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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初，“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你有空再弄，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说完，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不等他回答，“咻”地一下就下线了。
安正初：……
***
秦瀚心情愉悦地从游戏里退出来，抓起边上的浴袍往身上一套，随手系好，再点开手环上的视讯留言。
光幕一亮，一名短头发、穿着白大褂的端庄女人突然出现在半空中。
“阿瀚，我这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短期内可能没法回去。你父亲估计会等我一起。我们尽量在你的假期结束前回去。抱歉了。”女人朝他歉意一笑，“别的也没什么事，不用着急给我回讯。”
略停了停，光屏连带女人的身影都慢慢消散不见。
秦瀚皱了皱眉。他想了想，点开手环，拨通某个号码。
半空中再次弹出半透明屏幕。
接连两声“嘟嘟”作响的信号声，屏幕一闪，适才的端庄女人再度出现。
“阿瀚？”女人带有几分疑惑地看过来。
“妈。”秦瀚点头打招呼，“是我。”
女人，即秦瀚的母亲陶锦夕也已看清楚这边是谁了，她露齿一笑，颇为愉悦地朝他挥挥手：“你没看到我的留言吗？怎么这么快拨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到了。”秦瀚顿了顿，“您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陶锦夕挑眉，往旁边看了眼，似乎站起来，开始移动。
看她身边环境的变化，应该是往角落走。
过了会儿，她在一处墙根下站定：“你想问什么，说吧。”
“我想问问您，东…R…32星是不是有文化传承比较高的华夏族？或者，有没有生活得比较传统的族群遗留在那里？”
13。第013章（）
结束了跟母亲的视讯通话，秦瀚一脸深思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东…R…32星是近百年才拓展的移民星？没有什么华夏族也没有什么传统家族？
那阿酒……
阿酒的华夏语跟针线不像是作伪，其自然熟稔的程度，看起来就是平日说惯做惯的。能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是从小就接受这类教育。不是家学渊源，也必然是有这样的环境。
但是，以母亲对古文化传承的专业性，她绝对不会搞错。
所以……阿酒骗了他？
为什么？
秦瀚拧眉想了半天，拨通另一个号码。
“哟~”弹出来的光屏上出现一名戴着无镜金丝框的斯文男人，他推了推镜框，诧异地看过来，“怎么突然找我？我以为你会泡在游戏里疯狂刷怪。”
秦瀚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宇昊，帮我查一个人。”
斯文男人，也即是秦瀚多年的好友程宇昊。他听了这话登时一脸茫然：“查人你来找我？你傻掉了吗？你自己查不是更快吗？”
“这回还真的得找你。”秦瀚无奈摊手，“我想查的是游戏里的人。”
“游戏里？”程宇昊不由得严肃起来，“是发现了什么犯罪嫌疑人吗？”
秦瀚莞尔：“不，你想多了。”他轻咳一声，“只是我个人想查而已。”
程宇昊好奇：“怎么？有人得罪你了？你想寻仇？”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秦瀚无语，再次强调，“跟私仇无关，只是我自己想查。”
程宇昊挑眉：“不是寻仇，那就是……”他语带戏谑，“求爱？”
秦瀚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你就说能不能查吧。”
程宇昊耸肩：“这个，我就爱莫能助了。”
秦瀚皱眉：“你不是参与了这个游戏的开发吗？”
“大哥。”程宇昊无语，“你要是忘了第三世界法则，麻烦再去翻一遍。”
他当然知道，否则他不会直接找程宇昊。秦瀚盯着他：“不查具体地点，只需要知道人是在哪个星球，如何？”
“无能为力。”程宇昊非常肯定，“如果有嫌疑罪犯，还能出个官方申请。你这私人理由，拿不到授权，游戏主脑是不会放出玩家的个人信息的。”他非常肯定，“任何信息都不会。”
秦瀚拧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程宇昊笑了：“有，当然有。”他笑得意味深长，“结婚啊，结婚了你就能行使伴侣的知情权，别说地址了，你想干嘛……都可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个太慢了。”秦瀚不耐烦地敲了敲沙发，“你们搞的这破游戏，好感度涨得一点也不科学。要按我心里想法，我……咳，一整天下来，好感度就干巴巴的涨了几点，这还怎么玩儿？”
“按你心里想法？”程宇昊啧啧两声，“你心里都在想什么龌龊玩意了？”
秦瀚瞪他：“我现在是在跟你探讨这游戏的不合理之处。”
“你这话就外行了。”程宇昊轻哼，“感情这玩意，最容易冲动，尤其在各种可以美化外形的第三世界里，有多少号称一见钟情的，最后都败在好感度这里。等好感度刷的差不多，却又未必能维持热情，甚至还会败给现实。主脑如果依靠情绪感知来判定好感度继而允许结婚，那才是最不负责任的设定。”
好吧。秦瀚表示这些不是他的专长。他撇了撇嘴：“就没有别的途径可以快一点？”丝毫不掩饰急切的心情。
程宇昊不由得怀疑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急？”他推了推镜框，“我们上一次通视讯是十八天前，当时我才推荐你去玩《失落的文明》……你就算上游戏的第一天就看上人，这也才过了十几天。你急什么？”
急什么？阿酒的状况看起来……他能不急吗？秦瀚抹了把脸：“那怎么快速提高好感度，总能说上几句吧？”
“天网攻略多的是，自己查去。”程宇昊表示拒绝。
秦瀚鄙视他：“你怎么一问三不知？”
“我是技术顾问，不是感情顾问。”程宇昊简直想越过光屏揍他。不过话说回来，“话说，那究竟是什么天仙人物，竟然勾得我们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的秦上将这么抓心挠肺的。怎么不说给我们介绍介绍——”
“嘀”地一声轻响，秦瀚直接将视讯挂断。
他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点开天网，敲下“如何提升网游好感度”，点击查询。“唰”地一下，光屏弹出无数搜索结果——
《单身狗追夫指南》
《一百招搞定你的他/她》
《霸宠小甜心》
《追心攻略》
……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秦瀚脸都黑了。
***
转回游戏里。
看到横刀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安正初抱紧怀里的衣服，颇有些……怅然若失。
他呆了片刻，苦笑了下。他这是太寂寞了吗？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能作伴的队友，离开一下都觉得难受……
安正初，这是游戏。
他揉了揉脸颊，看向怀里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再看看桌上各种各样的吃食，心里又软和了下来。
算了，多想无益，横刀对他好，他加倍还回去就行。
桌上的食物看着都不便宜，他只是精力值下降，没必要浪费。摸出自己储物袋里剩下的包子，他边啃边检查手里的衣服。
撕裂、破口都有，更多的是泥渍跟五颜六色的血渍——估计是为了和谐，各种怪物的血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缤纷色调，和到衣服上，还挺好看的……
安正初咽下包子，看了眼自己的精力值，依然很低，他想了想，从桌上挑了瓶看起来没那么贵的果饮喝掉。
精力值瞬间回到62。
虽然还是偏低，好歹比原来走动都嫌累的状态好多了。
安正初略缓了缓，抱着一堆衣服钻到后院，用水将所有衣服冲了两遍才将其冲干净——要知道这可是游戏，不需要真的搓洗，竟然还要冲两边，可见这些衣服原来有多脏。
把衣服一一晾好，安正初就跑出家门。
横刀再次上线的时候，小竹屋空无一人。
他拧眉将竹屋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除了后院里晒满熟悉的装备，压根不见浊酒一杯的身影。
这傻瓜不好好休息跑哪儿去了？
他黑着脸戳开好友列表——
“啊——”门口处传来一声惊呼。
刚关上系统光屏的横刀心里一突，疾步冲到门口，一拉竹门，正好看到安正初抓着只灰鸽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安正初听到动静抬头看他，有点尴尬：“啊，你回来啦……”见他的视线移动到鸽子上，连忙解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鸽子突然冒出来，还往我身上扑，吓我一大跳。”为掩饰被一只鸽子吓得摔倒的事实，他抓住鸽子翅膀晃了晃，“挺肥的，不如烤了当宵夜吧？”
鸽子瞬间炸毛，“咕咕咕”地扑棱着翅膀试图飞走。
横刀：……
安正初惊奇：“哇，它能听懂。”
横刀哭笑不得：“这是信鸽，不能吃。”
安正初心里一个咯噔，立马僵在当场。
横刀走过来，拉起他另一只手，摊开掌心，让鸽子立在上头，然后带着他轻抚鸽子背部。
连顺了好几下，炸毛的鸽子才慢慢恢复平静。
横刀把鸽子左边翅膀掀开，摸出一个纸筒递给他。
安正初干笑着接过来：“竟然真的是信——”手指不自觉用力。
“我回来了，你人呢？去哪儿了？”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安正初唬了一跳，急忙看向横刀：“我不是在——”他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这是你发的信息？”
“嗯。飞鸽传书可以用语音也可以用文字。”横刀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深思。“我回来没看见你。就发个信息问问。”
阿酒为什么这么震惊？他没有收过飞鸽传书？他……没有朋友吗？
不，不对。还有一个问题。《失落的文明》刚出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宣传里，“飞鸽传书”的仿古通讯方式是这款游戏宣传时的一大亮点。
阿酒竟然不知道？
他究竟住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他是不是……被禁锢了？
……
横刀心里忍不住开始阴谋论，脸上却不显分毫。
他托着安正初的手掌，往天空一托，鸽子登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安正初仰着脑袋看半空中盘旋的灰鸽子，等它飞走，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纸筒，顺手再捏了一把——
“我回来了，你人呢？去哪儿了？”低沉的带着些许着急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正初偷瞄了眼横刀，对上一双幽深黑眸，他下意识躲开，嘴里干巴巴道：“我，我去把今天刷到的材料卖掉而已。”他手忙脚乱把华夏币倒出来，“那个，因为要补衣服，我买了些线，没剩多少了。”他抿了抿唇，“抱歉，没问过你意见就……”
横刀看看他手上不多的几个银币铜币，再对上他忐忑不安的神情，《霸宠小甜心》的BGM不期而然就冒了出来——
“噢~宝贝我要为你遮风挡雨~”
他打了个冷颤。
14。第014章（）
安正初登时紧张起来：“我以为你不要那些材料。”不都是他要捡、横刀帮忙而已吗？
横刀收回心神，点头：“我确实不需要。钱呢，你也不用分给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不早说了，那是你要的材料，换了我，我压根不会去捡。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卖了的钱也不用跟我分。”横刀将安正初拿钱的手推了回去。
“那我先收着，以后——”
这傻瓜非要跟自己划个清楚明白吗？横刀无奈，打断他的话：“你刚才去买什么线？”顺势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屋里带。
“啊？”攥着那可怜兮兮的几个华夏币，安正初一边往前走，一边侧头回答，“就是补衣服的线。”他解释道，“你那些衣服都用的好料子，我手上的线不合适，我就去买了点。”
横刀顿了顿，推着他快步走到床边，按着他坐下：“买线花了多少钱？”
安正初连忙摆手：“没多少。”
横刀怀疑地看着他手上攥着的华夏币：“所以，你就剩下手上这点钱了。”
安正初尴尬极了：“嗯——”
横刀扶额：“那你还打算把这些钱给我？”
安正初嗫嚅：“我欠你好多——还多少是多少啊……”
“不用！”见安正初缩了缩脖子，横刀意识到自己语气太严厉，忙缓和神色，“照你这逻辑，我现在是不是还要把买线的钱给你？再给你补衣服的钱？”
“……还不知道能不能补好呢。”安正初弱弱辩解。
“……所以你真的打算跟我收费？”横刀眯眼。
安正初急忙摇头。
横刀直接给他一个暴栗：“那你跟我计较这么多？”他没好气，“什么欠不欠的，都给我忘了。”
安正初蹙眉：“说好了要还的东西怎么——”
横刀微恼，不等他说完直接将他往床里摁：“赶紧休息，有什么事等起来再说。”
所有仿真全息游戏，都涉及到精力值问题，也就是——休息。
在12个游戏时内，玩家精力值下降可以通过在安全区休息、吃东西等方式补充，过了12个游戏时，精力值下降速度会加快，前两种方式就无法补充太多精力，需要进行睡眠。睡眠时间也必须超过6个游戏时，玩家的精力值才会恢复。
当然，也可以下线休息。
这种全方位高科技时代，下线后如果没有休息够，主脑甚至不会让玩家上线。可见休息的重要之处。
既然安正初是全职玩家，横刀估计他会在游戏里休息，所以他刚才下线处理完琐碎事，就赶紧上来，为的就是陪他睡——咳咳，休息。
突然被推倒，安正初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腿就被横刀抓住，鞋子——
【警告！玩家横刀对玩家浊酒一杯做出超越好感度的行为，请立即停止！如不停止，三十秒后将会被踢出游戏。】
【警告！玩家横刀对玩家浊酒一杯做出超越好感度的行为，请立即停止！如不停止，三十秒后将会被踢出游戏。】
【警告！玩家横刀对玩家浊酒一杯做出超越好感度的行为，请立即停止！如不停止，三十秒后将会被踢出游戏。】
同时，安正初身上冒出红光，血红的【举报】俩字悬浮在他手边——只要他动动手指……
安正初：……
横刀：……
横刀默默放下他的脚：“自己脱鞋。”
安正初一脸茫然，又觉得这时候的场景有点……搞笑。他脸色有点怪异：“这，这是怎么回事？”
横刀面无表情：“这是系统的防……侵害保护。”
安正初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再结合系统刚才连播三次的警告……
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喷笑出来：“噗——所以，系统这是把你当色狼警告了？”
横刀抹了把脸：“很高兴娱乐到你。”
安正初笑着爬起来，开始脱鞋：“多少好感度才不会被警告？”
横刀瞅了眼俩人刚刚到20的好感度，一屁。股坐到床沿：“60可以做比较亲密的接触，例如脱鞋脱外衣，80可以情侣接触，100可以结婚。”见鬼的好感度。要不是这是游戏，他早就……
在游戏里结个婚都这么严谨吗？这难道就是人权高度发展的结果？不过……安正初眨眨眼：“这样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啊？”都是男人，还防备得如此严谨。
横刀完全不知道他在想啥，顺口就回答：“当然不会，现在网游占据了人类生活的大部分时间。再加上这是匿名的虚拟世界，又有更残酷的PK和争斗，导致很多人心里的阴暗滋生放大，有些事就会不可避免。”看了眼认真听他说话的安正初，“系统的这种好感度设置，虽然听着挺无聊的，却实实在在的保护了很多人。比如，大部分主攻生活技能的女性玩家，以及没有自保能力的新手。”
所以，才把男人包括进去？
听了他的解释，安正初对这时代的治安和人权有了更直白的认识。难怪他一个身份未明的人都能得到政府救助……
那厢，横刀说完话，将脱好鞋的安正初往里一推：“躺进去。”
安正初一脸茫然地再次被推倒，然后就看到横刀抬脚脱鞋上床，跟他并肩躺在一起。
真。肩并肩。床板是安正初自己做的，估计就一米二三的样子，他一个人是绰绰有余，加上一个牛高马大的横刀，就挤得慌了。
“你也在这里休息？”安正初诧异？
横刀翻过身来面对他，戏谑道：“不然呢？你这里有房有床，我不在这睡，难道还跑出去租客栈吗？”
好像也是……
不等他说什么，横刀继续：“来，说说，休息一晚要多少钱？”
安正初连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