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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人自然就是那洛阳董卓。
顾楠的话音轻淡就像是在谈着日常琐事一般轻巧,一边将碗中剩下的面夹起,吹了吹吃进了嘴里。
她故意说了很多,甚至将联军的人数和名单都说了出来。
她只是想看看曹操的反应,若是寻常人恐怕此时就该拔剑而起,逼问她消息的来路了。
曹操坐在桌案前,眼睛轻眯了起来,眉头微微地皱起,脸上的笑意终是沉了下去。
如果各诸侯联军之中真如顾楠所说,讨伐董卓,难道真是事不可为?
半饷之后,曹操站起了身,对着顾楠躬身拜下。
既然顾楠来见他,又对他说了这些,那么顾楠定是有所定夺的。
她在曹操眼中已经被标上了一个奇人的字眼,不论其他,只说她能一语道出联军之弊就足以让曹操侧目了。
“还请先生教我,五千人该如何而为。”
“孟德···”
身后的夏侯惇和夏侯渊见曹操行如此大礼,都惊讶地出声说道,却被曹操轻轻抬手止住。
面吃完了,顾楠放下碗筷,看向曹操,此人果然不负其名。
“五千人,你可以在这乱世谋求一个立足之地。”
曹操低下头思索了起来,眉头皱的更深。
顾楠则是看向玲绮。
“绮儿,吃完了吗?”
玲绮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碗里却是已经空了,见顾楠问,点头应道。
“嗯。”
“好吃吗?”顾楠随意地问道。
看到她嘴角粘着一小片菜叶,笑了一下,伸手将她嘴角的抹了下来。
玲绮的脸色微红,微缩了一下脖子:“好吃。”
“确实不错,那我们下次再来。”
顾楠站起了身,对着曹操回了一礼。
“曹将军,告辞,就不必多留了。”
玲绮也连忙起身,将一旁的竹箱两手提了起来,跟在顾楠的身后。
说完伸手取过了玲绮手中的竹箱背在了身后准备离开。
曹操回过神来,眼中露出了些遗憾,他还未想明白顾楠话中的意思,五千人如何立足。
但是见到顾楠已经要离开,说了不必多留,他也就不好再开口挽留了。
否则若是逾越,恐对方不悦。
只能拱手说道。
“先生告辞,操之居所就在此街头处的小府,若先生有闲暇,操还望可一叙。”
顾楠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曹操的脸色一喜:“如此,操等先生。”
转过身,正要临走之际,顾楠突然回过头对着曹操说道。
“曹将军,这天后日恐怕是要下雨了,不知将军可信?”
“不过无事,下不了多久就会停了。”
说着,牵着玲绮的手离开了,她准备在这陈留留上几日,倒是要先去找一个住所。
至于后日下雨,其实只是顾楠的推测而已,该是很有可能,她随口这么一说罢了。
她的感知不同于常人,甚至能够闻出空气里的湿度,再观之天象,这几日常见顽云,这才说后日该是要下雨了。
而下不了多久就会停,是因为夏日的阵雨都是这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目送着顾楠离开,夏侯惇在曹操地身边说道。
“孟德,不必听那人胡言乱语,哪有人能知道日后阴晴之事的,难不成还真是仙家不成?”
说着干瞥了一下嘴巴,面上不屑。
曹操则是不然,他却是颇有些兴趣地仰头看了一眼那天色,天色晴朗,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这世间莫不是真有可观风雨的奇人?
立足之地,低下头,又暗想了一番,曹操看向身旁的两人说道。
“元让,妙才,后日你们留心一些,后日一旦下雨了便叫我。”
“孟德,你还真信了?”夏侯渊抓着脸说道。
“呵呵。”曹操笑着重新入座说道。
“不说了,来,我们喝酒。”
······
街道上,玲绮跟在顾楠的身后,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那面铺,又抬头看向顾楠。
“师傅,刚才那人是谁?”
顾楠向前走着,听到玲绮的问题,笑了一下,伸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饭票。”
饭票?
玲绮微皱着眉头想到,这世上还有姓饭的人吗?
······
夏天的夜里即使是在城中也是虫鸣声不绝,多是蝉鸣,嗡嗡的在耳畔扰人。
每每到春末夏初的时候,空气里都总是带着些特别的味道,该是浅湿夹杂着草叶的气味。
算不得好闻,但是总让人心怡。
夜里比午间的闷热已经要好上了许多,和风徐徐带着让人舒服的凉意。
逆旅之中的一间房前,玲绮正捧着一本通兵论苦读,她最爱看的便是兵法,师傅的书箱她可以随便翻,总会将里面的兵法找出来读。
不过此时她却是有些读不进去。
“沙。”
书被合了起来,书页被风微微吹动。
玲绮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难免的她有一些想家。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也不知道父亲如何了。
她也从来不和顾楠提起她的父亲和自己的姓氏,她怕给师傅惹来麻烦。
毕竟就是因为这个,她的母亲才死的。
后面的房间里窗纱微亮,是火光摇晃,房间里的一个人影坐在桌前,影子投映在窗纱上。
又过了一会儿,窗户被人影推开,顾楠坐在房间里对着房前的玲绮叫到。
“绮儿,该休息了,已经很晚了。”
“嗯。”玲绮回头看向顾楠,起身拿着手里的书。
“我知道了。”
师傅待她真的很好,所以更不应该因为自己给师傅惹来祸事了。
推门走进了房间,顾楠坐在桌边,手里写着书文,回头看了一眼玲绮笑着问道。
“那墨家之学学的如何,可有不懂的?”
玲绮的脸色一红,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顾楠一眼就看出了缘由。
“是不是又偷偷地看兵书了?”
“是。”玲绮小声地回答道,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顾楠,是生怕师傅生气。
顾楠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天色也晚了你先休息吧。”
兵家终归不是仁义之学,她本想教玲绮的学问是想让她能过安定的生活。
但是玲绮似乎对兵法和武学有极大的兴趣,和当年的她几乎就是两个模样。
兵者,学了此道就是死活之间事情。
她本不想多教玲绮这些,但这若是玲绮的选择,她也不会阻止。
夜色里房间中的灯灭去,屋外,虫鸣阵阵。
第二百九十二章:其实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的来着()
府邸中的房间里灯光晦暗。
其余的烛火都已经被灭去了,唯独还留着床前的一只烛火还在在摇晃着。
烛火映射着一张面孔,微黄的火光映射在一旁人的眼睛中,在眼中跳动。
四周都是漆黑,只有那火光和人面能让人看清。
坐在床前的人便是那曹操。
这夜他不想睡,就像那日他受了那批语的当晚一般。
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他本已经快忘了这句话,如今再被提起来,才发现自己从未忘去。
奸贼,英雄。
火光里,曹操的眼睛轻合,年少之时他曾因为是宦官之后叫人诟病。
那时他曾想为一太守,善治一郡,以立德行,好叫世人都看清他曹操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后来他受命都尉,又调任典军校尉,那时的他之所想,是替汉室峥嵘,讨贼建功,得以封后立业。
好在死后,能在墓碑上刻上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这几个字。
可如今汉室倾颓,天下风雨飘摇,这志向已无去处。
“奸,雄。”曹操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最后眼中定在那火光里。
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灭灯芯。
房间彻底暗了下来,感受着指尖上未去的灼痛,曹操躺下。
是奸是雄都在他曹操之为,而不在世人之说。
他只做他应做之事,不负这七尺之身。
旁的便叫世人说去又何妨?
······
之后的两日,曹操吩咐了守在门边的士兵,若是看到有一个白袍先生带着一个小女孩上门,就立刻让两人进来好生招待,再来通知自己。
堂前的空气闷热,这几日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曹操将坐在堂上喝着凉茶,一边等着消息。
如今诸侯纷纷联络通信坐着安排,整兵欲动。
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兴致勃勃了,之前那先生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考量联军讨伐一事有几分可成。
他这时确实是觉到自己手里的五千人确实是太少了,在这诸侯之中根本无有几分分量。
“轰。”
一声闷响,将曹操惊醒,疑惑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碗。
没有过多久,堂外传来了一阵阵繁密的声音。
曹操突然想起了什么,算了一下时日,愣坐了在了堂上。
呆呆地听着耳边的声音。
这声音,莫不是外面真的下雨了?
“踏踏踏踏。”
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穿着衣甲的人走到了堂上,身上的衣甲被雨水打湿,却恍若不察一般。
走得虽快,但是面目呆滞,眼中尽是不信的神色。
“哎,元让,你突然走这么快做什么?”
另一个人从后面追来,那是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快过走上堂来,甲胄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沉闷的声响。
被叫做元让的男子正是那日的夏侯惇,而另一人则是曹操手下的另一员大将,曹洪曹子廉。
只见夏侯惇站在堂上,看到曹操,才有些反应,对着曹操拱手一拜。
“将军。”
后面追来的曹洪也看到了曹操,停了下来拜道:“将军。”
“元让、子廉。都是自家兄弟,私下称我孟德就好了。”
曹操平和的说道,说完,眼神变得慎重起来,看向站在堂上的夏侯惇。
“元让,外面可是······”
夏侯惇沉默了一下,扭头看向外面,沉沉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是,孟德,外面下雨了。”
曹操直接从桌案间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脸上尽是不解的神色。
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却一笑,转而问道:“当真?”
“不敢胡言。”夏侯惇低着头,此时的他感觉就像是撞了鬼。
居然真的有人能够知道往来的阴晴,推测云雨。
“去看看。”
曹操目中带着兴奋向着堂外走去。
夏侯惇连忙跟上。
独留下曹洪曹子廉有些疑惑地呆站在那里,他是不明白,下一场雨而已,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可看的。
堂外院中,大雨下的淅沥,恍如倾盆,雨水从半空中的阴云里倾泄而下。
这早间还是晴空万里,雨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般。
时不时的半空中发出几声闷雷,只闻雷鸣,不见劈落。
曹操站在房檐下,透过从房檐上滑落下来连成一片的雨水看向外面。
院子中积水汇聚,雨点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却是一场瓢泼大雨。
“当真是下雨了······”曹操出神地看着那雨中,喃喃自语。
曹操的眼睛发亮也不知道想着一些什么。
夏侯惇在一旁看着大雨,面色怪异,此事是已经超乎了他的理解。
农人之间为了耕种也有一些观天色的土法,但是从未听人能够隔日预测云雨的,而且能够精确到一日里。
不过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释然地说道。
“前日那人曾说雨下不久就会停,我看这雨大如豆,也不知道会下到何时,那人应当还是说错了。”
曹操回头看了夏侯惇一眼,又看向那雨里,思量了一下说道。
“我们等等看。”
后面的曹洪听着两人的谈话,满脸的诧异,什么当真下雨了,谁又是奇人,什么又是错了,为什么还要再等等看。
反正他是一句也听不懂的,苦笑着问道。
“孟德元让,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是听不懂?”
曹操笑着说道:“元让,你说与子廉听。”
夏侯惇应了一声,当下把前日的事情都说与了曹洪。
曹洪听完只觉得不信,张着嘴巴说道。
“若真是这般,岂不是神鬼的手段?”
“哼。”夏侯惇闷声说着:“那人还是说错了,这雨一日内不会停。”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那雨声就忽的变小了。
随后越来越轻。
又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雨彻底停了下来,那天上的阴云也渐渐散开,露出了天光。
偌大的雨,说停就停了,从开始下起到停下不过半个时辰。
夏侯惇的目光复杂地看着天上,曹洪抿了抿嘴巴。
曹操见那天光破出,咧嘴一笑:“雨停了。”
“那先生,当真是一个奇人。”
说完,他不再看那天色,眼睛看向门前,不见人影。
有些急切地对着曹洪问道。
“子廉,你部从下执门内,这两日,可有一白衣先生带着一小女孩来过的。”
曹洪一愣,想来了一番,摇了摇头说道。
“没见过,这几日进出的人很少,该不会记错。”
曹操脸上的笑意散去,变成了担忧的神色。
背着手在堂前来回踱步了几轮。
“怎么会呢,莫不是操何处有失,引得先生不满?”
第二百九十三章:非为功名()
夏天里雨后的空气不再是那般闷热,沾着雨水的湿气,使得干热的天气都变得凉爽了一些。地面上的积水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干去,阳光照在其上,远处看去就像是一片镜面,倒映着天空,映着那天上的层云悠悠而过。
院间的浅草上沾着露水,水珠微沉,压得草叶弯着,垂折在那里,直到那露水滴下。
房檐的檐下水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掉在堂前,发出一阵阵轻响。
雨后的阳光总是会更好一些,可能是空气里多了几分水汽,使得阳光都变得散漫。
曹操负手站在堂上,面上的神色有些焦虑,已经是小半日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到午后了,依旧未有那先生的消息。
又看了堂前一会儿,摇了摇头走回了座上坐下,扭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子廉,你再去问问门前有没有先生来过。”
坐在一旁的曹洪苦笑了一下,说道。
“孟德,我这已经去了三次了,也已经吩咐了三次了,若是有白衣先生上门,一定会留住的。”
“这般。”曹操点了点头,这才想起已经是让曹洪去了三趟了。
随即又面色无奈地说道:“那先生首肯与我,当是这几日会来府前,莫不是不是今日?”
“孟德,我看你是太急了,这才第二日,那先生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这般等着。”
夏侯惇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还是第一次见曹操对一个人这般上心。
“是,或许真是我太急了吧。”曹操看了一眼夏侯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过也又如何能不急呢,如今大军出军在即,我等势单力薄,根本无能左右何事。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被大势吞泯。”
他的手放在桌案上,微微握着,继而说道。
“前日那先生既然找到我曹孟德,定然是有他的打算,说不定他真有让我等在这乱局之中立足的办法。”
说到此处,曹操抬起了眼睛,眼中深深地看向座下的两人,几吸之后才复杂地说道。
“你们二人,还有妙才、子孝、曼成、文谦。你们既然与操同道共起,操自然不能让你等枉失。当是要一道共建功业身名,不负所随才是。”
“然操少才德,一直来诚惶诚恐矣。”
曹操的手轻放在案上,声音沉沉,当是苦于力不能及所志。
堂上只剩下院中滴水的声音,安静的过了一会儿。
夏侯惇转过头来看向曹操,凶恶的面上难得地露出了些笑意。
那张脸笑起来,着实是不好看。
“孟德,我等随你而来,可不是为了什么功名的。”
他说完起身站了起来,对着曹洪说道。
“子廉,走,我们去看看门前有没有那先生的踪影。”
曹洪的横脸上也是一笑,按着桌子起身。
“好。若是那人不来,我就给他抓回来。”
听到这话,曹操一惊,忙是说道:“子廉,切不可对先生无礼。”
夏侯惇和曹洪相视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午后日半,西边的斜阳已经沉下去了一般,只剩下些许余光还照着天边的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