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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辞情看着楚南洮道。
楚南洮一脸无谓,甚至还笑了笑:
“不错,是只能保我两个时辰,不过这两个时辰,已经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柳子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着除了楚南洮和他们几人之外一片空寂的宅子厉声问道:
“杨……姚罄儿呢?”
楚南洮抬头看向门外的月亮,道:
“已经走了。”
“不可能,我们从昨天开始就牢牢盯住这里,她绝无可能逃出去。”
谢科想都不想,直接下了断言。
楚南洮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
“瓦岗将军攻城掠地的确勇猛,可这看人的本事,却还是有待提高。”
“谢将军不用慌乱,我们一直在外,就算谢罄儿逃走,也肯定还在城中,我们派人守住承蒙,回头再慢慢搜寻便是,现在夺取新亭侯才是最要紧的事。”
段辞情安抚道。
眼见着各派弟子们陆陆续续离去,楚南洮面无表情,伸手握着旁边的传世名刀,站了起来。
门外月光照射进来,落在他身上,宛如神人。
第十五章 刀狂剑痴 上()
“如今刀在人在,你们又何苦去为难一个弱女子呢。”
楚南洮看着众人准备堵住城门以防姚罄儿逃跑,看向面前五人,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些愠色。
“我等身为正道,自然不会做这种恃强凌弱之事,不过新亭侯虽在,可其中秘密我们却无法得知,太华一脉虽于铸剑冶炼一道颇有心得。但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还是需要姚姑娘在场,以防万一的。”
邓子玉听闻谢科如此说,突然有些沉默。若是依他自己本心,他是断断不会做追寻一个女子而为自己私利的事情的。可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他,是太华剑派的长老,而不仅仅是邓子玉而已。
楚南洮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我本不该与你们谈论这些的,毕竟你们是正道,你们主宰着这个江湖,这个天下绝对的大义,多说无益,来战吧。”
扬刀出鞘,刀尖指着众人,楚南洮一双眼睛盯着对面,不再言语。
“好啊,今天就让老子来会会你。”谢科提着金乌枪,须发皆张,就要冲了上去。
“让我来吧,你们在旁看着便好。”
白发背剑的道士拦住了就要冲上去的谢科,往前走了一步。
楚南洮见此不由哈哈一笑,道:
“人说江湖路远,刀剑不逢,往昔我刀法大成,亦曾想上齐云山一会,无奈道兄你闭门谢客,只好扫兴而归。今日恰好道兄在此,楚某就以手中之刀,与道兄一比高低。”
新亭侯微微举起,正对着段辞情的胸口。
“来吧!”
“慢着。”
段辞情却没有立马拔出剑来,他慢慢地将背后的剑匣解开,正立在地上,左手扶住,看着楚南洮,一脸凝重的道:
“打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自顾拨弄着头发的柳子尹,又转过身来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的九转回元丹,是不是从一个醉玉谷的姑娘手中得来的。”
“是。”
“那个姑娘是不是叫元柒儿?”
段辞情几乎是要吼出来,而旁边原本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柳子尹此刻也是两眼直直盯着楚南洮,似乎他身上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楚南洮脸上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道:
“段道兄未免太过激动了点。”
“回答我!”
段辞情很是急切。
“这些事,等道兄赢了再说吧。”
楚南洮似乎没有看到段辞情脸上的表情,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
段辞情闭上双眼,平复着自己的内心。良久,他睁开双眼,将剑匣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剑。
剑约三尺三,通体幽蓝,造型古朴,除了剑柄处系着的白色凤凰模样的剑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
右手像握住情人的手一般温柔握住剑柄,左手扶住剑鞘,段辞情抬头看向楚南洮,道:
“剑名三生,师祖以天外陨铁所炼,虽比不上新亭侯这般的绝世神兵,不过却也相去不远,楚兄可全力施为。”
楚南洮点了点头,手中新亭侯向后划出一个弧度,周身气势不断凝聚。
“还请道兄赐教。”
旁边的众人早已默契的移到院子之中,将战场让给了两人。
“师叔师叔,你看他们两个谁会赢?”
兰夜似乎有些受不了安静,凑在柳子尹身边,小声的问道。
这位似乎和段辞情有些恩怨的天音剑此时却并没有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样子。自从刚刚楚南洮和段辞情两人之间的对话之后,她就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此刻被兰夜惊醒,看着里面正在对峙的两人,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段辞情乃是五品上阶,而楚南洮则是利用九转回元丹强行恢复伤势的五品中阶,若以常理推算,段辞情赢得可能性大一些,不过如今楚南洮手握新亭侯,哪怕段辞情的三生剑也是当时名剑,终究还是弱了一筹。两相对比之下,他们的胜负,着实难料。”
“非也非也,须知神兵也是要靠人来用的,新亭侯血气浓烈,善以煞气伤人,而玄镜道长独居揽月峰巅十二载,玄武真功早已是登堂入室,百魔不侵,最不惧的就是煞气,所以我看,此战玄镜道长应当是稳操胜券才对。”
邓子玉看着屋中二人,出声反驳。
“都别猜了,好好看着,打完不就知道了。”
谢科一脸不屑的看着侃侃奇谈的邓子玉。
众人这才停下话头,将目光转回屋中。
屋中的对峙仍在,无论是楚南洮,还是段辞情,他们都和刚开始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观战的高手们却知道,二人正相互比拼气势已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月亮在天上缓缓移动,月光投影在两人中间,不断移动着位置。
当月光移到二人正中间的时候,楚南洮动了,他终究还是有着破绽的,无论是身上不满两个时辰的药效,还是远处不知安危的姚磬儿,都使他心中挂着东西。心中挂念着,自然也就不能很安心的和段辞情比拼气势。
在楚南洮动了的那一瞬间,段辞情也动了,长剑出鞘,一道流光似乎从万古之前的长夜而来,往那无穷远的未来而去。
刀刃对剑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随后又在瞬间错身而去。
“好刀!”
“好剑法!”
赞叹声同时响起,刀光和剑光在赞叹声中再次相遇。
血红色刀光和幽蓝色的剑气就像缠绵中的男女不舍得分开一样,在月光中不断撞击,交汇,错开。房屋内的各种家具,建筑都仿佛是遭遇了沙暴一般在刀剑相交的余波中不断分解,损坏。
“热身结束,道兄还请小心了。”
楚南洮收刀回撤,站在废墟一般的屋子中,和段辞情相对而立。
“请!”
单手持剑,左手向前,段辞情一派高手气度。
“接我一式,江山独行!”
双脚蹬地,雄厚内力之下,楚南洮一挑数丈,于半空中挥刀下劈,滔天刀意自新亭侯上散发而出,本就不堪重负的屋子因为这一道竟有分崩离析之势。
段辞情立于新亭侯之下,直面这惊天一刀,不闪不避,反而闭上双眼,随刀意而动。
三生剑上,一抹幽蓝一闪而过。
第十六章 刀狂剑痴 下()
血红色刀光漫天肆虐,将这暗色的天空渲染的十分绮丽。而在这席卷天地的血红色光芒中,段辞情持剑而立,仿佛是行走在漫天血海中的孤单行人,正面对着血海的滔天怒火。
三生剑微微举起,剑上一抹幽蓝闪过,段辞情终是睁开了双眼。
“我困居云笈阁十数载,每日见山巅日升月现,云起云落,念及江湖旧事,悟得天云人三剑,今请楚兄品鉴。”
“人剑!黄土白骨,百岁何忧!”
段辞情对月长吟,手中三生迎着漫天血海,划出一个巧妙的弧度。
刀道沧桑,血红的刀光中似乎可见一名刀客浪荡江湖,万里独行的豪气与落寞。
剑势悲凉,幽蓝的剑气里似乎混杂着剑客独立云端,回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白衣的刀客和白衣纷飞,相视的眼中写着得遇敌手的兴奋。
刀光散,剑势尽,一切归于平静,二人背对着对方,有些沉默。
楚南洮咽下将要吐出来的一口鲜血,赞道:
“好一招人道之剑,这一剑背后,恐怕有很多故事啊。”
“这个就不牢阁下费心了。”
段辞情似乎相对刚才,显得有些冷漠。
“接下来是云剑,阁下小心了。”
齐云山高入云端,终年云雾缭绕,恍如仙境,段辞情居揽月峰十二载,每日除了闭关之外,最常做的,便是观半山云海,久而久之,云霞变化尽皆纳入剑中。得成一式云剑。
“云剑!聚散无定,来去无形。”
随着这一句念出,楚南洮看到三生剑上有淡淡的云气漫出,随后在段辞情剑势催动之下,云气愈发浓厚。段辞情隐在云雾之中,恍然若天外飞仙。
“云起!”
三生剑自段辞情手中飞出,直入数丈之高,而后携着云气,背着悠悠夜空,随着月光一起袭向楚南洮。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道兄此剑,虽是云剑,却蕴含仙者逍遥天地,无拘无束之意,境界之高,已不下于贵派真武荡魔剑法最后一式,天命无常了。”
楚南洮面对这隐于云海之间的逍遥一剑,感受着其中的道家真意,不惊反笑:
“既然道兄如此看得起楚某,楚某就舍命陪君子了。”
他将新亭侯刀背对人,插在地上,豪放一笑:
“道兄以云外仙剑对我,我便以十丈红尘相应。接我一式-世间难问唯人心”
世间千般苦果,万遭磨难,归根到底,不过一句人心而已。楚南洮这一刀将他半生所见所闻所感,全都融入这一刀之中,使这一刀仿佛了红尘万象,令人不自觉沉迷刀光之中,难以自拔。
腰刀自下而上,砍向仿佛是从云端飞来的仙剑。迎向那挣脱束缚,逍遥天地的一剑。
“云落!”
段辞情伸手接住半空而下的三生剑,看着扑面而来的刀光,轻轻喃了一句:
“红尘么……”
段辞情忽然在刀光中看到了一名红衣倾国,浅笑嫣然的女子。
身仍在,剑仍在,然而他的思绪却好像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的揽月峰上。
青丝垂地,白衣染血。整个揽月峰都铺满了尸体。正派的,邪教的,一个个都躺在地上,像是在九幽地狱之内,演绎着最原始的恐怖。
女子的红衣被鲜血染得更是鲜艳。可更鲜艳的,是女子脸上凄艳的笑容。虽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女子的脸上并没有悲伤,她微笑着躺在段辞情,不,当时应该叫段归远的怀里。伸出手,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和血迹。
“小远,我很开心,真的,我终于可以不再背负着什么圣教复兴的天命,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躺在你的怀里,叫你一声……夫君……”
她咳出一口鲜血,仍旧是在笑着:
“小远……夫君……瑶筝的日子,你要好好的,还有,你可不能忘了瑶筝,我可是很小气的,绝对不会允许你喜欢别人的……”
段归远抱着怀中的红衣女子,早已是泣不成声,他只得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红衣女子看着不断点头的段归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遗憾的了……愿来世,你我化作云端一对鸿雁,朝夕相对,同翔…同翔碧空……”
“瑶筝!!!”
“瑶筝……”
同样的两个字,在回忆里和现实中一同响起。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语气。
刀势依旧,剑意却突然散去,三生剑上的云气悄然消失,段辞情身上的逍遥洒脱之意像是被回忆里的一根细绳牢牢系住,再也无法同鲲鹏一般,自由的遨游于云海之间。
新亭侯停了下来,刀势亦是散于无形。
楚南洮在段辞情面前站住,叹了一口气,道:
“此剑穷尽云海之变化,蕴藏道家逍遥之真意。其立意之高,已当世剑招之下。但是道兄虽身在天外,心中却仍是挂念红尘。此剑,道兄终究还是难以出鞘……故而这一式,还是楚某赢了。”
段辞情握住旁边的三生定了定神,对着楚南洮道:
“倒是让阁下见笑了。”
楚南洮摇了摇头,道:
“这倒是道兄执着了。人生世间,自然会有弱点存在,不过我观道兄这招不是新创,难道道兄枯坐山中十余载,还不曾看透心魔?”
段辞情回道:
“自是了解,不过,不想看透。”
“不想看透么……”
楚南洮初闻此话,愣了一会儿,方苦笑道:
“是啊,这般心魔,谁又想忘呢。”
他呼了口气,将这些放之脑后,看着门外依旧在等着他们决斗结果的众人,道:
“那么,我们就带着这心魔,一决胜负吧。”
“好。”
两人再次战定,刀剑入鞘,等着最后一式的到来。
玉兔西坠,星辰闪耀,此时的边城,寂静无声。
“天剑!苍生万劫,终莫能改。”
“乱世盛年,天意如刀”
刀光剑影中,月色分外妖娆。
第十七章 当年事()
刀道对剑道!
天命之道对天意之道!
刀意四散,剑气隐于虚无,只余一轮残月,挂在夜空之中,将清冷的月辉洒向神州大地。
“这一战,是我输了。”
三生轻轻归于剑鞘之中,段辞情立于一片残破的屋子中,轻声叹道。
楚南洮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屋顶缺口处的明月,似乎是在感叹:
“这一战,就当它是平局吧。”
他低头,看着眉宇之间仿佛有着浓浓忧愁的段辞情,道:
“若不是你被我的红尘一刀勾起回忆,导致云剑不出,天剑剑意不纯,这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说到底,我到底还是利用你心魔未除的弱点,所以这一战,没有输赢。”
段辞情顺着那处缺口,看着月亮,淡淡的道:
“这世间没有谁是没有弱点的,你利用了我的弱点,是你的本事,玄镜不至于连这都不敢承认。”
他罕见的犹疑了一会儿,才问道:
“那,你的九转回元丹,是不是……元柒儿送你的?”
“是。”
出乎意料的是,楚南洮回答的十分快,没有一点犹豫。
段辞情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愧疚,但是听到这句话时面目上却突兀的多了一丝解脱,或者说,宽慰来。
他缓缓呼了口气,问道:
“那你们,可是?”
楚南洮再次摇了摇头,十分干脆的回道:
“不是。”
愁苦又爬回段辞情的脸上,他握剑的手都颤了颤:
“那为何,她将丹药给了你?”
楚南洮看着段辞情纠结的样子,看了看门外还在等着的众人,索性将新亭侯放在旁边,坐了下来。
他想了想,道:
“此事,还是要从九年前说起……”
“大业五年,我游历天下,到处寻高手挑战,以完善自身刀道。那年九月,我找上CD姜氏的年轻俊杰,碧玉麒麟姜以宁。与他相斗不敌后寻了CD郊外一方青山闭关养伤,谁知中途被仇人寻上门来,我拼尽全力,终于将他们全部斩于刀下,却终是伤势过重,昏厥过去。”
楚南洮仰望夜空,似乎在追忆着那次战斗的惨烈。
许久,他回过神来,讲道:
“当时我以为我必定难逃一劫,却不成想,在我醒过来时,我已然被柒儿所救。此后数月,柒儿一直留在CD城中照顾我,直到我伤势痊愈。”
他眉宇之间有一种回忆美好过往的莫名柔软。
“然而,伤好之后将要离别之时我才发现,在那两个月里,我已然,喜欢上了她。所以,之后我放弃了离开的想法,跟着她,在巴蜀山川中治病救人,扶危济困。虽然到处跋涉,倒也算得上是我将近三十年人生中最为安定的日子。”
楚南洮讲到这里,看了看对面的段辞情,似乎有些嫉妒。
“原先我以为,我与她朝夕相对将近一年,虽谈不上两情相悦,但好歹,她心里应当还是有我的。谁成想,当我向她表明心意之时,她却婉言拒绝,并言道自己已然有心上人。我再三追问,方才知道,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