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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贱婢也敢狡辩。”
想到曾经风华绝代的妹妹,再想到方才看到的痴痴呆呆,如花枯萎凋零的妹妹,凤轻云简直怒不可遏,招招杀招,招招毙命。
长剑刺破袖香的肩胛骨,唤来她的一声闷哼,她咬牙徒手扒开剑身,艰难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少众目睽睽之下打杀奴婢,也别想轻易得了好!”
“好个伶牙利嘴的贱婢!”
凤轻歌根本不惧袖香的威胁,一招一剑,招招狠厉,剑剑凶残,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意和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两人且战且行,不一会儿就转移阵地,从屋内斗到院中,再斗到院外。
动静之大,引来了府中侍从的围观。众人还来不及惊讶袖香竟然会武功,就被凤轻云嗜血的双眸吓到,纷纷噤声不敢,更不敢喊人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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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三国时的一尺=24点2厘米(资料来源于百度)
054 吊打渣男()
袖香武功不低,不想在外游学经年的凤轻云更是魔高一丈,几个刺身,袖香已然遍体鳞伤。
凤轻云也是残忍,在发现对方力有不逮后,就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肩胛,手臂,大腿,剑剑不落,每每都避开要害,势必要让她受尽折磨才打算收割生命。
袖香从一开始的艰难抵抗到后期的狼狈闪躲,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粉白相间的薄衫被鲜血染红,眼前仿佛有黑雾闪现,死亡的感觉愈发逼近,袖香踉跄后退,下一刻,寒光闪闪的利剑直直刺向她的胸口!
“嘶——”众人闭眼不敢看。
“不要!”一道狠厉冷喝自远处爆出,深厚庞大的内力震天慑地,持剑攻击的凤轻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动作一滞,杀招缓了一瞬。
便是在这一瞬,丽色清影如鬼魅而至,天地骤然刮起罡风,转瞬间,方才的骄傲猎者凤轻云已然被踹出十丈之外,重重撞上石墙,发出碰的一声,又迅速反弹回落。
嘶——
得多大的劲道才回反弹?
众人只是看着都觉得疼,个个替凤轻云疼得龇牙咧嘴。
小姐……
恍惚听到主子声音的袖香,惨白的脸漾起一抹暖笑……失了神志的身体缓缓后仰,临死前的天空……很蓝……小姐的声音……很暖……
“不——!”凤珺戎接住袖香倒下的身体,右手快若闪电,在她胸前几道大穴狂点止血,一边厉声威胁:“袖香你要敢死,我就弃尸荒野,权当从没认识过你这个人!”
不要……
袖香的眼皮动了动。
凤珺戎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喜爱创制新药丸的习惯,并研制出能够保住心脉几日不停的还魂丹,否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她迅速掏出丹药,随着她的一个动作,世间至宝就这么被塞入袖香嘴里,“张口,含住,咽下。”
“袖香……呜呜呜……”晚了一刻赶到的木笔,见此情景悲恸大哭,凤珺戎暂且将袖香交给木笔,让她先好好看顾。
凤轻云五脏六腑皆受重创,趴在地上冷汗涔涔,半晌爬不起来,世间竟有武功如此精湛之人?到底是哪位江湖前辈?
还未思考个所以然来,眼前忽然一片阴影罩下,冷厉阴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攀爬而出的魔鬼,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为之恐惧。
“你,该,死!”
她一字一句,狠意凛然。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她的身上,逆着光,她低头,凤轻云抬头。
透过淡青色的幂蓠,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秀气小脸,此刻眉宇陡峭,像是千古不化的冰山雪地,让人见之便寒凉从心起。
凤轻云怔愣,随后艰难发声:“你……是谁?”
是哪位武艺超强的前辈?
为何出现在将军府?
为何替一个贱婢出头?
诸多问题盘旋在心头,叫凤轻云既是恐惧又是害怕,本就关节错位疼痛不已的身体,被她阴戾毒辣的双眸盯着,更是瑟瑟发抖,如受了惊的丛林小鹿。
“呵。”
凤珺戎发出一声嗤笑,看着凤轻云的眼神犹如看死人,手腕一甩暗暗发力,竟将凤轻云丢落在地的长剑吸起,运用自如的强劲内力看得后者双眸暴凸。
“我是谁?”凤珺戎踹了他一脚,令他仰面朝上,持着他的剑,在他的身体上作画,在众人眼中,那轻飘飘的动作如剑舞,优雅又危险。
唯有凤轻云本人才知晓,这优雅的表象下,是何等的血腥暴力。
嗷~
凤轻云疼得颤抖,出口的痛呼,声音破碎得不像样,肩胛,胸口,手臂,大腿,他赋予那贱婢的伤口,她一道道地还回!力道更重!程度更深!
“我是……”一剑挑破凤轻云右手筋脉,废了他身为剑客豪侠最重要的资本,幂蓠下的脸色冷锐如刀,说出的话恍似剧毒冰刃,剜剐凌迟着凤轻云的心脏。
“死神!”
铿锵话语伴随剑光刺向凤轻云的胸口!
凤轻云一向自负甚高,借着不俗的身手在江湖中横行无忌,又有将军府嫡子的名头顶着,即便是个庶转嫡的,也令许多对手望而生畏,诸多忍让,如斯这般,竟让他生出一种天地之尊为他莫属的冲天豪气。
却从未想过有一日竟会被人踩在脚下,多年苦修瞬息废掉,暴虐蹂躏得如破碎玩偶。
吊梢眼迸射出浓烈的不甘,身体却诚实地蜷缩成团,见最后杀招已出,顾不得任何尊严和骄傲,眦目欲裂地暴呼:“救——命——!”
谁,到底是谁?
凤轻云惊悸得灵魂都在颤抖,死死盯着那张陌生的脸,恨意、畏惧、惊恐各类情绪轮番上演!
死亡逼近,生的渴望陡然放大到极致,凤轻云用尽全身力道侧身一滚,遍体鳞伤的躯体几个翻转,堪堪停在院外的草丛边上。
为自己博得了一线生机的凤轻云并不敢就此放心,嘴里仍是连连呼救和喊杀:“给我杀了她!”
围观惊呆的侍从醍醐灌顶,却不如凤轻云所愿上前缠住凤珺戎,反而是哗啦一声,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果断后退。
炼狱煞神,一触即死。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少爷想活,他们也不想死。
唯有一个机灵的蓝衣护卫在见势不妙时,即刻跑到外院去抓元福管家,圆滚滚的元福跑不快,只能让护卫拉着他跑。
屁颠屁颠的胖身子好容易到战斗地,所有人刷的一声,分开一条通道,让元福畅通地滚过去。
背对着他的女子虽然呆着幂蓠,但元福直觉以为那就是他的小小姐,虽然此刻的小小姐武功高得离谱有些奇怪,但见处于颓势的不是自家的小小姐,吊着的心回落,挡在凤珺戎身前,稍稍镇定地求情:“小小姐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好好说,咱让老爷为你做主,别弄脏了自己的手啊。”
话落,他又朝围观的众人呵斥:“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二少爷扶走!”
众人唰唰唰又退了三尺。
笑话,谁敢触煞神的霉头。没见幂蓠女子浑身气息黑暗,犹如地狱攀爬而出的鬼王,谁敢从恶魔手中夺人?
反正他们不敢。
不过……
元福管家承认的小小姐唯有一个……那这个女子的身份……嘶……
众人暗暗吸气,对心中的猜测不敢置信。不不不,他们的二小姐,是个木讷羞涩的大家闺秀,不是眼前身手诡谲的妖女!绝对不是!
“元福让开。”
元福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凤珺戎的视线,对于这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她没有直接将人踹开,而是压下心中怒火,竖眉冷斥。
“不不不,小小姐别做傻事。为这样的人杀人偿命多不值得呀。”
元福管家是将军原配带过来的娘家人,自然是护着凤珺戎,厌着凤轻云的。对于凤轻云死不死,他才懒得管。但死亡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他的小小姐动手所致,元福就不得不费神了。
残害手足可是典律中的重罪,就算是将军也保不住。
凤轻云喷出一口老血。
众人虽知元福管家对二小姐诸多关爱,但真见识到了,也被吓得不轻,这心都偏得无边无际了呀。
“那又如何?”
凤珺戎冷眸寒霜,残阳下娇小的身躯挺立如松,有股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如山的稳健和张狂,见元福不让,她直接伸手扯住他的肩,强行将他扒到一侧。
凤轻云躲无可躲!
寒光闪闪的利剑欲要脱手而出——
“孽障住手!”
浑厚沉重的冷喝伴着霸气凌厉的罡风紧随而至,熟悉的声音令凤珺戎一怔,下一瞬,手中的剑被夺走!
055 偏心眼儿()
凤将军墨色朝服威风凛凛,本舒心退朝回府,不想竟见此嗜血情境,精光矍铄的虎目登时怒意纵横,纵身一跃,从府中回廊窜到凤珺戎眼前,蛮横夺过寒剑,暴怒声虎虎生风:“何方孽障,竟敢在老夫府上作妖草菅人命?!”
如斯杀伐冷锐的凤将军,凤珺戎还是头一次见到,微怔间,又听他暴吼:“还不将二少爷扶去治疗!”
“我看谁敢动!”
将军府中最有权势的两位主子纷争骤起,众人听这个不对,听那个不对,拿不准注意,踌躇不定。
那厢凤将军还在孽障孽障的怒骂,先前看到的一幕冲昏了他的头脑,也不问是谁,长剑直指头戴幂蓠的女子,斑斑点点血红腥色的剑身寒光闪烁,直直刺向凤珺戎,“还我儿命来!”
凤珺戎脚尖一点,双手横展开,如飞鹰展翅,极速平行后退,脚尖与地面剧烈摩擦,竟划出一道浅浅的沟壑!
“停下停下,”元福管家快被凤将军的眼瞎弄哭,急得跳脚高喊:“老爷,那是小小姐,小小姐,不要伤了小小姐,不要啊!”
盛怒中的凤将军闻言,动作僵滞了一瞬,“戎儿?”
凤珺戎眉宇闪过烦闷,轻易卸去凤将军的攻势,一脚踹飞他手中的寒剑,冷冷道:“连元福都能一眼认出女儿,爹爹却将女儿当孽障攻击,这可真叫戎儿开心!”
听到女子怒然的冷嘲,凤将军的脸色有一丝松动,虎目微闪,收了所有攻势,僵硬着一张俊脸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在府中打杀亲哥!”
“他才不是我哥,”凤珺戎哼了一声,“我的哥哥只有凤珺扬一个,凤轻云算什么东西,也配当我哥哥?”
诶呦喂,我的小小姐,这是重点吗?
元福恨不能倒地不起,将军摆明了是在给您当场申辩的机会,您的重点怎么就歪道护城河那儿去了呢?
凤将军简直要气笑,扫了眼院内里里外外的近百名侍从,阔袖横扫,命令道:“给我摘了幂蓠,进屋解释!”
“没空!”
“戎儿?!”
“元福你来解释。本小姐要去照顾袖香。”
知道凤老头来了,凤轻云的狗命暂且要不到了。凤珺戎也不再在此事上纠缠,幂蓠也没摘,就抱起奄奄一息的袖香回屋诊疗,进屋前不忘差木笔煮点热汤,再叫凤珺扬来帮忙掩人耳目。
被凤珺戎无视得彻底的凤将军,气得鼻孔一张一和,直喘粗气,被宠得无法无天了都!
但是看到那名生命垂危的婢女,凤将军心底有了底,暂且压下怒气,看向元福,“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同样对事情始末一知半解的元福苦了脸,抓来那个喊他救场的蓝衣侍从,让他代为解释。
几句话了。
凤将军还未说话,元福就赶紧说:“老爷有所不知,袖香是小小姐最喜欢的小丫头,平日里走哪儿都带着,自己都舍不得说半句狠话。”
“小丫头品行也是不错,说话细声细气的,知冷又知热,温良又贤惠。”
“二少爷今日刚归府,不由分说就要取小丫头性命,将人打得一脚进了鬼门关,小小姐生气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立场决定态度。
元福管家是不可能替凤轻云说好话,也不可能说凤珺戎坏话。虽然他也不知事实真相到底为何,但这番太高贬低,暗加指责的言语,已然完全认定一切都是凤轻云的错。
只不若凤将军能够当上一代权臣,脑袋自然装着墨水,也装着固有的行为准则。
他宠凤珺戎,是因为她是心爱之人的女儿,可以无条件的纵宠。但是袖香不是,袖香在他眼底仅是卑微女婢,若跟不得己心的嫡子比起来,自然也是嫡子更为重要。
虎目敛起,他沉声吩咐:“婢子虽然无辜,但坏了兄妹感情却是事实,待人伤好后,找个牙婆子发卖了出去。”
反正只要不是小小姐吃亏,谁吃亏元福都无所谓。他弯下圆滚滚的身子,连连应诺:“是是是。”
凤珺戎不知凤将军的决定,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所畏,袖香是她的人,是打是杀,是卖是买,她倒要看看谁敢插手!
围观众人作鸟兽散,私下里将今日见闻疯传。
暴虐的情境,凤将军的决定,不到一个时辰,便通过层层品阶的奴才,绘声绘色地传进了凤张氏的耳朵里。
凤张氏气的头昏眼花。
陪嫁的嬷嬷连忙给她倒了杯水,轻拍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这时,床榻上又传出痛苦的呻吟声,凤张氏心头又是一痛,看着全身包扎得跟蚕蛹一样的命根子,心头梗塞,“糊涂,老爷糊涂啊……”
嬷嬷怜悯地看着床上生死不知的凤轻云,同样哀恸:“老爷太狠心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小姐被侮辱他没说话,二少爷被打得半死不活,他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要发卖丫头!奴婢心里难受哇……”
字字句句说进凤张氏的心坎里,凤张氏圆润的福脸本就因为凤轻歌的事消瘦下来,如今又来了凤轻云这一出,更加显得憔悴不堪。
凤张氏心里有苦说不出,眸色几番转变,最后全部化为恨意和狠意:“云儿替歌儿讨个公道,都被凤珺戎打杀成得遍体鳞伤了,老爷还是无动于衷,好,很好,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夫人打算怎么做?”
“请老夫人做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四皇子对歌儿念念不忘,就是我们最大的依仗。我要将军府从此,有凤珺戎就没凤轻歌,有凤珺扬就没凤轻云!我倒要看看,未来皇妃和区区爱女,老爷到底要选谁?!”
凤张氏浑身气势大开,斗意高涨。
嬷嬷浑身跟着燃烧起来,但到底没失去理智,“可是妃位的话,听说十一皇子正热烈追求凤珺戎那个贱丫头,那不是……”
“十一皇子算什么?风流浪荡,他的前程怎么能跟宏韬伟略的四皇子相比?”凤张氏对此毫不担忧:“两位皇子,谁更有能力角逐那至尊高位,一目了然,老爷不至于连这都算不清!”
嬷嬷依旧担忧:“还有,上次牛嬷嬷来报,说老太君再不管内宅的事了,一心礼佛,任何事情都不要找她。”
“管或者不管,这事儿由不得她决定!”
这是什么意思?
嬷嬷愣住。
056 忘恩负义()
夜如泼墨,喧嚣归于寂灭,诺大的将军府陷入沉沉夜色,悄无声息,平添几分寂寥,显得幽森可怖。
稍显人气的,是地处西南的宅院,此刻宅院主屋内一灯如豆,屋外凤张氏倔强的站了近半个时辰,仍然没等到老太君松口见人,憔悴的脸色经夜风一吹,愈发显得苍白。
牛嬷嬷心有不忍,上前劝道:“夫人且回去吧,老太君已经决定不管内宅之事,夫人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满,就去求老爷主持公道罢。”
“老爷能秉公办理,我又何至于在此?”凤张氏苍白着脸冷笑。
牛嬷嬷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大少爷的警告尤言在耳,二小姐的恐吓历历在目,谁敢再去触这个霉头?
那对兄妹,厉害极了,即便没有老爷保驾护航,也没人能欺辱得了,但是老爷还是把那对狼崽子当小白兔护着。
不占理的时候,老爷都心有偏颇。更何况今日之事,二小姐占了一丝理儿,老爷的心偏得没边是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给个轻描淡写的惩戒也在意料之中。这种情况,找老太君又有什么用?
凤张氏面色不虞,不得已将袖中鸳鸯荷包,递给牛嬷嬷。
“这是……”
“牛嬷嬷且将荷包转交母亲,若母亲看了荷包还不肯出面相见,我就回去。”
“这……”
牛嬷嬷踟蹰,凤张氏给身侧的陪嫁嬷嬷使了个颜色,陪嫁嬷嬷会意上前,握着牛嬷嬷的手,将一袋碎银塞入她的手中,轻轻拍了拍,随后退回凤张氏身边。
牛嬷嬷暗暗掂了掂重量,一咬牙,“可怜天下父母心,夫人也是不容易。那奴婢就替夫人跑这一回腿儿,若是老太君因此责罚奴婢,奴婢也认了。”
夜风寒凉,吹入心底化作片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