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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几人交代的事实可以看出,谭勇非常聪明,他让同伙伪装成警察和军人,在高速路入口或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拦截豪华轿车。一旦受害人停车,他们就会以检查证件为借口将受害人带到他们的面包车上实施抢劫。”
“作案后,他们从不留活口,一队人将受害者带回养殖场肢解烹饪,喂猪喂狗。据谭某某供述,他已经能根据一个人的高矮胖瘦推测出这个人够养殖场的畜生吃几天。”
“另一队人会根据受害者的身份决定如何处理车辆,若是私车,他们会送入吴某的汽修厂,喷漆改色,更换车牌,过一段时间出手销赃。若是公车,当夜就从高速开到邻省销赃。”
说起这些时,白嘉祥一改先前缜密的逻辑思维,想到哪讲哪,用非常含糊的话语概述了该案的后续。
陈珈忍不住想,谭勇一伙人连续作案超过三年,期间有无数受害者家属去派出所报案失踪,警方却从未将这些案件串联起来,这简直就是警方的耻辱。作为刑侦大队最出色的警察,白嘉祥心里肯定不好受。假设最后出事那家人不承诺五十万的悬赏,只怕谭勇一伙人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十点,夜市上的人群渐渐地散去,陈珈满心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124案件确实是大案,可她并没有听出此案与吴修有何关系。王强曾说过警队在自查,难道这案子并没有白嘉祥说的那么简单?
“白队,王强生前曾说队里在自查,这是为什么?”
白嘉祥愣了几秒,好奇的问:“他怎么会跟你说起这个?”
“他买戒指时说的,还说自己有希望在年底升职。”
“这样啊,”白嘉祥说着又跟老板要了几瓶啤酒。看他用手轻轻一掰就把酒瓶盖取下,陈珈突然想拥有和他一样的力量,也许那时她就能保护好家人。
开酒后,他给陈珈又倒了一杯。这才说,“谭勇一伙的口供牵出了另一起案子,那案子两年前就已判决。谭勇他们的口供证明了当时的犯罪嫌疑人并没有杀人,那是一起冤案,队里就是因为那个案子才被要求自查。”
白嘉祥既然起了话头,不用陈珈发问,他自然会把这起和124大案有关的案中案讲述清楚。
“前面提到过,谭勇曾是东山区派出所干警,可惜工作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长期旷工。单位欲调他去看守所,他顶着不去,单位就把他给辞了。”
“谭勇被辞后,心里一直憋着气,刚好吴某来找他,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假冒警察干起杀人劫车的勾当。一日,两人伙同赵某在城南富人区寻找受害者,谭勇原派出所同事,一个女警看到了他。”
“该女警并非独自一人,她和另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同坐在一辆微型面包车中。女警知道谭勇已被辞退,见其穿着警服,便开口询问他是不是在其他地方找到了工作?”
“谭勇没想到会撞见前同事,一时慌了神,撒谎说他有路子去了其他派出所。怎料女警认识那个派出所的人,当即掏出电话想打给那边询问此事。”
“谭勇急了,示意跟在身后的吴某和赵某控制住女警身旁的男警,他趁机抢走女警电话,将其拷在车内。吴某则抢了男警的配枪,开枪射杀了男警和女警,怕两人不死,赵某又用随手带着的扳手朝两个警察头上各击两下。”
“搜完身后,他们将车开到了云州市一个公园旁停放。二十多天后,两名死者被发现。由于两名死者都是警察,案子交由队里侦办,女警的丈夫成了首先嫌疑人。”
“据调查,女警与那名男警有不正当男女关系。队里怀疑女警的丈夫知道此事后,怀恨杀人。”
黄赌毒富,警察办案果然从这四方面出发。
陈珈问:“警方有证据证明是女警的丈夫杀人?”她的话问到了白嘉祥的痛楚,警方要有证据又怎么会是冤案。
他道:“两名死者被手枪击毙,普通人根本不会用枪,女警的丈夫是警察队里就根据这个得出了凶手是女警丈夫的结论。”
“案子报上去后,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女警的丈夫死刑。”
“啊!”陈珈惊讶的捂住嘴,女警丈夫多冤啊!
“他不服,以‘没有杀人,公安刑讯逼供,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上诉至省高级人民法院,省高院维持该判决的定罪部分,判处他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谭勇案件爆出来后,我们在谭勇家搜到了一把警用配枪,证据证明女警的丈夫并没有杀死男警,那人现已无罪释放。负责侦办这起案件的大队长被停职查办,上面空降了王局过来主持工作。队里很多人受到了这个案子的影响,王强若是不出事,他真能往上升一级。”
“这就是124大案的全部吗?”
“是啊,案子就这样,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年中就能出审判结果。”
陈珈失望地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搞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吴修为何而来。
“怎么了,累了?喝光这瓶就走,你也辛苦了一天。”
白嘉祥倒酒,陈珈喝酒,一瓶酒很快又见了底。两人朝停车场走去时,陈珈感到有些眩晕,往日清晰的视野开始模糊摇晃。
上车后,她不安的闭上了眼睛,很难接受身体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醉了?”
“好像是吧!”
“还以为你们北方人都能喝酒。”
“这个你也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白嘉祥在离警队不远的地方让陈珈下车,“自己走一段吧,我不进去了,让人看见不好。”
陈珈摆摆手晃悠悠的走回宿舍,看见吴修在房间里,她冲吴修笑笑,腿一软就朝他倒去。吴修慌忙地接住了她,趁此机会,她抓住吴修的手放在自己额头,“我是不是醉了?”
“喝醉酒不摸额头,发烧才摸。”
“噢,”陈珈摇着他的手不断地在眼前晃动,“没有重影是不是就没醉?”
吴修不喜欢被陈珈这样抓着手,正当他想把手缩回时,陈珈突然说:“我知道124大案是什么了!”“他都说了?”吴修一听这个,果然忘了把手缩回。
陈珈总算等到了机会,她把吴修的手覆盖在自己脸上仔细看了看他的指缝。吴修右手中指的外侧确实有个黑斑,她相信那是一个纹身,一条黑色的小蛇盘踞在他的中指。
六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只剩一个画面,一个男人带着防护面具,背着枪在一片火海中将她抱起,并竖起两根手指示意她闭嘴。她猜对了,那个男人就是吴修。他救过她,知道她的从前。
酒精模糊了陈珈的头脑,她嘟囔着道:“白队什么都说了,谭勇杀人抢劫集团的覆灭,以及这桩案子牵涉出的一起冤案。我就想不明白,124大案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查他?”说完,她不忘用脸蹭了蹭吴修的大手。
吴修缩回手,“这事儿改日说,你醉了!”
“没醉,真的,一点都没醉。”
陈珈一面说自己没醉,身体却不断地往吴修怀里靠,眼睛也睁不开,感觉下一秒就能靠着吴修睡着。
“真想听,那我说了,以后不准再问我这个问题。”
“恩,”陈珈靠着吴修软软地应了一声。
吴修抱起她放到了床上,轻声说:“谭勇死了。”
“恩,”陈珈睡意朦胧地应了一声。
“124案件,蒋某供述杀死21人。谭勇不承认这个数字,他称只杀了20人,其中1人并非他们所为,他知道谁是凶手,愿意说出凶手的名字争取被判死缓。”
“谭勇的供述让案件又起波澜,组织内部正在考虑他的提议,他却在看守所内吞刀片自杀了”
“睡了吗?还在听吗?”
“恩,听。”
“谭勇的死亡让我盯上了白嘉祥。谭勇若是一心求死又何必提出要和警方谈条件?看守所内不能带入任何利器,谭勇的刀片从何如来?”
“这和白队有什么关系?”
“问题错误,你应该问,多出来的死者是谁?”
四十四、天真()
酒精带给陈珈的睡意因为今夜的发现彻底消散,她抱着被子问:“多出来的死者是谁?”
“一个女人。谭勇拒不承认杀了那个女人,只承认那个女人的车子被他卖了出去。”
“这案子最先出自蒋某的供述。蒋某称,一日和谭勇出门,他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见谭勇在捣鼓一辆高档轿车。车内有挣扎的痕迹,从车主留下的物件可以看出车主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猜测谭勇一个人就搞定了车主,有些不满谭某独享艳福,却敢怒不敢言。”
“蒋某对此案的供述与谭某的说法完全不同。”
“谭勇称,案发当日是深夜,蒋某要去厕所,他将车停在路边等待蒋某。等待过程中,他发现路边的密林深处似乎有车灯闪烁,他以为是一对正在车震的男女,怀着抢劫的心思向密林深处走去。”
“他离那辆车还有一点距离时,看见车里走出一个男子,那人打开车门将一个女人从车里拖了出来。谭勇当过兵,一看那男子的身手就知道是练家子,还知道那男子拖着的女人已经死了。”
“见那男子走入密林后,他趁机将那辆高档轿车开走。当蒋某从厕所里出来,看见的就只有他和车子,并没有看见车主。”
“睡了吗?还在听吗?”
这一次,陈珈没有回答。
吴修以为她睡了,悄悄闪身翻出了她的房间。
陈珈没有睡,猜测吴修是救命恩人与证实这种猜测是两种感觉。她忍不住去想,她的家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让她变成了孤儿。吴修的身份是警察,她家人的身份是什么?
除此之外,她已经从吴修的话语中听出了他查124案件的原因。那个在密林中杀人的男子,被谭勇看到背影的男人,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白嘉祥。
继而可以猜出,谭勇死在看守所绝非意外,他的死亡也和白嘉祥有关
没关的窗户吹入一阵凉风,九月,天开始转凉了。她相信吴修,也相信白嘉祥。
人的表情不可能永远作假。在她心中,白嘉祥就是一个警察,严于利己,地地道道的警察。他不快乐,小憩时眉头紧锁,充满不安,手和枪的距离从来不远。
这样一个人会是杀人犯,诱因是什么?什么事情改变了这个王强愿意信任的领导?无由的,她想起白嘉祥失踪的女友,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失踪的女人是否和白嘉祥有关。
半夜,陈珈给陈简发送了信息。她需要知道124案件的全部始末,还要知道白嘉祥失踪女友的所有信息。
吴修没有看错,陈珈确实很聪明,她对罪案的第六感远比吴修想象的还要敏锐。白嘉祥失踪的女友,这个几乎被众人遗忘的事情却是她认为打开白嘉祥隐秘心门的钥匙。
同一时间,吴修拨通了彩虹的电话。
彩虹:干嘛?她又惹祸了?
吴修:我把案子说了,她迟早会猜到白嘉祥是连环杀手。知道吗,这丫头居然过目不忘,你见过几个过目不忘的人?
彩虹:不多,但绝对不少。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个?
吴修:我是不是老了?相处那么长时间居然没发现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彩虹:当男人爱上比他年轻很多的女孩时,他会觉得自己老了。修,你不老,你只是爱上她了。
吴修没有反驳彩虹的话,他确实对陈珈有特殊的感情,若不如此又岂会担心的守在她房间。
彩虹:修,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国家,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为什么你会喜欢上一个黄毛丫头?
吴修:我喜欢她的眼睛。
彩虹:眼睛?你说喜欢她的长腿我还会欣慰一点儿。中秋节很快就到了,结束此事后我们一起出海吧,在这儿待长了人会腻的。
吴修:好。
彩虹:答应的那么爽快?你的小爱人怎么办?
吴修:我能为她做的,仅仅是不给她惹麻烦。
挂了电话后,彩虹给吴修发来一条信息:你动心了,真的不考虑一下改变生活,只要你愿意。
吴修没有回复,有的路一旦踏上就只能一步一步往前,他和陈珈真的不适合。
第二日早,吴修同往日一样喝着咖啡,陈珈一脸憔悴的走了进来。“好困,”她打了个呵欠,伸手将吴修放在桌上的咖啡抬起来喝了大半。
吴修一言不发的换了个杯子,重泡一杯。
“陈晨那边有个案子比较棘手,王局让我过去跟一下,地儿有点偏,不带你去了,这段时间你跟着白队。”
“什么意思?你不管我了?”
“白嘉祥是个好警察,你可以跟他学到很多东西,待在他身边和待在我身边一样安全。”
吴修思考了一整夜,白嘉祥既然很早就知道了他的目的,留在警队只怕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会因担心陈珈而被白嘉祥牵着鼻子走。是时候隐藏在暗处了,他教陈珈那么多东西就是希望她独自一人时能够应付各种突发的危机和意外。
陈珈早上刚拿到有关白嘉祥的资料,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吴修说要走,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会在暗中保护我的对不对?”
“我离开的时间不长,只要你按时跟我汇报行踪,我自然有办法保护你。”
“行,你走吧!”
这下轮到吴修伤心了,一直护在翅膀下的小鸟似乎不关心他的去留。原本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告诉陈珈的,这一刻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离开,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大家都轻松很多。
陈珈拿着吴修的饭卡去食堂吃饭,于丽站她背后说了句,“真是难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珈若回话就是自取其辱,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她。不回话,她又觉得有点儿憋屈,不明白于丽为何老同她过不去。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陆宁,不禁故意后退,踩了于丽一下。“哎呀,你干嘛?”她佯装惊讶的看着于丽,“对不起啊,我没有看见你。踩痛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擦鞋?”
“不用,走路看着点。”
陈珈低声说了句,“个高,没看见,我以为进警校都要卡身高的。”
于丽把餐盘重重地往窗口一放,“这话什么意思?”
“于姐,我说什么了,你那么生气干嘛?”
“你”于丽看看四周,冷笑一声,端起盘子就走。
陈珈继续打菜,心道:于丽果然比她聪明,若她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同人吵架,看在旁观者眼中就是得理不饶人。吴修又会说她不用脑子
回到办公室,吴修已经离开了,看着属于他的角落突然空了,陈珈无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不管是逃命还是帮王强伸冤。没有了依靠之后,她能走多远,警队中又有谁能够在王强一事儿上伸出援手?
吴修走后不久,白嘉祥来了,缉毒队的人想请陈珈帮个忙。
据线报,缉毒警得知某高端别墅区里有一富二代非法持有毒品且容留他人吸毒。缉毒警一直想抓捕他归案并查出毒品来源,可是毒品犯罪有一个特殊性,抓捕时必须人赃俱获。
富二代住高端小区,安保措施相当完善,只要被他发现有可疑人员出现在住宅附近,极有可能会销毁毒品。警方如果找不到毒品,就只能证明他吸过毒。
根据治安处罚法及相关规定,对吸毒的处罚不过是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两千元以下罚款。如此一来,不但会打草惊蛇让警方无法找到其上家,还会暴露警方线人的身份。
陈珈一脸不情愿地看着白嘉祥,她可不要和毒品扯上关系,那不是让她去死吗?
“富二代好色,经常有美女在其别墅出入。据了解,他有一规矩,只留美女陪他吸毒,若想从他那拿到毒品,必须介绍美女给他认识”
陈珈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嘉祥,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她想到的那种意思吧?
“缉毒队没有漂亮女警,他们队长开口跟我借人,我答应了。你下午出去买身衣服,八点归队,行动安排在晚上。”
陈珈习惯性的朝吴修所在位置看去,猛然意识到这人已经走了,这段时间她只能依靠自己。她怯懦的说,“白队,可以不去吗?”
“没事儿,今晚的行动我也参加!我和缉毒队的同志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说着,他电话响了。“晚上八点,我们在警队旁那家奶茶店见。对了,买衣服的时候仔细揣摩一下你要扮演的角色。”
白嘉祥刚走,陈珈就给吴修打了电话,电话里反反复复只问三个字,怎么办?
吴修平静地回答,“别紧张,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抓捕活动,你还没重要到缉毒队会设局陷害你。”
“真的没事?”
“白嘉祥也在,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