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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儿时多喝了几杯酒,在园内贪睡了几个时辰,起来就顶着一张黑糊糊被乱涂乱画的花脸在庄内招笑了半天后,我就留下了阴影,并发誓绝不在青霄清醒的时候睡觉。
黑熊吃痛的揉了揉脸,憨憨的道:“小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见神君跟你一块儿回来?”
“青霄没回来过吗?”我拂掉衣裙上的厚厚落花,站起身。
“我一直在这看着,没回来过。”黑熊趴到地上,鼻子塞进盛满落花的浅坑里,狠狠吸着气,补充道:“这桂花真是越来越香了。”
我没好气的拽下它的耳朵,道:“你是一直在这睡吧。”
它嘿嘿的笑,羞赦的挠了挠耳朵。
“大师兄让你过去呢?”
我看它翻来覆去的顶着圆鼓鼓的肚皮在地上打滚,颇是憨态可掬的样子,内心的不畅被这么一逗一笑,少了许多。
“大师兄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拽着它的厚爪子将它拉起来,免得像以前一样滚个没完没了,滚的我头晕眼花。
“昨日几个师兄去给神君收拾房间,看满屋子的东西遍地狼藉的扔的哪儿都是,就知道是鬼小七回来了。”黑熊晃晃悠悠的坐在地上打着哈欠。
我笑着朝它吐吐舌头,其实本仙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修边幅?只是昨日,翻了许久找不到簪子有些心神疲惫,这才忘了收拾。
想罢我嘴角尴尬一笑,貌似我真的从未收拾过弄乱的房间?
我蹲下来,笑嘻嘻的看它,“我说大笨熊,我看你最近这么嗜睡,莫不是要飞升了?”
它闭着眼睛任由明媚耀眼的日光打在身上,惬惬道:“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多一两年又何妨?”
第十三章:青霄下落明,临儿闹雀宫()
我来到岭云阁的时候,师兄们正坐在一起用午膳,看我过来,热情招呼给我添了副碗筷。
“小七,这些日子又跑去哪儿玩了?”四师兄白卿挑起眼角,一脸坏笑的在我身上轻挠了下。
“四师兄,你别笑了,你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我夹一筷子菜放嘴里,漫不经心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啊!真的假的,是吗?”,他惊的从袖中掏出面铜镜,顾左望右照看了许久,边照边问一旁生就肃颜厉色的三师兄乃牧。三师兄平常不大爱说话,见他又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干脆置之不理。
“大师兄,这菜怎么和平常的味道不大一样。”我说着自是又多吃了几口。
“辛日的父亲病重,一年前我让他下山回去探望了,所以又换了个厨子。”大师兄温和的笑看我,举止间尽是一派稳重睿智的端庄气度。
我咂了咂嘴,心想从沧海活到桑田这漫漫不朽光阴的青霄总算不是一事无成,毕竟培养出了一个闻名四海八荒的大徒弟……上神善殷。
闲人庄虽是福泽仙乡,又有青霄和他一众徒弟的盛世美颜罩衬着,四海内的女神仙们自然是挤破脑袋踏平门槛,再怎么自愿贬低身份,最后能留在闲人庄却闻所未闻。
自我进门起,那墙边万年来从未有过的一抹艳红倩影可谓注目扎眼的很。
我抬眸端详了一番默默立在一旁红衣灼灼的青涩少女,模样算不上好倒也清秀可人。她见我正盯着她看,局促不安的垂下头,双手紧紧扯弄着衣带。
善殷看了看我们,笑着给我夹一筷菜。
“这姑娘名叫红苏,是前几个月才来的,说是不久前在东海幸得师父救护,这才捡了条命,特来报答。她说她会做菜,我就让她留下了,毕竟整天吃你四师兄做的菜也不是办法。”大师兄说着极为苦涩的看我一眼,余光瞟过一旁仍自赏沉迷于镜中美颜的四师兄,见他没反应,悻悻松眉吐了口气。
我对他同情一笑,想起被四师兄日日挂在嘴边说的头头是道的人生三大抱负,容貌做菜行天道。
其他两个我们便由他去,可是这做菜的水平的确是不敢恭维,曾经有只灵狸猫吃了口四师兄做的菜,之后就再也没敢出现在闲人庄里。
我百无聊赖的搅弄着碗里的饭菜,忽脑中一个激灵闪掠,我心内一惊,已急行幻影到了红苏的面前。
我扳过她的肩膀,急急问:“你方才说青霄不久前在东海救过你?”
红苏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怯怯的瞪大双眼缩头。
大师兄疑惑看我一会儿,走上前将我拉开,解释道:“几个月前,师父途径东海,看到海边一个老叟捉了只龙鱼,就顺手救了下来。”
我这些天时时刻刻压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是松了下来,想来青霄那样想死都死不了的神如何犯得让我担心安危?想必早就乐哉悠哉于青山绿水中忘了偏僻一隅处还有一个庄院?
我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淡淡道:“你既为龙鱼,堂堂一个东海公主,怎会乐意在闲人庄做个丫鬟。”
红苏当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眼娇弱弱的噙了一汪泪,欲滴未滴梨花带雨的模样。
大师兄赶快将她扶了起来,暖言好语哄了几句,就让四师兄把她送回房间休息。
大师兄看着红苏的背影细微轻叹,道:“她是个命苦的人,母亲是个不受宠的姬妾,娘家又没有势力,她生下来便遭到兄弟姐妹的欺负,那天就是她的姐姐在她身上缠了水藻,她才被困在了岸边。”
我淡淡唏嘘一声,可惜我从生下来就没有那股子悲天悯人的忧物情怀,实在是不能对素昧平生的人眼泪一箩筐般的感伤一场。
“哦,对了,你二师兄前几日回了趟北海,昨天谴灵鸽回了封书信,听他父亲说,那日师父带你去天宫赴完宴,你就被天后娘娘留在天宫里多住上几天了?”
我朝他点点头,脸耷了又拉,这个“几天”我还真不知道是多久?
他一拍我的脑门,明朗一笑,暖若骄阳般安慰道:“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天后娘娘会多担待你的,你呀,也要收起闯祸的念头。”
我乐悠悠的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听他喋喋不休的絮叨。
听他逐渐没了声音,我转过身,扯起他的袖子左左右右的摇晃,软语撒娇道:“你说以后是你唠叨,还是你娶的媳妇唠叨?”
善殷无可奈何的挂了挂我的鼻梁,笑骂我声牙尖嘴利,引得一众师兄们哄堂而笑,纷纷侃道问大师兄何时娶妻。
谈笑间,外面跑来个仙侍,朝我们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善殷上神,外面从天宫来了个仙娥,说是有急事,要七姑娘速回天宫。”
善殷点头示意,附在我耳边,压低声线道:“我不久要去天宫一趟,这些日子你在天宫里好好呆着不要闯祸,等我去了带你出来好好玩几天。”
我一眼要溢出的晶晶星火,看着他千恩万谢的笑,果真是知我者莫如大师兄。
一出闲人庄门,云雾袅袅中看见暖儿伸长了脖子,往门里不住张探着。
我跑过去扯住她的手,惊愕道:“你怎么恢复人形了?”
暖儿火烧眉毛般慌张道:“仙姬快回天宫吧,小天孙快闹翻了!”
话音未落就拉着我乘风腾了云,一路上断字少句的模糊解释,听的我一头雾水,大致意思就是她一觉醒来就自己复了仙体。
我虽不学无术,但也知封妖镜是何等神物,此等理由显然是荒唐。又见她目光躲闪,耳根发红,就更是将心里的疑惑捏的更准。
恍恍惚惚,云里雾里中就到了朱雀宫门前。
可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我惊骇的久久拢不上嘴。碎玉破瓷遍地横躺,明珠暗滚,熏炉金蜡,满目疮痍。但凡宫里有能拿动的物件,无一幸免。一旁成堆的仙娥仙侍灰溜溜跪了一地,珠泪暗滴,面色青白。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敢情这么着急的寻我回来就是为了看出“鸡飞狗跳”的戏?
我正疑惑间,从宫门里扑出一道明黄的影线,一双小手紧紧箍住我的腿。
我低下头,见临儿衣裳上粘了不少污渍,白净的小脸上挂着依依泪痕。
我脑中渐渐千山万水的拐过了弯,忽深度揣摩起当日在天沉池边那位仙侍看我很快哄好临儿后的震惊眼神。
这恍如战后的遍地狼烟,呵呵,也确实比较震惊。
“姑姑,临儿等了你好久,你都还不回来,呜呜呜~”,临儿一览无余将我瞅着,一脸纯良无害,我最可爱*^o^*。
我尴尬的笑笑,咳咳,果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忙,临儿不能貌相,忙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和颜悦色安慰着:“临儿乖,姑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临儿乖巧的靠在我怀里,面上喜色,嘴里还不住嘤嘤哼气。
“姑姑过几天带你去玩好不好?”
临儿的汪汪眼睛忽闪的亮堂,乐的轻喝一声。
“可是,你下次可不许这样胡闹了?”我指了指遍地的狼藉,故作一脸生气警告的看他。
他从我怀里直起小身板,愤愤将脚边的碎玉片踢了老远,眉峰里尽是皱起的戾气,“姑姑不回来,它们就该如此被我惩罚。”
此时临儿尚且年幼,又自小娇生惯养左右拥护,这句话我只当他是少年心性,后来我才知道,位高权重时,越是等不到的人越是得不到的爱,怒及他人就越是狂暴残忍,以至于到最后面对他亲手种的情根,他也只是一挥衣袖,连根拔起,如此狠戾,如此决绝。
第十四章:风波过,伊人一舞入君目()
我看现下已无大事,就遣了蹲在旁侧偷抹眼泪的一众仙娥仙侍回去,并好言宽慰了几句,他们离开时,无一不对我投来崇敬感激的目光。
我这万年来,没受过别人如此感恩戴德的眼神,被这一个个排着看过去,顿觉受用无比,心里美滋滋一片。
忽的瞥见前面不远并排而来的一皎白一深粉的飘飘影子,顿时额头不太争气的渗出几滴清汗。
完了!虽说朱雀宫如今这般凋零模样并非我亲手所为,但说到底也是临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我捅了个篓子,不用想也知道这宫里的女主人要来寻仇了!
暖儿拉下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那娥兮娘娘不请自熟的将我拉起来,一双柔胰亲热握住我双手,连连道谢:“这位仙姬,真是要多谢你,若不是你,不知道临儿要闹到何时去呢?”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身段婷婷如弱柳游风的美人儿,眉目婉丽似初晨沾着甘珠的出水芙蕖,悠柔娇态,媚不觉俗,确实很赏心悦目。
我心下惋叹一声,青霄啊青霄,比你差了数数辈,小了不止万万岁的同派弟子都已经讨到了如此美眷,你竟不通儿女情爱,竟白白辜负这浮生流年。
娥兮见我目色复杂的盯着她看,遂警惕的松了我的手,探究般望着我。
我歉然一笑,忙敛了横冲直撞的目光,当下嘴里抹蜜般谄媚,“只是觉得娘娘很是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一旁的子南已经无聊站了一阵,想来是个闲来看戏的主,终于坚韧不拔的找到了些好料,紧赶着嘲弄笑起来,“小七啊小七,你这张嘴竟还挑人,怎么不见你奉承奉承我,说我一句面善呢。”
“姑姑竟也学会了拍娘亲的马屁。”临儿一溜烟跑到娥兮的身后,躲着捂嘴偷笑。
嘶~,这一老一少你唱罢我登场,让本仙脸色唰的一阵红白交错。
娥兮揽过我的手,更是和善熟络了几番,“难得与你投缘,这宫里能说知心话的人不多,不如以后你多来朱雀宫走走,好来和本宫做个伴。”
虽说我并不打算在天宫待多久,更没有时常走动一说的念头。但如此盛情相交,我也不好反驳,遂淡淡点了点头。
娥兮看我应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是明媚了几分,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亲热,直教我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见这娥兮娘娘还真是见本仙投缘的很,硬是拉着我和子南去朱雀宫外的亭子上小憩了半日。
亭子两面环柳,两面环湖,青叶绿水相互交映,伴着空气中丝丝若有若无的柳叶涩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很是明快清澈。
虽然这朱雀宫的酒和青霄酿的桂花酒比起来可谓差之千里,但独独就着这良辰美景愣是让我喝了个微醺半醉。
娥兮娘娘遣暖儿送我回来的时候,我神志不清的说要去瑶池折朵莲花带给青霄,她拗我不过,只得架着我东倒西歪的走了好一阵。
我推开她,有些酒气上头,“你莫要跟我了,去屋子里拿个瓶子过来,要不折下来走这一路也不鲜艳了。”
暖儿托着颌思索了一阵,“说的也是,瑶池里种的红莲最易枯萎。”她小心嘱托了我几句在这呆着别动的话就匆匆跑了回去。
我颊边酡颜,微红轻漫。看了一会儿暖儿愈来愈小的跳跃背影,早就将那些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遂调了头,晃晃悠悠的往瑶池走。
白雾袅绕,漫漫无迹。玉雕的栏杆蜿蜒曲折的延了好几通。
被瑶池的冷风一吹,心神顿时清明了不少。彼时,目之所及处皆是茫茫的亭亭莲花,轻粉摄红,风姿摇曳,叶叶相覆,青翠欲滴。荷香滚滚而过,吸入肺腑,只觉心境如阅了佛经般爽亮。
我想起闲人庄那常年不败的千顷荷塘,有些怀念碧池旁那块被我洒了无数酒渍的美人石。
在我七八千多岁的时候,已是四海内到处厮混,整日不着人影。青霄一日兴起,看了本关于舞蹈的书,硬是从说书先生的茶楼里将打瞌睡的我捉了回来,一通教训,说我身为闲人庄唯一的女眷,竟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通,只知吃喝玩乐整日瞎跑,连后院养的天鹅,鸽子都能了如四海时事八卦,不知比我强了多少倍。
于是乎,被这么一激一怒,我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终于着了青霄给我设下的套。第二天,青霄便请来了九重天上的九天玄女,大张旗鼓的在荷塘边辟了块石砌的平地,说是要凑够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事半功倍的练舞,好比一比天上舞乐司的仙娥们。
我冷汗涔涔的下,这脱口的压力显然是不小。
这万年来,对吃喝玩乐之事我可谓颇有见解,精通的很。可这红帐里的女子情趣,咳咳,只能说我错生了女儿胎,委实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
在九天玄女舞舞惊鸿的英名还未被我毁于一旦的时候,她面色尴尬的向青霄道了个别,说宫里有急事就匆匆赶了回去。
青霄好像早已料到结果会是如此,只让我去石台舞一曲。我推脱不就,只得循着脑海中九天玄女的翩翩飘然的舞步照葫芦画瓢的乱舞一通。
青霄先是微微欣慰,后是疑惑不解,再是抚额顿首,嘴角抽搐,最后只是呆若木鸡的立在那。
静了半晌,他重心不稳的遥遥走来,扯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这一出千古绝舞的“莲上轻雀”硬生生被你跳成了“莲上母鸡”啊。”
我看此美景,直牵心绪。依着脑中万年前残余的依稀记忆,莲步轻飘,云袖翻旋。衣袂临风飘飘独立下,玉指轻扬,举手投足间,却生了些婉若游龙的灵逸感。
我暗暗窃喜,难道被天宫的仙气一养,我的舞蹈天分难不成是终于大器晚成的开了窍?
余光下,我看到不远处一角黑紫的金丝袍踞,再往上看,映入瞳中一张面如寒冰的俊脸。
我心里一抖,旋转的步子轻滑,一个不稳就重重摔在地下,脚腕处顿生出丝丝连筋的微痛。
那上尧君一手后背着,一手垂立于袖下,颇有章法奏律的迈着步子不急不缓的走来。
我起又起不来,走又走不了。只觉打在身上的明媚日光渐渐被逼近的高大身影残食,含糊不清的低咕了句:“冰山要来了~”
我强撑着嘴角的笑意,堆了一脸的明丽仰头,嘻嘻道:“怎么上尧君这么好兴致?也来瑶池闲溜溜。”
他蹲下身,四目相对,目光如炬的盯着我。
这万年来我在四海八荒闯了不少或大或小的祸事,但待在天宫的这些日子,我自诩本分守己,谨言慎行,万没有给闲人庄丢了脸面。
可被他这么一盯,我顿时有些做错事的无地自容感,只匆匆错过了视线,装傻充愣般傻笑。
我正埋汰着暖儿是不是又在凤阳宫里重拾兴趣变成了一盆招摇的杜鹃花,要不怎么拿了个瓶子久的都快子孙满堂了。
正这样想着,忽感觉腰间一紧,落入一个厚实冷冰的怀抱里,寒噤一抖,抬眼就看到上尧君那半张得天独厚的绝色侧脸,我心下澎湃一撞,顾不得脚腕处的愈加痛感,扑腾着身子喊他放我下来。
“别动,否则掉下来你自己负责。”他看都未看我一眼,面不改色的淡淡道。明明是淡如碗水的语气,我却直直听出丝警告的肃然感。
现下保命才是王道,修为尚浅的我被如此亘古神君一丢,不知是否会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