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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道:“当然,我就是要弹给你听的。”抖抖衣袖,按起琴弦来。
他一曲抚完,只见林姗低头若有愁思,问道:“姗妹,你怎么啦?”
林姗道:“这曲子真好听,听你说这石洞婆婆一声都在等候心爱的人归来,她真可怜,我好像从琴声中也感觉到她的相思之苦了,忽然我有些害怕”
乔羽道:“怕什么?”
林姗道:“怕以后咱们也是这样,不能再相见了”
乔羽道:“当然不会”心中一阵柔情,不忍她再担着这一份心事,说道:“姗妹,你知道么,其实我是上清派弟子。”
林姗十分惊讶,望着他说道:“你是说真的么?”
乔羽将自己如何入上清派,又如何上黑风岭细细说了,又道:“本来我的身份对谁也不能说的,可是我不忍一直瞒着你,你和你师父也不会泄密,那也无关紧要,等你告诉了你师父,她就不会再那么恨我啦!”
林姗听了大喜,道:“原来竟是这样,你竟是齐真人的徒儿!师父知道了,应该也很高兴!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啦!”心中再无忧虑,当真心花怒放。
乔羽见她喜乐,自己也自开心,说道:“都是我不好,瞒了你这么久!”
林姗道:“又不能怪你的,你放心,除了师父,我绝不会跟别人说的。”
乔羽点点头,说道:“你还想听我弹曲子么?”
林姗道:“想,我还想学呢,你教我弹曲子好不好!”
乔羽道:“好啊,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不过肚子有点饿了,先去哪找点吃的再回来。”
两人才一起身,忽见空中落下一个偌大的黑影来,正是先前那只凶兽。只见它落到地上,口中衔着一只已被烤熟的麂子丢到二人身前来。
乔羽不禁一呆,随即哈哈大笑,站起来抚摸它脖子道:“原来这东西如此通灵,这是报我不杀之恩呢!”
林姗笑道:“它是把咱们当主人了么?”
乔羽道:“我可不敢带着这么个家伙到处乱走,岂不把别人都吓坏了!来,先吃烤肉!”
两人撕着烤麂肉填饱了肚子,那凶兽也就一动不动蹲在二人身边,并不飞走。
天色已黑,乔羽生起篝火,两人仍在大树下坐着,乔羽便教林姗抚琴,将基本乐理、如何练指、如何呼吸相应一一细讲,又道:“学琴跟练剑一个道理,先要有心法,接下来就是手上功夫的苦练,先将抹、挑、勾、剔的指法一个一个都练熟了,要演奏一首完整的曲子就容易了”他孜孜不倦直讲了一个多时辰,忽觉林姗没有了反应,低头一看,只见她倚靠在自己肩上,睫毛低垂,双眼合上,原来已经睡着了。
乔羽摇头苦笑:“我这个师傅当得可不大合格,能把弟子讲睡着了!”低头再见林姗睫毛闪动,呼吸细微,几丝秀发散在雪白的脸颊上,宛如小鸟依人,格外动人怜爱,掠了掠她头发,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一吻,深怕惊醒了她,只是浅浅一吻。
不一下,夜风渐起,落下不少树叶来。乔羽不愿树叶落到林姗身上惊醒了她,右手轻轻揽住了她,左手挥舞起紫灵剑来,将飘到身周的落叶一片一片都扫了开去,左手运劲,右手揽着林姗却丝毫不晃动。
他一面挥剑,一面运转逍遥功,恢复先前使沧浪剑法所耗真力,越来越是精神,也不觉疲惫。
他直舞了一晚上的剑,不曾有一片叶子落到林姗身上。
不觉红日升起,已是清晨,林姗悠悠醒转,睁开眼来,只见乔羽正微笑看着她,她不知乔羽一晚没睡,只以为他先醒来,脸上一红,说道:“没想到一下就天亮了呀,羽哥,你在教我弹琴呢我却不小心睡着了你会不会生气啊!”
乔羽道:“我很生气,就罚你以后都陪在我身边,天天弹琴给我听!”
林姗笑道:“我只觉得在你身边很是平安喜乐,什么也不用怕,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心事也没有了,这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乔羽听她这么说,心中也很满足,说道:“我要让你一辈子也没有心事。”
两人正说着话,那赤焰棘龙兽不知又从哪儿弄来一只野猪给二人作早餐,自然是已经烤熟了的。
第106章 女魔头()
二人乐得有现成的可吃,大快朵颐,吃饱了野味,日头已升得高了。虽觉此山风物甚佳,却也不得不离开了。乔羽要带走那古琴,只觉不便,石洞又已毁了,只好在避风雨之处,掘了一个坑,用自己的衣裳将古琴裹了掩在坑中。
二人携手下山,不料那赤焰棘龙兽也跟在二人身后亦步亦趋下山。
乔羽回头道:“你这家伙难道要跟着我们去不成?”
赤焰棘龙兽竟好似听懂了他的话,扬了扬脖子,仿佛点头一般。
乔羽向林姗道:“你说,咱们能带着它走么?”
林姗道:“它不吃人的话,倒也可以。”
乔羽摸着赤焰棘龙兽的脖子,说道:“听见没有,你得听咱们的话,不知道你以前吃了多少人,以后可不许再吃人!”
赤焰棘龙兽喉咙中咕咕两声,竟好似答应了一般。
乔羽笑道:“石洞婆婆养你许多年,果然是把你教得很聪明。那好,以后就把你养在黑风岭好了,有你驮着咱们飞来飞去,到哪儿都容易了”
林姗道:“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乔羽道:“这倒是应该。”向赤焰棘龙兽道:“咱们怎么叫你好呢?这山叫神凰山,我们叫你‘神凰’好了!神凰神凰,你听见了么?”
只见那凶兽昂着头,却没有一点反应。
乔羽说道:“这个名字你不喜欢是不是?对啦,以前你的主人或许早给你取过名字了,这位石洞婆婆称你为“赤焰棘龙兽”,那么是管你叫‘棘龙兽’么?”只见它还是没有反应,又道,“那‘赤焰’呢?”
只见赤焰棘龙兽顿时张嘴吐舌,两眼放光,好似十分喜欢。
乔羽笑道:“好了,看来石洞婆婆就管你叫‘赤焰’了,咱们也这么叫你!赤焰赤焰,带咱们启程!”当下拉着林姗跃到赤焰背上,搂住了它脖子,道一声:“起!”
赤焰一振翅膀,载着两人腾空而起。乔羽拍了拍它脖子,说道:“先飞低一点,咱们去山下瞧瞧河洛四鬼还在不在!”
飞到山下,没见到凤怀安及河洛四鬼的人影,再往前面飞出一段,只见凤怀安一行正往前行路。乔羽哈哈一笑,昨日被他们追得狼狈,岂能不出一口气,驾着赤焰道:“吐火烧烧他们,别把他们都烧死了就是!”
赤焰领会命令,待得飞近,吐出一道道火焰往凤怀安河洛四鬼及一众河洛派弟子头上浇去。
凤怀安与河洛四鬼陡见一只巨大的飞兽从天而降,着实吓了一跳,被火一烧,竟没避开,头发衣服上全是火焰,人人七手八脚拍打火焰,四下逃窜。待得见清楚飞兽背上还骑着人,竟然还是乔羽二人,人人更是惊得长大了嘴,咦咦啊啊却是说不出话来。
乔羽回头笑道:“一点小火,不成敬意,咱们后会有期!”不再理会众人,驾着赤焰越飞越高。身后传来胡老大破口大骂之声。
有了赤焰为坐骑,果然是风驰电掣,以前数日的路程,如今只需几个时辰。赤焰有时飞得太高,只见云层似乎就在头顶触手可及,乔羽内力深厚,已觉有些呼吸不畅。他担心林姗受不了高处严寒,一直压低了赤焰飞行。那赤焰兽却卖弄神力,时不时往云层中穿去,故意捉弄二人一下,才又落回低空。
二人飞得累了便落地找些吃的,看见有风景怡人之地,也要停下赏玩一会儿,这样走走停停行了几日,眼见得离白云庵越来越近了。二人知道到得白云庵多半就是分手之时了,不由得都有些惆怅。
这一天,离白云庵还有数百里路程,二人从半空中往下望见有一处城镇,城中人群熙攘,好不热闹。二人有些饿了,乔羽就道:“咱们下去吃些东西吧!”
林姗道:“咱们远远地在没人的地方落地,别让赤焰吓到旁人。”
乔羽道:“这是自然。”驾驭赤焰兽在离城尚远的一处小山头落下,落到地上,乔羽抚摸着赤焰脖子道:“这两天多亏了你,咱们才能赶得这么快。我们要去城里,你可不能跟着去,在这等着我们!”
赤焰把头一偏,神情十分高傲。果然不再跟着二人去。
二人这几日都在山间行走,一进城见到到处都格外热闹,心情也跟着欢欣鼓舞。在市集上闲逛了一会,见到一座还算有些气派的“怡人酒馆”,便进去要了些酒菜。
正吃时,只见从酒店楼上走下十来个汉子,这些人都是黑衣装束,腰间都挂着长剑。从装束上来看,竟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弄不好不是连城派便是嵩阳派的弟子了。乔羽不料在此撞见他们,侧了侧身子,不愿他们认出自己来,纠缠不清。斜眼再看,只见他们也都有些风尘仆仆,想来也赶了数日的路程,在此歇了一宿。却不知他们为何事奔走,心中生疑,想要暗暗探个究竟。所幸这些人也没来注意他,走到大堂靠里围着一张大桌坐了下来,嚷着要了酒菜。
店小二上前添酒,一人忽揪住他,面有怒色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的客房里到处都是老鼠,搅得本爷一晚上不得安宁!”
那店小二惊怕道:“什么那怎么会咱家酒馆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我们天天都有打扫客房,可从来没有人说过有老鼠!”
那人怒道:“难道是本爷撒谎消遣你不成?你说没有,等我抓了来,可要你吞了下去!”
店小二面有难色还不知怎么答,另一人压低了声音,又道:“你们这以前死过人么?”
店小二瞪大了眼,说道:“那怎么会?客官怎的如此发问?”眼见这些人花钱大手大脚,不像故意找茬,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那人道:“算了,你去吧去吧!”
店小二摇摇头赶紧离开。
这时又一人道:“谭师弟,你也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么!”看他容色憔悴,惊魂未定,像是被吓的不轻。
那人惊呼道:“啊,赵师兄,那么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就我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那姓赵道:“昨晚上我正准备熄了灯火睡觉的时候,忽然从挂在墙上的铜镜中看到一个红影,我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一开始我以为眼花了,可我刚一躺下,就看见墙上的铜镜被翻了一面,当时真是一股凉气直冒上来。我大着胆子把铜镜翻过来,只见铜镜里一个红衣女鬼就站在我身后,我急忙回头,那女鬼却又不见了我一晚上都不敢好好睡,手里抱着剑,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一股冷风吹来,我睁眼一看,窗户已经打开,那红衣女鬼披头散发,爬在窗户上,嘴里竟叫着我的名字,说是要我跟她去他妈的,这不是勾我的魂吗?”
那姓谭的道:“你是见的红衣女鬼吗我见到的是白衣女鬼,一双血淋淋的眼睛,一晚上就在我窗户外面晃来晃去,时不时的就来拍我的窗子差点给我吓晕了我怕你们说我胆小,没敢叫你们结果憋了一晚上尿没敢起来上茅厕”
不远处一个正独自吃喝的大胡子听了,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那姓谭的瞪了那大胡子一眼,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大胡子收敛神色,不再作声,自顾自吃喝。
那十多人居中的领头之人道:“哪来的鬼,还有谁瞧见了么?我瞧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跟我们过不去!此人再要捣鬼,咱们就让他好看!好了,咱们赶紧吃完了,办正事要紧。”
那姓赵的低声道:“师兄,这次咱们知道了女魔头的老巢所在,敌人可是非同小可,我们真的要上去硬碰硬?”他压低了声音,显然是不想让人听到。但乔羽此时内力既深,耳聪目明,仍是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领头的道:“咱们奉掌门之命捉拿敌人,原本是非常棘手的。可是这次既然连城派和弥山四杰都到了这儿,大家都是要对付女魔头,那咱们只需要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打头阵自然是让弥山四杰四个家伙先上。连城派多半也是跟咱们一个心思。咱们跟弥山派有过节,只好让他们去联络弥山四杰了!咱们可也不能给这些家伙垫背,不行咱们先撤,失败了没损失,成功了,功劳大家一分不少。”
那姓赵的嘻笑道:“不错,就该这样!上清五子,弥山四杰!就让弥山四杰先上,这四个家伙名头那么大,这次一起出动,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咱们跟在后面不出力,分功劳就是了。”说话之时,仍是压低了声音。
乔羽一惊:连城派和弥山四杰也来了!眼前这些人是嵩阳派无疑了,不知他们所说的敌人是谁,这一次竟然三派联合,连弥山四杰也惊动了!莫非是要对付我天蜃教?不过他们说的是什么女魔头,那个女魔头如此厉害?
第107章 冤家聚头()
那领头的道:“咱们这一路追拿女魔头,连女魔头的影子都没见着,我知道,大家的苦头也没少吃。放心好了,这一次立了功,回去掌门一定会好好犒劳咱们。”
那姓赵的道:“是啊,咱们这一路也不知撞了什么邪,要不是马匹无故走失,就是在大山里迷了路,要不就是吃错了东西闹肚子,真是闹了个灰头土脸。”
那姓谭的道:“是啊,你说咱们好端端的把马栓在树上,怎么一转眼马匹都跑了呢!害我们在山里边走了这好几天!可把人累坏了,本以为昨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下,还他奶奶的撞鬼了!”
乔羽听他们遇到这么多倒霉事,暗觉快意,忽见与他们相隔不远的那大胡子汉子听他们说一句便掩嘴一笑。乔羽心中奇怪:这大胡子看形貌该当是豪放洒脱之人才是,怎么举止扭扭捏捏倒像个女子一般?
只见那大胡子往这边盯了过来,忽而向他眨了眨眼。
乔羽大奇,怔了一怔,终于瞧了出来:这哪里是什么大胡子了,却不是无双是谁?
忽听得门外嘻笑盈盈,从外面走进来几个黄衫女子,当下一个女子容色艳丽,乔羽看得分明,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这女子不是沈灵珠是谁?今日真是巧了,怎的都聚到这儿来了!
林姗拉了拉他衣袖,低声道:“那不是”乔羽微微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声张。
沈灵珠一眼望来,也正看见他,先是一惊,跟着喜动颜色,便要往这边走来。乔羽只怕她随口便道破了自己身份,那就势必要与嵩阳派的人纠缠一番了,忙向她摇了摇头。
沈灵珠向嵩阳派的人一看,立刻会意,微微一笑,便不再过来,眼中掩饰不住见到他的喜悦之情。领着几个芙蓉教女子走到嵩阳派弟子邻桌坐下。
只听几个女子低声细语,格格娇笑一阵。
沈灵珠喝下一口茶,直皱眉道:“不好喝,不好喝!我要喝酒!”向店小二叫道:“店家,你们这有香泉酒吗?快拿上来!”
不一会,店小二打上两斤酒,笑着道:“几位姑娘,你们真有眼光,知道咱们这有香泉酒,这香泉酒可是咱们这味道最好的酒了,已经在窖中储存了十多年了,您看看这酒色,都已经慢慢成金黄色了。”
沈灵珠喝下一杯,点头道:“果然还不错,你们这还有多少这酒啊?”
店小二心想:“我若说还有不少,岂不显得这酒不珍贵了?”便道:“不多,仅剩最后两坛了!”
沈灵珠一看他眼色,便知他是在撒谎,却不怒反喜,笑道:“是吗那好,把两坛酒都拿上来吧!”
那店小二一惊,道:“姑娘,你是当真吗?一坛酒可有三十来斤呢!你们几位姑娘可喝得了这么多吗?”
沈灵珠抛出一锭银子道:“让你拿你就拿,喝不喝得完是我们的事,罗嗦什么?”
店小二见这锭银子足有十两,五坛酒都绰绰有余了,忙赔个笑,乐呵呵的去了,不一会,抱上两坛酒来。
沈灵珠拍开一只酒坛的封泥,倒出酒来,不一会,酒香四溢。乔羽坐在远处,也都闻到如蜜一般的酒的醇香。嵩阳派的人闻此酒香,不由得人人垂涎,只觉自己手里的酒一下子寡淡如水。奈何小二刚才明白说了,这酒只剩两坛,现在都被人要了去,不然倒也要尝尝才行。
那店小二却也纳闷,心想:“这酒虽然上好,倒也算不得顶尖儿好,刚才不过是我在夸夸其谈。平日里也有人喝,却没有如此之香。怎的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出味了呢,当真奇了怪也!”摇着头走了开去。
不多时,沈灵珠几人已喝去半坛酒。只见她脸色潮红,已微有酒意。她身旁女子拦住她道:“小师妹,这酒醉人,你还是少喝点吧!”
沈灵珠道:“不让我喝,你们就可以多喝点是不是,我不喝的话,你们也不许再喝!”
那师姐道:“你昨晚上才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