他生气的。”周瓦也在一边劝:“是我一时气性大,和他不相干。”
梁大夫把布巾一扔:“不和他相关和谁相关?告诉他加小心还没照看好你,就是他的错!”梁大夫板着脸说完,看两个人都不安的样子,心里舒爽了些,这才缓声道:“身子养好了,告诉你们这一两年就能有孩子,有啥不对还不赶紧来找我,还闹出这事来。要是有个万一,现在肚子里这个出了点儿啥事,保管你俩哭都哭不上来。行了,孩子月份还小,我给你拿点药吃,养养就好了。可别再动气。”
“孩、孩子?”林远涛和周瓦都傻了,“这、这就有了?”林远涛扎着手,又要去扶周瓦,又不敢碰,看着让人发笑,就连周瓦也是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和林远涛对视着不敢相信。
“高兴傻了?”梁大夫一笑。也不管他们,任他们在那里发傻。其实梁大夫也是仔细确认了半天才确定的,毕竟时日还短,只是今天也太险了些。等梁大夫已经喝完了一盏茶,才招呼他们俩:“现在有了身子了,可是要稳重些,不能动不动就生气。不说你这三个月不到,还不稳当,就是稳当了,老生气也是对孩子不好。”这是说的周瓦。
周瓦立即应下了,现在啥事也没有这个事大,他打算这些事就让林远涛去处理吧。
“还有你,本来还想着你是个有本事的,怎么让人给家里人气受?”梁大夫责怪道,“家外头的事,你得护着点儿,别再让他操心了。就是在家里头,你也要让着点。有了身子,就容易火气盛,心烦气燥的,看在他要遭几个月的罪的份上,你也要精心着些。”老大夫心里其实还是心疼林远涛的,知道他很想要个孩子,特意嘱咐他。
“我都懂,你老放心吧。”林远涛道:“你让我把他供起来都行。对了,他这有了,是不是得补补?你这有啥好的?我记得还有两根老参呢不是?”林远涛围着梁大夫转,想要掏出点儿好东西来:“给我吧,我给钱,以后还给你寻摸出好的来。”
梁大夫气得一翘胡子:“胡闹!那人参是随便吃得的,不懂就别瞎说!等用得着的时候我自然给你,现在给你是害你!”
也不管林远涛眼巴巴的看着,梁大夫突然又想起来:“我可告诉你,现在可不能给他乱吃东西,有些东西他克化不了。唉,算了,要给他补什么你都来先问问我。”
“行,你说啥是啥。”林远涛巴巴地给梁大夫又端一碗茶,“你老坐下喝口茶慢慢说,我都记着。”又把周瓦让到一边坐下,小心翼翼的。
梁大夫咳了一声:“他身子好,你不用那么小心。等过了这几个月,还是多动弹动弹的好。”说着,梁大夫就开始给这两个明显被好消息砸蒙了,不知道该咋办好的小夫夫俩讲起了要注意的事项。
30周瓦回村了()
村里头事情传得快;周阿嬷前脚去找了大半年都没走动过的周瓦;后脚林远涛就带这周瓦赶车进城瞧病去了;这么撩人耳朵的事情半天就传遍了李家村。
周阿嬷坐在堂屋里呜呜咽咽个没完,既不敢出去找周璋;也不敢去打听周瓦到底怎么样了,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命苦,什么事情都摊在自己身上了。这时,从西屋里又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细细弱弱的;听着让人可怜。又听见周璋家的叫:“阿姆;还有又尿了,拿块干尿布进来吧。”
周阿嬷抹抹眼泪水;红肿着眼睛去外头晒衣杆上取了块干布进了西屋:“周璋家的;你这月子坐了多长时间了?咋还做不完呢?你当家的快要让你的那些好兄弟槌吧死了,你咋还能坐得住呢?”
周璋家的低下头,给边上的孩子换了尿布:“阿姆,还有吃的没?孩子得吃点儿米汤啊。”周璋家的心里也苦,当初养孩子的时候,家里头还有周瓦的聘礼钱,可着劲儿的给他补,结果孩子大了,他生了一天一宿也没生出来,最后倒是勉强算是大人孩子都平安了,可是他身子一直都不好,这都两个多月了起身还费劲,孩子也是弱猫似的。
本来说好了等孩子下生,给买头羊的,也好给孩子喂奶喝。可是孩子一生下来,是个哥儿,周璋就不乐意,周阿嬷脸上也不好看,说话都没有平时的和气,最重要的是,他家里头一个人也没来,就是满月的时候他阿姆送了半篮子鸡蛋,一块红布算是月子礼。这比他以前拿回去的东西少多了,他就更提不起声来说话,这事也就这么算了,就是可怜他的孩子,只能喝米汤。
至于周阿嬷说的那事,周璋家的都不敢想,外头的事,就应该是汉子出头的,就算是他李家的兄弟们有啥说法,那也应该周璋去说。他生孩子是死是活那头都不管,他去了能说上啥话呢?还不如趁着周璋还没回来,赶紧要点儿东西填饱孩子和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回到家还得咋闹呢。
周璋家的像是耳朵不好使了似的认着周阿嬷絮叨,知道周阿嬷拿着尿布出去了,才掉了两滴眼泪。自己真傻,就光想着把周瓦赶出去,自己好说了算,就没有想过没了周瓦,这家里连个生计都困难。原来村里头人说的是真的,周家前几年都指着周瓦撑着呢。自己还以为都是周璋在后头指点,周瓦才能办好事,有没有他都一样。周璋家的咬着嘴唇,把抽泣声咽在嘴里,都怪自己一进门没两个月就怀了身子,一下子就得意起来了。现在真是哭死都没人理。
***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林远涛觉得自己脚步轻快的都能飘起来。得了梁大夫的医嘱,知道这会儿周瓦的肚子稳稳当当的,也不急着回去了,他要把以后要用的东西先准备准备。周瓦心里高兴,自然依他,林远涛护着周瓦,以一种略带夸张的姿势带着他一路的往铺子里走。
第一个到的就是木器店,林远涛挑了个宽宽大大的马桶,又挑了个如同乡下炕桌大小的木制熏笼。这两样,不但让老板拿出新货来看,林远涛还亲自坐到马桶上试试稳不稳当,有使劲儿压了那熏笼,见也是纹丝不动才满意,当场付清了铜钱,让伙计抬到车上去,捆到车厢后头。
周瓦见那老板虽然脸上还带着笑,脸色却颇为奇怪,脸上也觉得发烧:买个马桶也得试试,是够奇怪的。他趁着林远涛指挥人家伙计的间隙,拽拽林远涛的一袖子:“你买那些干啥啊?咱乡下也用不上。”
乡下人家多是在院里围出一个茅厕,方便就在茅厕了,也方便积肥什么的,像这马桶啥的,一般都是城里头讲究些才用的。还有那熏笼,村里头冬天烧了炕,屋里头就没有那么冷了,谁家没事还点了炭盆,架上熏笼呢。
“啊?当然是你用啊。”林远涛见伙计按他的话捆着,才转头跟周瓦说:“那茅厕,白天的时候还没事,晚上摸着黑可是不行,等明儿你就用这个,我试过了,稳当着呢。放心,不用你去刷。”
周瓦见他又转头认真地去看捆的严不严实,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眼睛酸一酸,周瓦赶紧仰头眨了两下,这才好些。
出了木器店,又直奔布店。林远涛挨个用手摸着,挑着细软的好布扯了好些,又买了大大的一包新棉花:“这才将将十月,等过两月天冷了,你肚子又起来,现做衣裳不赶趟,先买了预备着。还得做一条厚褥子,省得睡炕上咯得慌。”
“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周瓦一想,林远涛是和自己睡一起,自己睡了厚褥子自然他也睡厚的,也就没说什么了:“衣裳料子先预备出来,到时候现做也行,就是可惜这料子,到时候往大里做,过了时候又穿不了了,还得改。”
林远涛瞄了他肚子一眼,“又不是以后都不生了,留着以后慢慢穿呗。”
周瓦咬着唇,慢慢露出笑容来:“嗯,咱留着以后慢慢穿。”
林远涛觉得集市上、铺子里有的,什么都想要买,什么都用得上。周瓦看着他手里花出去的钱越来越多,终于忍不住觉得心疼起来。他拉住林远涛往皮匠那里走的脚步:“还往皮匠那里去干啥?咱们用不着皮子。”
“给你做双厚实防雪的靴子,等着冬天时候穿。自家做的布鞋根本不行,雪地里走一趟就湿了。”林远涛盘算的挺明白,他听了梁大夫的话,对于怀了孩子的哥儿,这几个月里有啥反映,应该注意些啥,都记得清楚着呢,这脚底下可不能着凉,哦,对了,到时候脚可能就得肿起来,这鞋得做得宽大些。
周瓦拉着林远涛死活不让去:“冬天我也不出门,做这么好的靴子干啥?可不能该这么花钱了,听老人都说,这时候不能太看重,省得折了福分的。你这弄得我心里头都慌了。这还好长时间呢,啥事也不能一下子就干完哪。行了,这些就够了,不够就再添。对了,你不是说家里头啥调料没有了吗?赶紧上那头铺子里买去。”
林远涛一边嘀咕着自己的孩子福分大着呢,一边还是跟着周瓦离开了皮匠铺,心里想着以后自己一个人来,给他做好了拿回去,他就不穿也得穿了。
回去的路上,就连马蹄敲打在地上的声音也觉得清亮好听了。只是离村里头越近,周瓦这心里头越不安起来,这一车东西,是不张扬了点儿?
林远涛才不管这个,他巴不得让人都知道这事,因此对着周瓦说:“你要是不自在,就进车里头坐着,把帘子放下来,啥事都有我呢。”周瓦也就真个进去了。
林远涛一脸怒容的带着周瓦去看病,居然带着一车的东西回来了,又让村里的人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只是等闲的人也没有敢去问个究竟的。也是村里人实诚,自从给林远涛做过工,从人家手里接到了工钱,就觉得这村里一般人和林远涛不一样,看见林远涛有时候也不怎么敢直接上去搭话。
李进家的倒是老想着周瓦这事呢,周家老是拖周瓦的后腿,周瓦身边除了林元涛,一个近人都没有,他不能不挂心周瓦的事。正好他家在村子中间的位置,林远涛一赶车走过来,听着那马蹄子的声音,他就知道了。李进家的放下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揩了把手,紧着出了大门想要问问情况。
林远涛见到李进家的也是挺客气,从车里头拿出县城里糕点铺子包的两包点心:“这正好,我还想着喊你呢,这两包点心给毛头拿着,今儿吓着他了,给他压压惊。”
李进家的连忙推辞:“他一点点大的个人,哪用得着这些?折着他了。”看见林远涛这样,估计周瓦是没事,李进家的这心里就放下了大半,“周瓦挺好?咋还买了这些东西?你这可真是讲究的人。”李进家的看见车后头的马桶什么的,这都是城里头人用的,村里头的人用的真是少。
“周瓦挺好!”林远涛说起周瓦就笑开了:“他这是喜事。多亏你惦记着他。”
周瓦也撩开车帘子:“香草哥,我好着呢,没事。”脸上带着笑,神采就跟平常不一样,像是脸上放着光似的。
李进家的突然间就明白了:“瓦片,你这是、这是有喜了?”
周瓦一点头:“可不是,看了大夫才知道的,才一个多月。”
31解决()
一时间;周瓦怀了孩子的消息又迅速的传遍了整个村子。
一个哥儿怀了孩子就让这么多的人议论;这倒是李家村的奇事了。没办法;谁让先有了周阿嬷的那么一出,好些人都想着周瓦再这么折腾下去;也不知道这日子得过成啥样。现在可好了,有了个孩子在肚子里,周瓦就稳稳当当的了,说不定还能伸手帮周家一把。
说起来,这周璋的岳家这事办的真是不地道。更多的人想到;没了周瓦帮衬;这周璋竟然这么不成事,倒是让以前很多说过周瓦多管闲事;越过自己哥哥管事不像话的人;都对周瓦有了改观:你看人家和林远涛过日子,不是也在家安安分分的吗?可见当初是不得已了。
说起来,这周李两家的事情,还真是没个人能说清到底是咋回事。本来好好的,周璋娶了李家的小哥儿李巧,今年周瓦出了门子,李巧就说动了自家的兄弟们帮着种周家的地,一切都是好好的,从开播到下种,从铲地到上肥,说句实在的,李家这几个小子确实是下了功夫的。村里人还有人议论,说是李巧出门子的时候没有嫁妆,好像李家不重视这个哥儿似的,没想到这一有什么事,岳家这么帮忙,还以为他们家人转性了呢。
没想到,到了秋收这事就出来了:收了粮食,李家人直接套车往自己家拉,说是当时说好了的,他们今年是佃的周家的地种的,只肯给周家五成的收成。
李巧生了孩子在家里还没下地呢,只有周璋一个人在地里头支应,他也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这些好好的舅子们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发懵是发懵,周璋却是知道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而且真要是当成把地佃给了李家,自家粮食不够吃不说,今年的柴火也是没影了——地佃给了人家,除了能收上五成到六成的粮食,地里的所有东西那都是别人的了!
周璋跟人家讲理,李家兄弟嗯嗯啊啊的应着他,该往家拉粮食一点儿也不含糊,眼瞅着粮食都送到别人家里去了,周璋终于忍不住了,扑上去拦着不让装车,这就跟李家兄弟拉扯起来了。
要说也是巧,这村里头有一半的人都姓李,另外不姓李的散户心里头不自觉的就有一种相互同情的感觉。这事出来了,周璋就一个人,也有好心的村民去劝和。更有机灵的去告诉了周阿嬷,这人倒是好心,周阿嬷怎么说都是年长一辈的,跟小辈说不通的事情,去跟亲家好好说说,兴许就能商量出个办法来:这李巧可是刚生了个娃娃,当爹爹阿姆的横竖是不能眼看着自家孩子饿死不是?李家还没分家,只要老人那头说通了,粮食拉到哪不也能要回来吗?
再一个,周阿嬷挺能哭,村里人都是这样,有的时候看你可怜,自然心就往你这边偏。独自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的周阿嬷去李家哭一哭,哪怕这是里正的族人,恐怕里正也会同情三分,大家伙跟旁边再跟着说和说和,这事情总是有回转的余地的。
只是没想到,周阿嬷真是如同众人所料的那样,听到消息就开始哭,只不过,他没有胆子去找亲家,也没有胆子去帮着周璋拦一拦,反而出人意料的去找了挺老长时间没有走动过的周瓦。这让好多想帮着说和的人都停下了脚,心里头泛起了嘀咕,谁也不好意思去跟周瓦说,你哥家里出事了,你跟进去帮忙吧。毕竟当初周瓦是怎么被李巧逼得出了门子,后来周家又是怎么有进无出打林远涛两口的脸,村里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心思厚道一点儿的都不忍心去为难周瓦:自己的日子还没过稳呢,周瓦出头就相当于林远涛出头,林远涛一个今年刚搬来的外姓人,去跟大半个村子都是亲戚故旧的李家叫板,这事咋想都为难。别到时候周瓦出不了力,倒让林远涛给嫌弃了。这村里人平时嘴上爱说是真的,可是真要帮着周家把周瓦往绝路上逼,那也是做不出来的事。毕竟周瓦这孩子也是村里人看着长大的,不管平日里关系咋样,总有些情分在。
这下好了,周瓦怀了身子,也算是立住了脚。要是林远涛心里头把这孩子看得重一些,恐怕还是会给周家出这个头。哪怕不直接跟李家对上,接济周家一些也是好的。
村子里的人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就想着大家伙只要能把日子过下去就好了,就没有人想过林远涛愿不愿意出这个钱。毕竟,周瓦总是周家出去的,是好是歹在周家长到二十来岁,要是真让周家几个饿死,怎么也说不过去。人就是这样,总是同情自己心里头的弱者,先前周阿嬷找周瓦的时候,村民不忍心逼着周瓦,等到周瓦怀了孩子,村民觉得他站稳了脚,就开始觉得周家可怜。这个心理上的转换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林远涛当然要解决这件事,当然不是村民想的给周家点接济的那种解决方法。他心里还记恨着周阿嬷让周瓦晕过去那件事呢,他和周家可没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