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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不是在这消失的,”朱荪伶一边用钥匙打开自行车的锁,一边说道:“如果那两个服务生的记忆没有经过篡改的话。无论如何,得先去其他地方再确认。“
“我知道了……”高影也将自行车的锁打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咖啡厅,“幕后的那个恶灵……是本就在盘踞在那个小镇,还是……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充满了寒意。
鬼魂是否现在就在他们身边呢?
高影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没有董蝎和阿格妮丝那样的探测鬼魂的精神力。那鬼魂现在的确伤害不了他们,但当考试开始,当考卷拿到他们手上的时候,一切就都无法保证了。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将周围的草地都吹得不断摇动,朱荪伶的一头乌黑长发也在风中飘扬起来。
“我们走。”朱荪伶面不改色地坐到了自行车上,接着就和高影一起开始骑行起来。
接下来,二人去的地方,都不那么偏僻,都是些热闹的类似酒吧,游戏厅之类人们聚集得比较多的地方了。但是,之后就没有什么特殊经历了。
十点多。
高影和朱荪伶终于从最后的一个酒吧走了出来。一路问下来,所有地方都有人记得不良少年他们,包括张强。
“张强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依旧没有定论。“高影走出酒吧后,看了看身后,忽然他说道:“不……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强不是消失了,而是……”
“而是什么?”朱荪伶也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想知道她和高影想到的是否是同一种。
高影拿着手机,继续说到:”譬如……张强在某个时间段死去了,但死后的他,依旧跟随在那些不良少年身边……所以其实那些不良少年的记忆没有被篡改……只是在命令完成,他们各自回家后,张强的鬼魂也就离开了他们。“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小镇街道上,人也已经越来越少了。而这里,也已经是小镇边缘地带了,再往远处走,就基本没有人烟了。
在一个有鬼魂出没的地方,又是那么荒僻的场所,即使是目前绝对安全的情况下,高影依旧觉得颇为不安。
“我们先回去吧。趁着现在是安全时期,先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吧。”
朱荪伶看着越发漆黑的天空,也知道今天恐怕很难再找到更多线索了。总体而言,终究还是没有太大收获。好不容易进来了,安全的时间越来越少,她能做的……只有回去睡觉吗?
是否能再利用有限的时间多做一些事情呢?要知道,在考试场景内绝对安全的时间,太过难得了。
只是,这个小镇虽然说是不大,但相对这场考试来说,依旧范围不小。如果拿到了考卷,可以针对试题了解很多情报,但是在没有考卷的情况下,实在是无的放矢。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们现在也都累了,朱荪伶。“高影还是坚持先回去:”我们得保持充沛的体力,好好休息,明天有硬仗要打,现在透支太多体力,等危险的时候,那就麻烦了。先回去休息吧,等考试开始,想好好睡一觉,都会非常困难。“
就在高影说到这的时候,忽然,他注意到,前方大概二十多米处。有一个人行走在树林深处的地方。
那个人本身没有任何异常,可是……在高影的感知中,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活人!
很快,那人的身影被茂密的树丛渐渐地隐藏起来。
“朱荪伶……”高影立即指着树林深处,说:”我得收回前言了。“
他指着树林前方,说:“我们得去那看看。”
那个人,即使是一个鬼,但是在现阶段无法对他们进行任何伤害。所以,现在正是最佳时机!
二人骑着自行车进入密林深处。
而恰好……这里的地面相当泥泞,很快高影就找到了那个人新留下的脚印。
二人沿着脚印,继续前行。
“你的能力在这方面倒是相当有用。”朱荪伶说道:”不过……也有其局限性吧。“
“有时候恶灵比较强大的时候就不一定好用了。得看运气吧。”
二人一直向前骑行,但是再也没看到人影。穿过密林,二人立即看见不远处,有一所学校。学校门口写着“蓝湾小镇第一中学“。
学校占地面积相当小,而且朝着里面看去,校舍前方几乎堆满了垃圾,玻璃也有多处破碎,看起来……似乎是一所废弃的学校。
而那泥泞的脚印,延伸到了校舍内部,一直通向校舍的大门处。
“真是糟糕的回忆……”高影立即想起当初在澄烈高中进入那旧教学楼探索的记忆。难道今天得再来一次?
不过,这次不同……现在鬼伤害不了他们。现在进去,肯定可以搜集到情报。等到明天拿到考卷,现在取得的情报就立即可以派上用场了。
只是……
“总感觉像是陷阱。”高影看了一眼朱荪伶:“或者,我们可以等到明天白天再来。”
“鬼魂不会分白天还是黑夜出来。”高影忽然想到,朱荪伶有没有可能像当初阿格妮丝那样,让那几个虐猫的不良少年去里面探路?然后通过手机将情报传递出来?
不过显然,朱荪伶并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对她来说,杀人是只有在最优方案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选择。眼下,这显然也不是最高效率的方案,鬼不会杀他们,却可以轻易杀死那几个不良少年,如果鬼魂不想让他们获得情报,就可以像杀几个酒鬼一样轻易灭掉他们。
事实上,她听高影提起过当初澄烈高中的那次考试,也知道了阿格妮丝的做法,然而她对这一做法是嗤之以鼻的。不仅仅是因为阿格妮丝草菅人命,更因为是毫无效率可言。鬼魂杀死考生外的人,不存在杀戮频率,以及给予解题时间的优惠,哪怕是数十人也可以瞬息杀死,拿他们当挡箭牌,根本没有意义。事实证明,阿格妮丝的这一做法其实根本没有多大实际效果,完全是浪费了那群人的生命。
对朱荪伶而言,只要还有更好选择,她绝不会选择牺牲掉那么多无辜者的生命。张强的情况,是在其本人虐猫,加上朱荪伶进行了风险评估的情况下,下达了命令。她只是渴望永生,但不是反社会人格,更不是杀人魔,害死那么多人的生命,她也做不到心安理得。毕竟她比谁都清楚,死亡是一切生命的终点。
“我们进去。”朱荪伶很快做出决定:“没错,有可能是陷阱,但没关系,鬼魂现在无法杀死我们,明天考试时间一到我们就会传送到考生那边去。既然风险没有大到无法承受,自然该尽力一试。”
于是,二人就这么走了进去。
地面上,到处都是垃圾,周围的绿化带也一样脏乱不堪。看这样子,这地方,似乎真的废弃了很久。
校舍的大门,近在眼前……
第十章 恶灵之影()
天色变得更晚了。
高影和朱荪伶走在废旧校舍的走廊上的时候,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关于学校历史的介绍。
“原来这所学校建造于日据时期……”高影没想到这所学校历史竟然如此久远:“TW光复后,这里进行了很大程度的改建,看这些黑白旧照片,附近本来还有一些明显日式建筑的学生宿舍。”
大致上看了一些关于学校的介绍,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那……走吧。”高影看了看身边的朱荪伶:“先探索一下这个楼层吧。”
那泥泞的脚印,在进入这里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泥土。
很显然,这是故意在将他们引诱进来。
坦白讲,高影他们现在的确是不会遭遇生命危险。可是,高影仍旧没有办法不产生不安的情绪。他总感觉,这个规则看似可以保护考生,但说不定隐藏着某些陷阱。走入这里,究竟是对是错?
不过,现阶段,似乎不将这探查一番,是没有办法安心的了。
不过说实在话,走在这,当初澄烈高中那次考试的糟糕感觉,又再度浮现上了心头。坦白说,这种感觉,真的是相当不愉快。
校舍内,安静到了极点。在走廊上,高影和朱荪伶看到了一排排学生用来存放衣物的储物柜。
高影走到储物柜前,尝试了一下,有部分储物柜可以打开,不过大部分都上了锁。但是,将那些没有上锁的储物柜打开,却是也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有。“高影摇摇头,对朱荪伶说。
而朱荪伶丝毫没有怀疑高影的话,她也没有来确认那些高影开启的储物柜。
“继续走吧。”
高影将储物柜全部关上,然后,和朱荪伶一起离开了。
就在二人的身影转过走廊拐角的时候,其中某个储物柜……却是轻轻开启了……
在学校的每个教室内,大多都挂着KMT的青天(河蟹)白日旗帜,以及孙文先生的大幅照片。而在这些教室内,经过高影和朱荪伶的搜索,什么也都没有发现。
过程中,他们二人都相当警戒,毕竟,鬼魂即使不会杀他们,但也随时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坦白说,就算是不会杀人,但是在这种黑夜的环境下出现恶灵,也绝对能将人吓一跳。说句实话,高影一直觉得,他们每次回归教室都有进行心脏方面的修复,否则一直被这么频繁地吓到,没有心脏病也至少会吓出一个心律不齐来。至于是否会进行类似PTSD之类的精神创伤的治疗恢复,高影也就不得而知了。在这种环境下,人们迟早都会变疯。
可是……和那次在澄烈高中的旧教学楼不同,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个校舍还是相当大的,时间有限,所以高影和朱荪伶不可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一个个教室搜索下来后,最终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进入学校内的人影。
“去二楼看看吧。“
二人同时来到了二楼。而这一次,却是立即有了收获。他们在楼梯口看到了墙壁上挂了一组照片。照片挂在橱窗里面,看样子似乎是学校开运动会的场景。而在照片里面,则是有好几个学生的集体合影。
“嗯?这是夏琳吧。”高影却是立即在一张照片上,看见了夏琳。当然,照片上面的夏琳看起来和诊所的照片一样,都显得年轻得多。
所以,这所中学,以前是夏琳就读的。
高影将照片仔细扫了一眼,记住了照片上所有人的样子。
他拿着手上的手机,用手机的拍摄功能,拍摄着旁边的几张照片,他准备等会再发给朱荪伶。照片里面,也许还会有某些重要的细节。毕竟,记忆力是高影的一大强项。但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在橱窗上,就在他和朱荪伶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长发女人!
高影迅速回过头去!
可是,身后却看不到任何人!
朱荪伶也看到了同样的场景,但对如此恐怖的恶灵形象,她竟然波澜不惊,高影实在看不透她。
”那个长发女人……“高影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女鬼是本来就盘踞在这个学校校舍内,还是本就潜藏在他和朱荪伶身边?那个酒鬼的死,是不是……
他又仔细看了看橱窗上的照片,想尝试看看能不能将女鬼和上面的照片对应。不过刚才毕竟只是一瞬,女鬼的面部大部分被高影的身体遮住,所以并没有看清楚。
“不要乱了阵脚,她伤不了我们,现在出现,只是为了吓唬我们而已。”朱荪伶说这句话的时候,指着眼前的橱窗,说道:“我做过统计,这种不会对考生直接造成伤害,也不提供考试线索的鬼魂出现方式,在考试中其实相当常见。所以……橱窗里面的照片,说不定就有可能潜藏着重要的解题线索。”
高影虽然理性,但是也从没有想过去统计什么鬼魂出现频率是真的杀人还是吓唬人。毕竟每一次鬼魂出现,高影都会如临大敌,哪里会去想鬼是不是在吓唬自己。朱荪伶这胆子,是有多大啊?她真的是个女孩子吗?
“就好像多数癌症患者都是被自己吓死的一样,很多考生的死,反而是死于自己的恐惧心理。恐惧本身是让人类规避危险,但这个考试本身就需要靠近危险才能完成。我后来,能基本判断什么情况下,鬼魂会真的杀人,什么情况下……只是单纯在吓唬考生。”
高影总感觉朱荪伶的心态有些过于恐怖了。她的年龄,不该看得如此通透,理性到可怕的地步,几乎没有任何软肋。不过,作为一个同伴,朱荪伶的确无懈可击。她的心态,甚至可以说相当适合这个考试。
将所有橱窗内的照片都拍摄下来后,高影又仔细检查了下照片,想看看照片里面会不会多出一些不该出现的场景来。不过……最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可惜的是……没有将刚才那个橱窗上映照出来的女鬼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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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少女()
这些照片,大多都是一些班级的合影,而且基本都穿着统一的校服。一张张比对下来,高影和朱荪伶都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
“也可能照片本身没有问题……”高影又朝着橱窗看了几眼,他现在也镇定了不少,“我想,也可能在接下来的旅程本身就有着某些重要信息存在。”
“希望如此。”朱荪伶又看了看前面阴暗的校舍走廊,道:“继续前进吧。”
二人又前进了一会,高影忽然顿住脚步,看着天花板。
朱荪伶也顺着高影的视线向着上面看了过去,但是她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有人……“高影回答道:”是活人,不是鬼魂。“
高影的这种能力,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虽然说大多数时候都可以对活人的感知很敏锐,不过这一次不同,这种感知相当微弱……
“是一个孩子。”高影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所以感知上比大人要薄弱得多。”
“孩子?”朱荪伶一怔,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难道说是某个孩子跑到了这里来?
“我们得把孩子带出去!”朱荪伶毫不犹豫地说:“不能让一个孩子待在这种闹鬼的地方!”
即使是在现在,朱荪伶依旧无法忘记,在地震后黑暗的瓦砾下,她在无比恐惧中,看着身边仅仅一岁的弟弟停止了呼吸,不再哭闹。在等待救援队将她救出来以前的漫长黑暗时刻,她就几乎和弟弟的尸体紧贴在一起。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面对年幼的孩子,朱荪伶始终难免释放出她少有的感性的一面。高影进入这里那么久才感知到那孩子,如果说是因为年龄的缘故,那或许那个孩子,比自己的弟弟大不了多少。
当初……在所有家人里,弟弟不知道为何特别喜欢她。小时候,弟弟哭闹不停的时候,无论是父母还是两个姐姐都没有办法安抚好他,只有朱荪伶抱着他的时候,他才会渐渐停止哭泣。那之后,弟弟就总是喜欢黏着她,所以结果就连弟弟的名字,都是朱荪伶帮忙起的。地震发生的时候,荪伶是第一时间冲到婴儿房去抱着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弟弟,之后她就被压入了一堆瓦砾中……
“那个孩子在几楼?在几楼?”
朱荪伶始终在高影面前表现得高度清醒和冷静,哪怕是女鬼近在咫尺,她都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而现在一个和她没有半分关联的孩子,却是让她情绪波动得如此剧烈,高影甚至都有一瞬间怀疑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就在楼上!”
二人迅速跑到了三楼。在高影的指引下,二人跑到了储物柜前面。
高影指着前面的储物柜,朱荪伶立即走了过去,顺着高影手指的方向,打开了其中一个柜子。
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四岁的女孩子就蜷缩在柜子内,抱着一个红色的皮球,一双大大的眼睛凝视着朱荪伶。
朱荪伶看着那孩子,她遭遇地震,失去所有家人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孩子的年龄。
“来……姐姐带你出去。”朱荪伶立即伸出手去,说:”快抓住我的手!“
孩子摇摇头,说:“不行……我在玩捉迷藏呢。时间没到,不能出去。”
“捉迷藏?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啊。我躲到这来,就没有人找得到我了。“
朱荪伶紧盯着那孩子的眼睛,发动了绝对命令能力:“孩子,你出来。我带你离开。”
那孩子原本灵动的眼神立即变得有些空洞起来。她走了出来。
朱荪伶抓住她的手,迅速将她抱了起来。
“我们先带这孩子离开……她的家距离这应该不会太远。”
这个孩子还那么小,她应当有更长的人生。
高影点点头,他也支持朱荪伶的决定。这孩子不像他们可以绝对安全,鬼魂是没有人性的,杀人绝不会分老幼妇孺。待在这里,对这个孩子而言,太危险了。
接着就在二人准备下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