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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培看着他熟练动作,不禁汗颜。
不一会,厚布袜弄好了。
冉非泽递过来,苏小培道了谢赶紧套脚上。脚底部分他还特意多缝了几层布,相当结实。这下让苏小培觉得没有找到好办法之前,一定得跟着这个好人壮士才行。
这时候冉非泽又说话了:“姑娘,明日我送唐姑娘回石头镇,姑娘是否一路?”
“当然,当然。”苏小培赶紧用力点头。她注意到这人已经把“下”这种谦称改成“我”了,这是算熟人意思了吗?看起来是好开始。
“到了石头镇,姑娘可得好生为自己打算这日后如何安顿了。”
苏小培有些愣,这是委婉要求自己不要缠着他?
这种时候装可怜就对了。
“我无依无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该怎么安顿。”苏小培那后半句“壮士收留我吧”这话没说,因为她不知道这地方风俗人情是怎么样,这种素不相识扑上来傍个男人要求收留事算不算太惊世骇俗,她还是多了解了解,观察观察,找好机会,留个后路。
冉非泽倒也坦白,他说:“我本该多相助些姑娘,只是有心无力,姑娘莫怪。我身无长物,实不好照应姑娘。”
什么?
苏小培琢磨了一会,问:“壮士意思是说,身上没钱了,没办法接济我,是这意思吗?”
冉非泽眼露笑意,不见局促尴尬,回道:“姑娘意思,也没错。”
穷鬼!还挺坦然!
苏小培一时也不知给什么反应才恰当,总之谢过人家,学着唐姑娘语气客套了几句。
她能怎么办呢?她决定睡觉。
抱着膝盖,蜷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反正她什么都做不了,不如试试看一会醒过来能不能就回到她卧室了。
结果她真睡着了。虽然迷迷糊糊没睡沉,但确实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还是那片树林。
面前火堆已经熄灭,初晨阳光透过树梢洒地上,这景致对苏小培来说有些陌生,她还从没有深山老林里呆过。
唐姑娘和冉非泽都已经站了起来四下走动,苏小培心里叹气,伸了伸有些麻腿,也站了起来,小心看了看身上古怪宽大男式衣装,没走光没露肉,她也动了动胳膊,活动活动。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她可是专业人士,很能克服不良情绪和心理障碍。
5第5章()
事情远比苏小培想要难。
有些状况,不是用心理素质就能克服。
比如象现这样走山路。
苏小培觉得自己脚板底一定已经磨伤了,痛得她每踏下一步都是折磨。不止脚板底痛,她两条腿也废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山路这么难走,而且似乎看不到头。她喘着粗气,拖着两条抬不起沉重腿,拼了命地努力跟上冉非泽步子。
冉非泽走前面。他背了一个大包袱,非常大,就象是背了一个超大行李箱身后,也亏得他高大魁梧,那大包袱没把他压没了。只是那包袱体积份量,苏小培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腿要抬不起来了。
可冉非泽走得非常轻松。他甚至没有吃早饭。他把仅有一块饼子分给了苏小培和那位唐姑娘,又把水袋里水分给她们喝。
说实话苏小培觉得那饼子很难吃,那水袋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又被多少人喝过,但她知道这种时候是不能挑剔,所以她把饼吃了,把水喝了。而冉非泽就这样空着肚子领着她们两个弱女子下山。
一开始苏小培还能跟上他们脚程,但随着时间推移,她脚开始痛,腿也开始沉,慢慢落了后面。而那姓唐那姑娘虽不是大步流星,但也是走得飞。
只有苏小培,拖着两条腿挪步子。
冉非泽没有抱怨,他走一段,然后停下来等一等。倒是那唐姑娘显出了着急,也对,人家虎口脱险,如今归心似箭,没想到却被苏小培给拖累了。
苏小培一句话也没说,她咬着牙忍着痛拼了命地要跟上。就这样从清晨一直走到了太阳正当头,苏小培也不知究竟是走了多长时间,她脚实是太痛了,路实是太远了,她走到后来简直就象痛得没了知觉似。
就她以为今天得走死这时候,冉非泽宣布,石头镇到了。
石头镇虽然名叫石头,但却不是石头砌出来镇子。镇头立着是几座土房子。
苏小培看到了房子,终于有了荒山到人间兴奋感。但她不敢放松,因为她知道,以她现状态,一松懈就会真再也走不动了。
唐姑娘走到这里,显得有些激动,后是按捺不住红了眼眶,脚步却是比苏小培还慢了。苏小培能理解她心情,想安慰两句,但她残腿折磨得她话得没精神说了。
后三个人进了镇子,唐姑娘领着冉非泽和苏小培穿过几条街,这走下来,一排排屋子倒是齐整,看着比镇口那些强了许多,走没多久,唐姑娘一门前立住了。
那门前一妇人抱了个瓦罐正准备进屋,看到他们,吃惊得张大了嘴,手中瓦罐咣铛摔了地上,人却是向唐姑娘扑了过来。
“莲儿!”
“娘!”
原以为再不能相见母女俩抱一起哭成一团。这场面让苏小培真心替她们高兴,却也有些羡慕,她现这状况,也不知以后会如何。不想远,单就眼下,她脚痛腿痛站不住,口渴肚饿眼还花。
母女俩哭声引来了许多别人,看到竟然是唐家大闺女回来了,大家七嘴八舌地涌了过来。苏小培也分不出各人身份,只听得众人说唐姑娘命大,被山贼劫了还能活着回来巴拉巴拉。
说到这个那唐莲低了头不敢多说话,这不是什么体面事,她也知道被山贼劫了这么些日子,父老乡亲们这里指不定都传了什么,名声怕是早就没了,现人多嘴杂,她低了头,不敢多言语了。
唐母心里头也是这样心思,女儿奇迹般地活着回来了,她心里当然是高兴,但这段日子闲言碎语听得多了,她也是相当警惕,此时忙扯开话题,问冉非泽和苏小培是何人。
唐莲没往细处说,只道山上迷路,是冉非泽相救,将她送了回来。
唐母闻言赶紧过来对着冉非泽连声叫着恩公恩人道谢,冉非泽应了两句客套话。苏小培一旁真是支撑不住了,她知道她现样子一定很古怪狼狈,也看到众人看她眼光充满惊异,但这出头鸟她真不得不做了。
“这位大姐。”是该叫大姐吗?那妇人虽然看上去老气些,但似乎年纪并不很大,苏小培觉得她大概不到四十,叫大娘应该是太过了吧?
可这声大姐喊完,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刷了过来,冉非泽也对她侧目。
苏小培不知道哪里不对,但她决定装没看见,她清咳一声,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恩公到现,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呢。”
她跟冉非泽是一起,这些人给他水喝,给他饭吃,应该不会落下她吧?
冉非泽看了她一眼,苏小培目不斜视,继续装没看见。
唐母这时反应过来了,忙道:“真是礼数不周,恩公莫怪。请进屋,我这就去备茶起灶。”
唐母说着,转身又跟左邻右舍招呼了几句,众人依依不舍地散开了,唐家母女这才将苏小培和冉非泽请了进去。
冉非泽也没客气,背着他超大包袱进屋了。苏小培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赶忙跟上。
两人唐家堂屋里坐下了。苏小培看着这屋子还挺大,家具虽简单但也干干净净,她不知道这里居家环境该是怎样,所以判断不出这唐家家境怎样。
唐母手脚利落地给冉非泽和苏小培上了茶,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带着女儿进屋了,显然母女俩有许多话要说。
苏小培一口气连喝了两杯水,总算把嗓子干裂难受压了下去。
“大姐?”这时候冉非泽说话了。
苏小培一转头,正对上他带笑眼睛,还以为他是叫自己,看他表情却是反应过来了,四下无人,她也不怕丢人了,干脆明着问:“那应该叫什么?”
“当是该如何称呼。”冉非泽道。
苏小培愣了愣,他纠正自己说话吗?
苏小培一脸黑线,从善如流,改口道:“谢壮士指教。那唐姑娘母亲,当是该如何称呼?”
“当称夫人。”
“不是有钱人家才称呼夫人吗?”
冉非泽又看了她一眼,苏小培看出来那眼神意思是说她没礼貌。他问:“何人这般教你?”
苏小培心虚地摸摸鼻子,好吧,她不但衣着古怪,还言语粗蛮,不是她错,都怪“尼姑庵”。
“我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冉非泽看了看她,没说话。
苏小培想了想,继续求指教:“壮士,那她为何不自称奴家?”
冉非泽看她眼神古怪了,但他还是丢下两字:“年长。”
“哦哦。”苏小培明白了,长辈对小辈,就不用这种谦称了吗?她其实还有好多问题,但不敢再问了。
这里冉非泽却是道:“姑娘有何打算?”
“壮士不是没钱嘛,我们先混口水喝,有顿饭饱,然后再从长计议。”
冉非泽挑了挑眉,谁与谁要从长计议?
苏小培迎着他目光,她知道冉非泽是说过他不能带着她,她得自己想办法安顿自己。可她无依无靠,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人是好人,有善心,有耐心,遇到她这样古怪事还很沉着,不会大惊小怪,依她目前状况,先跟着他是好打算了。
虽然他不乐意,但是,好人嘛,总会多些磨难。
她也是被逼无奈,阿弥陀佛。
6第6章()
冉非泽没回话。
他挑完了眉毛看完了苏小培,接着喝他茶去了,似乎并没当苏小培意思当回事。
苏小培也沉得住气,没纠缠没解释,也喝茶。
这时候屋外有人喊着:“唐老板回来了呀。”
又来人喊:“吴甲长来了。”
原来那群想看热闹好八卦人都没散,不好意思进屋来,只等门前看看状况。方才唐莲回来,早有人跑去通知外头开铺唐家父子了。
嚷嚷间屋门开了,苏小培抬眼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男子和一个十多岁少年进了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花白胡子老者。
唐莲母亲唐李氏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眼睛通红,想来是哭过了一场。出来看到那男子便喊了声“官人”,眼泪又下来了。
唐莲父亲名唤唐忠,此时他脸色很难看。
女儿两个月前被山贼劫走,初时他着急心痛,又是报官又是张罗着左邻右里一同寻人,但随着时间推移,女儿影子没见着,风言风语难听话倒是涌了出来。唐忠是个好面子,受不得这个,眼见女儿没了踪迹,又过了这许久,想来凶多吉少,心中悲痛,索性便当她死了。
这阵子闲话终于是少了一些,他心里才稍稍松了些,偶尔想到女儿遭遇,虽也难过,但也盼着这事情过去,再没人提起才好。没想到,今日吃过午饭,才与儿子去了铺子没多会儿,却是有邻人奔来报信,说唐莲活着回来了。
唐忠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不欢喜,但女儿没了清白唐家必会遭人指点情景却是马上涌上心头。他也不多说,忙关了铺子让带着儿子唐松往家赶。
唐李氏与唐忠一旁说着女儿归来一事,
这几人一进门,冉非泽便站了起来,苏小培有样学样,也赶紧跟着站起。但她腿实是太痛,之前一直站着倒还好,现坐下了再起来腿却跟被碾过一样,她痛得“哧”吸气,差点摔了。
冉非泽托了她胳膊一把,将她拉直。
唐忠听得唐李氏说了情况,过来跟冉非泽道谢。先是抱拳喊了声“冉兄弟”,道了谢,又介绍了自己身份。冉非泽也是一抱拳,应了声“唐老板”,又道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等等客套话。
又是干巴巴文绉绉对话,苏小培一旁听着,直琢磨是不是古代里人一半精力都用这些所谓客气和礼数上了。
正走神,唐忠转向她这边,一抱拳,问:“这位是?”
苏小培一阵紧张,学着冉非泽样子抱了个拳,道了声:“唐老板。”然后一屋子人又齐刷刷地瞪着她看,冉非泽没特意看她,她却是飞瞧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上弯。
糟糕了,她礼数肯定又错了。电视上是怎么演,是两只手挤身侧半蹲吗?苏小培脑子有点空,反正“奴家”她喊不出口,半蹲她也蹲不下来,干脆也不管了,错就错,电视上还说什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呢!
冉非泽似乎乐够了,终于帮她救场。“这位姑娘也是山中偶遇,得了不记事毛病,诸位莫怪。”
大家都流露出恍然大悟表情,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悦也不好表现,于是相互又客套了一番,苏小培老早就学了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动作就不动作,当真是谨言慎行。
唐忠嘱咐自家娘子给恩人备些吃食招呼,自己却是带着儿子和那老者进到里间去了。苏小培瞄了一眼,猜想他们是去找唐莲谈话。她忽然有些担忧,被劫持人质受解救后多数会产生应激反应,心理状况等,也不知唐莲会如何。
她悄声问冉非泽:“壮士,刚才他们谈话,你可听出来那老人家是谁?”
冉非泽看了看她,回道:“是甲长。”
“甲长是什么?”
“十户一甲,每甲均设有甲长。姑娘这些也不记得了吧?”
十户一甲,甲长,苏小培琢磨了一下,猜想这是不是有点类似街道社区主任之类。这时候听得唐莲里屋一声哭喊:“爹。”接着是模糊男子说话声音,听不清楚。
唐李氏听了唐忠嘱咐,去了厨房给冉非泽苏小培做吃,这时没陪唐莲身边,苏小培很有点担忧。
等了好一会,里头哭声断了,唐李氏也端出来两碗面,冉非泽很有礼谢过接下了,苏小培也学他样子,谢过接了。唐李氏又匆匆再端了一碗进内屋去,唐莲跟他们一样,也没吃饭呢。
苏小培饿坏了,她一边竖着耳朵想听听里屋动静,一边大口吃面。冉非泽吃面都一副彬彬有礼样子,不急不缓,斯斯文文。
他举止真是跟他高大身形和超大包袱不般配啊。苏小培一边想着一边飞把面吃完了,连口面汤都没有留下。
不一会唐李氏又出了来,小声道:“多谢恩公,家中有事,不便久留恩公,招呼不周,恩公莫怪。”
苏小培叹口气,幸好她之前厚着脸皮开口了,不然这顿饭都没着落。
冉非泽依旧客气地还礼,谢过了唐家这顿招待,然后告辞。苏小培生怕自己被抛下,忙拽着他大包袱一角,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两个人走到了街上,一前一后。冉非泽不说话,苏小培也不说话,腿痛得受不了,但她咬着牙闷头跟上他脚程。
冉非泽忽然停下了,苏小培没留意,差点一头撞上他。他回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抖了抖,将钱袋里钱倒到掌心上给苏小培看。
十来个铜板,苏小培扫了一眼,没数清具体数。
冉非泽还是不说话,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神情。苏小培皱眉头,认真问:“这是壮士所有财产吗?”
财产?冉非泽动动眉头,回道:“这确是我身上所有钱财了。”他等着看,看这古怪姑娘还能说啥。
苏小培盯着那些铜板,忽然问:“这里钱是怎么算?”
“啥?”这话他就真是不懂了。
“嗯。”该怎么解释呢?苏小培一转头,看到一旁有卖包子馒头,忙道:“就是,这些铜钱能买几个包子?”
冉非泽随着她目光一看,笑道:“这镇里没买过,别城,差不多三个铜板一个馒头,五个铜板一个包子。”
苏小培再仔细数了数冉非泽掌上铜板,按便宜算,三个铜板换一个馒头,他这有十五个铜板,那就是五个馒头,她吃少一点,一顿一个好了,他委屈一点,吃两个好了,那这样也不够两顿。
冉非泽真是有些失笑,他是没见过有谁会这样算钱银。她现该知道,他真是照顾不了她了吧。
“姑娘。”他唤了一声,打算跟她说,石头镇不远有座庵庙,她若是真不知该去何方,他可以送她到那庵庙容身。可他话还没说完,苏小培却是抬头问:“壮士打算怎么挣钱?”
冉非泽哑然。
这姑娘,年纪不小,头发衣着口音皆是古怪,说是不记事,却连人□故生计常事皆不清楚,看着明明是知书达礼气度,说出话却是粗莽无礼。她打算巴着自己不放,他知道,可她不笑不谄媚,这般一脸正经,认真严肃地耍赖皮,他倒是真没见过。
如何挣钱银?
冉非泽笑笑:“我有是气力,也会些手艺,求个温饱不成问题。倒是姑娘,有何打算?”
她一定是说她没去处,没钱银,没亲人,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会求他收留,而他会后一次告诉她,他收留不了她,他只能送她到镇子边上庵庙。
结果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