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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他脸上的表情，我能感受到灵魂空间里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在我默数了五秒钟之后，谢阑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长夜。”他的面色有些复杂，“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来看看，灯露锥她……醒了。”
醒了？
冰心守护者灯露锥？
“好好好。”我应答道，“我马上就回来。”
于是，在把无家可归的克拉夫德安顿在我居住的地方之后，我便迅速回到了灵魂空间之中。
……
熟悉的虚空气息扑面而来，这种久违的感觉再次填充了我的整个身体。
“啊——”在无重力的环境下伸了个懒腰后，我便将自己的目光投放在了不远处的谢阑身上。
嗯？
奇怪，不是说灯露锥苏醒了吗？
那为什么我一个人都没看见？
除了那个光球消失了以外，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啊。
“谢阑？”我对他喊道，“你说的灯露锥在哪儿？”
谢阑看了看我，苦笑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移开了自己的身体。
“在这儿。”
当他的身体从原地走开的时候，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刚才背后的位置上。
这……这看上去跟一个小学女生也没什么区别啊，只不过是长着一副外国人脸孔的小学女生罢了。
不对啊。
我印象中的灯露锥长的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你是谁？”灯露锥的声音绵软而稚嫩，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的面前，然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问道。
我是谁？
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对我抛出这种哲学上的终极问题啊。
“我是边缘长夜。”我如实地回答了她。
看上去她好像失忆了，不然不可能认不出来我的。
“你从哪儿来？”她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惊了，怎么又是这种终极问题。
“我……我从雪山走来……？”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回答，就只能用一堆烂话来应付她了。
“嗯。”她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你要往哪儿去？”
果然，素质三连。
如同教科书一般的终极问题提问。
“我要去杜王町。”我从数据库里的某一本国民级漫画中选了一句台词来回答她。
“唔……”灯露锥看了看我，似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记得你哦。”她想了想说道，“你是边缘长夜，是救了灯露锥的人哦，小红莓感谢你。”
小红莓？
“呜哇。”灯露锥揉了揉眼睛，“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她晃了晃身体，然后缓缓蹲了下来，最后静静地侧躺在了这片虚空中，闭上了双眼。
怎么回事，这孩子。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我感觉一头雾水。
“谢阑！”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谢阑，呼叫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谢阑朝着我缓缓走来，“你是想问，灯露锥去哪儿了，以及这个小孩子又是谁，对吧。”
我点了点头。
“这个小女孩。”谢阑用手指了指地上熟睡的女孩说道，“就是灯露锥。”
“可是……”
“别慌别慌。”谢阑伸出手示意我先别说话，“在她死前，她曾经被辉光沙漏使用过一张符卡你还记得吗？”
“符卡？”我努力思考着。
“那个‘驶向过去的列车’？”我想了想道。
“没错。”谢阑点了点头，“她虽然身为守护者，但其实拥有着双重身份。”
“那个名为灯露锥的守护者是她，但那个名为小红莓的小女孩也是她。”谢阑缓缓道，“虽然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是以这样的小女孩形态出现在你的空间里的，但是毫无疑问，你现在面对的这女孩的本体确实是灯露锥没错。”
“那。”我顿了顿道，“她还能用咒术师的能力解除我星环师叔的诅咒吗？”
“这我就不好说了。”谢阑的语气中有些犹疑，“你不去问她自己的话，这个问题我想是不会有答案的。”
“那我要把她叫起来吗？”我看着浮在空中熟睡的灯露锥问道。
“按理说她现在才从光球中出来，不应该这么快就疲劳的。”谢阑想了想道，“不过你可以试一试把她叫醒。”
“好，好吧。”我盯着小红莓的睡颜，然后微微蹲下身，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腰部。
“喂——起来了。”我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小红莓似乎没有反应。
“再大声点吧。”谢阑提议道，“我这里灵魂之海的监测还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
“好吧。”我咽了口口水，然后继续戳了一下她的腰部，然后将自己声音的分贝放大了一些，“起来啦——”
小红莓的眼皮动了动，但是依旧没有要醒来的预兆。
“你那里怎么样？”我问谢阑。
“继续加大音量。”
“好吧。”我皱了皱眉，然后在她的耳边深吸了一口气。
“起床！”
这一句话的声音之大，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我本来打算控制好音量的，结果似乎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失控了。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是谁在打扰我的安眠？”
一个冰冷的女声在这片空间内响起。
第四百五十一章 得见阳光（）
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代替了小红莓，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才是灯露锥啊。
“是你啊，边缘长夜。”她看着我的眼神中稍显轻蔑，“看样子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是啊，确实有点不得了。
虽然我还没有确切掌握如何切换小红莓和灯露锥的形态，但很明显，我现在已经做到了一次。
果然如同谢阑所说，这两者是一心同体的，虽然名字不同身份不同，但是终究还是一个人。
“那么，这样看来的话，你果然是成功了。”灯露锥四下张望了一番，“看来我当时找你求救是对的。”
“等一下。”我打断了灯露锥的话语，“你是怎么知道我当时可以拯救你的？”
“呵。”灯露锥笑了笑，“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守护者吧，这种直觉和能力我还是有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的眼神突然严肃了几分，“我当时似乎明确的感受到了，在你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并且那就是可以拯救我的东西。”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灯露锥耸了耸肩，“但那确实是事实，我的确在你的身体里感受到了什么……类似救命稻草一样的东西。”
“嘛，不过现在看来，这救命稻草确实是有用的就是了。”灯露锥的表情释然，“而且还连带着我的另一个身份一起弄进来了。”
听她谈起小红莓，我便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对了，这个小红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直接问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之间可以切换？”
“啊。”灯露锥淡淡道，“看来你不知道啊。”
“请你明示。”我点了点头。
灯露锥笑了笑，“没什么明示不明示的，现在即使是我也无法跟你讲明白这件事情了，在你的灵魂空间里，我和小红莓的关系已经跟之前在外界不一样了。”
“不一样？”我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灯露锥显得有些无奈，“我怎么知道？现在我们彻底就像是两个人一样了。”
“换做以前，她最多只是算作我在玩家身份中创建的一个小号而已，但现在，这个小号似乎脱离了我的控制，单独分裂出了自己的灵魂，开始和我彼此独立了。”她苦笑道，“你懂吗，就像是你的QQ小号有一天自己进化出了意识一样。”
“我没有QQ所以不太明白。”我诚实地回答道。
“不过这其实也不重要。”灯露锥没有搭理我，继续自说自话着摆了摆手，“真正重要的地方在于，虽然她进化出了单独的意识……可是我们还是共用同一个身体的啊。”
“也就是说……你随时可能被她顶掉线？”我想了想说道。
灯露锥无力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只是因为她在睡觉而已。”灯露锥缓缓道，“一旦她醒来的话，就会开始和我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了，实在是头疼啊。”
“这还确实挺头疼的。”我也由衷的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绝望感。
“对吧。”灯露锥摊了摊手，“所以咯，既然我已经住在你这里了，就麻烦你帮忙解决一下我的这个问题吧。”
“我只求和她之间能保持平衡就好了，看看你们是否能有什么办法吧。”灯露锥叹了口气。
感觉……现在的她全然不复之前刚刚被我唤醒时那种霸气了啊。
果然是装出来的吗。
“我会尽力的。”我点了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
灯露锥挑了挑眉毛，“什么啊，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就做，反正我现在住在你的灵魂空间里，也不好拒绝什么。”
“太好了。”没想到她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是让我有些喜出望外，“你是咒术师对吧？”
“是啊。”灯露锥回答道，“那又怎么样？你想让我帮你画符？这我可做不到。”
“不不不。”我摆了摆手，“不是让你帮我画符，我想问问你能不能解除同为咒术师的人下的诅咒呢？”
“啊？”灯露锥的表情有些怪异，“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得看下咒的人实力如何了，如果超过我了的话，那肯定是不……”
“不可能超过你的，相信我。”我笑着说道。
“喂喂喂……我还没说完呢。”灯露锥一脸不满的样子，“就算是在我的实力范围之内，我现在这副样子也做不到啊，还是说你能把中咒的患者拉到这个空间里来？”
“哈哈哈哈哈——”看着灯露锥这副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哪用这么麻烦？你直接跟着我出去不就好了？“
于是，在说完这句话后，我便将一脸懵逼的灯露锥留在了身后，然后自己上了线。
……
随着一阵灵魂中的颤抖，我的身体出现在了首领营帐的一个房间里。
“好了，灯露锥，出来吧。“我拍了拍手。
灯露锥没有回复我，而是沉默了片刻。
“灯露锥？“我试探性地问道。
老实说，我现在有点害怕她的意识又被小红莓夺走了。
“这个地方……”灯露锥的声音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出来啊……我靠。”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最终，灯露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在我的面前现界成功了。
“呼……呼……呼……”灯露锥扶着我的肩膀，在旁边喘着粗气。
显然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她的手接触的是空气。
“呜哇。”灯露锥大喘了一口气，“这感觉和灵魂形态的时候……也差不多嘛，就是出来麻烦了点。”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笑了笑。
“啊？！”灯露锥的脸上满是不愿意，“别吧，这么累的事情，我可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了。”
我仿佛听见伊莉斯的声音在一旁偷笑。
也不知道灯露锥听见没有。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吗？”灯露锥看起来稍微好了一些，“需要我解咒的人在哪里？”
“那儿。”
我伸出手，指了指地下。
在那里，关押着傀儡化的星环师叔。
第四百五十二章 手术前的宁静（）
在得到了莫林格维、银季和诺艾尔的许可过后，我们便和那位名为瑟尔的老死灵法师一起踏上了去往地下室的道路。
昏暗的灯光在墙壁上明明灭灭，死灵法师也沉默不语。
他真的是南宫早夜的老师吗？
怎么感觉那个话包子不像是他能教出来的啊。
“你的周围。”瑟尔在前方提着法力灯走着，突然说道。
“我的周围？”我有些不明所以。
“你的周围，似乎漂浮着很多的‘灵’。”瑟尔缓缓道。
灵？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飘在我身边的谢阑、伊莉斯和灯露椎三人。
他能看见这些灵魂吗？
不过他能看见似乎也并不奇怪，毕竟他是死灵法师，拥有一些和这些隔世之物交流的能力。
毕竟南宫早夜也在我面前这样做过。
“你能看见？”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试探性的伸出手指了指飘在我身边的几个灵魂。
“倒也不是能看见的程度。”瑟尔笑了笑，“只是身为死灵法师，我对这些东西有一种出于职业上的敏感罢了。”
“我能感知到有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而且也能辨别出它们灵魂本质的善与恶，或者说是否有敌意。”瑟尔接着说道，“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看见它们的方位所在，也无法辨别出它们的‘形’的。”
“毕竟刚才我也说了，我这属于被动的感知，而不是刻意的观察。”
瑟尔微笑着，在前面领着路。
果然是一位强大的死灵法师。
不过他刚才所说的……灵魂本质的善恶，这东西真的可以看出来吗？
“看不看得出来，问他一下不就好了。”伊莉斯说道，“你问问他，看看我们这三个人是善是恶？”
“好。”我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瑟尔。
“怎么了？”老法师应答道，“有什么需要的吗？”
“不，那个……就是，你刚才不是说可以辨明灵魂的善恶吗？”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说道，“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周围这几个灵魂的善恶属性。”
“唔。”瑟尔沉默了片刻，“你确定吗？那好吧。”
说实话，我对于他即将给出的答复也稍微有些紧张。
瑟尔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话语似乎在口中停下了，久久没有言出。
“你周围的这几个‘灵’，它们的善恶属性是混沌。”瑟尔缓缓说道。
“混沌？”
我有些不明白这个词代表着什么。
“很简单。”瑟尔想了想道，“你的属性也是混沌，所谓混沌，就是不存在绝对的善与恶，拥有这类属性的人，往往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变成最合适的属性，所以无论用善还是用恶来形容他们，都是较为片面的。”
也就是说……瑟尔的意思是，它们的属性和我完全一致吗？
“嗯……”谢阑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伊莉斯的表情则像是完全接受了一样，抱着手飘在一旁点头。
至于灯露椎，她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我们在说什么。
“好了，我们到了。”瑟尔的脚步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那扇熟悉的大门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在那扇大门背后的黑暗中，囚禁着一个失去灵魂的犯人。
而我现在，就是去拯救他的。
“开门吧。”我咽了口口水，然后站在了瑟尔的侧边，等待着他打开大门。
“年轻人。”瑟尔站在大门前对我说道，“我先跟你说好，一会儿进去之后，除非你的师叔真的被你治好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解除我的骨牢的。”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您开门吧。”
“好。”瑟尔见我确认了，也微微颔首，然后将钥匙插入了锁孔之中。
……
当我再次见到星环师叔的时候，他依旧还是像我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他的头颅低垂着，躯干和四肢被一道道白骨做成的牢笼给钉在了墙上，呼吸均匀而平静。
看样子他现在的状态是在睡觉。
“好了，交给你了。”瑟尔缓缓地退到了一旁。
“谢谢。”我向瑟尔致以谢意，然后走到了星环师叔的面前。
“灯露椎，这就是被施咒了的那个人，我需要你帮我解除他的诅咒。“我指了指面前的星环师叔，对灯露椎说道。
灯露椎的虚影在空中晃动着，她的身体飘在星环的身旁，查看着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咒术是……”灯露椎细致地观察着，然后回过头向我问道，“跟我讲讲，他中的是怎样的咒术？”
“怎样的咒术？”我回忆道，“我记得是魅惑一类的咒术，是一个名为万紫千蓝的女人下的咒，你认识她吗？”
“万紫千蓝……？”灯露椎咬着手指，在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不过，这个人的咒术确实很厉害。”灯露椎的面色有些凝重，“厉害到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了。”
“超出预料？”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