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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妖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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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若……

    天残?

    亏小姐说得出口。

    明明即使小姐后天使诈,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断了人家的后好吗。

    木笔心中暗笑不止。恰在此时,床上传来一声呻吟,她“呀”了一声,三步并两步跑到床边,一看之下,惊喜唤道:“小姐,袖香醒了。”

    凤珺戎几步上前,坐在床沿。

    “小姐……”袖香脸色惨白,疲乏的眼眸失了往日的灵动,她费力地呜咽了一句,眼泪就这么唰唰地掉了下来。

    凤珺戎无奈地给她擦眼泪:“都多大的人了,还爱哭鼻子,也不怕羞。”

    袖香呜咽了下,就听她继续说:“你放心吧,你身上只是些皮外伤,你小姐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治好,不会死,别瞎担心。还有,那凤轻云已经被小姐我废了,如今在宗人府里待着,没他好果子吃。”

    遍体鳞伤的伤势被轻描淡写地说成皮外伤。

    袖香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只因她知道,自家小姐这是给自己树立能够活着的信心,也是在给自己填充活着的希望。

    没有濒临绝境的人不会懂得,在伤死绝望的刹那,她想听到的,不是你的伤势很重,我会尽力诊治,而是你的伤只是轻微伤,诊治起来小菜一碟。

    前者令人心生怖惧,后者令人心生希望。

    袖香眼泪唰唰唰的留得更欢畅,何其有幸,她有这样一个能力非凡的主子,何其有幸,她有这样一个愿意贴心考虑她们感受的主子。

    “诶,怎么越说越哭……”

    “小姐……”袖香细碎的呜咽,身上的雪白纱布已经被点点渗出的鲜血染红,疼,但她又很开心,因为这是唯有活人能够感受到的疼。

    “小姐……”呜咽细细碎碎,连同她费力出口的话,也若劲风刮过,变得破碎不堪:“能,能再见,见到,你,真,真好。”

    凤珺戎眼眶微酸,轻轻给袖香擦拭脸上的水渍,想了想,又在她脸上轻轻扭了扭,满意地看到惨白的脸色红润了些,她才自得地说:“那是,你小姐我这么美的一个人,只是站着就是一道曼妙的风景,你不多瞧几眼,等嫁了人,可就没机会欣赏这番美景了。”

    噗嗤。

    那厢被袖香几句话撩拨得哭了起来的木笔,一听这话,登时破涕而笑,“小姐这话好生臭美,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难道小姐我说的不是实话?”

    凤珺戎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无辜反问。

    木笔歪嘴笑道:“奴婢不懂哦。要不小姐问问袖香?”

    凤珺戎笑道:“就会踢皮球,也不看袖香现在适宜多话吗?还不快去把药端过来,趁着人醒着,赶紧让袖香把药喝了。”

    说罢,她亲身扶起袖香,让她半靠在床头,在木笔旋身走去取汤药的几步中,凤珺戎笑眯眯地问:“好袖香,你说说,谁是天底下最美丽的风景呢?”

    袖香费力地扯唇笑笑,竭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虚弱:“小姐,小姐,都是小姐。”

    这份崇拜和喜爱简直都盲目得没边了。

    木笔哼哼唧唧:“小姐还好意思说我闹袖香,您自己不也一样,奴婢就这转身拿药的功夫,就逼着袖香说了八个字。”

    “是我自愿的,木笔。”

    袖香轻轻说了句。

    凤珺戎笑,接过木笔手中的药碗,一口接一口地喂着,袖香也不嫌苦,真这么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的木笔嘟嘴不乐意:“自不自愿还用你说嘛,先前还好好的一起拿主子开玩笑,怎么这次醒来,连玩笑都不给开了。干嘛弄得好像主子是你一个人的样子,旁人说一句就是欺负?哼,哼哼,算了算了,念在你是伤患,不跟你计较这么多。”

    袖香默默地喝药不说话。

    凤珺戎被木笔酸溜溜的话说得好笑,笑意在如玉细致的面容上绽放,灿若霞锦,木笔都快看呆了眼,嘟嘟囔囔道:“好嘛好嘛,小姐就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凤珺戎愈发好笑。

    苦苦的黑汁了粘稠得跟煮糊了的面团似得,哪怕药里参杂这可做药膳的薏仁和红枣,并将之炖烂,那味道,仍旧刺鼻恶心得让人胃里翻滚,作呕想吐。

    袖香不想让人担心,拼命忍着喝完,连点药渣都不剩。

    喂完药,凤珺戎扶着袖香躺下休息养伤,刚安置好人,外头要外院的丫鬟送来一张帖子。

    木笔接过,转头就交给凤珺戎,后者打开一看,嘴角一抽,随手丢到桌上。

    木笔纳闷地拾起,翻开一看,登时乐了:“九皇子今日巳时登门拜访将军,这拜访就拜访了,怎的还特地给小姐传递消息,莫不是……”

    木笔掩着小嘴朝凤珺戎挤眉弄眼,眼底俱是调笑意味。

    凤珺戎斜睨了她一眼,也没如木笔所愿,被取笑得脸红心跳,反而甚是淡定地说:“风景若画世间罕有,觊觎者甚多,岂非常理哉?”

    木笔呵呵窃笑:“常理哉,常理哉。那风景打算如何对待这些觊觎者呢?”

    “自当是……”

    “戎儿……”

    凤珺戎刚想回话,冷不防凤珺扬门外呼唤的声音同时响起,她止住了这个话头,起身想要将人迎了进来,不想凤珺扬摇头拒绝:“现已辰时一刻,我们直接去书房吧。若是晚了,我担心爹更生气了。”

    “哥哥等我片刻,我让木笔再唤一人随我们前去。”

    “谁?”

    “一名老者。”

    木笔领命前去。

    凤珺扬疑惑,凤珺戎言简意赅地解释:“爹爹的疑惑,这名老者可以解答部分。”

    后者了然。

    木笔带着李馆主去而复返,耄耋之年的李馆主面上一片慈祥之色,身着灰色麻衣,毫无特色,属一丢如街头巷尾的人群里便能消失不见的类型。唯有那豆般大小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矍铄,让人知晓,这名老人,并非他外露的朴实无华。

    三人行至书房,凤将军已然似老僧坐定,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看见随来的一名陌生老者,虎目闪过讶异,不动声色地敛眉,气息平稳,步履轻盈,一点都没有他这般年龄该有的衰老和颓败。

    杏林高手。

    凤将军暗惊,却未忘记今日至关重要的目的,他抬手,试图屏退凤珺扬和陌生老者,两人装作没看见,一前一后见了礼。

    凤珺戎也跟着行礼,随后正色说道:“爹爹,无事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哥哥和李馆主都不是外人。”

    一脸郑重的模样反倒显得有些疏离。

    适应了她俏皮模样的凤将军,纵使心底有诸多疑惑,不免还是因这份漠然疏离怔了一下,严肃刻板的面容有片刻的怔松,却还是撇开心中的不适感,直截了当地试探:“戎儿记不记得儿时爹带你沙场点兵时,跟你耳语的那句话?”

    凤珺扬心一咯噔,爹果真是起了疑心了,眼见凤珺戎稍作迟疑似是懵懂,他心中微急,斜跨一步,堪堪挡住凤珺戎小半边身体,隐在宽衣广袖下的猿臂露出小截指头,背在身后左右摇了摇,凤将军看不见他的小动作,凤珺戎又如何能装作没看见?

    她看着虎眸间冷漠和焦灼并存的凤将军,轻轻笑言,“爹爹这是说什么胡话?女儿儿时喜刺绣爱焦尾,沙场点兵那样肃穆的场景,女儿一向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随爹爹前去观摩,听爹耳语教导呢?”

    凤珺扬松了口气,他果然没看错她,一个神智异于常人敏锐女子,才能从他微末的暗示中得出真切的答案。

    眼瞅着凤将军虎眸里的冷漠散了几分,凤珺扬提着的心愈发松落,只不若,下一瞬,他又发现自己放心得太早,温润的俊脸染上诧异,他惊声道:“爹这是做什么?!”

    凤珺戎也皱眉不悦。

    随在两人身后的李馆主,花白的胡须气得一颤一颤的,几次想擅自做主拍飞了这威名赫赫的凤将军。

    凤将军虎着脸,铁着声音重复:“海棠。”

    “爹,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戎儿是扬儿的亲妹妹,难道扬儿还会认错不成?”凤珺扬心里替奇女子叫屈。

    妹妹的海棠胎记印于右肩,若是检查,必须宽衣。若她真是戎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宽衣给自家爹爹查看胎记也无伤大雅。

    但不是啊。

    眼前这女子是回来替妹妹报仇的,不消说她知不知道妹妹右肩是否有海棠为记,但说在陌生男子跟前宽衣解带,便已毁人清白。

    他如何能忍?

    她如何不委屈?

    凤珺扬怒不可遏,“爹既然觉得戎儿变化良多,为何不问问,这番惊天动地的变化因何而起?从何而来?这便是爹所谓的疼爱?扬儿真是太寒心了。”

    “扬儿,你先出去。”凤将军被一通说斥,本想拍案泄怒,却又思及凤珺扬或许年少城府不若自己深沉,便冷着脸赶人,意图私下与凤珺戎谈话。

    “出去出去出去,总是用这一招打发儿子,爹难道就只会回避扬儿的问题吗?!”

    “放肆!是谁教你如斯忤逆长辈的?!看来以往是爹待你们太过包容了,让你们连爹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现在又拿礼数压制?”

    “放肆!”

    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眼瞅着不见硝烟的战争就要拉开序幕,凤珺戎心暖又头疼地拉了拉凤珺扬的锦袖,后者僵住,回首凝眸疑惑,凤珺戎送与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哥哥先出去吧,别担心,真的,你妹妹我不会有事的。”

    “戎儿……”

    凤珺戎朝他眨眼:“安心安心。哥哥若真不相信,那就在门口候着,若真有事,戎儿高喊一声,哥哥就闯进来救命?”

    凤珺扬不动,凤珺戎无奈,心中念了句小顽固,就在凤将军铁青的脸色下,将人半推着出了书房,“哥哥在外面好好呆着,我唤你的时候再进来,别反驳,点头就好,嗯,对。”

    好容易安抚好忧心忡忡的凤珺扬,凤珺戎松了口气,旋身反手一关,门啪的一声,将凤珺扬隔绝在了书房外。

    凤将军已然起身,负手站在书桌前,虎背熊腰,身躯高大,就这般不动如松地站着,也透出一股极大的压力和威慑。

    刚毅的面容紧绷着,线条极近鲜明显得棱角分明,十分冷硬,肤色因常年暴晒而变得古铜色,那是战场风沙在他弥留的风霜印记,细看之下,年不过五十,两鬓已有银发悄然滋生。

    也是不容易。

    凤珺戎心底叹了一句,淡淡地说道:“爹爹想看就看吧,只希望到时候别后悔心疼就好。”

    李馆主皱眉,暗暗埋怨枫将军的不识好歹和眼瞎。养育阁主多年,竟还需要区区印记才肯相信是自己的女儿?阁主若非凤家珺戎,若不是存了恩仇两清的念头,依阁主独来独往的凛性,又何至于抛弃自由不羁,踏进这危机四伏的京都搅弄风云?

076 牵手忠犬() 
被三双好奇催促的眼神盯着,凤珺扬温润的俊颜僵硬了瞬

    凤将军也是诧异。

    凤珺戎催促:“快说快说。”

    凤珺扬陡然沉默。

    氛围正酣,凤珺戎想起凤珺扬反复念叨的疑惑,挑眉好奇:“哥哥,你昨晚想问爹爹的问题,是什么?”

    凤珺扬忍俊不禁,这小贪吃鬼,拉了帮手编排杜撰了故事忽悠爹爹还不够,竟然还想着趁火打劫,讨点吃食。到底是何方神奇水土,才能孕育出这样一个厚颜无耻心黑如墨的奇女子?

    阁主,雪云片糕只有您爱吃……

    李馆主瞬息默然。

    凤珺戎闷笑:“爹爹诶,女儿的师傅就这小脾气,没有特意与你为难的意思。你若真想感激他,随便来点雪云片糕贿赂贿赂他,他就心满意足了,不必如此郑重道谢和道歉的。”

    凤将军未曾预料到还有人敢如此漠视他的示好,一时愣住,有些尴尬。

    但是今日凤将军给了自家阁主脸色看,还怀疑阁主,哪怕心知这也是阁主甘心承受的,他仍旧发挥少时的小心眼儿,傲慢地哼声撇头,不受凤将军这感激又歉然的一拜。

    李馆主红尘浮沉多年,早已练就宽广若海的胸怀,能笑对万事,从容以待。曾有人瞪鼻子上眼藐视打压他,他都从容地一笑置之,不带丝毫怨怼不满。

    李馆主话音刚落,凤将军站起身,垂眸拱手朝他深深一拜:“小女幸得世外高人相救指导,脱胎换骨成就今日风华无双,吾却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高人,请受吾一拜。”

    凤将军听得心惊肉跳,脸色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放松一会儿担忧一会儿豪迈,简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将世间的酸甜苦辣咸通通吃了一遍。

    故事跌宕起伏。

    他敲门而入,与几人围坐在书房休憩的偏屋里,听着凤珺戎带来的李馆主讲述她近两年的故事。

    门口的凤珺扬听到这一笑声,那抹忧心忡忡终于褪下温润焦灼的俊颜,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怡然。

    压在心底的石头落了地,凤将军一扫先时的冷漠和疏离,跟着长笑一声,笑声洪亮如钟,肆意洒脱豪迈清透。

    还好有……

    呆若木鸡的凤将军反应过来后,提起的心重重地放了下来,回归原处,心里默叹:有就好,有就好。若真的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作何反应……

    清丽绝尘的小脸,背对着光,瞧不清面上神色,但从那欢畅跳跃的笑声中,足以知晓,女子是极为开怀的。

    那目瞪口呆心若死灰的模样愉悦了凤珺戎,消灭了她心底滴滴不满,她哈哈一笑,不顾尊卑调侃道:“怎么?就许爹爹怀疑女儿让女儿伤心,不许女儿逗弄爹爹让爹爹错愕?”

    凤将军猝然睁眼,虎目暴凸,不可置信,一副亲眼见证天塌下来海水枯竭岩石腐烂的错愕和讶然。

    “那……”凤珺戎收拢亵衣,穿上衣服,转过身面对着凤将军,故意把声音拉得极长,满意地看见对方眉头迫不及待地高挑而起,这才慢悠悠地补了两字:“没有。”

    简单一字,铿锵有力,是挣扎过后的坚定,恍若那风雨过后的彩虹,鲜明耀眼。

    “信。”

    凤珺戎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凤老头这是压下心中深藏的疑窦,打算相信她了之后,幽幽黑眸闪过笑意:“我说你就相信?”

    “你告诉我,你右肩有没有海棠印记。”

    “嗯?”

    良久,死寂的书房才响起凤将军挫败颓然的声音:“把衣服穿起来吧。”

    一阵令人心慌的死寂。

    李馆主也开始纳闷:这凤将军又是在搞什么鬼?

    被对着他的凤珺戎挑眉。

    凤将军尤在挣扎。睁抑或是不睁?看抑或是不看?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在脑海激烈掐架,势要斗个你死我活决出胜负,挣扎太过剧烈,连带着他的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

    瞬息过后,凤珺戎并未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的右肩上,不由低声催促。

    凤将军瞳仁转动得愈发欢快。

    精致的白绸亵衣滑落,雪白香肩露出冰山一角。凤珺戎背过身去:“睁眼吧。”

    凤珺戎将凤将军脸上的挣扎和郑重看在眼底,也正是理解了他对此事的看重,她才没有心生怨怼和不满,愿意如斯配合他的试探。

    金銮殿上的情景在脑海里幕幕重演,这一次,就是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是以他宁愿忍着对凤张氏的愤怒,忍着处罚凤张氏的迫切心情,也要先把这层疑惑先行解开再说。

    区区两年,如何能成就比扬儿更加精湛的医术?

    凤将军虎眸在眼睑下剧烈抖动,他对她是深信不疑的,也是宁愿深信不疑的。但是,从鬼门关上走一遭回来性格大变,可以理解;骨骼清奇两年瞬息练成武学奇才,可以体谅;那医术呢?

    衣带渐宽,氛围安静得可怕。

    凤将军虎眸紧闭。

    李馆主愤愤地背过身主,心里都快呕死了。

    相信就相信,不信就不信,还得靠个死物来说服自己,让自己勇敢。

    简直就是懦夫。

    怎么能力暴露出来,就想着收回那份宠爱,变得戒备了?说到底,心底还是没办法真正做到毫无保留的信任。

    先前不是毫无保留诸多宠爱吗?

077 纯情忠犬() 
木笔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

    凤珺戎好笑地捏捏她的脸颊,逗她道:“平日里不是最期待这件事了?怎么临了反倒愁眉苦脸?”

    木笔眼眶泛红,正想说话,冷不防后领被人一揪,惊得就要出手攻击来人,不想来人段数比她高级,区区一招便卸掉她的反攻,将人拎着丢出闺阁整堂,反手啪的一声,将人隔绝在外。

    变故太快,凤珺戎看呆,待见到轩辕燮关门欺近她身侧后,脑仁一疼:“你把木笔丢出去做什么?”

    轩辕燮哼声,如妖的俊颜靠得极近:“给。”

    凤珺戎精致的眉宇挑起,弄不懂轩辕燮此举的用意。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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