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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杆直接伸进女尸的屁眼,秤钩子留在外边,还在那一晃一晃的。
“他妈的疯子。”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绕到男尸这边,男尸后边伸出来一根红色的绳子,绳子好像拴着什么,那块拴着的东西正好塞在男尸的屁股的里边。
秤砣,我想一定是这个东西。
我观察着的时候,403的大门被人推开,老刀带着马寨、小庄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见到房间内的尸体,小庄抱头喊了一句:“这就是所谓的第三份礼物?”
“你怎么会在这儿?”老刀没有在乎前边的尸体而是瞪着我说。
“有人叫我来的。”我把已经被我揉成一团的纸条递给老刀。
老刀将纸条摊开,看了一眼,他骂道:“囚鸟?你认识?”
我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什么囚鸟。
老刀似乎不相信,沉默了一会,嘴里冷哼一声才走向那两具被凶手彻底蹂躏的尸体。
第十五章:受害人()
受害人诡异的死法让老刀和马寨他们俩变得沉寂,小庄蹲在女尸后边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观察尸体。老刀对我有所怀疑,我知道我不该留在凶杀现场,为了避嫌,只能走出房间外边。在走廊抽了一会儿烟,从合家棉胎厂收拾好吴秀华尸体的法医沈曼匆匆赶来。
路过我跟前的时候,沈曼瞥了我一眼。我对她点头笑了笑。她肯定很意外,我居然在这儿。沈曼进入403号房间之后,小庄从里边溜了出来。小庄问我要了一根烟,他吸着鼻子抽着烟说:“龟爷,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消息这么灵通?”
“囚鸟留下了纸条,他算准了我的每一步,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无奈地看了一眼小庄。我第一眼见到纸条的时候,我怀疑过小庄。但我很快打消了念头,因为小庄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在一起,他没有作案的时间。当然,不排除有共犯的存在。我还是选择相信小庄,人与人之间没了信任,那是致命的,特别是伙伴之间。
小庄皱着眉头说:“囚鸟?”
“脑髓开花、羽心合璧,还有这一次案件,我姑且先把凶手叫做囚鸟。可以想象得出,这三个案子是有关联的,囚鸟他到底在表达什么?”我扔掉指间的烟头,朝着楼下热闹的街道看了一眼说。
“三起案件的被害者死得极惨,每一起被害者之间毫无联系,互不相识,凶手的作案目标真是诡异。”小庄笑道。
“不,他的目标一点也不诡异,他就是冲着我来的。选择受害者的时候,他专门挑选林兴隆、容琳、吴秀华、常春这些人,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杀他们而是对我有所警示。他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为何偏偏是我?”我脑袋都快炸裂了,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头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水牛,囚鸟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吴晃先生派我来沐城县,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寻找白教授和祝淇学姐的下落,在这个节骨眼上,囚鸟出现了。囚鸟是认识我的,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刀带着马寨从403里边走出来,老刀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小袁,我不是针对你,你也别介怀。我和马寨去调查死者的身份和背景,你和小庄留在现场。”他的话让我有点莫名其妙,他居然在命令我做事。看样子,他似乎对我没有太多的意见,这有点怪。我咧嘴笑了笑,没有回答。老刀带着马寨下楼去了。
“他这是要把锅甩给你。”小庄在一旁说道。
老刀为了寻找自己的女儿,费尽心思,绑架犯常春突然被杀,这让他多少有些寒心。如果常春就是绑架他的女儿的人,谁都明白刀萍存活率不高。老刀懂得这个理,他感到更加紧迫,他得赶紧找到刀萍,哪怕只有一具尸体。当他的心思在另外一件案子上,与我戚戚相关的“囚鸟”则留给了我。
我走进403房间,沈曼正在给死者进行简单的尸检。小庄跟了进来,老刀和马寨走后,他显得挺得意,嘿嘿笑道:“老刀这死人脸不在这,办起案子来舒爽多了。”
沈曼正在将塞进女死者后庭的那杆秤缓缓挪出来,铁秤杆通体内,这爆菊爆得有点狠。随着铁秤杆出来,一股恶臭让我和小庄感到反胃。沈曼抬头看了我和小庄一眼说:“我工具箱里有口罩。”小庄听完立马去翻沈曼的工具箱,掏出两个白色口罩,一个自己戴着一个递给我。
“凶手还真狠,这女的死得可真惨,后庭开花呀!”小庄念叨着。
“曼姐,死者的死因找到了?”我轻声问了沈曼一句。
沈曼一边观察从死者体内里边拔出来的秤杆一边说:“两名死者脖子上都有针孔,凶手给他们注射了大量的麻醉药。死者被麻醉之后,凶手再将他们俩闷死。闷死之后剖肚,剖肚之后则——”她没有说下去而是举起手中那杆黄油油臭烘烘带着不少血液的秤杆。
沈曼的心理素质还真强,我和小庄暗地里无不是佩服,按说沈曼这么一个女神级别的人,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她居然愿意跟死尸打交道。她拿出一个证物袋将从女死者臀部里拔出来的秤杆放进去。
我们跟着沈曼转移到男尸这边,男尸跪姿诡异,臀部撅得高高的,挂着一根红绳子,看着像是老鼠尾巴似的。在尸体内,凶手塞进去一块20斤小秤杆的秤砣。秤砣塞进去还蛮深的,除了拴着秤砣的绳子,根本看不到半点秤砣的影子。
秤砣这玩意塞进去容易,拔出来还真不好弄。沈曼为了将秤砣拿出来,她还得用刀子先将男尸的屁股割开一小部分。我和小庄在一旁定定地站着,好奇地观看着。这会儿,沈曼几刀子下去,随着锋利的解剖刀,肉绽开了,黑血慢慢渗出来。割开口子之后,沈曼伸手去掏那枚秤砣,折腾了几下,尸体居然流出来一股又黄又臭的浓液。
这感觉,这味道就跟人拉肚子一样,泄之一地。小庄顶不住了,转身扭头,“我到外面走走,看看有什么被遗漏的地方。”他走出去了。
沈曼这会儿已经把塞在死者身上的秤砣拔了出来,秤砣小半个拳头那么大,凶手这是有多恨死者。沈曼将沾满黄色液体的秤砣端到自己跟前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才装进证物袋。装好之后,沈曼抬头看了我一眼问:“袁圭,你要是觉得恶心,你可以先走,后边有我就可以了。”
都已经这样了,我走和不走有啥区别?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盯着死者被割开的地方看了一下,我突然发现里边除了一块秤砣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曼姐,那里边……”
沈曼好像也看到了,她找了一个钳子伸进死者的体内,然后用钳子将里边遗留的东西夹出来。那是一张卷起来的纸,大小跟吸管差不多。沈曼用钳子将卷起来的纸弄开,竟是半张方片A。我脑子里边立马涌出两张纸牌,红桃七和黑桃八。
“袁圭,确认了,这是凶手给你的第三份厚礼。”沈曼说完将那半张方片A放进证物袋然后回到女死者这边。她用钳子在女尸身上找了一会儿,跟着从女死者这儿同样找到了半张扑克牌,这是梅花四。
“红桃七、黑桃八、方片A、梅花四,袁圭,凶手在给咱们打哑谜呢!”沈曼轻声说道。
我无言以对,默默沉思,三分礼物全见到了,凶手似乎在向我们提供什么线索。这件事和白教授有关吗?我揪紧拳头,脑子一片空白。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再说,现场交给我就行了。”沈曼看出我很困惑,她让我先离开。我点点头,在这个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的房间内,思路完全被堵塞了。
晚上刚刚吃完晚饭,其实我没啥胃口,饭菜全给白火火一个人扫光了。白火火个子很瘦,吃的东西还真不少。我因为白天云山小区的两具尸体,胃里一直在折腾,看到什么都没法吃。白火火还以为我生病了,嚷着要给我找要吃。
我本来想问问她今天的调查结果,为了找到白教授,我让先去调查白教授来到沐城县后所接触的人,包括白教授所住的宾馆附近的人。这会儿,小庄急急匆匆地回来了,完全打断了我的思路。
小庄喝了一口茶说:“死者的身份找到了,男人叫苏锦明,云山菜市场里的鱼贩子。女人叫姚彩云,在云山菜市场里边卖菜的。”
“然后呢?”我问。
“他们俩看着没什么,其实都是心黑的小商贩,缺斤少两这种事就不说了,据说他们还喜欢往蔬菜和鱼里边下药。”小庄说。
白火火愣了愣,“下药?”
“看你不顺眼,或者你得罪了他们俩,表面上他们不说什么,暗地里,你去他们那买菜买鱼,他们会偷偷地在菜里边下药,或者弄点不干不净的东西,用针管打点东西在蔬菜和鱼里边,弄点臭水沟的水,弄点屎尿屁。最夸张的是苏锦明,有人曾见到他对着鱼嘴撸,出来的东西都弄到鱼肚子里边去了。”小庄娓娓道来。
“恶心,太特么恶心了。”白火火骂道。
苏锦明和姚彩云竟然有这种爱好,行为实在是恶劣。
“不仅如此,他们俩欺行霸市也有些年月了。苏锦明有点背景,平时在菜市场没什么人敢得罪他,那些告发他揭露他的同行,大多都被他们所驱逐。所以,要不是他们俩死掉了,真没人敢说他们俩半句坏话。”小庄继续说。
我问道:“他们俩是夫妻?”
“不是,姚彩云有自己的老公,苏锦明是她的姘头罢了。”小庄说。
“玩暧昧?婚外恋?”白火火说。
“苏锦明和姚彩云之间那点奸情,菜市场里边不少人知道的,只有姚彩云的老公被蒙在鼓里罢了。这姚彩云刻薄尖酸,脾气暴躁,她老公就是个软柿子,我想她老公就算知道她在外边跟苏锦明乱搞男女关系也不敢做声。”小庄说完,案情相当的明了,林兴隆和容琳、吴秀华和常春、苏锦明和姚彩云,“偷情”无疑是三个死亡血案之间极大的联系之一。
第十六章:猜凶()
白火火找来一块黑板和一盒粉笔,她将三个案子的关系图全部画在上边。除了最近发生的三个案件,还加上剥皮者案件和血字牌坊绑架案。她写下“囚鸟”二字,再二字边上打了一个问号,“这个囚鸟,他应该是关键人物。”
“火火,你去调查你爸失联前的事,有结果了吗?”小庄眼睛落在白火火身上。白火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水,她还看了我一眼说:“我问了不少人,唯有有用的线索是合家宾馆一位夜班前台小姐提供的。我是死缠烂打才拿下她,可不容易了。”
“线索是什么?”我不大想听过程。
“我爸来到沐城县第一天晚上,凌晨两点半左右,一个披着黑色面纱的女人找到了我爸。我爸失联前一个晚上,那个披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同样在凌晨两点半左右找上我爸。这个女人行为诡秘,说话阴森森的,那位前台小姐还以为自己见鬼了,所以对她多少有些印象。她每次到合家宾馆,只会说一句话,我是来找白牧奎的。”白火火最后一句话压得很低,鬼声鬼气的。我和小庄不由得缩缩脖子。
小庄疑惑地说:“带着黑纱面罩的女人?可疑,可疑,谁会大半夜的带着黑纱面罩?这不是有病么?那位小姐对她印象这么深刻,她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东西?”
白火火摇摇头说:“没有,那位小姐说她记得不清了,再说了,我爸和淇姐失踪后,合家宾馆的老板便下命令,说与我爸相关的东西,谁也不能参与。我是死乞白赖,烦到她不行了,她才肯说那么几句。”
“白教授在沐城县有认识的人?”我问白火火,她对这个应该知道一二。
白火火拿着茶杯晃了晃,想了想,“没听我爸说过他在这边有什么熟人。”
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
“没有具体的东西,想找到这个女人不容易,何况这个女人只出现了两次,还是大晚上,哎哟!不会是真见鬼了吧!”小庄一惊一乍地说。
“去你的。”白火火骂了一句。
我看着黑板上混乱的关系图,脑子里边想着红桃七、黑桃八、方块A、梅花四,又从这四张扑克牌联想起三个案发现场。死者均有偷情的情况,死法很惨且奇怪,凶手在凶杀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通常来说,杀人,还是杀死两个人,正常人肯定会又慌又乱,不知所措。这个凶手很淡定,杀了人后还不紧不慢地将犯罪现场布置起来。他应该是个老手,就算不是老手,也是心理素质相当不错的人。说他是疯子,疯子可不会这么的有条不紊,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职业犯罪者。
白火火这时候手指敲着黑板上“囚鸟”二字,“你们说绑架我的人会是他吗?”
“可能性很大,毕竟是他杀了常春,取了常春那颗龌蹉的心。他在丁震墓后边吊死你,我感觉他并非真的要吊死你,他是让我见到你。我感觉从我自己登上飞往沐城县的飞机开始,囚鸟便安排了所有的步骤。”我说完,小庄笑道:“这么说,囚鸟还会出现,咱们守株待兔?”
“不,没有那么容易,他还需要我们动动脑子。”我看着黑板上写着的红桃七这些字眼说。三个礼物,三个凶杀现场,绝非简简单单的杀人。我内心里边,囚鸟和白教授之间已然慢慢地形成一种联系,或许白教授和祝淇学姐来到沐城县的时候,囚鸟就联系过他们。囚鸟的笔迹娟秀轻盈,倒也可能是一个女人。
我们思考着的时候,有人在敲门,小庄哗啦一下从椅子上翻下去。他跑去开门,然后又跑了回来。他压低声音跟我说:“龟爷,老刀来了,他想见你。”
我怔了一下,挪步往大门走去。出了大门,我看到老刀低着头抽着烟正等着我。见到我之后,他咽了咽口水说:“袁圭,你一定要帮我把女儿救回来。”
“救你女儿?”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人说了,只有你可以帮我救回女儿,之前有得罪的地方,请你务必原谅我。我是个大老粗,这些年我的心思都花在寻找女儿身上,我知道我有错,但是一个父亲苦苦追寻自己失踪的女儿,这并没有错。”老刀一下子说了很多,语气哀怨,句句话透着自责和难过。
我被老刀的转变弄傻了。
老刀走到我跟前用他那只厚厚的右手摁着我的肩头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救我的女儿。我刀京龙脸皮薄,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会帮我。”
“老刀,你是咋了?”我问道。
“你答应我一句,我立马就走。”老刀泪水盈盈地看着我说,这像是要跟我诀别一样。我看到他满脸诚恳,一心想救自己的女儿刀萍,只好点点头。老刀看到我点头,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转身便朝院子大门跑去。
“老刀,你到底咋了?那人是谁?是谁跟你说我能救你女儿?”我喊了几句,事儿都没有谈清楚,老刀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吗?我看着老刀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眼前,心中一片茫然。自从绑架白火火的常春被杀死后,老刀整个人都变了。
我回到屋子里,小庄看到我死气沉沉的走进来,他以为老刀欺负我了,他站起来问我:“龟爷,老刀他没有为难你吧?他要是敢弄你,我也不怕跟他撕破脸。”
“没事,聊了几句案情而已。”我为了不让白火火和小庄多心,淡然一笑,说完坐下。小庄还是感到不对劲,想说什么,我拦下说:“行了,咱们来回忆案情吧!或许对我们有帮助。”回忆案情,推理案子的发展过程,对于破案来说,有时候可以找到一些让自己遗漏掉的细节。断案侦查,细节是十分重要的,往往一个小小的细节会使得整个案子起死回生。
白火火和小庄凑过来,我对白火火说:“火火,为了锻炼锻炼你,就由你来起头。”
白火火显得很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很愉快地接过这个任务。
“第一个案子,死者两名,男尸叫林兴隆,私营业主,女尸叫容琳,家庭主妇。死亡的时候,女死者跪在男死者跟前,男死者嘴巴咬着一根竹管吸食女死者的脑浆。死法诡异,对了,女死者被掀开的头盖骨下面摆着一朵月季花……”白火火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
“血红色月季花?”我嘀咕了一句,我居然把这点给忘记了。
“第二个案子,死者同样为两名,男死者叫常春,合家棉胎厂工人,喜欢养猫和杀猪,有重大杀人嫌疑。女死者叫吴秀华,合家棉胎厂厂长向阳的老婆,与男死者常春常在棉胎厂厕所发生关系。死法同样很奇怪,心被掏走,然后被插上鸟羽……”白火火继续说。
“白色的鸟羽?”我再嘀咕一句。我看向小庄,小庄托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盯着白火火,全神贯注地听着白火火的推演。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