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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文大半身体在瀑布里冲洗着,耳边水声如雷,不知听到了没有。
白天倏地冲向紫文,然则月辰如影随形,不知何时绕到头顶,轰然劈落,白光卷雾,下方深潭水波“哗哗”剧荡,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白天盛怒之下,只道紫文中了蛊毒,一掌拍出,徒手击飞月辰,发出一声闷响,气力逸散,下方潭面陡然陷下一个半圆形的大坑,复又被潭水填满。
白天手心剧痛,却如若不觉,身子反震倒退,“噗通”一声,竟掉进潭中,被滚滚波浪吞噬。
紫文此刻意识丧失,只觉自己所对的乃是素不相识的大敌,风雅祭司的话不住在耳边响起:“杀了他,杀了他……”风雅祭司的面容瞬间模糊,脑海中想着的只是一个女子模糊的容颜笑貌。
紫文手上指决变化,月辰带着风雷之力,旋出一个巨大光盘,周围紫色光絮飘卷甩离,冲向水中。
这时,水里一个硕大影子浮起,正好迎向月辰。
水面剧烈波动,“哗啦啦”响个不停,忙不迭地往四周波散开来。
“吼”一个凄惨悲恐的吼声在水下响起,一根弯曲的森森白骨迅捷地露出水面,与月辰撞在一起。
第221章 什么都没变()
“咔嚓嚓”
那白骨寸寸断裂,月辰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斩入那道阴影之中。
“嗷”一声怒吼,随即吼声又低迷下去,只见一只背甲粗糙的巨大鳄龟被月辰生生劈裂龟壳,破进体内。
鳄龟“撕拉”一声,四分五裂,血雨纷飞。月辰径直斩落,气势恢宏,水浪滔天,呼啸席卷,在空中一顿,又扑盖下来。
水里一条绿影甩来,击在月辰上,那绿影顿时便被月辰瑞芒绞得血肉模糊。而绿影上传来的巨大气力也将月辰击飞,只见白天手中抓持着一条骨甲绿蟒飞天而起。
那绿蟒早已气绝,头顶残留一指来长的骨刺裂纹遍布,就连蛇头也碎烂不堪,血浆流淌。
原来方才白天一落水便被这绿蟒缠住脚踝,往水下拖去,本来白天就怒不可遏,又被这不识好歹对绿蟒横加干预。
白天盛怒之下,下手毫不留情,反手抓住,瞬间将之震死。
同时,那鳄龟迅猛游来,向白天咬去。
白天顺势将骨甲绿蟒头上骨刺刺出。那鳄龟腹部本也是坚硬逾铁,背部龟甲更又坚硬数倍于腹,却被白天一举刺穿,顶出水面,又被月辰一下劈裂。
白天左手凌空吸扯,四方天地灵气“嗖嗖”汇聚在月辰周围,仿佛万千蛛丝,紧缠牢缚,月辰锋芒顿止,光华消失,与紫文失去通联,但仍兀自“嗡嗡”震鸣。
白天握住月辰,屈指一点,在紫文头顶立即出现一道气幕,将瀑布隔在外围,水流冲在上面,顺着气幕两边流淌而下。
紫文只觉心力憔悴,身体疲乏,娇躯摇晃,目光迷离,“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往一侧倒去。
其实,以紫文如今的修为虽然不及白天,但绝不可能这般便被震伤吐血。盖因紫文进了落霞虚空,一路连遇险阻,屠兽杀禽,所遇禽兽又远非八荒六合中可比,耗损不少真气,而在这深潭又连遇十数只凶猛残暴地兽禽攻击,气息流转冲撞,片刻调息未定。
直到看见白天,心神动荡,魂离体外,纠结痛苦不堪,思绪忽而澎湃,忽而静宁,宛如滔滔江河一阵汹涌、一阵平缓,相互激荡冲涌,是以经脉受损,急火攻心,又猛地强行压抑心中思念,怒攻白天,顿时痛苦万分,真气倏地岔乱,才受伤倒下。
白天如鬼魅般飞到瀑布旁,轻轻抱住紫文,飞到一处干燥草地上,抱着紫文坐下,见她秀眉紧蹙,面色痛苦,嘴角仍有血液渗出。白天心痛难耐,左手抵住其背部,一股柔和温暖的真气输入其体内,紫文面色才缓和过来。
白天轻声唤道:“文儿,文儿,我是白天啊!”
紫文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近在眼前,满腔杀意、妒恨顿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后悔、自责、愧疚、羞惭、关心。
紫文眸中噙着泪水,伸出柔嫩的素手摸了摸白天喉咙上的伤口,心疼柔声道:“还疼吗?”此言一出,泪水簌簌而下,滚落在白天衣衫上,洇湿了一片。
白天心中顷刻舒畅。
原来什么都还是没有变啊!
他笑了笑,轻轻抓住紫文的手,笑道:“就算被你把整颗头砍下,我又怎么会说个疼字!文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见面就动手攻击?”
紫文闻得此言,心中剧痛,扭过头去,泪涌如泉,肩膀松动,抽泣不止,伤痛欲绝,喉咙胸口如大石堵滞,说不出话来。
白天见状,深知其中必有隐情,略一想,顿时联想到邪魂坛风雅祭司那诡异的面容,忽然明白了大概,遂道:“是不是风雅祭司逼迫你,让你取我的性命?”
紫文身躯一颤,心中想道:“我不能承认,否则他必将心生杀意,就算我再不肖,又怎么能让他去杀了他!”于是道:“不是……是……”语气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要说是因洛雪之故,却如何也开不了口,如何也不肯开口去哀求,借以得到白天的同情,而得到他的再恋。
他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不知为何,紫文心中这个信念却如磐石,不知多少年了,不曾动摇分毫!纵然先前的些许温暖,也难以撼动这个决绝的念头。
紫文心疼如煎,转移话题道:“你去了邪魂坛?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白天轻轻一笑,道:“我没事!”以他之心细,已经想到其中关窍,从紫文眼中看到的异样神色,更是令他深信不疑。
白天心中一阵迷茫:我回来这个多月,似乎真的忽略了她的感受,伤到她的心了!
白天柔声道:“是因为洛雪吗?”
紫文泪水顿止,含泪看着白天,双目通红,柔情蜜意展露无遗,心中暗喜:“他心中还是有我的!”
白天仰天一叹,似也无可奈何。这两个女的,洛雪对他情深意重,性子刚烈、任性,屡屡因他而舍命犯险,不惜违背一切;紫文与他自小长大,情意绵绵,有什么心事都埋在心里,所有的伤心事、委屈都藏得极深,却也有一股执着的脾性,一旦认定之事便不计后果。
冥冥中,这两个人竟出奇的相似,仿佛在温柔娴静时也化为同一人。
天意弄人,竟是如此神奇!又让人无可奈何!
只是每当提起对方对他的情恋时,这两个女子却又判若两人,一个横眉冷竖,怒不可遏,却一味躲避,伤心藏胸腹,独自忍受委屈,暗饮伤愁,只盼着白天知晓自己的心意;一个心如古井,平淡安静,但心里坚毅,大张旗鼓,追求不休,热情似火,不打动白天誓不罢休。
自己如今到底是在乎谁多一点?
白天对紫文道:“文儿,你知道洛雪被抓到赤魂峰上,被‘火玥珠’折磨了半年之久,修为损毁大半,容貌全毁,几乎成了废人……”
第222章 解释、释怀()
“啊!”
紫文一声尖叫,俏脸惨白,虽然知道洛雪被困赤魂峰,必将遭受万千折磨,却不料后果竟是这般悲惨,顿时心中愧疚,只觉自己心胸实在过于狭隘,但暗自又有些窃喜。
白天继续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抓到赤魂峰?她父亲是华夏前掌门柳飞,想必你也尽数知晓,她如今孤苦无依,虽有华夏无数长老保护,但那份孤独痛苦谁又能体会得到?赤魂峰要抓到他,可谓难如登天,但她心中孤单、复仇心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所以孤身一人潜入赤魂峰,想把火殒剑盗回,等我修行有成,回来替她报仇!”
白天说完,心潮澎湃,杀意顿时大盛,周围小草、树梢“嚯”的一声往四周散开。
接着红芒闪过,“呛啷”一声,轩辕剑飞天而起,倒插在白天身边,剑身抖动不休,祥瑞之气腾腾上升,一圈圈赤芒如涟漪扩散,笼罩着白天、紫文。
紫文吃了一惊,花容失色,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天,见他面容扭曲,双目血红,宛如九幽魔神,若不是自己紧紧靠着他,感受着那剧烈的心跳,否则几乎都不敢相认,这才颤声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嘿嘿!”白天凄凉地一笑,道:“中间虽然历经艰险,但好歹将她的容貌恢复了,只是修为和内心的创伤,却是如何也恢复不了!”
紫文顿时默然,心上不禁为之欣喜,转瞬之间,又有一股黯然的伤感和失落涌将上来。
她容貌恢复了……
“她在桃都仙树为我挡下的那一爪,我倾尽一生也难以回报,她又遭此大难,虽不全为我,但与我关系极大,她走投无路之时,心中想的是我,这份情谊,我如何消受得了?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着她,不让她再感觉孤单、痛苦,让她心中的伤痕慢慢愈合,其他的,我已经疲于奔波!
倘若我放之任之,那么我与那有毛畜生、饮血禽兽有何区别?或许,我这个本不相干的人,已经成了她唯一的依靠!”白天愤愤而道。
紫文不答,白天续道:“你说,我不该这样吗?”
紫文眼中泪水已干,整颗心都系在洛雪经历的苦难上,看着白天面容阴晴变化,双目杀机如火沸腾,仿佛阴天风雷激吼般,其中却又夹杂的丝丝柔情,不禁心中剧痛,有如万千虫蛇啃噬,抽空骨髓,只感心底虚浮,几乎感觉不到背后臂膀的结实。
但想到洛雪这些磨难,自己相比之下,似乎都太过幸运!白天说的,她大半也知道,但却不知洛雪为何而被抓到,又受了什么折磨,此刻听来,心中愧疚、自责、悲痛、惋惜……纷杳而来。
“那么,你回来这一个月都是陪着她?”紫文淡淡道,心中嫉妒狠意已大为淡化,这句话却是带着浓厚的关切之意而问。
她与洛雪虽然未曾熟交,但也有过数面之缘,险些两人还成了姐妹,其中缘分不可谓不深,只是天意弄人,使得两人心系一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以死相搏,但心目中又隐隐将对方当作故交老友,互相记恨,互相牵挂,喜怒均在对方身上。
这时听到白天所言,也大觉不忍,不由对洛雪生出同情之心来!
“我已经负过你,我怎么能再负她!”白天缓缓道,此话说得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紫文嘿然冷笑,从白天怀中挣脱出来,自己坐在旁边,白天一愣,心中剧痛,不便再去相拥,心中明了她又因方才之话而心生妒意,心中苦笑,道:“她当初是修玉峰妖女,我不与她往来,但我修为浅薄,却让你被风雅祭司带走,我日夜备受煎熬,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那日和虞舜闯到邪魂坛……”
想到当日情形,顿时神魂萎顿,牵起往日回忆,宛如昨日发生,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在心底再次燃起,烧遍四肢百骸,焚毁五脏六腑,一时间,脑中模糊,胸中空荡,额头竟有冷汗渗出,身躯不自主的颤抖。
紫文听白天提起那夜之事,也是难受之极,恨当初不该如此无情,看到白天突生异状,惊骇惶恐,连忙扑过去,搂住白天的身子,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我伤到你了?”
白天鼻尖萦绕着紫文身上幽幽体香,脏腑沉降下来,喘了口大气,使劲闭上眼睛,试图忘掉当日往事,片刻后才睁开,道:“我没事了,刚才沉浸往事而已!”
紫文内心早已软下来,几乎融化,方才一直不肯服软,这时才轻声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白天将紫文抱住,面色微微凝重,道:“我就算被你错解千万次,也心甘情愿!只是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这时候,白天只觉心中无比的开怀,仿佛天上云彩也游得快了许多,微风拂过,竟如被怀中女子柔嫩的手抚摸着一般,说不出的惬意舒服,心中浊意、抑郁之情也一扫而光。
紫文轻轻笑了笑,摇摇头,幽然道:“我原以为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七年你就回来了,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我恨不得马上见到你,只是……只是……你回来一个多月不来见我,我以为你忘了我,我以为你在为那一夜的事情生气,我以为你喜欢上了她……所以我……你不会怪我吧?”
白天心中一痛,宛如一根藤蔓升起,将心完全包裹紧紧缠住扭绞,竟一时茫然惶惑,分不清自己有没有生气、有没有始终如一,这个月自己到底是想起文儿多一点还是忘却的多一点?
紫文这一刻恰好没看着白天的表情变化,自不知道白天内心波澜起伏,自顾自地道:“我多方打探你的消息,但寻无所获,终于遇到了虞舜,听说你去了生长边界,我最近几年去过几次,但一直找不到你……是不是文儿太柔弱了?”
第223章 留不住韶华()
白天顿时惊骇莫名,仿佛五雷击顶,击穿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一股森冷的寒意从心底冒起,传遍全身,宛如掉入无底深渊,恐惧万分,纵然怀中抱着紫文,也不禁害怕惶恐,半点也不敢去想紫文在云川中的经历。
白天双目发愣,这些年的定力修行似乎彻底崩溃,极其失态地看着紫文的头顶,那密集浓厚的黑发,那交缠笼束的秀发。
紫文这七年的生活几乎无人可以想象其艰苦,其中历经的痛苦、磨难简直匪夷所思,纵然她天赋极高,又曾在滚滚黄沙中巧遇清河娘娘,但若没有超乎常人的付出,又如何能达到“五吟天”心法第七层顶峰的境界?这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又怎会修来?
白天在生长边界烈帝、延维的指导下,两千五百多个日夜几乎没合过眼,而紫文没有天地灵气的支撑,却也近两千个日夜在刻苦修炼,其刻苦直可用拼命二字来形容。
只是,两人这一切又有谁能知道?
就连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的辛酸经历吧!旁人只道天纵奇才,只会投以无比歆羡的目光,却哪里知道二人付出的汗水,流过的鲜血、忍受的孤单!
七年间,除了偶尔的为风雅祭司办事离开逆魄台五次外,紫文单独出去过七次,每一次都是冲进了云川深处,但每次都是迷失方向,在里面晕头转向,险象环生,凭靠着“五吟天”心法的神奇玄奥,终于是逃出生天,但却丝毫没有让这个曾经娇怯软弱,现在孤寂冷傲的女子产生畏惧之心。
七次外出,紫文却也收了六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以玉瑶为首,其余乃是飞云、祥夜、龙泉、五行、九变,各有神通,各擅绝技,又得以紫文传授“五吟天”心法,造诣皆是不俗,在邪魂坛内占有极高的地位。
只是几人性格怪异狂傲,只服紫文,其他人谁的脸也不给,在邪魂坛里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加上紫文在八荒及坛内的凶名,就连风雅祭司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儿,你去过云川?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有没有迷失方向?有没有受伤?”白天心中惊骇,以致头脑混乱,一连串地问出诸多问题,连重复了也未察觉。
紫文嫣然一笑,如花般的容颜舒展,心情大好,道:“没有,我也就去了两次而已!我运气好,没有受伤,我只是迷失了方向,没见到你,我心有不甘,但不得不退了出来。”
白天对云川内境况了如指掌,自己这些年在里面纵横东西,其中的凶险几乎不应存在于世,而紫文说得这番轻描淡写,明显就是不让自己担心,念及此处,心中感动万分,只觉只觉自己这些年所辜负亏欠的远远不及于此。
其实,紫文怎么会没有受伤,有两次险些死在里面,有三次更是死里逃生,虽然飞了出来,但却掉进了那黑泥沼泽内,若非玉瑶等人在外等候,及时救援,只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为了不让白天担心,紫文更是宁愿自己受些委屈,将自己七进七出说成了两次。
白天心中感慨不已,胸中烈火焚烧,浑身发热,忽一用劲,将紫文紧紧勒在怀中,紫文吃了一惊,“呃”一声叫了出来,白天犹若未闻,低声道:“文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当初说好的要跟你分开,可是现在……”紫文心中想到七年前自己所作所为,伤尽心中人之心,顿时百感交集,痛不欲生,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剜了,刹那间将头低下,泪水盈眶,颗颗掉落。
那夜他撕心裂肺、丢魂失魄的狂吼,至今想来,如在耳边,声如惊雷,清晰明了,自己心中更是血泪横流。
两人尽情相拥,似乎只有这时,这两颗隔了千万里的心才能紧紧贴在一起!
紫文此刻内心甜蜜幸福,哪里还想得起自己经历的孤单、痛苦,兴许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连此行的目的也被她置之脑后。这一刻,其脸上浅笑如雪后冬梅,舒心娴静,恍若天外仙子。
一男一女,均是白衣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