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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吗？”清水遥有些惊讶，也不见得前两天这人有来接过她啊，而且他明明上午都在学校国中部那边训练也不见他来找过她……
不过，这事怪不得幸村精市。这两天上午他们并没有在学校训练，因为临近开学，学校里人也多了起来，网球场因此也有不少人在用，再加上部里那几个总喜欢把作业拖到最后几天才开始拼命赶，所以真田和莲二便商量在离他们大家的家比较近的街头网球场训练了。
幸村精市打量了眼清水遥，笑意渐深，他悠悠地问道：“小遥是在怪我这几天没来接过你吗？”
清水遥噎住，他这潜台词不就是说她想他了吗？
才不是呢！她只是怀疑他今天的动机罢了。
她张口想反驳，但幸村精市却牵起她的手，紫蓝的眼眸幽深如海，是那样地认真，他道：“你如果真的怪我，我会很开心。”
清水遥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她低头沉默，就在幸村精市的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时，她又抬起头直视进他的眼眸，白皙优美的脖颈呈现完美的弧度，她的笑容中平添几分娇俏，语音微扬，“好吧，我给你个机会解释为什么没来接我。理由不充足，不得原谅。”
幸村精市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是揉碎了星光在里头，明亮而温柔。
这是表示，她终于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了吗？
这段时间以来，虽说她如约定中那样配合交往，但无论是打电话，还是邀约总是他先主动。就连电话也是他说得多，大多数她沉默地听着，只偶尔回答他的问话。
她的心就好像被牢牢保护在围墙里，他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得，偶有一两回，他明明能感觉到有些微光芒从缝隙中透出，但转瞬又消逝。她就好像是指怕被触碰的龟，用厚厚的壳保护着自己。除非她愿意，否则外界无法全面完美地看清她了解她。
幸村精市从未像此刻这般认真而期待地直盯着女孩看过。他近乎凝视着清水遥温柔美丽的眼，期望通过这心灵的窗户直达她的心。
“如果理由充分，你有什么奖励？”
理由充分，这不是应该的吗？能有什么奖励？
清水遥再次对幸村精市的得寸进尺有了新的认识。但她也知道，他其实只是想要确定，而已。
可是，她真的决定了吗？
她的眼前闪过母亲甜蜜温柔的笑容、哀伤失望的眼神以及无言绝望的神情……这一一闪现的画面，令她又迟疑了，退却了。
爱情？真的可以相信吗？
她低头，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可是面前这看似纤弱的少年却握得甚紧。
是啊，她怎么忘了，他虽然表面纤弱却是实实在在的运动强者。
和以前一样，明明已经看见大门，却还是差一步到达不了。幸村精市决定不能再放任清水遥自己想开，他必须强势让她打开心门，或者，他该破门而入了。
“小遥，看着我。”他的手握住她的双肩，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命令。
清水遥愣愣地抬头看他。
“清水遥，我只是幸村精市，不是任何人。而你，也不会是任何人。”他这样道，目光复杂，“生在如我们这般的世家，我知道，爱情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了。我也曾一度相信，未来我会遵从家人的安排，认识一个女孩，交往，结婚，生子，然后就这样一辈子，没有心动，没有恋爱，有的仅仅只是一份责任，生活得平淡毫无波澜。而这样的女孩，任谁都可以。”
清水遥静静地听着，想着他这般的生活，竟有些不寒而栗。这样的人生，没有情绪，没有激情，机械而
冰冷。她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看着幸村精市因认真而更加幽深的眼神，突然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了。
他所描述的，不就是她觉得可靠的生活吗？
没有爱情，只要责任，也许天长地久，但却不一定幸福快乐。
她僵了一僵，无意识地双手交握摩挲着。
幸村精市继续道：“……我必须承认，小遥，我对你动心了。我喜欢你，也许现在它还浅淡的够不上爱的边缘，但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它会成功质变为爱……那么，你愿意吗？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吗？”
清水遥其实在幸村精市说“喜欢”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呆住了。她似乎听到了他说的其他话，但似乎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中只要一个词在回荡，喜欢喜欢喜欢……
怎么可能？
从他提议交往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他只是想借着和她交往的名义再逍遥自在一两年的……难道她判断错误？
喜欢……
她的心迟钝地开始急促跳跃，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脸可能已经红透了……
其实说完这些话，幸村精市的手心也渗出了不少汗。虽然他一向沉稳淡然，但直接告白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他的心中有期待，有忐忑，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他顿了下，认真感觉分辨这些情绪。是的，确实是害怕，害怕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害怕她以后避着他……对于腼腆内向却带着坚决的清水遥来说，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的喜欢已经超过他的认为了。
看着清水遥突然慢慢红透的脸，幸村精市的心瞬间落在了实地。
“小遥？”他刻意压低声音，原本清雅的声音带了丝j□j惑，“你愿意的是吗？”
“……”这是美声计？清水遥有些无语，她是害羞，但还没呆傻吧……
“嗯？你答应了是吗？”
“我没……唔……”
幸村精市却十分迅速地低头吞没她下意识的回答。
清水遥这下是真的呆傻了。脑中一片空白，只剩眼睛的图像。
他轻阖垂下的睫毛又长又密，弧度还很优美；他的皮肤细腻白皙，一点也不像是运动型的男生；他的嘴唇，温热柔软，就好像小时候她吃的棉花糖……
等等，嘴唇？嘴唇！
☆、第十九章
触及那片娇嫩的唇瓣时，幸村精市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当机了。虽然这是他先主动的，但他只是不想听到从她那小嘴中迸出的拒绝而下意识的行动而已。
但是，紧张当机也只是一时的。
他轻轻地闭眼，慢慢地由起初的轻触到紧贴，然后细细描绘。
两人的气息交缠融合……他的鼻端萦绕着她的清香，是那样的轻柔、淡雅，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精、精市……唔”清水遥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双手抵住幸村精市的胸膛，试图推开。
这反而给幸村精市一个趁机而入的机会，他毫不犹豫的，探舌深吻。
柔软灵活的舌尖扫过她的唇齿，直入腹地，纠缠上她的丁香舌。
“……”他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识。
什么温文尔雅，什么君子一样，全是假的！假的！
“啊……咝！”
脚上传来的痛感，让幸村精市从本能中醒过神来。
他微蹙的眉头在看到清水遥瞪着他的美丽大眼时，瞬间松开，眉眼温柔，带着几分难得的羞涩愣愣地看着那娇艳晶莹的红唇。
“我、我……”他张张口，此刻竟有些口拙。
清水遥用余光瞄了四周一眼，发现周围的几个人正围观着他们。心中一羞一恼，立刻转身就走。
呜呜，还没入学可能就要出名了，她要换学校啊。
幸村精市看了眼围观的人，有些男生甚至还起哄着，“同学，好样的啊！强吻啊！”还伴着一阵阵口哨声。
他心中一慌，连忙快步朝清水遥追去。
心中懊恼不已，这下可糟了，小遥是真的生气了。
一连三天，清水遥处于隐蔽龟缩状态。
无论幸村精市怎么找她，她都不搭理。打电话，她不接；去她家，她不见，只他和早川雄本两人在会客室对看着；让人传口信，也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幸村精市就差强闯了。
而这几天，网球部的那些孩子也快哭了……部长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心不在焉的感觉，但是训练他们却是一次比一次残酷！
感情他们都错怪部长以前对他们魔鬼式的训练太狠了，这回部长才是真的狠啊！
终于，在这天的中场休息时，柳莲二身负众人的期望，顶着压力朝幸村精市靠近，在他离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状似无意地轻松开口问道：“幸村，最近怎么没见清水桑？”
幸村喝水的动作一顿，他侧头看了眼柳莲二，又扫过不远处那群明明暗暗将眼神投到这边的队友，神情有些捉摸不定。
莲二的话，应该会有好建议吧？
幸村莫测的目光令柳莲二有些心惊，他力持镇定。然后就在他打算转身逃跑的时候，幸村幽幽地开口了。
“你说，要怎样才能让小遥见见我？有什么好建议？”
柳莲二握笔的手一个用力，差点把笔捏断。他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但身后那群偷听的孩子们，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噗噗”喷水声……
原来，最近幸村的不正常是因为清水闹别扭啊！原来，他把部里的人折磨的水里来火里去的，是因为心情不好啊！原来，他一脸失落纠结样是失恋啊！
推测出这个结论，众人差点掉了一地下巴……那个看上去温柔实际也很温婉的清水桑会和幸村闹别扭？幸村到底是怎么着了人家啊？出轨劈腿还是……非礼？
众人浮想联翩。
不过，目前不是八卦的时候。他们收拾脸上的好奇暧昧的笑容，纷纷转头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脚步却是丁点丁点地朝幸村的方向挪近。
“你的意思是，清水桑不见你？”柳莲二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只要有办法把她叫出来见你就可以了是吗？”
“嗯。”幸村精市认真地点头。
柳莲二顿住，他想了想，又转头看了眼切原，道：“切原开学要补考英语，清水桑不是在英国长大的吗？相信她会乐意帮忙的。”
幸村精市的眼睛一亮，他看了眼不远处那群人里醒目的海带头，笑容恢复往常的优雅，“是啊，我们是关心学弟的好学长，关心队员的好部长，理应如此。那么，莲二你联系下小遥吧，和她说说。嗯，时间就定在每天的下午吧。”
“……好的。”柳莲二在心中感叹，神之子坠入凡间了。
当柳莲二在幸村精市的注目下结束通话，光荣完成任务后，众人只觉得春天的阳光是这么的明媚，连风中都带着清甜的香味。
一切原来是这么的美好啊！
一闲下来，仁王雅治就拴不住自己的想法了。他找到了柳生比吕士——这队里，能听他八卦部长的事也就只要他的搭档了。三巨头他不敢说，切原就一单纯的娃，他怕他还八卦完，全队都已经他说什么了。丸井那厮，除了网球就是玩和吃，没点想法……哎，知音难求啊。
当清水遥终于出现在街口时，幸村精市在冷饮店里远远看见，立刻起身出门，朝她走去。
那天回家后，他认真想了想，真的是觉得自己太过冒失太过冲动，肯定吓坏小遥了。
明知道她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竟然还在学校这样的公共场所做出强吻的事……也难怪她羞恼地不理他。
而且……他颇有些遗憾的想到——
这初吻献的有些不完美啊。
清水遥虽然在接到柳莲二的电话时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但在见到幸村的那一刻，她差点转身就跑。
她现在看到他都会想起那个吻，他温热的气息，柔软的唇瓣，以及，探入她口中的舌……
她的脸渐渐染上红霞。
不行，不能再想了！
“小遥！”幸村精市见清水遥顿住脚步，似乎有转身的冲动，立马快走几步拉住她。
“你难道打算就这么一直躲着我妈？”幸村精市难得有些严厉地问道。
“我……”清水遥语塞。她看着幸村那皱
起的眉头，讷讷道，“我、我也不知道。”
幸村精市无奈，他缓了神情，知道她内向怕羞。他扶着她的双肩，感觉到手下的小人儿僵了一下，更是坚定地握住她的肩，“我为那天的失礼表示歉意。你能原谅我吗？”
清水遥低头，其实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实话说，那个吻她并不排斥，只是现在她觉得很尴尬而已，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罢了。
看到她发红的脸蛋，并没有生气恼怒的神色，幸村精市舒了口气，看来她只是害羞。
他越发柔声道：“我知道我急进了些。但是小遥，交往中的恋人会有这样的亲密是正常的。因为喜欢你，所以会想吻你。你会谅解的是不？”
“……”恋人间的亲吻，当然是正常的。但是他们这情况算是吗？还有，严格说来，他们其实才交往了半个月不到，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而他们之间竟然已经有了这样亲密的举动。
她觉得有些快。
“如果你觉得太快，我以后慢慢来，可以吗？”幸村精市轻声哄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清水遥绕了进去。
她昨天并没有答应真正接纳他。
听到幸村的退让，清水遥点点头表示应允，她也该入乡随俗了，毕竟日本的风气似乎就是很开放。
也许交往半月不到就亲吻什么的，是正常的，甚至是小儿科的吧。
幸村精市心情瞬间晴朗，他的手滑下她的肩膀，改为牵手。
“走吧，切原他们还等着补习呢。”
“诶？赤也是真的英语要补考吗？”
“嗯。”幸村精市闻言含笑地看着她惊讶的神情，嘴角的弧度扬起，“你以为这是骗你出来的借口吗？那么你还肯出来？”
清水遥暗恼，轻瞪了他一眼。
是的，其实就没有原不原谅的问题存在。四天来，她想了很多，精市是真的很好，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享受爱情。
至少，母亲当初虽然哀伤绝望，但却从未后悔过。甚至，在她回忆起那段时光时，她脸上那愉快幸福的神情曾一度深印在自己的脑中，只是随着时间的侵蚀，逐渐被哀伤绝望所代替。
她看着身侧身姿卓雅的少年，他是绝对的优秀，他却是让她动心。
她想，她至少也可以做到如母亲一样的不后悔。
帮切原补习英语是件让人十分想切腹的事，因为这娃对英语真的是极度迟钝，没有任何记忆、语感可言。
一个简单的单词，他用五分钟还记不下来，十分钟后终于可以默写了，但是，当再记第二个单词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第一个单词抛弃脑后……
如此循环，循环到部里其他人都想一巴掌拍扁他锈钝的脑袋，特别是幸村精市，看着清水遥依然好脾性好耐性地一遍遍教他，已经开始和莲二商量上如何让他增强身体增强记忆了。
柳莲二的建议很中肯，“青学的乾贞治应该可以帮忙。”
乾汁。这是个很极品的存在，不仅让青学的人闻风丧胆，当然不二周助那个味觉异于常人的人不算，其他学校的人亦是闻乾汁胃抽之啊……
幸村精市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乾汁的功效还是不错的，就是让人接受不能罢了。给切原刚刚好。
柳莲二怜悯地如同看烈士一般看了眼切原，手下毫不迟疑地记上这一茬，嗯，刚好可以看看乾贞治的新的数据。
傍晚时，幸村精市送清水遥回家。
看着熟悉的大门，幸村精市唇角的笑容带着玩味，其实这几天蹲门的举动现在想来真的十分新奇。
如果，在半个月前有人和他说，他以后会守在一个女孩的家门口就为见她一面，他肯定会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有趣，偶尔回忆起来似乎也很趣。
“已经到了。”清水遥停步，转身。
“嗯。”幸村精市顿了顿，调侃道，“如果我明天来拜访，能见到你吧？”
“……可以。”清水遥眨眨眼，“我亲自招待。”
“那真是太好了，”幸村精市抬手揉揉她的发，“晚上记得接我电话，还有，好好吃饭吃多点。”
“好的。我会努力的。”似乎真的是放下心结打开心门的样子，清水遥如今说话也不再客套，她温柔的笑容中带着少女的娇俏，“我不会让人说你虐待我的，放心放心。”
对于她的转变，幸村精市心喜，“乖，懂得为我争脸了。”
“……”
“好了，进去吧。”
“嗯。明天见。”
这边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殊不知在神奈川的某个地方传出了一张照片，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甚至对清水遥不久后的入学也造成一定的影响。
☆、第二十章
穿着前一天在学校领的立海大高中校服，和早川玲子并肩走在学校大道上的清水遥，心中很平静。
入学立海大高中对她来说，并不比其他神奈川土生土长的孩子来得激动。
对于那些孩子来说，初中是一道门槛，如果能在立海大初中部上学，直升高中是个途径。但立海大的初中也是有入学考试的，而且还得看你户籍以及小学表现，当然也有一些人例外，如特长生。而高中再入学立海大更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