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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脚上巨痛传来,她忍不住大叫,顿时把那份不好意思叫没了。
冉非泽停下动作,转身去拿了剪子。苏小培忍着泪,看着他把布袜剪开,她脚上磨了血泡,又是泥又是伤,跟袜子粘了一起。
冉非泽打来了水,帮她把两只伤脚洗了。苏小培痛得抱着腿抽抽,咬着唇终是把眼泪吞了回去。
冉非泽又从他那个大包袱里掏啊掏,掏出两瓶药来,一个粉一个膏,和了一起,给苏小培抹上了,再剪了两条干净布巾,把两只脚包扎起来。他动作麻利,似对包扎很有经验。
苏小培看着,再次庆幸自己流落到这鬼地方时是遇到了他,不然现真不知是什么处境了。
冉非泽为她包好了脚,再碰碰她小腿肚子,苏小培一声惨叫,抱着腿倒床板上。
冉非泽叹气,再掏出一瓶药酒:“姑娘自己先擦擦,一会我替姑娘活血推拿,不然之后几日姑娘腿怕是会很辛苦,落下病根也是不好。”
他放下又出了去,把门关上了。
苏小培那个辛苦,又脱一次裤子,把腿抹了药酒,再费劲地穿上。这一轮忙乎,又是痛又是喘。再把冉非泽叫了回来,她已经狼狈得没脾气了。
结果这都不是糟。
冉非泽开始给她捏腿推拿,那痛得简直是惨绝人寰。
苏小培嗷嗷地叫,倒床板上,下意识地挣扎着推拒冉非泽手。
眼泪这次是再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流。苏小培记忆里,上一次她哭是她爸爸去世时候。
她嚎了半天,冉非泽终于是停了手,他一本正经问:“姑娘,点哑穴或是咬布巾子,你选哪一样?”
“啊?”苏小培眨巴着泪眼,茫然不知他说什么。
“姑娘叫声不雅,这里门薄壁疏,恐惹非议。”
“啊?”苏小培继续茫然。
“哑穴或是咬布巾子,姑娘选一样吧。”正义人士冉非泽继续一本正经。
苏小培终于明白过来了,他叉叉啊,她她有限26年多生命里真没有叫过床啊!
“来布巾!”咬牙切齿咬牙切齿!
腿很痛,心痛,这个让人绝望世界啊!
她不服气!绝对不服气!
9第9章()
可这个世界让她不服气事还很多。
比如上厕所,比如洗澡,比如刷牙……
这夜冉非泽自己井里打了水,然后院子里擦了个澡,那声音听得苏小培直羡慕。她今天走了一天路,又是泥又是汗,她真很需要洗个澡洗个头什么。
可她现两条腿脚真废了,整个人坐床板上完全不敢乱动。让她出去打水扛回屋来,这难度真是超出她目前实力范围。
但洗澡这种事不想还好,一开始想了就越想越觉得身上脏到不行,不洗一个简直是不能忍了。
苏小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正她都这样了,也不差再厚脸皮一次。
于是等冉非泽清爽干净回来时候,她说话了:“壮士,帮个忙,帮我打一桶水回来吧。”
“作甚?”
“沐浴。”
这个世界女子对男子说这话很不得体吧?
没关系,壮士对她应该也习惯了。苏小培对自己说。
冉非泽确没有表现出太大惊小怪神情,他只是看了看苏小培腿,没说话。
“壮士你看,我确实腿脚不便,等我伤好了,我一定报答壮士,到时换我来干活。”
大言不惭啊,冉非泽动了动脸皮,那表情明显不信。就她露那手缝袜子本事,他还能指望她会干啥活?
苏小培没继续夸海口,反正话就是这么个话,意思到了就好。
冉非泽终于还是出去了,不一会给苏小培打来一桶水,又丢给她一块布巾,然后再转身出去了,并顺手帮她关了屋门。
苏小培挪啊挪,挪到桶边,坐椅子上,脱衣服擦澡。
水很凉,但苏小培还是擦得很高兴。头没法洗,她也凑合着擦了擦。等都弄完了,跟打了一场仗一样累。
唤了冉非泽进来,他闷不吭声地帮她打扫收拾善后,苏小培心里着实是感激,一个劲地道谢。
冉非泽没什么特别反应,只自顾自包袱里翻翻又出去了,忙乎了一会才又进屋,苏小培疑惑了,问他:“壮士忙什么?”
“漱口。”
苏小培眼尖,看到他手上拿着长得象牙刷玩意儿,顿时激动了:“牙刷!”
冉非泽莫名其妙,站定了看看手上物品,一脸疑问。
“壮士有牙刷?”
“人人皆用牙枝揩齿,姑娘不吗?”
苏小培张大嘴,愣半天,有点把“揩齿”听成了“开始”,又觉得可能是“开齿”,后只好小声道:“我也想漱口。”
冉非泽淡定地把自己牙枝和漱药收好,冷静回答:“这个就不便与姑娘使了。”
苏小培当然是不会想用他牙刷,但她惊奇于这世界古人居然有这玩意,又觉自己没刷牙百般难受,但冉非泽似乎没打算帮她解决这问题,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后没忍住,问:“这个牙枝也得银子买吗?”
“自然。”
“那,漱口膏呢?”
“漱药自然也是需钱银换。”
好吧,苏小培闭了嘴,她没钱,一个铜板都没有,她没资格刷牙。她用舌头扫了扫自己牙齿,心情非常糟糕。
冉非泽把东西收拾好,往门外走:“姑娘歇息吧,我就门外。”
他是打算今天就外头坐一晚?
苏小培虽情绪低落,但良心还是有。
“壮士,这屋子能躺下两个人。”打地铺也比外头吹一晚风强啊。
冉非泽想了想,留下了。
他把大包袱隔他与苏小培中间,抖了块大布面出来铺地上,然后和衣躺了上去。苏小培躺床板上,身上盖着冉非泽跟宋老板要来被子,睁眼无眠。
想翻身,腿痛。没刷牙,浑身不舒服。以后日子不知怎么办,压力巨大。苏小培没有睡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娘。”冉非泽忽然说话:“离这镇子不远有处庵庙,数年前我曾经过,见那处还算不错。出家人慈悲为怀,定也不会欺人。待姑娘腿脚好了,我便送姑娘过去安身吧。”
苏小培苦笑,她莫名到了这世界,后还真是做了尼姑吗?
“壮士打算去哪里?”
“四处走走。”
“走哪去?”
“想寻个人。”
苏小培心一跳:“寻人?寻什么人?”
“寻一个有资质,收他做徒弟。”
四海为家收徒弟?听起来真是又穷又惨生活目标啊。苏小培又叹气。
“姑娘,并非我铁石心肠,只是我一粗汉子,实不方便带着姑娘四处游荡。庵庙清静,出家人心善,姑娘定是能好好安身。”
苏小培咬咬唇,决定脸皮得再厚一次,她道:“壮士,明日你受累,再去打听打听那个五两银子抓贼事吧,也许我们真能有好运气抓到他呢。我身无分文,就算去了庵庙,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寸步难行,连条后路都没有了。若是能有些钱傍身,心里也会踏实些,你说对不对?”
冉非泽倒是没介意抓贼是他抓,银子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想了想,答应了。
苏小培听到这声应,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后终于挨不住疲倦,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被屋外动静扰醒。听了听,却是冉非泽正外头干活。她爬了起来,两条腿比昨天痛了,但还能动弹。她弓着背猫着腰,老太婆一样地移动。
打开门一看,冉非泽已经把外头那个柴火大棚整理好了,柴全都劈好,摆得整整齐齐。她听到他院门那跟宋老板说水缸水他都打好了,院子和铺子外头也已经打扫干净。苏小培暗叹,这壮士还真是贤惠。
一会冉非泽回了来,看到苏小培起了,招呼了一声。扶着她去了茅厕,又帮她打了水洗漱。
苏小培洗好了脸,他递过来一根削好软树枝,苏小培茫然看他,他道:“牙枝是没钱银买,柳枝却是可以用。”
“啊?”
“没钱买牙枝人家,都用嫩柳做牙枝揩齿。”
苏小培瞪着那削了皮软树枝,想象不到怎么拿这个捅到嘴里去。
“如何?”冉非泽问。
“不会用。”她老实答。
冉非泽给了她一个眼神,好象怀疑她长这么大从来不刷牙一样,这让苏小培很是不服气。冉非泽把柳枝折成两截,一截递给她,一截拿手里,示范给她看怎么咬扁枝头,枝纤维有点象刷子样,然后又取了漱药,接着示意了一下用这个枝头来刷牙。
苏小培很怀疑地看了看那个古代牙膏,小心闻了闻,没什么怪味道,看上去有些象中药膏体,于是放了一半心,学着样子把牙刷了。
揩齿模样不雅,冉非泽很识趣走开了。
苏小培用柳枝左捅捅右捅捅,费劲地一颗颗牙齿仔细刷,虽然刷得很别扭,虽然觉得肯定没刷干净,但总比没刷牙强。苏小培用水多漱了几次口,安慰自己。
冉非泽一会又回了来,给苏小培拿来了早饭,那是米粥和馒头,味道当然也说不上好。苏小培一边吃一边听着冉非泽交代话。
他说他把铺子里活干完了,现出门去探探那捉贼事,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应该希望不大,让她别太放心上,只管等他消息好了。另外她举止打扮都不伦不类,别出门,容易招惹事非,他让她屋里好好呆着。
苏小培点头:“我替壮士看行李。”
冉非泽面皮微动,看了看他大包袱,真是袱沦为人质伤感,他没说话,出门去了。
苏小培独自坐屋里,心头有些乱。她后面该怎么办?冉非泽那番话虽不严厉,但是意思很坚定,等她腿脚好了,他就把她送走。
她应该怎么办呢?
到了尼姑庵,日子会好过一些吗?
那个所谓月老到底是真是假?她真要找到那个男人才行吗?找到了就能回去?
那男人叫什么来着?姓程还是姓江?苏小培叹气,她那时候没意就没好好记。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挣点钱吧。身上有了钱,起码能活下去,无论到哪里,起码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苏小培想着,抓到贼拿到了银子,她要先买支牙刷。
她心底怀着希望,等待着冉非泽归来。
10第10章()
等待时光是难熬,尤其象苏小培现这样“伤残”人士,活动不方便,手边无消遣,除了发呆她好象真没什么可以做事了。
屋门外头时不时有些动静,象是脚步声之类。
苏小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里治安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依她才来了两天就看到左一个被山贼劫,右一个要缉匪,恐怕这安全度相当有限。冉非泽不了,她一个人还真是有些慌。
正想着,外头又有脚步声,这次非常清楚,就停屋门外。
苏小培坐直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冉非泽。
“多谢宋老板。”外头有软软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
“姑娘自便吧。”
“奴家不会打扰太久。”卑谦又有礼。
“奴家”这词一出,苏小培顿时想起是谁了,唐莲。
门外响着了敲门声,苏小培拖着两条残腿去开门,门外站着,正是唐莲。
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见到苏小培却还是有礼笑了笑:“姑娘。”
“唐姑娘。”小培也赶紧跟她客气着。
唐莲道:“昨日恩公来寻我,说姑娘身上空无一物,颇是不便。昨日里匆忙,没找出太多衣裳来,真是对不住。”她举了举手里包袱,“今日我翻了翻,倒是又找了些衣裳和用品,给姑娘送了过来。”
苏小培又是惊讶又是感激,赶紧把人给请进屋里来。
唐莲也没客气,进来看了看小破屋子,没说什么,倒是看到苏小培腿脚不便,赶紧把她扶着坐下了。
苏小培很不好意思,也招呼她坐,唐莲犹豫了一下,坐床板上了。
“姑娘可好些了?”唐莲先开口。
“好多了好多了。”
“可想起什么来了?家住何方,有什么亲人?”
苏小培摇摇头。
唐莲叹气,安慰道:“姑娘莫着急,总会好。”
苏小培点点头,连声道谢。其实相对自己,她担心唐莲一些。她劫后归来,精神状况看上去比昨日糟,这表示她家里并没有得到恰当安慰和压力舒解。
这世界人情世故,文化礼俗以及社会人文等等都与现代社会不一样,苏小培知道她不能用原来那一套来判断个人精神及心理状况,但以她有限对古代文化了解,女性遇到这样事情时,会比现代女性承受大心理压力和沉重耻辱感。
苏小培考虑怎么与她聊一聊。
“唐姑娘是自小就这镇子住吗?”她从唐莲熟悉部分入手。主体是唐莲,话题可延展性也很大。
“嗯。”唐莲点头:“我娘就这镇子生我,家里铺子于我幼时便有,我从未离开过这儿。”
苏小培点点头,笑笑:“姑娘与令堂长得很像。”
唐莲说到母亲,却没提父亲与弟弟,苏小培顺着她话继续。
“长得很像?”唐莲笑笑,“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我与我娘模样是挺象,大家都这般说。”
唐莲被苏小培不动声色引着,说了好几件她自己事。她愿意倾诉,这让苏小培稍稍放心。等唐莲聊得放松了些,苏小培慢慢把话题引向了她父亲,唐莲一开始对父亲不愿多说,苏小培技巧地再绕开,聊了两个话题再绕回来,这样唐莲终于透露了一些。
原来唐父一直看重儿子,对唐莲关心很少,昨日唐莲回来后,他虽是说了几句回来就好话,但很又责怪唐莲太不小心,怎么能让自己发生这种事,又带着甲长来,当着别人面,对女儿言词颇是严厉。之后是报了官,让唐莲与官府那边好好说道那山贼到底藏身何处,她是怎么跑出来,让官府赶紧上山捉人。
唐莲说到这些,厌恶与反感情绪明显。苏小培趁势问:“那你都与官府说了?”
“我太害怕,那些都记不清了。”唐莲垂下了眼睛。
记不清了?这种倒是正常应激反应之一,但苏小培觉是以唐莲状况,不该有这种症状。她没往下问,却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说她也是这样,那天树上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多亏遇上了冉壮士和唐莲。
唐莲也说到冉非泽,她说自己迷了路,又怕山贼追来,多亏遇到了冉非泽才顺利回家。
苏小培点点头,又聊了几句闲话,话题绕回山上,说那天早上醒过来冉非泽给她们吃东西,唐莲想了想,也想到那天饼子,觉得苏小培形容挺有趣,点头笑了。
苏小培再问她:“姑娘再回忆回忆,被囚于山上时,都吃哪些东西,那贼子住地方,周围有没有树啊河啊?”
唐莲垂下眼,想了想,摇头道:“我真想不起来了。”
苏小培没逼问,也没转话题,只是静静等着唐莲再说话。可是唐莲已经没有了谈兴,她站起来,准备走了。走之前忽然问:“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苏小培笑笑:“我腿脚不便,又失了记忆,哪都去不了,得先养好了伤,再做打算。”
唐莲点点头:“那姑娘是会这休养吧?我若得了空闲,再来探望姑娘。”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唐莲走了。
苏小培坐回椅子上,认真思考。她知道唐莲说谎了,刚才谈话时候她对唐莲做了测试,确定了她回忆反应基线,她回忆小时候事,回忆冉非泽等脸上表情和视线都与她回忆山贼时不一样。
她说不记得了,那是谎话。她记得发生过事,甚至有可能知道山贼行踪,但她没有说出来。其实关于这个苏小培能理解,害怕报复、不愿回想面对或是其它种种原因,受害人说谎不配合调查,这样事情并不少见。
唐莲有明显心理创伤,她回家后压力不减反增,苏小培想帮助她。她是个善良姑娘,苏小培想帮她走出这个心理难关。一旦她克服了,也许她就能提供有效线索,让恶人被绳之以法。
苏小培正想着,冉非泽回来了。
苏小培倏地精神抖擞,目光热切地看着他。
冉非泽失笑:“姑娘目光炯炯,仿似看着五两纹银。”
“要是能摸到就好了。”
冉非泽摇头:“怕是姑娘得失望了。这事正如我所料,邻近各城各县镇都贴了告示,官府并不知晓这贼子会逃窜到各方,于是依着猜测路线布控悬赏,落石头镇被我等捡到机率,着实太过渺茫。”
“他特征相貌是怎么知道?有目击者?”
“这个我问了,差爷说,案犯前几次犯事都未有人瞧见,他是惯案,一城落一案,手段凶残,没有失手,没有活口,但云沙县那次,刘家小姐自家闺房内遇袭,生死关头,刘家小姐挣扎冲出屋外呼救,引来了帮手,那案犯逃脱。”
“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