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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瑶领命退下。
“这下，你把西门靖昱得罪惨了，你不怕回去后他找你麻烦？”皇甫燕冲走来，有些担忧问，本来暗藏轩王府就够危险，现又让西门靖昱知道她身份可疑，岂不是给自己留下了把柄？
“得罪？我是救他。”林馨儿翘唇一笑，把玩着手中空空茶盏，“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西门靖昱会明白我一番苦心，也不枉我们水月宫顶着月华国名义放了把大火，特意留下那些要烧成灰绿丝带做为送给他们皇家礼物。”
“鬼机灵，由着你算计。”皇甫燕冲很想像小时候那样宠溺揉揉这个小妹妹头，可是他知道如今各自都长大了，水月宫未来宫主身份不容再像幼时随便。
“宫里局势有些比之前想象复杂。”林馨儿放下茶盏，眸光敏锐闪烁几下，“竟然还有人抢西门靖轩之前掌握到西门靖昱动静。所有人看来西门靖轩就是强，可是躲暗中那一个也不弱人究竟会是谁？”
林馨儿想到了曾经感觉到两次出现那双锐利像刀芒一般眼睛，它属于谁？
“馨儿，你一定要小心，找到那个人后就撤回。”皇甫燕冲只能这样嘱咐着，无法也不能劝阻林馨儿救治干娘决心。
“我知道，皇甫大哥。”林馨儿站起身，拿起放一边从轩王府穿出那套衣衫，准备换回之前样子。
皇甫燕冲捋了捋披散发，退出了房间。
当西门靖轩听到杨晨禀报时，静静沉默了一阵。
杨晨说一个乞儿跑到了轩王府门前吵闹着要见王府里管事，他出去后，那个乞儿告诉他说一个姐姐让他给王府传话，说是要顺了王爷心意，让王爷去落日岭接人。
那个乞儿还说，那个漂亮姐姐给了他好大一锭银子，他才斗胆来轩王府传话。之后就速跑开了。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明白他心思，西门靖轩靠着椅子，默默想，而且还是个女人，就算水月宫掌握着他一些资料，能够做出一些判断，可是要有把握把判断付之行动，就需要对自己猜想十分肯定，否则稍有不妥就会造成差错。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女人？
西门靖轩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女人模样，这一次竟然少了恼意，只是想从她模样里寻找判断。她对自己似乎很了解，可是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水月宫果然强大。
西门靖轩蓦地双眸闪过一抹犀利，迅速掩去，依旧一片淡漠。
江湖人有江湖人规矩，可是如果江湖人把手伸向了朝政就不能等闲视之。这就是西门靖轩虽然不江湖，可是仍然对江湖里人事盯得很紧，尤其是近几年渐渐崛起水月宫，是他紧盯之下，暗中查探。
“王爷，属下这就带人去落日岭寻找王妃。”杨晨站西门靖轩身边道。
“不，先等等。”西门靖轩制止道，“稍后本王自己去。”
稍后？杨晨看了看天色，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林馨儿悄然来到了落日岭，听人说，当年那群歹徒洗劫林府后，就把二夫人与刚出生那个孩子尸首一起抛入落日河冲走了，死不见尸，成了她爹心结，二夫人是她爹喜爱女子，娘俩死后，她爹就一直郁郁寡欢，变不苟言笑。
听林府里年长老奴说，之前林将军不是这个样子，很温和，文武双全，是个儒雅英雄，是二夫人死后，他才奔赴北疆，历经战事，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禀性冷漠人，对家人似乎都不太关心，只守着他一方权势。
也许落日岭，落日崖，落日河，就是京城里杀气重地方，不知有多少冤魂随着“落日”此离去。
林馨儿把这里当做了她返回轩王府后一个落脚点，因为这样地方足够林馨儿西门靖轩眼中经历一番“历练”，或者可以为她回到轩王府后日子奠定一些基础。
第四十三章 尾随（）
夜晚落日岭里弥散着潮湿雾气，阴冷很。
林馨儿已经山岭里等了三个时辰，从傍晚等到太阳落到山后，皎月当空。
等，是她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西门靖轩出现要比自己猜测还要晚。
落日岭是个很好做隐蔽地方，林馨儿故意将自己抛可能视线下，也不意身边会不会藏着一双眼睛盯着她。因为她现就是林馨儿，那个一无是处瘸腿大小姐。
林馨儿一直坐石块上，双手紧抱着肩头，蜷缩着。夜越来越黑，岭上越来越冷，放眼望去，雾蒙蒙暗。
林馨儿站起身，环顾四周，似乎分不清东南，随意选了个方向，蹒跚着走去。
西门靖轩自从赶到落日岭，就只见林馨儿一个人呆岭上，由于所处位置高处，周围比较空旷，所以很容易找到。
西门靖轩悄然躲一边，注视着岭上情形，除了林馨儿，没有觉察到有另外人存。
如果不是那个人完好隐藏了自己呼吸，就是她不落日岭。
当西门靖轩这样一想，心里蓦然一空，仿佛少了什么东西，有些浅浅失望。
失望？是因为没有见到她吗？
西门靖轩眯起眸子，让自己心重沉静下来。他怎能会意起一个惹怒了自己女人？
就算不意，西门靖轩不知不觉也岭上躲了两个时辰，似乎注视着林馨儿，也藏了隐隐等待。
林馨儿一边步履蹒跚走着，一边分辨着岭中响动，分辨着不属于岭上声音。
西门靖轩，你可真够有耐心。林馨儿感知到了那跟着自己行走而产生轻微响动，唇角微微一勾。自己就很有耐心落日岭呆了这么久，西门靖轩也甘愿陪着自己耗，他是仍怀疑自己，还是以为会见到水月宫人？
林馨儿步子很慢，脚下路很滑，深夜里岭上聚着浓浓湿气，草丛里泥土都是湿，滑滑。
林馨儿让自己摔倒了，又艰难爬起来。她深深记着自己刚被林可儿推下悬崖受伤时情形，那时腿还没有痊愈，是真伤瘸，摔地上想要独自起来非常难，也非常痛。
所以要她再装一遍，可以装很像，就像当时情形，历历目。
“小姐，小姐，你哪里——”
静谧岭中，响起了呼叫声，隐隐，还远处。
林馨儿早已听出是烟儿，当她呼叫声还没有这么明显传过来时，她就听到了，只是那时她还不该有任何反应，直到此时，烟儿声音应该被正常听到了，她才跌坐泥土里，辨别着传来方向。
“小姐，小姐——”
烟儿声音越来越近。
“烟儿？”林馨儿试探回应。
“小姐——啊——”
是烟儿摔倒声音。
“烟儿！”林馨儿急切回应了一声，心底暗沉了一下，烟儿怎么会来落日岭？
“小姐，是你吗？”烟儿声音有些兴奋颤抖。
“是我，烟儿！”林馨儿挣扎着从泥土里站起，向烟儿方向蹒跚去。
很，烟儿寻了过来。
二人均是沾了一身岭中泥水，还有杂草，就连脸上也污了。
“小姐，真是你，奴婢终于找到你了！”烟儿走到林馨儿跟前，才相信自己眼睛，说话声音都哽咽了。
“烟儿，你怎么来了？是王爷让你来吗？他只让你来接我？”林馨儿上下打量着烟儿，故作疑惑问道。她知道烟儿来落日岭与西门靖轩无关。
烟儿果然摇摇头，喘了口气道，“白天，奴婢本打算趁轩王府没人理会，跑回太师府，求老爷出面寻***，结果半路上碰到一个乞儿，一边走一边念叨什么让王爷去落日岭接人话，好像怕忘了样子。后来奴婢见那乞儿就到了轩王府门口，一直等到杨管家出来才说了什么话，乞儿离开很久，也不见王府里有什么动静，奴婢回到太师府找老爷，老爷不，只有夫人，奴婢便没有吭声，独自试着来落日岭了。”
“你自己来？那么远路，你就跑来了？”林馨儿替烟儿抹去脸上泥水，关心问，“荒山野岭，你不怕吗？”
烟儿这可是赶了三四个时辰路。
“不怕。”烟儿摇摇头，疲惫脸上露出一丝笑，“能找到小姐，奴婢很开心。小姐被掳走这几天，全然没有消息，好不容易有那么点信儿，就算别人不来，奴婢也一定要来试试运气。”
“烟儿，谢谢你！”林馨儿搂住烟儿，真心说道，烟儿是除了她娘对她好人，她们不是主仆，而是情深姐妹。
烟儿出现她计划之外，却带给她了深深感动。
“小姐，你还能走吗？”烟儿推开林馨儿，低头看着林馨儿腿，担忧道，“让奴婢背你吧。”
“不用，我能走。”林馨儿连忙拒绝，“你呢？腿好些了吗？”
烟儿点点头，“王府休息了几天，已经没事了。”
说着，烟儿忍不住抽搐一下鼻子，红着眼圈道，“都是迟早要好，麻烦小姐出门买药，摊了这么多事。”
“对了，药，你不说我都忘了。”林馨儿从身上取出那个药酒瓶，“给你，收好了，磕磕碰碰难免，留着用。”
磕磕碰碰难免？
躲暗处西门靖轩注意着这主仆二人，当听林馨儿这么一说时候，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即逝，但没有意。
“走，我们赶紧离开山岭吧。”林馨儿又道。
烟儿四处看看，犹豫着道，“奴婢不确定下山路了。”
她早已迷路了，如果不是碰到了林馨儿，还不知道要岭上瞎撞多久。
“随便走吧，总会离开。”林馨儿拉住烟儿手。
或者说是烟儿扶住了林馨儿。
主仆二人相互搀扶，深一脚浅一脚行走黑暗中。
林馨儿此时有些恨恼那个一直暗处尾随着自己人。这样注视着她们狼狈，很有趣吗？
似乎是累停下了脚步，林馨儿抹了把额头上汗。
“小姐，我去帮你摘些野果吧。”烟儿说着松开林馨儿，向不远处隐隐灌木丛走去，还没寻到林馨儿时，她就见岭中那些灌木上结着一些小果子，饥渴难耐她摘着吃过。
“烟儿，不要！”林馨儿急急叫道。
不是不要她摘果子，而是不要她往那边走，因为——
第四十四章 救命（）
“小姐，等着奴——啊——”
烟儿以为林馨儿是不要她去摘果子，所以回头向林馨儿挥了挥手，脚却没停下来，一句话还没说全，身子就朝下坠了去。
“烟儿！”林馨儿赶忙向前扑，一把拽住了烟儿向上挥动手，跟着烟儿一起倒下。
这个地方是她提前就选好，是为她自己准备，没想到烟儿先她一步去踏了个空。不敢动用武功她，只有按照普通出手，去拉拽烟儿。
其实她们此时身一个壕沟边缘，看着那边有灌木丛，其实跟她们所处位置隔了一条很深沟，只是天色黑，加上沟边长了很高草，所以烟儿没有看出异样，一脚踏空，幸好被林馨儿及时抓住，才没有摔到深沟里。
“烟儿，抓紧我！”林馨儿趴沟边，双手奋力拽着烟儿。
其实，只要她稍动用一下功力，就可以将烟儿拖上来，可是西门靖轩就她身后某个地方，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淡漠眼睛，对她们遭遇根本无动于衷。
她原本是要自己掉下去，“幸好”扒住沟边，不想让她死西门靖轩迟早会露面出手，可是现烟儿先掉下去了，她不确定西门靖轩会不会出来帮她救一个丫鬟。
沟边泥土由于受力，松动起来，大块泥土掉下去，林馨儿身子也开始下斜。
“小姐，松开烟儿吧！”烟儿道。
照此情形，如果林馨儿拉不动她，就会跟着她一起跌进深沟里。
“我不会不管你。”林馨儿咬着牙，使着劲儿。
如果情形越来越危险，如果西门靖轩仍不露面，她会运功出手，绝不会为了蒙蔽西门靖轩，舍了烟儿命。
如果不是心里系着她，烟儿也不会独自跑到落日岭来。
“小姐！”烟儿仰望着上方，看着黑暗中林馨儿模糊脸。如果不是林馨儿死拽着她，她会自己选择坠落，不会拖累小姐。
“烟儿，抓紧我！”林馨儿感觉到烟儿放松，大声道，要获救，首先得她自己不放弃。
烟儿不肯抓着林馨儿手，林馨儿拉着烟儿觉得吃力，暗暗加了分力，身下沟边泥土就松动一分。
“小姐，放手吧。”烟儿有些着急，林馨儿大半个身子都垂沟边，如果泥土不断松动，她也会掉下来。
“烟儿，你听着，我费心嫁进皇家，就是为了让自己，让你跟着我有好日子过，为了让娘可以为我婚事我归宿瞑目，太师府，我是一个什么都不如大小姐，如果我不努力，如果没有了爹，我就是分文不值，算得上落魄，也让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年苦，但是现我成了王妃，是皇家媳妇，就不是普通人能比。我不能好日子还没开始就丢弃了你，你是我好姐妹，我绝不会放弃你！抓紧我！不要让我以后日子里存了遗憾。”
林馨儿话说给烟儿，也说给西门靖轩听，战场上少不了肝胆相照，闺房里女人也有姐妹情深，她决定从西门靖轩经历上，从他感同身受处赌后一把。
“小姐心中有奴婢，奴婢足矣。”烟儿脸上挂满泪水，她想生，可是她不能拖着小姐去求生。
哗啦啦，身下泥土又松了一块，林馨儿身子随着烟儿一齐下沉，只有腰部还撑沟边。
林馨儿开始暗自数数，三——二——
一字没有出口，一道人影掠至，揪起她连同烟儿，一起提了起来，再落下，到了安稳草地上。
林馨儿暗出了口气，看来她如愿以偿可以西门靖轩身边继续隐藏下去。
“王爷？”惊魂未定烟儿见到西门靖轩是惊接连后退。
“本王有那么可怕吗？”西门靖轩淡淡瞟了眼烟儿，真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护主，竟敢独自夜上落日岭，何况从京城走到落日岭也需要很长时间。
“烟儿，还不赶紧谢王爷救命之恩？”林馨儿提醒道。
“奴婢谢王爷！”烟儿这才回过神，赶紧起身施礼。
岭上悉索作响，林馨儿见西门靖轩没有什么反应，想到一定是他人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杨晨出现众人面前。
“有事么？”西门靖轩问。
杨晨看了眼狼狈林馨儿与意外出现烟儿，回道，“属下见王爷迟迟未回，怕岭上遇到什么事，便带人来了。”
“你怕水月宫人算计本王么？”西门靖轩面色如常，只是言语间有些不屑，“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真是傲过了头，林馨儿不做声响站一边，暗想，就凭密室里结下仇，临退出时一定要再狠狠打击你一回，挫挫你锐气。
眼下，自然还是要稳妥回到轩王府，然后——伺机进宫。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师父病就越重。
“你先把这个丫头带回去，林馨儿留给本王。”西门靖轩对杨晨吩咐道。
“小姐？”烟儿很不放心再跟林馨儿分开。
“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林馨儿劝慰道。
“杨晨，带走！”西门靖轩可是看不惯罗嗦，吩咐杨晨。
杨晨二话不说，拉上烟儿朝黑暗中掠去。
四周又静了下来，只有山风偶尔吹着，摇曳着草木枝桠，呼呼作响。
“那个女人哪里？”西门靖轩走近林馨儿，问道。
“谁？”林馨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心底自然清楚他问是谁。
“水月宫那个女人。”西门靖轩解释了一遍。
“掳走我人？”林馨儿恍然道，“那个女人半路就跳下马车去阻挡二皇子了，之后我被驾马车那人蒙住了眼睛，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好像是个山洞？我一直被他们捆着，蒙着眼，偶尔他们给我灌点水，塞口吃，过了几天就又被放到了这里，说是让我等着，王爷会来接我回府。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再见过什么女人。”
林馨儿是抱定主意一问三不知了。
第四十五章 再次失望（）
“你那点花花肠子就不能用到正经处么？”西门靖轩淡淡瞥了林馨儿一眼。
林馨儿微怔。
虽然西门靖轩表情还是那么淡漠仿佛无所谓样子，但是口气里却带着对她责怪，存着一丝恼意。
花花肠子可以说还误会是她婚夜给他下药事，那什么是正经事？
帮他找到“那个水月宫女人”？想得美！
林馨儿垂下眸，一声不吭站西门靖轩面前。
忽，身子一轻，林馨儿被西门靖轩拖起，向岭下掠去。到了山岭脚下，骑上留那里马，飞奔回了轩王府。
轩王妃安然回府消息天还没亮就传开了。
先一步回到王府烟儿不顾自己疲劳，替林馨儿准备好了热水，又去膳房亲自给林馨儿做了吃。
“烟儿，你也吃点，赶紧回屋休息吧。”林馨儿洗了澡后，换了干净衣裳，然后就看到烟儿端来热乎乎饭菜，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烟儿，虽然是个普通女孩，外帮不了她什么忙，可是却给了她另一份贴心关照。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