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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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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尝不可与马越硬拼一次啊!”

    刘宠说得不错,国舅王斌掌控洛阳禁军,近年来在南北二军中亦有声威;董重虽白身久矣,但到底也是外戚身份,若此时振臂三家联合再使些手段,未必不可控制住英勇善战的凉州军。

    但董太后却笑了,刘宠根本不明白,现在的朝廷不想他想象的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只要马越在朝廷,就不会发展到由别人出头的份儿上。董太后脸上的笑容没了,趁着老脸对刘宠说道:“的确有一拼之力,但为何要拼?即便是要拼,难道就要拿汉家江山与万千儿郎的性命去为陈王殿下拼一条执掌洛阳的康庄大道吗?”

    大汉江山、万千性命,这两个词语此时此刻由董太后说出来简直是字字诛心,说得陈王刘宠霎时间脸色大变!

    他尽管有些取马越而代之的想法,但这些想法是绝对不容说出来的。不然,世上要道德礼法何用?

    但太董太后说的有些太大逆不道,叫他脸上无光。

    “这……太皇太后息怒,臣下绝无此类想法,只是,只是看马越嚣张跋扈而出此言啊!”刘宠急忙叩首道歉,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抬头又急忙低下,断断续续地说道:“便是跋扈将军梁冀都未曾做过此种事情,又怎能叫他马越窃据朝堂,臣下只是心有不快罢了,绝无断送江山的想法。”

    “行了,起来吧。”马越临朝,也就在这永乐宫里董太后才能抖抖皇室的威风了,仅是抖这一下也令董太后索然无味,提点着说道:“陈王,您要记住您的姓名,除了汉室江山什么都不重要,刘氏宗族保的就是汉家江山,除了江山……什么都不重要!”

    内心中的野心,不重要。

    脸面上的爱戴,不重要。

    生前死后的名声,千金万贯的家财,盘踞郡国的兵马,这些都不重要。

    对刘氏宗族来讲,真正重要的事情只有汉家的江山,汉家江山不倒,一切就都不重要……而现在,在董太后眼中能够维系汉室江山的人,只有马越了。

    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在这个大前提下,即便马越桀骜不驯,即便他目无法度,也都变得不重要了。

    “臣下明白了,太皇太后请容臣下告退。”

    刘宠起身,缓缓后退中,是刘宠八尺的伟岸身材与握住强弓便能射穿天下的膂力。

第七十六章 杀人凶手

    覆甲军依照韩遂的计谋都撤了下来,黑夜的洛阳城街市上寂静无人。街角两个打着火把的覆甲军士无精打采地聊着闲天儿,言说着关入洛阳狱里的那帮各地将军。

    洛阳这些日子有太多的话题了,城外南部的刑场上那些曾经的冤魂还未散尽,如今又添了新鬼。辅国将军遵照法度以每日百人的频率处死那些围攻洛阳的反贼,刑场日日血流成河……这些反贼是留不得性命的,只能分批处死。

    尽管那些黑山军劫狱逃出来的囚犯有些冤枉,但黑山军士被处死绝对怨不得人。

    他们本就是黑山军中的胆识之辈,若再次给他们活路各个都会成为大祸害。连围攻皇城这样的事都做过了,这世上难道还要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吗?

    这是个残忍的时代,马越生活得越久,越来越习惯于这种残忍。

    大汉似乎是天下最文明的国度,一个文明的国度好像不该与残忍有关。但是这个时代,真真实实地残忍着,这种残忍并非是人相竟食易子而噬的残忍,却要比那些画面来得更加可怕。

    先汉武帝太初元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初征大宛,将兵六千及各军恶少年数万,路中断粮兵败,还敦煌者不过万。武帝怒,李广利不敢回还,驻留敦煌。夏,汉讨匈奴兵败,武帝重讨大宛,发兵六万,及自备粮草兵甲者不计其数,此战以牛十万,马三万,驴驼不计其数,声势浩大。

    在这场战争中,有一个小事,书上仅仅一笔带过。西域曾经有个国家叫做轮台,因对大军负隅抵抗,片刻之下被攻破国度,随之而来的是汉军骄傲的怒火……血洗。

    三十年后,轮台国的后人在旧址上复国,名为乌垒。

    乌垒国建立在轮台国曾经的废墟之上,位于西域正中,户一百一十,民一千二百。

    乌垒,没有城墙。

    这个时代的残忍在于,对生命的漠视。无论是一个乡里还是一个郡县,掌握兵权的人们会因为自己的疯狂而轻易地从地图上抹除一切,鸡、羊、牛、马,从孩童到长者,就在战刀挥起、斩下之间化作一地的血流成河。

    受到蔡邕的影响,随着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多,马越便越对史籍感兴趣。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被后人看见……透过书上的文字,那些生在另一个熟悉又陌生时代的人们会用一种与这个时代迥然不同的价值观来批判、评价他。百年之后,马君皓化作冢中枯骨,人们将凭借那些史家写下的寥寥数语来猜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尽管那根本不是他。

    但那些人不问因果,单凭所作所为便可议论他的功过,书面上的男人将再不会有活过的风花雪月,没有挥舞刀剑时的左右为难和那些为了心中理想世界而攀登权力高峰而将自己置身绝境时的畏惧,同样也不会再有第一次扣动手弩射向刺客刀手时的胆战心惊……剩下的只是一个野心盖世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自己的屠刀。

    没有怜悯,这些怜悯不会在典籍上出现。

    没有同情,那些同情也不会在典籍中出现。

    没有温情,温情时刻身旁不会留有记录史官。

    留下的,只是屠灭黄巾军后前有宦官向皇帝奉上头颅,后有在西园下拜的长水校尉。留下一个杀了当朝外戚大将军凭着一份遗诏拱卫新帝登基的辅国将军、美阳列侯。又或者是那个被诸侯联军赶到了西北,韬光养晦左右逢源最终将着强兵壮马横扫整个凉州叛乱的英勇州牧。

    没有那些夜夜伏案至深,处心积虑的模样。

    封锁洛阳的第七天,马越与兄长马腾饮酒醉至黄昏,两个醉汉提着酒坛晃荡在洛阳城空荡的大街上肆无忌惮,砸开了一家酒肆,盗走杜康老酒四坛,暗自跟随在二人身后护卫的军士在破烂的酒肆中留下大钱万五千……这种事情都不会被史书所载。

    就连马越自己酒醒了都不会记得,他只记得与兄长畅快痛饮了一个昼夜,稍微平缓了兄长心头苦痛。

    书籍记载,不记选择,只记结果。

    就像,那些死了之后的人……除了只言片语,没有丝毫遗留。

    马越想要的,就是待自己百年之后,留给这世上很多很多的东西,让人们能时刻想起他,记录下他的存在。

    ……

    鱼儿,要上钩了。

    “将军,今日又抓到几个人,甘校尉请您去洛阳狱看一看呢。”覆甲军士将骏马拴在府门前,一路走到坐在庭院读书的马越面前,拱手下摆说道:“好像今日抓到的几个人不简单。”

    “喔?”马越收到消息没有犹豫,当即便向洛阳狱赶去。

    这些日子每一天都会抓住几个人,自从街上的兵马撤去只留下暗哨与少数明哨之后,人们的胆子都大了起来,有些是家里缺粮出门采买东西的,有些是出门传信儿的,最多的,还是黑山军攻打宫门时那些贪图民财而掉队的……这类恶人大多在城南被抓住,抓捕他们的覆甲军跟着走到他们居住的地方,多会看见灭门屠户的惨案。对待这种人也是最容易的,直接送到城南让他们与袍泽相聚。

    送去问斩之前,可能还会被覆甲军士狠狠地收拾一番,这种事情大快人心,马越与甘宁等将军也就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

    既不赞许,也不批评。

    尽管他们也曾在战争进行到不可控制时伤害百姓,但那是战争。哪怕每个人都知道战争与百姓无关,可殃及池鱼总是难免。但是至少,他们知道那是错的。

    一路快马加鞭,当今的洛阳街市空旷非常,即便有人也都是他马越的嫡系军队,没什么可怕的,骏马便在街道上奔驰,直抵洛阳狱。

    见到马越过来,甘宁快步上前两步接过马越的缰绳,一面将骏马拴在桩上一面说道:“将军,昨夜抓到三个人,有侯选手下说当日正是其中二人一个在侯选身旁,一个在阙宣身旁,后来也是他们二人起了冲突,致使侯选身死,四军混战。”

    “找到人了?”马越闻言不理会洛阳狱旁边的军士,风风火火地快步走入大狱,“在哪!”

    甘宁看了马越一眼,明显感受地到主公已经等这个结果等了太久,急忙走在前面将三人的情况说清楚,引路道:“那几个人开始还嘴硬,被收拾了一下老实了,是他们二人挑起的争斗,意在使四军混乱。但另外一人却好像撇得很干净,书信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因此也并未将其放走。”

    马越知道了,这三人分别叫做眭元进、吕威璜、韩莒子。

    “不放得好,跟这二人在一起,此人绝对撇不开干系。”

    推开囚室,马越见到被五花大绑的三人,皱着眉头马越指其中一人说道:“留下此人,剩下两人分开关押。”

    “你叫何人?所犯何事?”

    “眭,眭元进。”眭元进被打得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眯着眼睛看着马越说道:“你就是马越?”

    ‘啪’地一声,身侧的覆甲军戴着铁护手一巴掌反抽在眭元进的脸上,马越抬起手,说道:“我问,你答,明白?”

    “你与阙宣什么关系,那两个人哪个是吕威璜,哪个是韩莒子?”

    “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尽管眭元进被覆甲军揍得半死,此时却仍旧保持着一个男人的胆气与担当,梗着脖子说道:“反正左右老子都是个死,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马越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眭元进,这个男人是个汉子,尽管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的敌人各个怂炮,然而却总是遇到各式各样令人敬佩的敌手……太多值得尊敬的敌人,很多时候也会令人头疼。

    “呵,杀你?”马越摆手笑道:“我不会杀你的,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袁本初指使你们挑起四军战争,最好再将覆甲军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以使他继续稳居朝堂。这些我不关心也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就究竟是谁动手杀了我的侄儿,这样,你告诉我是谁,我不杀你,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嘿嘿,你放我走?”眭元进笑了,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对马越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马越有些狐疑,方才还挺佩服此人硬气,眼下却只因一条生路就后悔了?他慢慢附耳过去,听眭元进说道:“我跟你说,你的侄儿是……去你的!”

    猛地听到眭元进一变语调,马越急忙向后跃去,紧接着就见眭元进猛地一挺头,竟是想拿脑袋去撞马越,幸亏马越躲得快,不然只怕还真叫他撞着了。马越摇着头带着愤怒的笑容说道:“好啊,让你说你不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三人分工,你与吕威璜挑拨凉州与徐州的混战,韩莒子胳膊粗壮,一看就是使弩的好手,以暗箭射死休儿,对也不对!”

    马越这话说的又急又快,转瞬之间便见愤怒的眭元进瞪大了惊讶的眼睛,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么知道?”

    说完,才发现马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中计了!

第七十七章 再别宫阙

    事情在三人被捕后的第二天拍板,尽管没人愿意供出关于袁绍的事情,但三人的认罪状被马越拍到袁绍面前时仍旧将他吓得打了个哆嗦。

    袁氏宗族上下百余口被推押到城南,与那些叛党黑山一同等待死亡的到来。

    “秋天好,秋天好杀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洛阳这座城池的近畿好似被血洗一般,黑山军与勤王军在城东混战留下数万具尸首,尽管后来被凉州军焚烧,原本黄土地却再难显现出原本的颜色,到处是一片暗红。现如今,城南也以每日数百条性命的频率行刑,处置黑山军时因为洛阳的封锁百姓无法观看。等他们解除禁足茶余饭后至城南观刑时却愕然发现,曾经高高在上的袁氏一族赫然跪在等待刑罚的队列当中。

    这事情,辅国将军马越亲自问询,就连国舅爷王斌都扭不过他。廷尉卿按下的罪状为擅杀朝官、阴养死士、私备弓弩,夷三族。

    汉代三族,为父族、子族、孙族。也就是父亲的兄弟、自己的兄弟、孩子的兄弟。

    不仅仅是在洛阳的袁隗、袁绍以及袁谭、袁尚,然后洛阳向天下遍发公文,追捕各地的袁氏宗族。

    对马越而言,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彻底,不留后患。

    不过马越还算温和,比较他与袁氏早已是生死仇敌,关系再无缓和的可能,因此才接连抛出狠毒的死手。但即便这样,他要没有问责那些与袁氏有关的人或家族,一早他就想清楚了,这次事件只针对恶首,而不祸及他人。

    袁氏一族授首之日,凉州牧马腾立在城跺上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那是马越一辈子未曾见过兄长的模样,这个坚强的男人在麾下士卒缺兵短甲时垂头丧气,他曾像个发愁生计的老农一般佝偻着后背盘坐在一棵老树根上,但未曾留下一滴眼泪。即便是后来天下大乱,凉州陷入无穷无尽的搏杀之中,韩遂三番五次率部侵入马腾领土的汉阳腹地,即便战事只能艰难维持,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乃至令大汉失去凉州这块土地,他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甚至是早些年里一个人拉扯着家里六七口人过活,甚至还要照顾终日游手好闲的二兄,他都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但是这个时候,堂堂凉州牧,大汉帝国的封疆大吏,西土十郡三属国的节制与统治者站在洛阳巍峨的城头上面对皇帝太皇太后、文武百官、洛阳百姓的注目下,双手死死扣着女墙哭得泣涕横流。

    马越知道,失去嫡传长子的痛苦,在兄长心中憋了太久,又太痛了。

    其实马越知道,自己对兄长而言始终都是个负担。在这个天下没有他时,马腾是骄傲的豪族子嗣,出可成群结队。那时家道尚未中落,宗族尚有数十护卫佃户可供驱策。正是母亲怀上马越那一年,凉州大乱,母死父病,无力供养之下护卫佃户接连散去,年少的兄长用幼稚的肩膀扛起这个家,照顾他们长大。

    然而,他却没能回报兄长什么。更多的是他需要兄长在什么位置,什么地方,然后便依照自己的渴望去给兄长一些什么……他甚至忘记问一问兄长是否喜欢。

    洛阳的纷争,告一段落。

    那些阴差阳错被关入大狱的各地将领也终于能重见天日,一时间整个洛阳从一座休眠于强权下的沉默城池在数日之内焕发光彩。

    而马越,在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踏上了入宫面见陛下的路。

    “臣马越,参见陛下。”

    走过千步青龙阙,踏过九级白玉阶,马越立在嘉德殿前沉声问候。

    一路走来,空无一人的皇宫显得有些冷清,居然连一个虎贲护卫都没有见到令马越暗生疑心。

    嘉德殿中挂满了帷幕,重重叠叠地垂在半空,九枝嘉德灯中灯油燃得正旺,兽首铜炉威严的口中吞吐着袅袅香烟,正好似人间仙境。在这人间仙境中,小皇帝留给马越一个瘦弱的背影。

    “先生……您是来逼朕退位的吗?”小刘协转过头,一张小脸儿带着惊骇看着未穿铠甲不携兵刃的马越,刘协的怀中正抱着一柄抽出半截的汉剑,指着马越问道:“你是来逼朕退位的吗?”

    “陛下,为何,为何要这么说啊?”

    马越被吓住了,他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啊,他只是觉得终于了结心腹大患,终于能再入皇宫见一见小刘协,却不想等待自己的竟是如此模样。

    刘协他为何要拿剑?

    马越又再度上前两步,却迟疑了,在这个时候他才浑然自问……他是个权臣吗?

    “袁太傅曾与朕说过,人总是欲壑难填,封官也要讲究学问。”刘协一双眼睛带着些许仇视的目光看着马越,字字句句让马越脑海中轰然想起,那袁隗也是皇帝的老师,甚至比自己呆在刘协身边的时间更长,“先帝封出列侯数不清,最远的是乌程侯孙文台……现在他不想做乌程侯了,杀宗室刘表,联结兵马横扫荆扬。蓟侯公孙瓒,杀宗室刘虞,占幽攻冀,州府难敌。这二人都好厉害,好厉害。”

    刘协虽年不过十四,数落起叛逆诸侯却是头头是道,也令马越感到气愤,却不想孙坚与公孙瓒的攻略速度如此之快,刘表竟已死于非命……只怕要不了多久,韩馥也要完了。

    听到这里,他就是再愚钝也能猜到,有人在刘协耳朵边煽风点火,恐怕朝中有人要除自己而后快了!

    果然,刘协话锋一转,说到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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