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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柳晓菲，程希凡的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为什么你会认为晓菲的死跟我有关系呢？我怎么会杀害晓菲呢？”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韩超急忙摇着头解释，“我只是想弄明白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只要跟你没关系就好。”
“她是老韩杀死的，我亲眼看到了。”程希凡摇着头，声音有些嘶哑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都跟韩超所料想的一样，看来韩天胜还不是一般的可恶。
随之，程希凡把所遇到的一幕幕对韩超描述了一遍，当把心中的恐惧说了之后，她的心才逐渐恢复平静。不再那么害怕了。
“现在那个人在哪幢楼的楼顶？”韩超恨恨地咬咬牙，“别怕，他该死。”
“怎么办？我杀人了？”
不管对方做过什么错事，但一条人命就这样从她的手上消失，她始终感到负罪感极强。
“带我去看看！”
“我不去！”程希凡急忙把身子缩起来，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虽然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但毕竟还是一个弱小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怎能让她不害怕？
“那赶紧报警，你这个叫正当防卫，应该没事的。”韩超建议道。
程希凡下意识地摇着头，随即又点头，毕竟这是她惹下的犯，如果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她也不会退缩，她自认不是一个怯于承担责任的人。
“你帮我报吧！”程希凡弱弱地说。
韩超没有犹豫。拿起了电话，直拨过去。而程希凡一动也不动，就坐在副驾座上，身子瑟瑟发抖着，一方面是因为害怕，一方面则是饿得导致身子发抖。
“饿了吗？”
程希凡连连点着头，能不饿吗？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先带你去吃东西。”
趁着警察还没来，韩超带着程希凡到附近的餐馆点了几道菜。可菜摆到面前，程希凡却没有半点食欲。今天见到的血腥场面太恐怖了，让她回想着都抓狂，又怎么吃得下？
程希凡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韩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在晨景商场的顶楼。”韩超简单对着电话说。
听到晨景花园，程希凡的心一沉，她知道这一定是警察打过来的电话。
“不，我等一下再过去。”韩超说着挂断了电话。转而对程希凡说，“快吃啊！”
“我不吃了，我们过去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这样忐忑着，还不如勇敢地去面对。
“快吃！”韩超直接忽视程希凡的话。
“我不吃了，我们过去吧！”程希凡彻底放下筷子说。
“我让你快吃！”韩超的音量微微提高，语气略显得严厉，把程希凡吓了一跳。
程希凡注视着韩超，一动也不动。
韩超这才发现自己的脾气没控制好，一时爆发了。
“对不起！”韩超急忙道歉。
程希凡没有回应，埋下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可是泪流不止，在脸上流淌着。
韩超拿起纸巾，递到她的眼前，轻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
程希凡接过来，擦拭着，摇着头，她哭，不是因为韩超的语气不好，她也知道韩超此刻在为她的事而烦躁着。
过了好一会儿，程希凡把碗里的饭消灭了之后，“我们过去吧！”
“吃饱了吗？”韩超关切地问。
程希凡点着头。
当程希凡与韩超返回到案发现场，楼顶上有十几个人围着尸体，其中一半是警察，另一半则是晨景商场的工作人员。
警察都在忙着，一些在找商场的工作人员作笔录；一些在为尸体拍照；一些则在做尸检。
韩超与程希凡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你是？”一警察问道。
“是我报的警！”韩超答道。
“请问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是我把他推倒的。”程希凡站出来抢先回答。
情绪平抚后，理智也清醒了不少，程希凡也没那么胆怯了。
一警察朝着另一名警察招了招手，随后对程希凡淡淡地说，“你过去跟那位警察作一下笔录，说说案发情况。”
程希凡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跟着另一名警察走到一边去，然后如实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当警察把尸体搬到了楼下，所有的人员散去，警察也收工了。
“由于事情影响比较恶劣，还请程小姐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接受调查。”作完笔录后，警察对程希凡说。
“凭什么到警察局去？她也是受害者，这个人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不等程希凡回答，韩超首先暴跳如雷。
“请冷静一点，是不是受害者，我们自会调查清楚。我们也不可能单凭你们一面之词，就能相信她是受害者，毕竟她没有目击证人。”
“放心吧！我没事的。”程希凡强挤着笑容对韩超说，转而面向警察，“我跟你们过去，我相信你们定会查清真相。”
“谢谢程小姐的配合。”警察说道。
第137章 杀人偿命（）
来到警察局，程希凡在看守所蹲了一个晚上，而韩超则在警察局门外守了一个晚上。
这一夜，韩超不知道是怎么熬过的，只知道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迷糊中坐在地板上睡了一个晚上。他睁开眼睛，只见警察局大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好不忙碌。
韩超站了起来，看到昨晚负责处理晨景商场案件的警察官正从里面走了出来，韩超赶紧围了过去，抓住警察官的手臂。
“警官，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警察莫名其妙地看着韩超。
“我女朋友在里面关着，什么时候被放出来？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她那是正当防卫，你们不可以这么把她关着，她一定很不适应里面的生活！”韩超一口气把心里的担心全爆发出来。
警察懵了，他每天那么多事务在身，可忙着呢！哪还记得眼前的年轻人是何人？
“你女朋友？”警察眉头一锁，苦苦冥想着，“哪位？”
“昨晚在晨景……”
“哦哦哦……”警察连连点头，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这事还在调查中，她可能没那么快被释放，你先回去吧！”
警察说着摆摆手，大步向门外走出去，最近可把他忙疯了，哪还有那么多闲功夫在跟小伙子瞎扯？
“不，她也是无辜的呀！”韩超紧追过去。
“小伙，我是很忙的。别妨碍公务好吗？”警察很不耐烦地说，“这事警察自会处理，要相信警察。”
韩超悔得肠子都绿了，就是因为相信警察，所以才报的警。结果把程希凡送上了牢房。若早知如此，他应该带上程希凡远走高飞的。
韩超痴痴地看着警察走向警车，他的目光渐渐地黯淡下来，突然警察转过身对韩超说，“我也相信你女朋友不是故意杀人，你可以去请律师的。”
对，律师！
韩超急忙掏出手机，可倒霉的是。居然悲催地发现手机没电了。
无奈，韩超只能回去。
韩超前脚回到住宅，郭志涛立刻迎了过去，“怎么样了？找到人没？”
郭志涛眼眶发黑，还布满了血丝，脸上的气色很差，看得出也是一夜没合眼了。
“找到了。”韩超无力地答。
“找到了？在哪儿呢？给你打一夜的电话也没能打通。”郭志涛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在警局。”
“嘎？”郭志涛嘴巴张得又大又圆。愣愣在看着韩超，半天没反应。
“她进警局了。进警局了，听到没有？听到没有？”韩超痛拍胸膛怒吼着，“是我报的警，是我送她进去的。”
郭志涛当场被韩超的反应吓了一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韩超。
“对不起！”韩超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失态了，马上道歉。
“超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清楚一点吗？”郭志涛壮了壮胆子问道。
发脾气并不能解决问题。心平气和想办法才是正道。
“她在警局蹲一个晚上了，你马上去给我联系律师，想办法让她出来，我担心她受不了。”韩超尽量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她怎么会在警局？难道她跟晓菲的死扯上了关系？”郭志涛仍然是无法理解是这怎么回事？
“她跟晓菲的死倒没关系，但是她却错手杀了另外一个人了。”韩超的表情有几分消沉。
“什么？”郭志涛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她怎么……怎么会？”
“你先联系律师吧！”韩超摆摆手，打断郭志涛的疑惑。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经过客厅，电视上正播放着早间直播新闻。
一则“宏伟历届最短命的董事长”的新闻立刻引起了韩超的眼球，韩超定睛一看，只见电视上播放的正是柳晓菲死于非命的离世消息。
随即，此则新闻刚结束，韩超迈起步子准备上楼，另一则新闻接锺而来，让韩超果断放弃上楼的想法。
韩超瞪圆双眼，只见新闻播放的画面正是他刚离开不久的地方——警察局门口。
没想到，这前脚刚离开，警察局门口就变得如此热闹了，韩超暗叹不可思议。
只见画面中，正有十来名自称是某某的家属正拉着红条正在鸣冤，记者们与过路的行人早就把警局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一排警察站成直线，守在门前维持着秩序，场面好不壮观。
“警察局又发生什么事了吗？”郭志涛打完电话走了进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韩超没有作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看。
只见屏幕上的那十几人正呼喊着：杀人偿命！
“看来，最近都很不太平啊！”郭志涛感叹着。
“大家都别激动，我们警方定会秉公办事，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姑息一个坏人，请大家都散去，等待我们的消息。”
屏幕上出现的正是早上被韩超纠缠着的警官，只见他眉头紧蹙，拉开喉咙大声喊着，只是，众人的声音早已把他的声音给淹没了。
随即，镜头一转，主持人正在讲述着的是晨景商场保安人员被杀害的事，上面还附属着尸体的照片与程希凡的照片若干张。
韩超的心一沉，连程希凡的照片都上新闻了。
“什么？”
郭志涛瞪大着眼睛惊呼着，原来昨晚晨景还发生了命案，嫌疑犯正是程希凡？在警察局门口闹事的一伙人原来是想要索程希凡的小命？郭志涛再也不能淡定了，也难怪韩超的脸色如此不对劲？难怪他一大清早的火气还那么大？
“超哥，你先上去洗把脸，我已经约好了律师，他说上午十一点到警察局见。”
看到韩超站在电视机前，像是丢了魂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郭志涛忍不住开口提醒着。
“我是不是很傻，居然去报警，把希凡送上了警局？”韩超说着狠狠地掴了自己一个耳光。
“别这样，希凡准会没事的，她一定会逢凶化吉，绝处逢生的。”郭志涛安慰着。
“上天怎么可以这样折磨她？难道她受的折磨还不够多吗？”韩超呐喊着。
第138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些事，你看着是坏事，可从某些人的角度去看，便成了好事。于是，就出现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的说法。
此时，韩天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遥控把电视关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这事干得好，漂亮！”
韩天胜的身后，他的手下正恭恭敬敬地站着，嘴角微微勾勒着笑意，一副小人得志的范儿。
“真是天助我也！”韩天胜双手互相揉搓着，“给点钱让他们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让那小女人死在牢中，永世不能超生。”
“是，知道了。”手下恭恭敬敬地点着头。
“去吧！”韩天胜摆了摆手。
还在昨晚，听到手下汇报说，没能找到程希凡的影子，他还大发了雷霆。直到后来听说程希凡因杀了人，被押送到了警察局，他的心情才由暴雨转为晴天。
程希萍眯着迷糊的双眼，打着哈欠来到韩天胜的身边，看到茶几上的报纸，她好奇地拿起来，翻看着报纸，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程希凡的照片正大幅度地贴在头版上，她‘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报纸从手中掉落在地。
“宝贝，怎么啦？”韩天胜被程希萍的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程希萍脸色苍白，身子瑟瑟发抖着，惊慌地指着地下的报纸上相片结巴地说，“希……希……是希凡，她回来找我了。”
韩天胜低下头，正看到程希凡杀人的事。原来连报纸也登上了。韩天胜不得不佩服，现在的记者真敬业，昨晚发生的事，早上就传得满城风雨。
就在韩天胜佩服记者敬业的时候，程希萍早已尖叫着疯颠地跑开了。
韩超与郭志涛约好了律师十一点钟在警察局碰面。时间未到。韩起与郭志涛就已经提前到达了，而律师不早一分钟，也不迟一分钟，踩着点赶到警察局。
警察局的门口还有几个人蹲守在那里，哭天喊地鸣着冤，让韩超看了好不恼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程希凡没受到污辱，不然就算程希凡没把他干掉。他韩超也会把他给灭掉的。
韩超与律师简单寒喧过后，把程希凡的事简单地交代了一遍，于是，三人便一起进了警察局。
警察内的气氛很凝重，每个人的脸色阴沉沉的，见到韩超他们三人进来，也没有招呼。没有理睬，若不是郭志涛在按着他的肩膀。提醒着他要镇定，他就早发飙了。
最后，还是律师过去交涉一番，这才有警察过来引路。
“哎，你们两个不能进去啊！”警察指着韩超与郭志涛说，“她现在的身份是杀人犯，你们还不能去见她，只能由律师去会见。”
“这是哪门的法律啊？我怎么就不能见了？”韩超终于就忍不住要发飙了。
郭志涛赶紧把韩超拦截下来，转而笑嘻嘻地说。“哥们，能不能通融一下，就见一面。”
“不行！”警察很是果断地拒绝，丝毫不留半分情面，斩钉截铁地说，“这是规定，没办法通融。”
“算了。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也一样的。”律师转身对韩超说，“或许，你们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韩超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顺了口气这才说，“你帮我转告她，她不会有事的，我们会一直陪着她。”
“好的，我先进去了。”律师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程希凡坐在接见室，对面坐着的是律师，她不由得暗暗感叹着。还在昨天，她到牢房的接见室里探望着别人，没想到才隔一个晚上，她居然坐到了警察局的会见室里，由别人探望她，真是世事难料啊！
“程小姐，我是由韩先生请来的律师，现在你的事全权由我来处理，请你如实地将昨晚的事情对我描述一遍好吗？”
事实上，程希凡早就厌倦了，就一个晚上而已，就已经录了好几次口供了，还让人活么？她把她所见所闻所经历的，描述了好几遍了，那些警察还是乐此不彼地过来找她，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审问着。她真怀疑那些警察是不是没事干，专找她消遣。
还好，现在到来的是律师，不然就冲着‘将昨晚的事情对我描述一遍’这句话，程希凡早就抓狂了。
无奈，程希凡只能把昨晚的事情再重复一遍。
“……他借口说商场发生了盗窃案，要求对我搜身，于是，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想要趁机污辱我，然后，我就开始反抗挣扎，后来，我用力过大，把他推倒了，他的头撞上了墙，流血了，我只想逃开他的骚扰，真的没想过要置他于死地，可没想到他就这么死去了。再后来我就报警了。”
“是你报的警？”律师问。
“不是，是韩先生报的，当时我太害怕。”
“谢谢程小姐的配合。”律师站了起来，“相信法律一定会网开一面，对你手下留情的。”
程希凡说了一大堆，只换来一句：相信法律一定会网开一面，对你手下留情的。
程希凡哭笑不得。其实她也想通了，坐牢并不可怕，她只是不甘心柳晓菲就这样死去。那个可能就是她亲姐姐，眼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就死在别人的手上，让谁看了不心碎？不可悲？不可恨？
“对了，韩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你一定会没事，他会一直陪着你。”律师补充一句，“当然，我也相信你会没事的，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你渡过此次难关。”
“谢谢！”程希凡强挤着笑容淡淡一笑，“顺便帮我转告他，我没事，别那么操心！”
唯一让程希凡感到温暖的是，这世上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