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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恨极了自己。
这一刻，顾清鸿的思绪全然的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怔怔的看着她，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失去了言语。
付文渊面上笑容浅浅，与方才泪流满面的她，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顾清鸿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是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文渊……”顾清鸿出声，下意识的想要挽回些什么。
付文渊微笑，“武功已经被你废了，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哪去就是，只要，给我留下这条命就好了。”
“不要对我露出这种笑容。”顾清鸿下意识的十分的排斥。
“那你想看什么表情，哭还是笑，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她现在的态度，像极了在面对自己主子的时候，身为暗卫的那种绝对的服从。
曾经，顾清鸿厌恶极了她这种态度。
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绑了好些年，好容易是将她的性子给扳过来了一点点。
可是如今……
哪怕知道付文渊是故意的，顾清鸿的心里，依旧是堵得难受。
“若是好了，麻烦你出去，我已经没有了武功，自然是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付文渊见顾清鸿迟迟的不动，忍不住的开口讽刺。
她如今和顾清鸿之间，当真是存了纠葛二字。
武功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顾清鸿怎会不知道？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暗卫，明里暗里的敌人已经是数不胜数。
只因为她一直的留在皇帝的身边，她的武功更是没有一般人可以打得过，所以没有人敢随便的动她。
可是当她一旦的失去自己的武功，她就没有留在皇帝身边，继续做暗卫的资格。
一个暗卫，离开了自己的主子，没有了保命的武功。
于她而言，就是死路一条。
顾清鸿亲手的将她的生路斩去，她如何不恨？
从来，他都没有相信过，考虑过自己，从来都没有。
顾清鸿不愿意看到付文渊这张假情假意的面容，隐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就差没有将自己的掌心抓烂。
喉间的声音滚了滚，“你，好好休息。”
怨恨，责怪，亦或者是担心，所有的言语，顾清鸿都说不出来了。
更加的是没有那个可以开口的立场。
顾清鸿几乎是逃跑一样的离开屋中。
二人之间连日来紧张的关系，在这一刻，就好像是被调换了一般。
心虚的那个，反倒的是顾清鸿。
看着顾清鸿狼狈的离开。
付文渊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
心中的酸涩立刻的席卷了她的泪腺，憋了许久的眼泪，终究的是再也忍不住了。
饶是她如何的坚强，可是终究还是一个女子。
被自己心爱的人这般对待。
她恨，却也更加的明白，因为爱，才会恨！
她和顾清鸿之间，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顾清鸿失魂落魄的走回药房，整个人就好像是丢了魂一般。
池裳遇上顾清鸿的时候，下意识的吓了一跳。
她好不容易让父亲拖住了荣柯，自己才有机会悄悄的跑到这顾宅来。
想去看付文渊，可是却被半路过来的江祁拦住了。
说是被顾清鸿带走了。
池裳心里明白不便打扰，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顾清鸿的药房。
然而，池裳却发现，顾清鸿过来，从她身边经过，却就好像，完全的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般。
池裳隐隐的感觉不对劲。
“顾清鸿。”
顾清鸿回神，却发现，池裳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这副模样，并不希望被任何人瞧见，尤其的这个人还是池裳。
“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皇帝怎么可能会允许她出来？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带，看来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顾清鸿却懒得拆穿，如今对他而言，别人的事，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和文渊之间怎么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池裳神情忧愁。
顾清鸿这副模样，必然的是和文渊有关系。
可是两人之间……
许是因为池裳是文渊最信任的朋友，又许是因为，池裳不过是正好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顾清鸿不由的苦笑，“我方才，废了她的武功。”
废了她的武功！
池裳感觉自己胸膛有着一团火，“顾清鸿，你疯了是不是！”
付文渊没有了武功！
接下来的情况，池裳连想都不敢想。
“是，大概是疯了。文渊想离开顾宅，我不能让她走。”
“不能让她走？顾清鸿，你也想关着她是么？你有什么资格不让她走？即便如此，你为什么要废了她的武功，你可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池裳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亏她从前还觉着，顾清鸿对文渊，很是爱护。
却没有想到，一旦的出现了问题，顾清鸿比谁都要心狠。
当之无愧是见惯了生死的人。
“她不能离开顾宅。这些年，她树敌无数，一旦离开这里，定会遭来杀身之祸，她不能走。”顾清鸿一想到付文渊方才的言语，心里疼的不行，可是他却没有后悔过。
“若是不废了她的武功，凭借着这顾宅里面的侍卫，怕是没有人拦得住文渊。我承认，我有私心，就算互相折磨，我也绝对的不会放她走。”
“你这个疯子。”池裳气急，怨毒的将自己的言语吐露了出来。
本以为，荣柯已然是心狠。
但是至少，荣柯不会毁了她。
可是眼前的这个。
池裳不由的是打了个冷战。
她承认，顾清鸿说的也是实情。文渊想要离开，大约的也是因为想要查清楚自己被陷害的事情。
但是现状，付文渊的确是不可以离开顾宅，离开皇宫。
哪怕这皇宫并不是十分安全的场所，但是却是付文渊这样身份的人，最好的靠山。
她有着靠山，有着避风港，就没人敢对她动手。
同样的，一旦失去了靠山。
那些仇人，定会将付文渊撕碎，都不见得解恨。
可是顾清鸿的法子，这般的极端，不留余地。
“顾清鸿，因为余娘的事情，你也恨文渊，所以这件事，分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偏偏用了，下下之策。你故意的，是也不是？”
池裳聪慧，算是一眼看透了顾清鸿脑中想着的事情。
顾清鸿没有回答，却也算是默认。
“你来这里，是有何事？”顾清鸿这才想起来，这里是药房，闲杂人等是不可以入内的。
但是为什么池裳对这里很是熟悉的模样？
池裳叹了口气，“我心里在想什么，想必你已经是很清楚了。但是我暂时不想被荣柯知道。”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不是一两日的时间，更何况的是，顾清鸿还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关于她身子的事情。
关于，忆蛊的解药。
更何况，如今的顾清鸿，也是同样的，是支持她的。
“解药就在这药房中。”顾清鸿缓缓吐露，池裳可以找到这里，就意味着，很多事情，池裳是已经知道了的。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逃避的。
她这个心思，早已经不是什么特殊的秘密了。
“顾清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池裳虽然的是开心的，但是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清鸿互突然的会如实告知。
这不符合顾清鸿一贯的原则。
“如今告诉你，是给你提个醒。以后……”他担心的是，以后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这般的处理的时候了。
“究竟你做什么结果，这些都不是我控制的了的。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件事情，应该让荣柯自己去操心。”
接受，还是不接受？
池裳的心里，莫名的开始慌乱起来。
只是这心中的天平，已经的是开始慢慢的歪斜了。
她自己是无需担心。
若是只有她的话，想不想的起来过去，都没有什么打紧的。
至少现在的日子，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若不是因为孩子的话，她宁愿一直如此。
可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这个是她自己的孩子，她已经如此的难以有孕，这个孩子，她舍不得让他有一点点的不安全的因素。
从她自身开始，就不可以。
可是这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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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解药，必须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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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鸿此刻，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隐瞒的了。
直接的是将解药的准确位置告知。
他没有告诉池裳的是，在这之前，池暝特意的来找过他，希望知道解药的位置。哪怕现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身为一个父亲，却也是希望有着最好的保障。
顾清鸿很久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荣柯那里，说不通罢了。
如今有池暝出现，怕是会好上很多。
因而，顾清鸿没有阻拦。
“多谢。”池裳今日本就是悄悄的过来的，却被发现了。
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无需隐藏，已经是知道在什么地方了，此刻她的心里倒是没有底了。
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想见付文渊。”本来就担心付文渊，池裳明知道现在是见不着了，可是还是有些不死心。
荣柯不会让她见到付文渊，同样的，顾清鸿只怕是更加的不会让她见到。
可是终究还是有些不死心。
果不其然，顾清鸿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皇后娘娘，这顾宅之中，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以后，除了取那东西，我不希望您踏入顾宅之中。”
顾清鸿心虚了。
他承认，可是就是心虚，他和付文渊之间的事情，也不希望任何人牵扯进来。
尤其是任何可能帮着付文渊离开的人。
绝对的不可以。
池裳冷笑一声，“顾清鸿，我若是想进去，你拦不住。文渊若是想出来，你一样拦不住。”
现在这样，不过还是存了几分的脸面。
也希望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不想参与，却没办法不担心。
如今的文渊，和当时的自己，又有着什么区别？
“这个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顾清鸿明摆着就是不让池裳见到付文渊了。
“皇后娘娘跑出来这么久，想必皇上很担心。若是你不想皇上知道，还请离开。你想要的，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威胁我。”池裳盯着顾清鸿。
顾清鸿救过她，到底她也是心存感激的。
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付文渊，大概是不会好的了。池裳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唯独对顾清鸿。
过去顾清鸿不喜欢自己，如今自己也是因为文渊，见不惯顾清鸿。
“皇后娘娘，你再不走，我就要请你离开了。”这里纵然的是皇宫，是荣柯的地方。
可是在这顾宅，到底的还是他顾清鸿说了算。
池裳无奈。
却也知道在这里继续的耗下去，也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因而，直接的走人。
若是逗留的时间久了，只怕会更加的麻烦。
凤仪宫。
今日她出来的早，荣柯只怕是还在御书房没有回来。
池裳习惯性的去见了一下父亲。
自从父亲回来了以后，她总是觉得父亲好像是知道什么的一样，虽说过去的事情不一定需要时时刻刻的提起来，但是父亲却是从来的没有一刻是说起过的。
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刻意的在回避一样。
池裳知道现在的自己更多的是有一些敏感多疑。
但是父亲的模样，实在的是不得的不让她产生怀疑。
但是思来想去，自己并没有过任何的不妥，池裳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思，总觉得今日是有些忧心忡忡的。
池裳低头，下意识的就将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感受着孩子的动静。
倒是奇怪了，最近这几日，孩子总是十分的活跃，倒是今日，孩子似乎安静的很，一动不动的。
池暝在院子里面慢慢的散步，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他的双腿虽然的已经是治好了，但是到底的是多年都没有动弹过。
这双腿的力量，已经是远远的不如过去那般了。
想要彻底的恢复，也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过好在他现在没有什么需要忧心的事情，好好的养着也就是了。
见着池裳在门外发愣，池暝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小裳，想什么呢，这样入神？”池暝在身后开口。
池裳恍然如梦一般，“父亲，你回来了？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池暝开口，“我没事。小裳，你和我进来一下。”
池暝的神色，突然的是变得有些严肃。
池裳觉得有些莫名，却还是跟着池暝进去了，“爹爹，怎么了？”
“小裳，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
刚才？
“没，没有过去什么地方。”池裳下意识的就心虚了一下。
她去顾宅的事情，不能让父亲知道。
“小裳，你自小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池暝看着池裳，心里也是明白，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去的。
忍不住的就开口了，“小裳，你是不是去了顾宅的药房？”
“爹爹……”池裳惊讶，父亲他是如何知道的？
池暝轻轻的摸了摸池裳的额头，“孩子，苦了你了。这么多年了，也还没有好好的过上好日子。你这性子这么倔，当真是和你娘一模一样。少不得要吃苦。”
池裳很少的会听到池暝提起来自己的母亲。
一下子的有些惊讶。
池暝看着池裳，就好像沉浸在了什么思绪中一样。
当年，他那样的阻止池裳嫁给荣柯，不过就是因为他看的清楚，自己的女儿性子太倔，这样的人对待感情也是如此。
若是寻到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会很幸福。
可是偏偏，她的良人不会是帝王家的人。
生在帝王之家，大多阴狠，更是身不由己。
池裳的性子进去了，只会吃苦。
可他终究，在那样的时候，没办法阻拦的住自己的女儿。
“爹……”池裳出声，将池暝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你身上这药味，旁人问不出来，爹爹每日用着，一下子就闻出来了。”池暝算是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会知道池裳过去了顾宅的药房。
他日日的用着顾清鸿的药物，时日久了，自然的是对这药物熟悉。
池裳的身上，就有一股很浓郁的这样的味道。
将将的来到自己的院落之中，是绝对不可能沾染上这么多的。
除非，是在顾清鸿那里。
池裳下意识的闻了一下，却什么也闻不出来。
“好了，小裳，爹今天就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池暝将池裳拉着坐下来，顺便的是给她的腰后靠了两块垫子。
护着她。
这几日，好似这池裳的肚子长得快了不少，挺着肚子，已经是很明显了。
“爹，你知道我去了药房，你……”
其实池裳的心里一直的都是清楚的，明白时日久了，还是瞒不住的，只是一直的没有想好，怎么和父亲开口罢了。
“放心，爹都知道。知道你不记得一些前尘往事，也知道今日你去药房，是因为什么。”池暝不在隐瞒。
平日里的时候，荣柯大多的都在池裳的身边，这样的话题，就算的是想要提起来，也是需要寻个机会。
今日，正好的也就是有着这样的机会。
“爹……”
“孩子，站在爹爹的角度，其实过去的那些事情，你若是不记得了，也好。爹爹这里，总归是希望你幸福就好。但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爹爹还是希望你，记起来的好。”
不因为其他的，就因为可以让池裳体内的忆蛊，潜藏的那些影响，也全部的消除。
毕竟的女人生孩子，真的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
任何可能有影响的因素，都要被避免了，这心里，才能真正的安心哪。
连父亲都不愿意她想起来的事情，过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池裳第一次的深刻的感觉，或许荣柯告诉她的那些，并不是全部，或许还有什么，让她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然，父亲应当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你去药房的事情，爹知道，迟早是会的。你应该的也是知道了，这解药在何处了。爹爹再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好好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