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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当日,王强并未受到威胁,他询问肖某是否卖过毒品给月牙湖案件的杨某时,肖某否认了。
肖某说自己是个只剩半条命的人,一直靠老天垂怜才勉强活着。怎么可能去做贩卖毒品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王强见肖某巧舌如簧,完全否认贩毒一事,忍不住掏出配枪指着肖某的脑袋,“信不信我让你半条命都不剩”
小范是技术人员,深知警队的规矩。眼见王强不顾规矩在公众场合掏枪吓唬群众,他急忙出手制止。却不料王强的枪已经打开了保险栓,他伸手去夺枪时,手枪走火,他被误伤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和几个病患交待的一样,一群人看见枪就傻了,活下去的本能让他们群涌而上阻止王强继续“杀人”。
小范的证词完全颠倒了是非黑白。按他这种说法,如果王强不掏枪,他就不会被患者捅死!整个案子错在王强?
陈珈问:“小范的证词真是这样?省里重新调查就因为整件事确实是王强有错在先?”
吴修点头。
陈珈又问:“小范是人证,物证是什么?”
吴修将桌上的一本卷宗递给了陈珈,这是副本,刚才那两个法医送过来的。
所谓的物证是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可以看见王强的配枪掉落在肖某病床床侧,还有一张显示了墙面上的弹孔。
胖陈根据配枪掉落位置和弹孔位置证实了小范的说法,他确实是被王强开枪打伤。
陈珈将照片仔细看了一遍,气愤地合上卷宗,“白嘉祥说这些照片是我拍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在拍照时肖某病床侧什么都没有,王强的配枪并不在病房之中。”
“严格意义上说,每个痕迹检测员的相机和勘察箱都只限本人使用。这些照片确实出自你那台相机,拍摄时间在你昏迷之前。”说到这里,吴修认真的问:“你确认没有疏漏?”
陈珈从不怀疑自己的记忆,“那天你曾对我说过,相机是我的武器,把现场记录下来是我唯一能为王强做的如果你能带我回案发现场,我就能将当日所有场景还原。相信我,案发现场确实没有王强的配枪。”
“我相信你,”能在一夜之间将陈思源教科书记牢的人,其记忆不该被质疑。
面对吴修的信任,陈珈突然泪水涟涟,“你相信我有什么用?王强被冤枉了,我也被冤枉了!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如果案情真被如此定性,法院可能会认定王强过失致人重伤罪,他母亲不但拿不到抚恤金反而要出钱赔付给伤者。”
“别那么悲观,案子或许会出现转机。”陈珈充满期望的问,“你会插手月牙湖案子,你会帮忙对不对?”
吴修摇摇头,“我想白队会为王强竭力争取一个公道!”
“你要查的人就是白嘉祥,你会给他机会为王强鸣冤?告诉我,王强的事儿是不是只是一个开始,我和家人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看着陈珈苍白的小脸,吴修忽然有些心疼。花一样的年纪却被卷入最复杂的斗争之中,整日忧心忡忡的活着,那里还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与活泼!
“别紧张,这事儿和你无关。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警告白嘉祥。我们的人早已渗透到你的队伍之中,或许是你的拍档,或许是你的上司。如果还想把后背露给自己人,不想枉死,有些事最好放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维持原样。”
三十一、逃()
八月中旬,艳阳高照,吴修这番话却让陈珈听得全身发冷。照他这种说法,小范肯定被收买了,负责痕迹勘查的陈晓涵肯定也被收买了,还有负责保管证物的、甚至包括负责保管枪支的
什么叫细思极恐,如果王强案只暴露出部分黑警,还有更多黑警隐藏在警队之中。别说白嘉祥,只怕任何一个正直的警察都不敢把后背露出来给搭档和同事。
吴修发现陈珈的脸色越来越白,关心的问:“没事吧!”
陈珈故作镇定的说:“没有。”
吴修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短发,“今天留在这儿不要出门,我去把照片的事情搞清楚。若有其他同事问起照片的事儿,最好一问三不知,说你那天被吓到了,什么都不记得,千万不要说实话。”
陈珈温顺的点点头。
吴修走后,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陈珈,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同事,她越想越怕。原以为躲在刑警队就会安全,现在却有一种身在敌营之感,她不知道那些看起来友好的同事,谁会往她后背插刀。
微胖的,给她买过洗漱用品的、不吃早点就晕的、看起来很担心王强的胖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得出了王强误伤小范的勘查结论,也不知他在结论上签字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好容易磨蹭到午饭时间,陈珈逃似地往食堂走去,想用一份暖暖的食物驱走恐惧。
食堂门口,身着制服的于丽正与几个同事说话。不等陈珈走近,他们就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她。想到于丽脸上写着的厌恶,想到自己还没有办饭卡,想到李志军对王强案子物证的质疑陈珈突然没了吃饭的心思。
食物的香味从食堂飘出,嗅着这种味道,她突然很想回家。家是温暖的港湾,家是让她感到舒服,安心的地方。
曾经以为,躲在警队,躲在吴修身后,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直到王强案发生了惊天逆转,一个正直的警察突然变成了拔枪威胁群众的匪警,一张张她从未拍摄过的照片竟然成了定罪的证据。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没有人能够保护她。坏人无处不在,警队里的坏人隐蔽性更高,危害性更大,动起手来都不会给她逃的机会。
下午两点,陈珈出现在火车站,她想回家,想见到陈妈妈和陈简。
性格原因,她甚少出门,云州是她到过最远的地方。这儿离家六百公里,乘飞机不足一个小时,乘火车得花五到九个小时不等。这是她第一次乘坐火车,熙熙攘攘的火车站让她感到不安。她喜欢独处,害怕到人多的地方,总觉得喧闹的人群会令她窒息。
“进站的旅客朋友们注意啦,手持身份证和车票,没有票不能进站!”车站乘务员努力维持着进站秩序,陈珈站在队伍末尾,老老实实地将身份证拿在了手中。她的身份证在吴修那儿,手上这张是陈思源的。
“你这个贱人,可让我好找。说,我老公在哪?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要逃去哪儿?”
高八度的女音让车站的嘈杂声变成背景,所有等待检票的旅客全都朝着叫喊的女人看去。多劲爆的话题啊!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跑了,这是过来抓奸的节奏啊!
陈珈不能免俗的回头,刚转头就被人扇了一耳光。那人用力之猛,让毫无防备的她一个趔趄跪到在地。
她捂住脸,吃惊地瞪着打她那人。
女人,三十岁左右,中长发,模样清秀。黑衣黑裤的打扮似乎在向空中高悬的骄阳抗议。
陈珈不认识这个女人,脑子里搜索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她一手捂着被打疼的面颊,用满是疑问的眼神看向女子。
“看什么看,长得漂亮了不起啊!我陪他吃苦的时候你在哪里?不就图他几个钱吗?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偏学人当小三,有娘生,无娘教的货”
“你打错人了吧!”
“错?难道你不是陈思源?”
“啊!”
陈珈语塞,名字既然能对上,这人还真是来打小三的。她怎么把陈思源是小三这事儿给忘了,这下怎么办?认不认?
时间不容她多想,眼见这女子抬手又朝她招呼过来,她只得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任由这女子雨点一样的巴掌扇在她两臂上。趁女子打累换手时,她拿出电话准备打给吴修。
“啪”地一声,刚拿出的电话被这女子拍在地上。
“想打电话报警啊,打啊!我让你打电话,我让你打电话,警察有什么用,警察都是废物!”
女子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这一回,她嘴里不停地骂着警察,那感觉很像警察杀了她全家一般。骂着,骂着她就哭了,下手的力道也弱了很多。
最初被打那会儿,陈珈有些发蒙。本能驱使她先护住身体再思考问题。电话落地那一刻,她意识到今日之事很难善了,陈思源的便宜并不好占!
她一手抱头,半蹲着想要捡起被黑衣女子拍到地上的电话。就在手指将要摸到电话时,一只穿布鞋的脚踩在她电话上,她抬头朝脚的主人看去,才发现周围人群以她和黑衣女子为圆心聚成了一圈,踩着她手机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此人俯视着她,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做小三的女人了,占着脸漂亮做事不择手段,好好的一个家庭都被你们这些人搅散了。”
陈珈已经够冤了,满肚子委屈得不到宣泄,又碰上这么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站在道德高点教育她的女性。忍不住大声说,“快把脚拿开,踩坏了要你赔。”说着她推搡一下布鞋妇女的脚。
布鞋妇女一听要赔,犹豫着将脚回缩,怎料站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子又踩了上来,那只穿着劣质粉红色洞洞鞋的脚不用太近就能闻到臭味。
陈珈愤怒的朝她看去,此女无视陈珈的目光,大声嚷嚷着,“哎呀呀,谁推我?谁在背后推我。”陈珈瞧得很清楚,根本没人推她,这人是故意踩在电话上的。
黑衣女人停手了,似乎很乐见陈珈被围观人群欺负。没了外力阻止,陈珈站起来对洞洞鞋女说,“根本没人推你,你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这款电话值多少钱?”
“钱”字一出口,她就像点燃了火药桶。洞洞鞋女大声嚷嚷着,“值钱又怎么样,不都是你卖x换来的,若没这张脸,就你这货色用得起那么好的电话。”
“大家来评评理啊!她抢了人家老公,用人家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勾引更多男人,这种烂货活该被打”洞洞鞋女的声音很大,陈珈只见她上下唇不停在翻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在说些什么。
洞洞鞋女高声谴责着陈珈,围观人群不辨是非同洞洞鞋女一样站在了道德高点一起鄙夷起陈珈的行为。有的人甚至开始起哄,巴不得洞洞鞋女把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不管陈珈是什么样儿的人,都轮不到洞洞鞋女来主持正义,她踩踏陈珈电话的行为和她口中的正义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珈懒得理会这群乌合之众,她推开洞洞鞋女弯腰就去捡电话。洞洞鞋女不干了,她可是主持正义的灵魂人物,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被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三所打倒?她抬脚就朝陈珈腰部踢去,后者刚拿到的电话还没有抓稳,被她这么一踢,电话又飞了出去。
看着电话似一条抛物线般落入人群,转眼不知所踪,陈珈愤怒地朝洞洞鞋女冲去。可惜她不会打架,才冲过去就被洞洞鞋女拽住衣服抽了一个耳光。
先前的布鞋女总算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她伸手拉住陈珈,嘴里说着,姑娘别动手,做小三不好。眼神却示意洞洞鞋女,人我帮你拉住了,还不快动手打。
陈珈被拉住动弹不得,就那么一会儿,不但洞洞鞋女又抽了她几个耳光,居然还有围观的男人趁机揩油。人群中的她好似困兽般茫然无措,幸亏先前打骂她的黑衣女挺身站到了她旁边,冲着众人吼道:“老娘的家务事儿关你们什么事儿,快把电话给我交出来,那可是用我们家的钱买的。”
人群像涟漪一样朝外扩散了一圈,陈珈记性好,她指着右侧一个男子说,“我看见你捡了电话,快点给我还来。”那男子转身就想逃,黑衣女挤入人群就追。
眼见逃不掉,那男子居然把电话往人群里一抛,嘴里大骂着,“丑成这样儿,活该你老公被人抢!”
黑衣女差点儿被这话给气死,她卯足劲去追那个男子任由电话落入了人群。这一次,没人占便宜,生怕被电话砸到一般,人群避开了落下的电话,眼睁睁看着电话摔到了地上。
陈珈捂着腰走了过去,电话光洁的屏幕被摔成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她伸手轻轻地一碰,屏幕碎了,连修的可能性都没留给她。
三十二、被冤枉()
碎裂的电话让陈珈慢慢恢复了冷静。黑衣女说陈思源是小三,她毫不怀疑的就信了,完全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陈思源的情人肯花三十万买她闭口,其付款方式谨慎小心,这样一个人会让妻子知晓陈思源在云州?就算其妻知道了陈思源在云州,她又怎么知道假冒陈思源的陈珈会来火车站?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浮上陈珈心头,她看着黑衣女问:“你是谁?”黑衣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锦盒,“他的工资卡我拿着,就他那点儿私房钱根本买不起这种戒指,这是你用黑心钱买的吧!”
看着锦盒中的戒指,所有困扰陈珈的疑问全部解开,她顿时有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真是好人难做!她觉得对不起王强才将自己的戒指送给王强的女友,想全了王强生前的愿望买一个戒指跟女友求婚。却不想这枚戒指看在他女友眼中,恰巧成了自己收过黑心钱的证据。
“为什么打我?为什么诬蔑我是小三?为什么”不等陈珈把话说完,两个警察挤入围观人群,招呼道:“对不起,两位请随我们走一趟!”
陈珈冷冷地看着警察,生气的问:“现在才出警,拍电影啊!坏人一走,你们正好赶到,那些个踩我电话,抢我电话的人早就跑了。”
两个警察互看一眼,道:“有人告你们扰乱公共秩序。”
“告我,凭什么告我?你看我像扰乱公共秩序的人吗?”陈珈彻底火了,这都什么事儿!
警察也火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还不叫扰乱公共秩序?
要知道火车站派出所一天最少接警四十起,节假日可以到一百或是两百起。按小时算的话,他们不是在出警就是在出警的路上。无论大事小事,现在的人张口就喊警察,反正打110不要钱。
警察也是人,也拿工资吃饭,脱下警服那一刻就是普通老百姓,却是最容易死亡的老百姓。基层警察,最容易得罪人的警察,别人打击报复时,管你有没有穿警服!
两警察心有不爽却没有太过为难陈珈,就算她是小三,也不能被人欺负成这样。
两人转头对黑衣女说,“对不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她是警察,你们就不抓她?我还是警察的老婆呢?”
片警本来不想抓人,只想把两人带走,让围观的人群散一散。这里是火车站,最不缺看热闹的人,很容易发生**。听到黑衣女这么说,片警楞了一秒,问陈珈,“你是警察?”
陈珈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开什么玩笑,承认她是警察,那要怎么解释她不在警队会在这儿?
黑衣女见陈珈摇头,急忙说:“她叫陈思源,刑侦大队实习警察,你们可以打电话问白队,他的号码是”
火车站是治安案件高发地,派出所的民警和刑侦大队打交道非常多,听黑衣女说得那么详细,两个警官信了一半。
眼见其中一个警官要给白嘉祥打电话,陈珈真是又气又怕,她凑近黑衬衣女的耳朵问:“王强死了还不够,你想让我给他陪葬是不是?”
黑衣女叫陆宁,王强的女朋友,很聪明的一个女人。
最初得知王强出警牺牲,除了伤心,她从未怀疑过整件事有何不妥。直到昨夜,白嘉祥打电话通知她,王强的尸体暂时不能下葬,省法医部门还需复查尸检结果事情不对劲儿,她和王强恋爱那么多年,深知队里的规矩,要让省里复查的案子绝对不单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着这个疑问,她不断地给队里的人打电话。王强为人不错,队里同事一人说一点儿,慢慢帮她还原了“事实”。
王强被病患捅死,这是不争的事实。争议集中在王强拔枪的行为上,他究竟是为了自卫而拔枪?还是如小范所说那样,为了恐吓犯罪嫌疑人而拔枪。
有关这一点,陆宁相信王强的人品。这个和她恋爱了六年的男人,绝不是那种欺凌弱小,会拔枪威胁一个重症患者的警察。
人证是小范,他和王强交集不多,也就普通同事关系。由于他受了枪伤,这让他的证词很难被驳倒。物证是几张现场照片,据说拍摄照片的实习生拍照后就晕了
会不会是实习生做的手脚?
王强曾说过,刑警是敢于怀疑一切的人。刑警的女友自然沾染了刑警的脾气,任何不合理的情况都会怀疑。
特别是实习生托白队交给她一枚戒指,说是王强买来求婚的戒指。她了解王强的收入,那人哪有钱买那么昂贵的戒指给她。定是实习生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