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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胭脂惊讶道。
“他是你抓回来的?”云居雁的声音阴冷透着寒意。
胭脂脊背发凉,云居雁不会迁怒她吧?
她小心翼翼道:“是。”
“你确定他是昆仑派的弟子?”云居雁目光如冰刺。
“属下确定。”
云居雁忽的冷笑,然后阴恻恻地大笑几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将他带下去。”
胭脂道:“交给刑事堂?”
云居雁猛地冷冷望着她,过了许久才道:“右护法。”
胭脂道:“属下在。”
云居雁脸上还带着冰冷的笑,叫人胆寒,“什么时候右护法与本座说话这么生疏了?我记得右护法从不自称属下。”
胭脂心道一声:果然来了。
她的眼神忽然充满了哀伤,定定地望着云居雁,低声道:“以前是以前,教主也变了,不是吗?”
不等云居雁回话,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属下对教主的心思,教主应该是很清楚才对,虽然是属下一厢情愿,但属下也希望自己在教主这里能与别人有一丝不同,因此一直不愿自称属下。”胭脂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云居雁,见他面露尴尬,又接着道:“可自从教主这次外出回来,属下便知道我不该再继续抱着念想了,教主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是吗?既然这样,属下也该清醒了。”
云居雁哪里想到胭脂突然改口的原因是这个,虽然早就知道孟胭脂对他的心思,但是孟胭脂从没这样直白地表达过,一时间云居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让他吃惊的是,他心里有人的事竟被她看了出来,这怎能不让他心乱。
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低头又看了一眼于无声,心脏一阵抽痛。
房间里陷入了沉静,云居雁不说话,胭脂也低头沉默着。
好半晌,云居雁沉声道:“将此人好生看管,不可——别让他跑了。”
“是。”
胭脂应声,叫来两个护卫,将于无声抬了出去,关进了暗牢。
翌日,云居雁鬼使神差走到了暗牢外,和从里面出来的胭脂撞个正着。
“教主。”
云居雁看见胭脂有一丝不自在,他甩甩袖子,道:“你怎么在这?”
胭脂心底偷笑却面不改色道:“过来审问昨日抓来的人。”
“问出什么来了?”
“没问出什么来,那人不开口,我给那人喂了化功散。”胭脂偷偷看了一眼云居雁的脸色。接着道:“不过,山下的探子传来消息,说昆仑派掌门的师弟于无声失踪了。听探子的描述,应该就是这人。”
“于无声?”
“是。”
云居雁嗤笑一声,脸色极其难看。他的真心实在可笑,那人连名字都是假的,他却还想着要与那人相守。
他脑中浮现出两人把酒言欢的画面,却觉得胸闷恼怒,一掌击出,十米外的巨石炸开,乱石飞溅。
“教主息怒。”
“息怒,有什么好息怒的。”云居雁冷喝一声。
**
于无声被关在暗牢不见天日,云居雁也不去见一见,只是偶尔拐弯抹角地问一问胭脂审问的结果。
胭脂猜想他是被伤了心,又或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毕竟两人现在是敌对关系,而于无声又骗了他。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把于无声抓来可是为了让两人培养感情的,不见面怎么培养。
胭脂想到原剧情里两人重逢后,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可后来于无声在各门派进攻殊灵殿时受伤,云居雁放心不下,才时常去偷看他。
嗯,有办法了。
当晚胭脂去了趟暗牢,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去了云居雁的寝殿。
云居雁正在饮酒,胭脂进来时,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冰冰地问:“何事?”
“暗牢里那人”
云居雁打断她,“不是说了,那个人的事我不想知道,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
胭脂低着头,翻了个白眼,每次你都这么说,但你哪次没问。
“那人怎么了?”
胭脂撇撇嘴,道:“像是生病了,昏迷不醒高烧不止,还在说胡话,属下去看了,他一直喊着什么子羡,属下猜,兴许是做梦了。”
子羡是云居雁的字,他自己取的,只有他和云居雁知道,当然胭脂知道全部剧情了,自然也知道。
这些当然是谎话,于无声那个闷葫芦不可能说梦话,但是只要云居雁信了,谎话也会变成真话,他总不可能去质问于无声有没有在梦里喊他的名字吧。至于昏迷不醒高烧不止,也是胭脂下了药的缘故。
云居雁的眼神变得很奇怪,白玉般的脸上飞起两抹浅红。他盯着胭脂的眼睛,嘴角抽动了两下。
胭脂的演技已经被磨练的很好,一直保持着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云居雁清咳两声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是。”
胭脂一点儿也不担心云居雁不会去看,以他的性格,此刻应该恨不得飞到于无声身边。
她此时担心的是,于无声知道云居雁身份后的反应太过冷漠,于无声这个人最会装,要不然原剧情里也不会直到云居雁死在他怀里,他才表露出他对云居雁的感情来。
这就是爱上一个面瘫和装逼犯的悲哀,你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要是于无声早说他对云居雁有意,云居雁也不会心死。
不过对付这种面瘫,也不是没办法,只是不逼是不行的。
胭脂的武功远不如云居雁,她不敢跟踪他,只能守在暗牢外。
果然,半个时辰都没到,云居雁就来了,而且还不是空手来的。
胭脂看到云居雁时,眼睛都瞪大了半圈,他竟然还抱了一床被子来,还真是贴心。
狂拽冷傲的教主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胭脂在暗牢外等了近一个时辰云居雁才慢悠悠从里面出来,只是他神色有些复杂,但胭脂觉得他应该是开心的。
第七个任务(三)()
云居雁夜夜都会去暗牢,而于无声的“病”也渐渐好转。
这些天云居雁日日红光满面,整个殊灵殿似乎都能感受到教主的好心情。
不过好景总是不长的。
第七日,云居雁进去了很长时间,等在外面的胭脂都昏昏欲睡了。
胭脂听见脚步声,忙揉了揉眼睛,赶走睡意,却见云居雁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神色黯然,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咦?看来是于无声知道他的身份了。
前几天云居雁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份,可于无声并不蠢其实早应该猜出来的,到这时才把话说开,想来于无声也是挣扎了一番。
能让云居雁这个样子,于无声应该说了不少冷情的话,原剧情里说云居雁口嫌体直,我看这个词应该放在于无声身上才合适,好歹云居雁的情意是半分没有隐藏的,就算说话口是心非了些,但也比于无声好多了。
于无声自从知道了云居雁的身份后对云居雁可以说是及其冷漠,直到云居雁死了,才真正表露出真情,他也够能藏的,要不是他殉情,只怕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有云居雁,所以说,这种男人,不把他逼到绝境,是不会爆发的。
可于无声简直是块石头,不管胭脂问他什么他都没反应,就算她提起云居雁,他也只是多眨了几下眼睛,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只怕他都不会变色,胭脂对他实在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日子,云居雁再也没去过暗牢,就连问也不问了,胭脂几次三番提起于无声,他都直接结束了话题,甚至还有要放于无声离开的意思,看来也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于无声要是走了,剧情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她这些天上蹦下跳做的事不都没用了。
胭脂深刻地感觉到了做媒婆好难。不过要真这么简单也不是a级任务了。
她想了几天,终于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虽然是下策,但可行性还是很高,眼看各大门派就要攻打殊灵殿了,她只得加紧速度实施。
**
云居雁受了情伤无心理事将教中事务都交给胭脂去办,给她增添了许多便利,所以原本以为极为困难的事实施起来竟意外的顺利,区区数日,她就勾结了教中几位长老,与其建立了合作关系。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她便去了暗牢给于无声下了毒。再派人去请云居雁,只消说于无声中毒了,云居雁便急匆匆赶来了。
于无声被胭脂扔在地上,一身白衣早就变成灰色,他脸色惨白,虽然睁着眼睛,但十分虚弱像是很快要昏迷。
云居雁心急如焚刚想冲上去将于无声扶起来,却看见胭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笑着看着他。
“右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云居雁道。
“你觉得呢?教主。”胭脂收起笑意变得面无表情,冷漠的样子像是换了个人。
云居雁往身后一看,发现暗牢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其他的牢犯和看守都不在了。刚才他急着见于无声,都没注意到牢里早已没了别的犯人。
他心里一紧连忙搭上于无声的脉搏探了探,他的脸色沉得发黑,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他扶起于无声,仔细看了看,确认是他无误,眼神如刃直直射向胭脂。
“怎么?教主难不成你以为他不是于无声?”
“解药!”
“教主未必想得太好了些吧,解药是说给就给的吗?那我何必大费周章给他下药又将你请来呢。”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只需喝下这杯酒。”胭脂忽地笑了,拿起酒壶,慢慢地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递到他面前。
云居雁看着酒杯没动也没说话。
傻子也知道这杯酒加了料。
一直没出声的于无声终于开口,只是他的声音虚弱还有些痛苦,“别喝。”
胭脂笑得更开心了,“还真是情真意切,教主,他就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吧?这些天你借酒消愁也是为了他?为了一个男人?只可惜,他好像对你”
“闭嘴。”云居雁看胭脂的眼神极为嫌恶,想来是当她因爱生恨了,整合胭脂心意。
胭脂上下嘴皮一合,微微抿嘴,果然不再说话。
云居雁冷笑两声,接过了酒杯。
于无声想要阻拦,可他浑身无力,就连抬手都费劲。
云居雁见他这样,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慰藉,好歹,他还是关心他的?
他苦笑一声,竟毫不犹豫地喝了酒。
药效发作的很快,胭脂辛苦寻来的化功散加十香软筋散足以让云居雁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这下好了,你们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没人会打搅你们了。”胭脂拍拍手笑道。“教主的位置,就由我来坐了。”
“少废话,给我解药!”云居雁气急,吼了一嗓子,却中气不足毫无威慑之力。
胭脂笑嘻嘻掏出一粒药丸扔给他,云居雁险些没接住,脸色又白了几分。
但他拿到解药之后,脸色还是欣喜的,刚想拿给于无声吃,却又顿住,沉声道:“再拿一颗来!”
胭脂愣住,“一颗就够了。”
“少废话,再拿一颗。”
胭脂无语,摸不透他的心思,但又想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地又拿了一颗给他。
见他果然自己吃了一颗,胭脂不由有些心酸,云居雁对于无声还真是实心实意,事事以他为先。可惜他虽然为于无声做了那么多却从来不邀功,一个口是心非,一个假装无情,两个人都不好好表露心扉,难怪情路坎坷。
不过,有她在。
“云居雁,你真是痴情得可笑,怕我给你的不是解药是,所以自己以身试药?”胭脂故意讽刺道,“若真是,你吃了,可就活不了了,世人都道殊灵教教主心狠手辣,寡情薄意,谁能想到你是这样的痴情种。”
“你闭嘴。”云居雁脸色很难看,还有一丝被说穿心事的尴尬。
于无声看着这样的他,不忍地闭了闭眼,难得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胭脂心中大喜,这招果然有用。于无声最是嘴硬心软,她倒看看面对这么弱势的云居雁他还能装多久。
云居雁等了一会,感觉没什么不对劲,才将另一颗药递到于无声嘴边,轻声道:“吃了。”
于无声扭头不吃,他心存死志,不愿意拖累云居雁。
“云居雁,你看看,你对这男人还真是掏心掏肺啊,只是人家不一定领情呢。”
于无声闻言,眼神微暗,移开眼不知看向何处。
他沉痛地看着于无声,“快吃,你若是不吃,那我喝那杯酒又有何用!你是想气死我?”
于无声冷漠的面具有了裂痕,他面露悲哀,他不想连累云居雁,却已经害他至此。
于无声吃了药,云居雁才松了一口气,见胭脂还在看着他们,气上心头。
“你滚。”云居雁两眼发红,是怒极的表现。
“啧啧,好吧,不打扰你们了。”
胭脂满意地离开,教中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处理,云居雁被关在这里,她可不能闲着。
想到自己是个劳碌命她长长叹口气,只盼任务能早点完成,她也不用做坏人了,现在云居雁肯定恨死她了,不过能和于无声死在一起,可能他还会觉得死而无憾,这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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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苦这样。”
“我愿意,不用你管。”
“你”于无声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只是轻叹一口气,似有些遗憾,又似自责。
云居雁心中一痛,扭过头去,但很快他又走近于无声,将他扶到床边躺下,跑去倒了一碗水,笨拙小心地喂他喝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牢房里陷入沉静,云居雁却觉得格外安宁,若是能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
夜深,月光从牢房墙壁上的小窗透进来,黑暗的牢房有了一丝光亮。
于无声躺在床上,而云居雁则坐在墙角。
他就算背对着云居雁,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
他心中百感交集,酸甜苦辣齐齐涌来,他的心乱了。
他身上盖着云居雁前些天带来的厚被子,非常暖和,是云居雁刚刚给他盖的,盖严实了之后,云居雁自己就跑去墙角坐着了,期间两人一句话没说。
于无声来这里的头几日还没有被子,夜里牢房的阴冷他是知道的。云居雁现在内力尽失,比普通人还不如,若在这过夜,非得着凉不可。但他清楚,就算他将被子给了云居雁,他也不会要,到时推来让去,又得闹一番。
可是,如果让他过来和自己盖一床被子,岂不是又让他误会。
想到当初两人相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只把对方当知己,那时候他们也睡过一张床。
可两人的关系是什么变了的呢?
似乎就是那个时候,第二日清晨,他醒来,云居雁半边身子都搭在他身上,那平和温热的呼吸,还有若有若无的清香气息让他乱了呼吸。
而云居雁睁开眼睛,朦胧惺忪的双眼望着他,粉红的嘴唇动了动,他就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身体的反应是最快的,只是他隐藏的很好,没让云居雁发现他的异样。
那时候云居雁说了什么?
“余兄,你的心跳好快。”
是啊,他趴在他的胸上,当然知道他的心跳的很快。
当时他还能强装镇定推开他,再后来他就愈发难以抗拒云居雁对他的吸引力了。
而云居雁对他似乎也变了,若不是云居雁忽然接到紧急传信,那天可能就说出口了。
幸好他没说,而自己也还能假装,他向来就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心,就算是对云居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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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了吗?”云居雁轻声问。
在空荡安静的牢房里,这一句显得格外清晰。
于无声没回话,像是真的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知道你没睡。”
于无声翻过身来,对上云居雁的眼睛,那样清澈美好带着点希冀,让他心神一荡。
云居雁没想到他会转过来,一时怔住了,呆呆的模样显得有些可爱,还有点孩子气。
他心里有几分酸涩,也不知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还有点可怜,于是他低声喊了一声:“无声。”
于无声的心像是被轻轻撞击了一下,荡起一串有一串涟漪,经久不散。
于无声终究还是嗯了一声。
云居雁也没想到他会回应,露出了笑意,他心里清楚,于无声的变化是因为他今天为他做的那些。
他不禁有些感谢胭脂,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竟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又不说话了,本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所以才叫的于无声,本以为他根本不会理睬。
牢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但是两人的心情都无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