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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所以大概没什么实感，但是因为边缘长夜是现实世界中的人，所以如果桑葚子的行为真的成功了，边缘长夜作为人类的意识真的被剥离到这个世界当中来了的话，那这个事情无疑会对这个游戏，这个公司，甚至于对人类社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吧。”夏无力叹了口气，“毕竟那可是一个大活人啊，一个大活人被游戏给直接弄的脑死亡了，这必然会引起社会舆论吧，甚至可能还会直接性对游戏产业和ai产业造成沉重的打击。”
伊莉斯没有想过这些。
正如刚才夏无力所说的，因为她不属于现实世界，所以也自然没有这种责任感和现实感。
但通过夏无力的话，她倒是渐渐能够明白这些事情的严重性了。
“也就是说，如果边缘长夜真的是人类之身的话，那这件事情的结果只有更坏，对吗？”总结了一下刚才夏无力的发言，伊莉斯开口道。
“正是如此。”夏无力点头，“所以其实从刚才开始，我们的目标就已经改变了……不，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毕竟你和我一开始的初衷，就是救回边缘长夜。”
。
第九百四十章 思兼的策略（）
但无论如何，要让伊莉斯相信边缘长夜并非ai的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他们之间所累积的羁绊，是不可能被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轻易抹去的。
“好了，清醒一点，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也知道一直以来你所被灌输的思想不可能被轻易改变，但我，或者说我们一定会救出边缘长夜的，我也一定会弄明白到底在边缘长夜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的。”夏无力站在巨剑上说道。
“因为根据你所描述的那些你和他的日常，边缘长夜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真正的ai。”夏无力叹了口气，“可是……他的身份又的确是一个玩家，而且根据锦瑟网络的备案，他也的确是一个登录了游戏仓的活人，所以其实，我也有些混乱。”
“所以。”说着，夏无力用坚定的目光看向了伊莉斯，“正是因为这些问题如此的难以理解，我们才要努力救回边缘长夜，不然的话这些问题可能就会变成无解了。”
“嗯。”伊莉斯的表情依旧还是像刚才一样，为了表示对夏无力话语的回应，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但是。夏无力心中不禁想到。
虽然说《未定义》这个游戏的确可以利用它的沉浸式体验来暂时扣押玩家的意识，可是那些深渊恶魔又是怎么拥有这样的权限的呢？
要知道，这样高级别的权限，在整个锦瑟公司上下，也就只有琴十郎一个人拥有而已，而琴十郎作为这个游戏的总设计师，自然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所以这个问题才会显得奇怪。
“会不会是那群深渊恶魔在虚张声势？”琴十郎不禁低语。
这样的情况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很高。
虽然桑葚子能操控游戏内的生命，也能改变很多游戏内的事项，但影响到人类的意识这件事，虽然琴十郎有些畏惧，但他说实话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不过比起这个，伊莉斯刚才对他所说的那些事情才更让他在意。
边缘长夜明明是一个人类玩家，为什么在她的眼中却变成了一个ai？
从夏无力第一眼见到边缘长夜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对这个青年产生过任何的异样感，当然，除了同样都是拥有本源的人这一点以外。
然而，伊莉斯所说的那些话却又让他不得不产生思考。
一个人类玩家，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伪装成一个ai？
边缘长夜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边缘长夜到底是谁？
脑内受到这些问题的不断冲击，夏无力最终还是决定找个时间去问一问琴十郎。
……
室内的光线闪烁了一瞬。
也正是在这闪烁之时，苍鲛立刻便嗅到了幽死兰那独特的香气。
身为官感之魔，他能做到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你回来了。”苍鲛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嗯，虽然很冒险，但很值得。”桑葚子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颤抖。
“你的声音在抖，你害怕了？”苍鲛的双眼紧闭，眉毛微抬。
“不，这是兴奋。”桑葚子吸了一口气道，“毕竟我刚才说了，这很值得。”
“但我可从来不认为让你去以身犯险这件事是正确的，即便值得，那也不正确。”苍鲛这时才缓缓回过头来，用眼中的一点微光打量起了面前稍显狼狈的桑葚子，“你可是我们最重要的一员，如果你消失了的话，那我们可就再也没有生力军能够补充了。”
“没有必要了。”听到苍鲛的这话，桑葚子露出了微笑，“直接通知她吧，可以准备闭幕了。”
“哦？”苍鲛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你只是出去凭着兴趣阻击了一下那个临时的g，为什么就开始说出这种话了？”
“因为……”说着，桑葚子拿出了身后的壶妖，然后微笑道，“我拿到容器了，刚才我也说了，这很值得。”
看着眼前的铜壶，苍鲛的双眼完全睁开了。
“这是……？”
“是权限所要求的容器，大小刚好足以装的下一个灵魂，不多也不少，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那个临时g的身上会有这种东西。”桑葚子身边的花瓣绕着她飘舞着，像是一圈光环。
“怎么来的这么容易？”苍鲛的语气也从之前的毫不关心变成了惊讶，“我本来还以为完成这个计划所需要的时间还要更久。”
“嘛，总之就是这样，让那些下人们停工吧，不用再做那些无用功了，比起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来做一个容器，还不如直接抢一个来得快。”桑葚子笑道，“然后嘛……我刚才也说了，准备闭幕吧。”
“呵。”看着桑葚子这副模样，苍鲛也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帮你拖住时间还是对的。”
说着，苍鲛终于完全转过了身，然后脱下了披在他身上的那件披风，并露出了其下的狩衣。
“当时在塔前摆下的眠灵式神，大概早已经发挥作用了吧。”苍鲛用暮雨的声线笑出了声。
苍鲛和暮雨，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经验老道的官感之魔一直以另一张面孔潜伏在玩家之中。
当时，在暮雨被彦月北斋斩杀之后，他便直接回到了深渊之中，并由桑葚子之手复活了起来。
啊顺带一提，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在日语中，暮雨和苍鲛的写法和读音都是完全一致的，都是kurasa。
“所以我还真得感谢你。”桑葚子身边的花瓣变换着飞行轨道，“总之，这件事情终于算是完成了，而且还是提前，而我们的进度也终于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嗯，所以事不宜迟，直接开始吧，我去通知她。”苍鲛点了点头。
然后，一个女声便在室内自然地响了起来，就好像是她刚才一直处在和他们的对话中一样。
“不用了，我已经在这里了。”
然而只问其声不见其人，尽管这女声如此自然，但她的主人却并未显现。
“这件事情一直在我的观测之下，所以请不要觉得惊讶。”女声说道。
“然后就是，在桑葚子完成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所以，接下来需要做的，只是开始就可以了。”
女声的话语中不带任何情感，只是如同机械一般地叙述着。
但在场的人谁都明白，这种机械一样的语调只是一种刻意而拙劣的伪装罢了，仿佛盖在私密物件上的一层遮羞布。
。
第九百四十一章 生命游戏（）
秋霜月的头有些晕，意识也十分昏沉，就好像是刚从沉睡中醒来一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
“咕……”四小强之一的米利特斯也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扶着神栖之塔的墙壁站了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我们才刚刚准备下去，就失去了意识啊。”
就连在场六人之中战力最高的辉光沙漏也中了招，此时还依然躺在地上，基本上处于只有眼睛稍微能睁开的状态。
“看来我们都中招了啊。”卢布鲁姆眨了眨眼，开始整理目前的情况。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在刚才昏睡的过程中受到外界的影响。”宵暗花火靠着塔身，仰头看了看昏沉的天。
“我们也许是触发了什么陷阱？能够造成群体昏睡的那种。”洛里卡的头脑虽然和在场的所有人比起来都显得相对简单，但在这种场合，他总是不会说出没有价值的东西的。
然而，即便他提出了这样的设想，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去证明了。
当辉光沙漏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眼中所见的，耳中所闻的，是铺满了整个视界的信息和一阵空洞的电子音。
【id：春困秋乏夏无力和id：织部理绪完全攻略了由神栖之地异变所产生的副本【无尽深渊】，达成了全服首个完成副本攻略的荣誉。】
【由于【无尽深渊】的攻略成功，该副本的入口将会消失，神栖之地的异变也将恢复正常，同时本游戏的服务器也将会在十分钟后停机，进行下一个版本的更新。同时还依然留在副本内的玩家们也将会被直接弹出副本外，请各位玩家做好下线前的准备，谢谢。】
“吱——”
然后，随着电子音的消失，那扇象征着连接二界的大门，也重重地在秋霜月一行人的面前关上了。
……
“什么意思……？”夏无力踩在空中的巨剑停下了。
位于他前方的引导者——织部理绪也同样停下了脚步。
至于伊莉斯，当然，她也是能看见刚才的那些公告的。
“副本要关闭了？”伊莉斯还没有从边缘长夜的身份中缓过神来，便又遇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可是我们别说完全攻略了，就连见都还没见到这深渊的最终boss啊？”秋霜月懵了。
作为一个gm，他可完全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更别说公告展示出来的两个玩家分明就是两个gm这件事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织部理绪转过身，缓缓朝着伊莉斯和夏无力飘来，他手中的导石开始变的黯淡。
“什么？”
“这个公告的发出，是在桑葚子获得壶妖之后……所以我猜测，他们主动告负，可能就是为了封闭深渊这个位面，从而让外界无法进来打扰他们。”织部理绪开口道。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这个游戏里面几乎保有最高权限的gm？他们的权限还能高到将我拒之门外？”夏无力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然而当这句话刚一出口，夏无力就后悔了。
因为他们确实能做到。
既然公告上能这样向全服的玩家通告，那他们就一定能做到。
如果他们有能力直接把他们弹出去的话，就有能力让他们进不来。
虽然夏无力不想这么早就自消气焰，但是他必须承认，深渊中的这些对手，的确并不普通。
“十分钟。”
然而，伊莉斯的反应却并不像这二人一样。
“什么？”听到了伊莉斯突然发出的声音，夏无力顿时扭过头去问道。
“她说，十分钟后服务器就会关闭，然后我们也会被弹出这里。”伊莉斯的双眼注视着前方，好像在看着一睹隐形的墙壁。
“所以……？”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在这十分钟之内，把边缘长夜救回来呢？”伊莉斯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的确，如果说现在的这一绝境还依然留存给了他们什么机会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这最后的十分钟了，所以伊莉斯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是，这个行为真的有意义吗？
好好想一想，如果这十分钟他们没有办法到达的话，那这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不，没有到达的结果还算好的，如果成功抵达了，但是因为不敌那些深渊恶魔而倒在了深渊的话，其结果又会如何呢？
夏无力摇了摇头。
“伊莉斯。”他冷静了下来，然后开口说道，“我理解你现在内心的焦急，事实上，面对边缘长夜被俘的这种情况，我比你更加焦急，而原因我之前也提及了，就是因为害怕社会舆论和各种负面影响。”
“但是，你的情况我也明白。”夏无力直视着伊莉斯的双眼，“别忘了，你现在身上所背负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作为ai的生命。”
“当时边缘长夜拼死也要让你逃出来，我想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种时候行出这种冲动的事情……虽然我确实明白，如果现在不去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但是……”
“算了。”
夏无力突然放弃了对伊莉斯的说服。
“是啊，如果现在不去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夏无力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高楼林立和漆黑的大地。
“我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呢。”夏无力无奈地笑了笑，“别说理解你了，我连理解我自己都做不到啊。”
“夏无力？”织部理绪看着夏无力的这副模样，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走吧！”夏无力的双眼恢复了神采，他的目光投向了导石，“前进！全速前进！趁着我们还有时间！”
“就算输，也要输得不留遗憾！”
第九百四十二章 永夜归返之后；是初月还是启明星？（）
然而现实永远是绝望的。
很多事情不是凭借着一腔热血的努力就能做到。
更不用说那简直称不上是努力，而是鲁莽。
伊莉斯三人理所当然的没能带回边缘长夜，他们甚至连见都没有见到那些深渊恶魔就被系统强制弹出了深渊界。
当黑屏前的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伊莉斯的心中只有难以言说的不甘。
……
“嗤——”
小房间内的游戏舱闪着红灯，在一片寂静中缓缓打开了。
但舱内的人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躺在那刚好能容下一人的凹陷中，平稳地注视着天花板。
刚才在游戏内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如同梦境一样，而且是噩梦。
只不过和真正的噩梦不同的是，这次的噩梦被他带到了现实当中。
“边缘长夜……”
李叶时朝着天花板伸出手，口中喃喃。
他不知道边缘长夜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给现实带来怎样的结果。
但是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他也只能选择接受。
“总之，不去见琴十郎不行啊……”李叶时从游戏舱中努力坐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就算是为了弄清楚那群深渊恶魔的底细，我也必须得这么做才行。”
“不……果然还是算了吧，先问问琴辉心比较好。”李叶时突然想到比起琴十郎，还有一个对《未定义》更加了解的人存在，于是便暂时改变了想法。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确实也不太敢直接去找琴十郎。
……
因为游戏的开服时间未定，所以秋霜月等人便再次约在了上次的那家咖啡馆相见。
“真是有种好久都没见到你的感觉了啊。”彩络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嘛……毕竟现实中确实不常见，所以一旦游戏的联络都失去了的话，倒也确实会有这种感觉吧。”秋霜月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
“那么，那个公告是怎么回事？”玄学刻印一边用勺子搅着杯中的饮品，一边看着对面的秋霜月问道，“你不是去神栖之地了吗？”
“不……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秋霜月摇头，“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说罢，他便将自己如何在神栖之地被消灭，又如何复活赶回去，结果在神栖之塔前莫名其妙倒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面位置上的二人。
“嘿……也就是说你其实回来过一次？”彩络眯着眼睛问道。
“算是吧，但是当时比较急，所以我就跟着辉光沙漏直接过来了。”秋霜月接过了侍应生递来的咖啡，然后轻啜了一口，“总之……这件事情有点奇怪，如果再次上线的话，我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去找伊莉斯或者那两个人，说实话，神栖之地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其实一开始我们也只是觉得那个榜上没看到你的名字，所以有些惊讶罢了，但是既然‘邪门’这个词能从你的口中说出，那看来这件事其实并不简单啊。”玄学刻印眨了眨眼睛。
“嗯。”秋霜月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的直觉告诉我，我的名字不在那个榜上反而是一件好事。”
没错……是一件好事。
秋霜月在心中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