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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谨之的心跳逐渐放缓,紧绷的神经前所未有的放松,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放着他跟叶域的相识相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域见李谨之许久都未睁眼,随后便察觉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平稳,最后整个人都要融入空气一般,便知道对方已经进入闭关期。
轻叹了一口气,抹去心头的愁绪,叶域将一面阵旗抛出,阵旗凭空涨大,最后砰的一声轻响,化作朵朵银光没入四周竹壁中不见踪迹。
此事一了,叶域在冰床上的另一头盘腿坐好,法力运转间,冰床之中出现一道涌动的灵气,恍若极光流转,美不胜收。
两人的灵气不断的汇聚交换,扩大,最后流入两人丹田,一时间,整个竹屋内部丝毫动静也无。
李谨之的五感依旧被他封闭在识海,故而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这是他对叶域的信任,下意识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灵气流转间,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盘结在李谨之脑海中的困惑,纷杂的思绪缓缓散去,只余下浅淡的本能反应在那维持着功法。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时间悄然流逝,半边竹屋的竹壁上凝结起了厚重的冰霜,半边虽然也是冰霜,但温度却极高,两人在床榻两端静谧对坐。也不知这般过去了多久,两人的眉头不由同时一皱,竹壁上的冰霜与灼热同时散去,两人缓缓睁开双眼。
李谨之的浅色瞳孔中爆出一团银芒,随即又缓缓收敛,对面的叶域睁眼后看向竹屋屋门方向,单手一招,一团赤色火团飞射而入,细长指骨凭空一捏,火团爆裂,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
“十日后便是宗门大比,此次选拔出来的十名筑基期弟子可代表宗门与其他两座山脉的门派进行比对,不说与其他两宗比试的奖励千年锻骨乳,便是宗门内部奖励给前十弟子的东西,也是对你们极有用处的,怎么样,徒儿们有兴趣吗?”白长老的声音悠悠地从里面传出,说到后面,声音更是带了一副老狐狸的强调,似乎那些个奖励都已经近在咫尺了一般。
李谨之看了叶域一眼,缓缓开口,喉咙因为长期没有发声显得有些沙哑,“千年锻骨乳可助你我二人的妖身凝结。”
叶域深深地看着李谨之,赤瞳中压抑着思慕,眼也不眨地回道,“我二人选择来到此地,不就是为了着千年煅骨乳吗?”
李谨之点了点头,眼睛却回望着对方的暗红瞳孔,声音呢喃地问,“自冰湖一遇,我二人至此相伴几载了?”
叶域几乎未曾思索,便道,“七十五载有余。”
李谨之隐在袍袖下的手掌微抖,七十五载,如果未曾穿越,七十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从青年变成暮年老者,而这个人却陪了他相当于凡人一生的时间。
闭关前被封闭在心头的震荡与情愫经过一年的沉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看破了,其实他自己心底也明白,他对叶域并不是没有情谊吧……
不然也不会在初次发现时选择逃避,在逃避后又会内疚,不忍对方伤心不愿对方离去,若是不出意外,对方或许会是陪伴自己整个仙途的人。
虽然对方是男人。
还是个当反派的男人。
还是个有两个丁丁的反派。
“……”李谨之紧抿了抿唇,在对方火辣目光的注视下扭开头,传音问,“有没有想过找道侣?”
“没有!”叶域回答极快,声音有些急迫,似乎生怕李谨之误会。
“嗯?”李谨之高挑起右眉,声音拉长。
叶域单膝跪地在床榻上爬了两下,颀长的身体拉开一道弧线,脑袋凑近李谨之,急切道,“我从未想过寻找道侣,也没有其他意中人。”
“真的没有?”李谨之扭头盯着对方,眉头微皱,眼底有些许恍惚。
叶域刚想再说什么,却忽然顿了一下,“……”却没有在解释。
李谨之把头扭开不去看他,“可是我想找道侣了。”
叶域腾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李谨之,面无表情地盯着,赤瞳凝结霜雪,眼底却有不易察觉的愁思和暴怒,就这么无声地看着,不问亦不答,似乎在等对方最终的裁断。
“不知你是否愿意?”李谨之抬头看向对方,见对方愣神,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愿意再陪我百载千载甚至更久吗?”
刚准备说‘我不愿意你找道侣’的叶域的眼睛瞬间睁大——
第69章()
李谨之看着叶域呆滞地张了张嘴; 却半句话都没抖出来后,勾唇道,“若是你不愿意,我二人也义结金兰,从此成为——”
“不不不; 我愿意,就道侣,不需其他。”叶域回过神; 赶忙打断; “就道侣,就道侣。”随后呆楞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对方。
李谨之无声轻笑着,也不说话,只是回望。
说出那话,心头压着的大石头似乎落了地; 接受一个男道侣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积压在心底的彷徨迷惑,似乎统统烟消云散了。
隔了好久,叶域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郑重其事道; “我愿意再陪你百载千载甚至更久。”表情严肃,似是许誓立志,又似是喃喃自语。
李谨之看着对方的表情,无声笑着站了起来; 想要抬手拍拍对方的肩头,伸手却将手改放到了对方脑袋上,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对方身上的灵气波动不对劲,不禁皱眉问道,“嗯?你身上的灵压为何比闭关前要微弱那么多?”
随后拉过对方手腕,探出一股灵气涌进对方经络,细细探查之下不禁脸色大变,“你散功了?为何修为只有人修筑基期水准了?妖丹呢?”
叶域脸上的郑重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逐渐浮现出一股忧虑,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功法原本安然运转,但数月前却突然行至瓶颈,随后不受控制地逆转,我原本惊慌异常,但随后发现功法逆转之后,除了丹田的妖丹被散至经络四处,灵力被散意外,并未有其他隐患。”
李谨之闻言,眉头紧皱,不发一语,似在沉思其中因果利弊。
叶域却似乎早已想开,再加上方才的惊喜,心情很是不错,反过来安慰李谨之道,“谨之不必介怀,我们以人身修妖道,本就逆天而为,原本我还在困惑,为何我们逆流而行反而晋升的如此快,与其一直担心反噬是什么,如今却只是散功重来,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谨之闻言,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似有所感的点了点头,应道,“确实如此,逆天而为,虽瓶颈极易突破,却始终担心有所反噬,如今看,却是好事,倒是我魔怔了。”言及此,顿了顿又问道,“那除了散功,身体各处可还有其他变化吗?”
“尚未出现其他问题。”叶域摇了摇头如是说道,表情却逐渐严肃起来,“如今我的反噬已经出现,却不知你的是什么。”
李谨之也跟着皱了皱眉,随后却满脸释然地笑道,“不管是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兵来将挡便是。”
叶域满脸严肃地点头,“或许这反噬会在你化形之后出现?”
“……”李谨之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诡异地看向叶域,“不过,你说我会化形成什么东西?”
“鸟啊。”叶域回答得满脸理所当然,“你不是在朝寒宫看到过壁画吗?”
“……”李谨之闻言,猛地想起朝寒宫中蛟凤缠斗的限制级壁画,当即挑眉,心底暗暗后悔刚刚找对方做道侣的鲁莽举动。闭关一年半载自以为自己想通了,此时一想到日后的床第之事,不禁冷汗直冒。
从壁画想到原著那个坑爹的结局,李谨之发现他都是处于不利地位的那一只,看向叶域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一想到对方此时只有筑基期水准,而他还未到反噬,仍旧处在元婴修为,不禁蠢蠢欲动。
不若趁人之危,以实力压制,将此僚扑倒再说,待其日后恢复修为,早就木已成舟,便是挣扎也于事无补了。
李谨之的思绪越跑越偏,一面沉吟一面频频点头,越想越觉得可行,这么思索着,细长的指骨已经从叶域的手腕挪到了对方衣襟,单手拉扯。
叶域本就见对方面色阴晴不定,心中还在忐忑对方想到了什么,莫不是后悔了?却见对方开始拉扯他的衣襟,不禁被吓得面红耳赤,虽然心中旖旎,但手却扯住了对方手腕,抖着嗓子说道,“元阳可助化形几率变大。”
李谨之被对方言语猛地惊醒,不禁面有戚戚,不自然地扭头走下床榻朝着竹屋大门行去,一边声音平淡地道,“我只是想检测一下你的本体有无受损,你想到哪里去了,咳,去找师尊吧。”
叶域挑眉看着对方背影,面上笑意一闪,紧跟其后,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发簪,心头一阵满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着,等到竹门被李谨之打开,刺目阳光照射进来,叶域这才强行压了压嘴角,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面无表情地跟了出去。
李谨之虽然元婴修为,但出来时也将自己修为使用秘法压制到了筑基期水平,两人一出竹屋,便化作遁光飞向白长老所在的屋舍。
他二人一进门派便选择了闭关,入门的诸多事宜都是劳烦师尊去办的,如何都要去对方那里问些门派内的情况与此次比试的相关信息。
白长老的屋舍并不远,遁光片刻便到了,大门洞开,袅袅青烟从竹屋中渗透而出,透得屋舍清远淡雅异常。
两人在门口降下遁光,刚想走进去,却听到白长老屋舍中有女子声音传出,此女声音娇俏,似是正在说什么修炼心得,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白长老的女弟子,也就是他们的师姐,上次无缘得见,此次想来是碰上了。
就在这时,白长老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噢?两位徒弟这是出关了?”
“嗯?是新师弟吗?”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话音刚落,便见竹门中探出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对方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眉眼弯弯极为讨喜。
“师姐好。”两人同时作揖道。
“师傅说新师弟是对双修道侣,此时一见果真如此,嘻嘻。”女子调侃道。
叶域偷眼瞄了下身侧李谨之,对方以前听到别人这么说可是会跳起来的,虽说对方已经许诺他道侣之事,但对待外人的态度是如何,他当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李谨之自然知道身侧之人小心地打量,却没有搭理,只是微微一笑,面色自若地对师姐说道,“已有双修之诺,日后举行双修大典,定请师姐赏脸观礼。”
“好说好说。”女子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笑嘻嘻地说道,“你们这次来找师傅,便也是为了宗门比试的事吧?”
叶域强压着想要抬起来的嘴角,面色冷淡地说,“正是如此,却不知此次比试可有何处需要注意。”
“进来,姒儿将我徒儿都围在外面做什么?”白长老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这次你们出关定要为为师狠狠地教训隔壁李老头啊!”
“……”还未进去的三人听到这句话,进门的脚步都不由得一顿。
第70章()
此女将两人领进屋门; 却见方才还满脸肃然之色的师尊此时正愁容满面,脸色戚戚地趴伏在竹桌上——
“……”被唤做姒儿的师姐满脸吃不消地坐在边上小竹椅上,一脸看好戏地盯着中间三人。
李谨之看了一眼撤退的女子,再看看已经扯住他衣襟的白长老,不禁默然。
白长老一见两人; 也不待两人说话,便提前开口道,“门派内到处都在传李老头的徒弟是此次门派大比的夺魁热门; 搞的那老头子最近得意洋洋; 遇见我就是一副‘我徒儿天下第一’的可恶表情,两位徒儿此次可要为我争口气啊!”满脸凄苦神态。
叶域跟李谨之两人对望一眼,不禁觉得好笑,也不知这白长老是本性如此还是有意装作如此。
叶域当即答道,“此次宗门大比我二人自当尽力而为,不过还请师尊与我二人详细讲解这宗门大比的种种注意事项和应当注意的劲敌。”
李谨之附和着点了点头; 目光却不经意的扫过站在白长老身后的师姐,想起白长老对此女的称呼,心中不禁一动,姒儿?
白长老闻言精神一振; 干咳了一声问道; “入门前你二人应当也听说了我们山脉上的三宗比试之事吧。”
李谨之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其实我们三宗共同守护这一处禁地,此禁地深埋地下数千里,具体位置只有三个宗门的宗主知晓; 然而这禁地中的万年钟乳石没隔数十年便会躺下一壶锻骨乳,其实这宗门大比,便是为了这壶灵乳的分配归属。”白长老脸色悠然地说道,“先是门内小比,随后便是三宗大比,前十名的修士便可以得到小瓶千年锻骨乳,而宗门也可以按照前十名修士的门派归属,按比例瓜分剩余的锻骨乳,当然了,千年锻骨乳对有些修士并没有大用,这些灵乳则还可以跟宗门换取一些上阶的法器法宝。”
叶域闻言,不禁看相李谨之,眼中询问之色一闪而过,李谨之回视,微微一点头,对白长老说道,“不知此次大比,对参加的修士可有什么条件?”
“当然是有的。”白长老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点了点头,“首先呢,参与修士必须是近十年加入我们万霞宗的修士,也必须是筑基期或者结丹期的修士,除了这些,似乎也没有其他条件了,不论是使用什么功法,用什么手段,都不会有所限制的。”
叶域闻言不禁皱眉问道,“这筑基期修士跟结丹期修士的比斗,是分开进行的,还是——”
“并不另行分开,这筑基期与结丹期是一起比斗的。”白长老脸色有些郑重,“但是这往年的宗门大比,前十名的弟子中也不乏筑基期修士,你们也知道这三宗中元婴修士并不少,这原因嘛——”白长老神色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件银光灿灿的法器出来,往两人身前一推,“这两件法宝是我早年得到的,于我现在的修为已经无大用了,便赠予你二人。”
李谨之两人互看一眼,心中了然,这有元婴师尊的筑基期弟子自然不会缺少师尊赠予的宝物护身,若是遇到门内散修的结丹期,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的。
两人了解宗门大比的种种规矩,便又跟白长老说了几句,便打算离开洞府前往宗内坊市,但刚踏出一只脚的李谨之突然回头,看向白长老身后的师姐,面容平静地问道,“来了这般久,还不知师姐名讳。”
那面容讨喜的女子笑了笑,说道,“姓杜名姒,师弟喊我杜师姐就可以了。”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笑意道,“此次比试二位师弟可要加油哦,师姐可是很期待的。”
李谨之在听闻对方名讳的时候,不禁一愣,随后心中骇然不已,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微微点头后便告辞离开。
居然是她!
那个小说后期出现的魔道血娘子,赫赫有名的杜姒!
李谨之跟在叶域身后,心中惊涛骇浪,不应该啊,这血娘子杜姒魔门以心狠手辣闻名的元婴修士,怎么会出现在万霞宗,还成为了白长老的门下弟子?
难道只是同名同姓之人?亦或者他二人出现的时间不对,这血娘子还未进入魔门不成——
叶域似乎发现了对方的异常,脚步不停地传音问道,“怎么了?那女人的名字可有何不妥之处?”他也算是极其了解李谨之的,对方的神色有细微的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神色有异,他都会有隐约的预感。
李谨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心中却在细算年份,小说原著中的主角遇到这血娘子杜姒似乎是在入道起三四百年之时,而他跟叶域却比那个时间早了近两百年来到此地,若是这般看来,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这血娘子杜姒在这两三百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又或者——是这魔门元婴女修也掩盖了修为,暗藏在万霞宗内,若是这样,倒也可以解释。
心中有了计较,李谨之又回忆起原著中对这血娘子杜姒的描写,一身血红衣裙,面容娇艳冷厉,一身化血魔功精纯至极,凡是被其血雾所笼盖,无论是法宝还是修士,皆会灵气全失,诡异至极。
此女与原著男主在秘境中为争夺冲天丹而大打出手,自此之后便结下了仇怨,你逃我追,你追我杀,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但李谨之却诡异地从两人的相处中闻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但若是此女是后来入的魔道,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进阶元婴期啊,不说这血修需靠大量血液祭炼神通,就是从普通仙修转为血修,也是要体会一把散功剥骨之痛的,且此类修士修习魔功的速度更是慢的出奇。
若是这般想来,此女掩盖修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那白长老亦是元婴期修士,神识强大自不用多说,若不是此女隐匿修为魔气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