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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焦灼的战况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在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的情况下,最终兵器十号第一次在具备主动优势下退却了。借助我挥刀的力量,她轻松向后跃开,我没有追击,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双刀更快耗尽强度值。
经过一番激斗,房间已经被我们进一步破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出现大量的空洞,对普通人来说,几乎已经到了“难以立足”的地步。我、少年高川和最终兵器十号的位置,从最初的正面对峙,变成了三人各自站在三角形的一个边角上。
我一度有些恍惚,不禁生出“三足鼎立”的想法,但立刻就被我甩到了脑后。至少,现在不能这么看待,我和少年高川的立场和计划不同,他的出现,无法避免会让我受到伤害,但是,我们的最终目标都是一样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说法也不适合描述我们之间暧昧的关系。因为,我们都是“高川”。终究,比起“相似的两人”,更近似于“精神分裂却仍旧保有某种程度的一致性的病人”。
在还没有击退共同敌人的情况下,就如此强硬的区分彼此,那才不是“高川”的风格。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僵持的静默时,一种突如其来的恍惚。让我的视网膜屏幕一阵模糊,闪烁的雪屏就如同信号遭到干扰一般,在这里能够造成这种变化的家伙,就只有一个——
“江”我知道,会让这个局势产生变化的因素,到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耳鸣。即便是脑硬体和义体的结构,也无法阻止一个又一个的负面反应,就像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以“现实”的层面来说,是真正的身体因为“江”的活动产生异动。一幕幕景象掠过脑海,有时像是在看着一闪而逝的画面,有时又像是自己身临其境。但是,直到一幕过去,也无法描述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感到肺部有种肿胀的感觉,窒息又尚未窒息,浑身冰冷,像是浸泡在什么液体中,联系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大概是“现实”层面的感觉反馈过来了吧。但是。却又不完全是这样,我还看到了许多幽魂一般的人影,他们就在这个房间中穿来穿去,在破洞的另一边穿来穿去,墙壁完全起不到隔离的作用。
原本只剩下我、少年高川和最终兵器十号的寂寥废楼,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那近乎全透明的,又像是黑白映画般的人影。仿佛看不到我们三人般,甚至直接从我们的身上穿过。那一瞬间,有一些尚未成形的莫名资讯于脑硬体中浮现出来,但是解析的结果。只是让视网膜屏幕弹出更多的乱码和问号。
我只能将这些景象都当作幻觉,但是,却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这并不完全是幻觉,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暗示——“江”在这一刻完成了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变得更加剧烈,空间好似波纹一样抖动,与此同时,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中,出现了一道蜿蜒的血色溪流。这道溪流刚出现,下一刻就席卷了整个连锁判定所能观测的区域,直接把我们所在的空间吞没了。
异变实在太剧烈,让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驱使着我立刻远离这片区域,当我准备做点什么时候,身体已经被人抓起来,在一瞬间达到一个可怕的速度值,一路撞开墙壁,掉出废楼之外——这在异变产生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整个废楼就如同一个封闭循环的空间,但是,此时此刻,我的确已经被抓着飞跃在废楼外的空中。
大量的砖石碎片呈现出抛物线落下,而我也在这个时候,看清了带我离开的正是一直没有行动的少年高川。在落下的同时,他的肩膀上已经展开灰色的羽翼,那是使魔夸克的能力。
然后,我们飞起来了!
在我们的身后,那介于气体和液体两种状态之间的红色,已经彻底淹没了废楼,更是要从内部挤爆这个废楼般,轰然从各处墙壁破口和窗口处涌出。整个废楼已经摇摇欲坠,而位于我们脚下那条车水马龙的街景,也在我们破墙而出的一瞬间,从“活动的背景”变成了一个更加真实和活性的景状,那种“转眼间就活过来了”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我似乎可以听到每一个行人的心跳和血液流动声。
紧随我们之后的是最终兵器十号,似乎她也无法忍受那个彻底被异化的环境。她跃出废楼之后,并没有如我们一般飞起,而是直接落到街道上,和我们平行奔驰着,每当遇到障碍,就会一跃而起,最后干脆直接在房顶上以可怕的弹跳力飞跃着前进。
少年高川在加速一段距离之后,直接向上攀升,我被他携带着,如同激射的炮弹,直接创开头顶的云层,在一片迷茫中前进。而让人感到压迫感的,是身下的最终兵器十号,始终没有被我们拉开距离——就像是那最后一次跃起,其惯性足以摆脱重力,紧随我们的攀升。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高川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没有足够的数据进行判断,但是,从眼前的景象变换来看,这个意识态的世界,突然间大得不可思议。原本还只是“废楼”所代表的空间才有意义,但是,现在几乎囊括了遥远的大地和天空,让人无法分辨,何处才是尽头。(。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739 无上限()
“江”的活动所形成的异化现象冲击着“废楼”这个意识态封闭系统,“废楼”之外的世界,在我和少年高川破墙而出时,陡然变得生动真实起来,而不再仅仅是一个“背景”般的形态。整个意识态世界从本质深处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和少年高川飞在空中,更能从更广阔的视角体味到这种变化是何等深刻。
这个意识态世界本就是通过“江”之力构成,被称为“境界线”的存在,它与普通的意识态世界最大的差别就是,在意识本质上更为深入,是最接近末日症候群患者集体潜意识的存在。在这种世界中无论产生怎样奇诡的现象,理论上都是不应该为其意想不到而吃惊。但是,亲眼见证这个境界线的变化,却仍旧不由得产生一种发自灵魂的冲击。这并不是境界线中某些事物活动所造成,而是当自己从高空中俯瞰着这无数事物活动时,会非常直观地感受到这种活动背后所象征的某些意义——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任何词汇都在感受中变得苍白,这意义仿佛贯穿了人类至今为止对“存在”的理解,又涵盖一切“生命”的意义,并超越了哲学上的高度。
因为这种感受太过深沉,以至于让观测者,例如我,一度恍惚迷失,产生一种人格意志都要在这种深沉中崩溃的恐惧。
那是伟大的,遥远的,壮阔的,深度的,但因为太过伟大,太过遥远,太过壮阔,太过深度,让人无法承受,然而,这些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却如同自然产生的海啸,并不理会个人意志,不断冲刷着观测者的心灵。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种感觉,只能几千几万倍降低这种感受的深度,概述为“境界线正在变成真实”或者“外在的现实和内在的意识之间的界限,正在迅速变得模糊”——但是,以“现实”的角度来看。整个末日幻境,本就是基于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意识,乃至于潜意识所构成,在末日幻境中存在的人们,所产生的“现实”和“意识”的相对区分,更像是为了将两者区分开来。而不得不蒙上一层掩饰的外壳。
因此,以“现实”的角度来说,谈论末日幻境中的“现实”和“意识”,“虚假”和“真实”,“正常”和“非正常”,都是极为荒谬可笑的。因为,从这个角度。所能看到的只有“意识”、“虚假”和“非正常”。
然而,眼前这片境界线景状,乃至于让景状表面发生改变的,内在深处所具备的本质变化,却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之前那种“境界线正在变成真实”或者“外在的现实和内在的意识之间的界限,正在迅速变得模糊”的概述,从“现实”角度来说也是适用的。这意味着,于这个境界线产生的变化。正在对“现实”产生干涉。
我暂时无法回到“现实”,所以,无法从更直观的“现实”角度去观测这种干涉到底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是,可以想象,这种变化和安德医生所研究的“人类补完计划”有着密切的共通性,甚至于更加深刻。说不定病院正为收集到这样的数据感到兴奋不已吧。
我一度生出这样的想法。说不定境界线会突破“意识态”的外壳,直接成为末日幻境“真实环境”的一部分。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个境界线的世界又是以何种“神秘”的姿态,存在于此世呢?
无法想象。难以理解,连生出的感觉,都让人觉得荒谬,混乱,几乎要让人疯狂。好在,这种变化带来的直接感受,随着变化在短短时间内迅速稳定下来,也逐渐蒙上了一层纱,封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直到深埋地下,再也感受不到了。
时间和空间在这样的变化中,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直到一切的完成。
少年高川仍旧抓着我,如同火箭一般向上攀升,最终兵器十号也仍旧锁定我们两人直冲而上。
地面的景物已经变得渺小,在冲破云层之后,更是迷迷蒙蒙,远处也只有一条灰白色的地平线,仿佛有尽头,又仿佛尽头就是一处深渊。
少年高川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在某种程度上,比我更接近“江”的他,在这样的变化中,是否知晓着更深入的资讯?而最终兵器十号,又会在这种变化中,产生怎样的变化?这些问题都暂时得不到答案,我带着满腹的疑问,被动向上攀升。
在对境界线的变化观测后,于视网膜屏幕中所呈现的数据结构,彻彻底底的崩坏了。要不是还能清晰感受到脑硬体的运作,以及自己思维的存在,我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体结构也随之彻底崩坏。顺着“观测”这个通道涌入的资讯,实在太过疯狂,我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似乎还没有“疯掉”,应该是“高川”的特殊性在起作用。换做其他人,想必整个存在都会在“观测”和“感受到”的一个呼吸中,就会失去其存在性吧——不是简单的死亡,而是彻底失去存在性,就如同被“消化”掉,连一点渣滓都不剩下。
当我产生这样的想法时,似乎对“江”的活动,有了一些靠谱的猜测——也许它已经吃掉了什么东西,而这种东西,正涉及着整个末日幻境的构成基础,只有通过消化这种基础,才能够从末日幻境中贯穿到“现实”,对那一侧产生影响。
至于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几乎已经不言而喻了。能够产生如此深入本质之变化的东西,在这个末日幻境中根本就没有多少,我知道的,最有可能被“江”得到的,毫无疑问就是“精神统合装置”。
精神统合装置,顾名思义,便是能够对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精神意识产生干涉的装置,从而达到深入改变的末日幻境结构的程度——毫无疑问的,是一种创世纪意义的东西。本就是末日症候群这种病症的引发者,对患者的生理和心理,无论从“现实”角度还是“末日幻境”角度,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江”。在获得这种涉及末日症候群患者精神意识的东西后,即便不是如虎添翼,也是锦上添,总之,一定会让其对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干涉,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可以想象,“江”通过干涉末日症候群患者。影响到试图找出病因和病理的病院研究方,再以其为基点,进一步扩散影响力。
少年高川的计划,应该是主动强化“江”的这种干涉能力,然后利用这种全方位的,乃至于扩散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影响。达到最终目的——的确,这个计划基于一个比“超级高川计划”更具备现实基础的考量。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意味着进化后的“病毒”将占领整个世界,吞噬整个人类,不也是让人感到恐惧的事情吗?“现实”层面中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到底有多少?我并不清楚具体的数值,但是。既然其资讯没有扩散到众所周知的程度,那便还是“尚在控制中”的程度。但是,“病毒”的活跃,的确已经在末日幻境中体现出来了。
“江”的活跃,就是“病毒”的活跃,“江”是“病毒”,但“病毒”又不完全是“江”。我没有像少年高川那么坚定的信念,认为“江”的意义。将会彻底覆盖“病毒”的意义。
如果,最终“病毒”还是“病毒”,是一种只以病毒本能活动的存在,而这种存在毁灭了整个世界,吞噬了所有的人类,将其异化成另一种东西,那么。此时所有的拯救计划,还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无论我是抱着怎样的恐惧和想法,都无法掩盖这样的事实。“高川”中的少年高川被“江”复活了,他将会毫不动摇地,带着对“江”的绝对信任和爱意,执行自己的计划,无论他人怎样看,我这个高川怎样看,对他来说,这个计划并不存在风险。
然后,于此时此刻,“江”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江”成功了,“病毒”成功了,少年高川成功了。即便仍旧只是阶段性的成功,但是,在我看来,仍旧是噩梦一样的结果。
虽然我和少年高川的计划,目的相同,但过程却是背道而驰的,乃至于在关键之处充满了矛盾。
尽管此时必须放下一切成见,联手对抗一种可怕的可能性,但是,我其实早就做好了与其分道扬镳,乃至于生死相杀的准备。。
我们都是“高川”,我理解少年高川,就如少年高川一定会理解我。我对少年高川,没有任何恶感,只是,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少年高川于此时的存在,是极为不正常的。
现在的情势很不妙,然而,也并非一切都尘埃落定。“江”并没有得到所有的精神统合装置,即便,这不能改变它已经得到精神统合装置这个事实,但的确还拥有一些扭转局势的可能性。就算这种可能性会变得微乎极微,我也无法放弃。
就和少年高川的固执一样,我这个高川,也是极为固执的。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精神统合装置,并成功将其激活的组织并不多。已知的有末日真理教、美利坚五十一区和纳粹,可以猜测的,还有英国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
这些势力范围中,末日真理教和纳粹已经可以说,直接和“江”扯上了关系。
艾鲁卡最初便是带着“江”的力量和意志进入末日幻境,在他和末日真理教的合作后,会让末日真理教受到“江”的干涉,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情,末日真理教制造出的“最终兵器”便是最好的证据。与之相似的,还有异化右江——她所拥有的“江”之力,来自于我的左眼——她早已经接触了精神统合装置,也就是那个巨大的纺锤体机器,也称为“中继器”的装置。
这两者中哪一个所拥有的精神统合装置,或是精神统合装置碎片,被“江”得到了?被其吞噬了?以境界线异变的规模,我们自身所在的地点,乃至于更复杂的因素来判断,脑硬体给出的最大可能性,是纳粹一方,也就是当前拉斯维加斯地区的“中继连接装置”,进一步的推断。“江”有可能已经通过“中继连接装置”,直接进入纳粹的月球总基地,得到其中继器里的精神统合装置。
这可真是最坏的结果。
之前“江”的干涉现象,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烈,也没有明显制造出既成事实,这或许让我产生了错觉,以为“江”的行动还大受限制。结果,在我打算后退一步,重整旗鼓的时候,它已经取得了最终的果实。最关键的变化,我没有察觉,本想着还有机会牵制它。甚至于卷土重来,但现在看来已经成为一个笑话。
幸亏脑硬体主持大局,压制一切负面情绪,才没有让我产生气馁。但是,如说只要如此,就没有任何打击的话,也是自欺欺人。剩下的精神统合装置还有多少?脑硬体飞快计算着。因为,我至少需要三个,哪怕是碎片——为了咲夜、八景和玛索。
末日真理教那边的精神统合装置,即便还没有被“江”得手,近期内也很难虎口夺食。五十一区的精神统合装置,受到更方面的牵扯,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夺取。而且,这两个方面和“江”都太接近了。有可能在成功夺取之前,就被“江”一口吞掉。真正有希望的,反而是英国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而且,从时机上来看,也是最为合适的。网络球将会在那个城市中召开一场沙龙,这一定不是偶然。
所有的因素。都指向了同一个目的地,掰开每一个因素,都像是偶然,结合起来。看到的却是必然,有一个巨大而精细的齿轮在运转,让命运的车轮,滚滚走入一个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