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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证明?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在刁难,在耍流氓!
在场的都是一些稷下学生,他们现下又没有入朝为官,又怎么知道该怎么证明?他们根本没法证明!
不得不说,陆云舟这个问题实在拉仇恨,哪怕在场的人都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一个上仙,但在此刻仍旧有人感到愤懑不平,甚至同仇敌忾了起来。
自己没法证明不要紧,很快就有人用辩论的丰富经验开始举证了:“我等稷下学子日日埋头苦学,没有机会去亲身验证,但周公礼乐治天下,不就创造了八百载的周王朝吗?”
又有人举证道:“西秦自商鞅变法后,从蛮夷之国一举跃至当世霸主,此证如何?”
陆云舟立即鼓起掌来,大声叫好:“好,都说的太好了!”
这下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不少人还在跃跃欲试地想要大声一一举证,见到陆云舟忽然开始附和了起来,宛如吃东西的时候被噎住了一般,搞得不上不下,实在不痛快!
有些脑筋转不过弯的同学,甚至一度宕机,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一种情况!
陆云舟笑眯眯地看着所有人,摊手道:“所以,诸位也觉得,这礼法之争,最终还是要落在人身上,那么现在这个问题,是否又回到了在下之前所问的问题上了呢?是否礼法之争,就落到了周公、子贡、子产、管子等先辈高人的能力比拼上了呢?”
什么?
这一下顿时将所有人都问的哑口无言了,有些人心中感到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将脸憋得通红,却只能干着急!
陆云舟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仿佛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熊孩子。
“哎呀,这下可糟糕了,我们刚才还一致认同,这个问题很荒谬呢!既然礼法之争最终要落在一个荒谬的论证上,那么如何又不能证明,礼法之争本身的荒唐呢!”
所有人都开始目瞪口呆了,包括刘琨和方世华,当下有人真的憋不住了,他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他就是想要反驳:“这是……这是……诡辩!”
陆云舟潇洒地摆了摆手,忽略了这个说真话的孩子,轻笑摇头道:“不论是儒家、法家、纵横家,还是道家、墨家、阴阳家,这些当世显赫的诸子流派,在过去和现在,都曾出现过功绩彪炳的伟大人物,都曾有过辉煌的过往,但就如同无法将这些辉煌的人物公平地比较出一个高下一般,同样无法将这些流派之间,公平地较量出一个高下!”
所有人闻言,均是微微一愣,随即纷纷陷入了思考中。
这一句话,貌似还能看出一点道理!
陆云舟伸手一揽,仿佛在指点万里江山:“当今天下之各国,齐民浪漫、燕民彪悍、赵民慷慨、秦民坚毅、韩民质朴、魏民大气、楚民优雅,究竟齐国之礼,是否适合燕国之礼,秦国之法,又能否照搬到楚国施展?这样的问题,又岂是你一句我一句的礼法之争,能够争辩得分明的?”
是啊,天下何其广阔,各国国情和其不同,这么复杂的问题,又岂是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概括个礼、法之别,罗列个为政措施,就能够辩明白的呢?
像是当头棒喝,又像是醍醐灌顶,陆云舟只这一句发问,便难住了在场所有的人,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里……
陆云舟又笑道:“便如同在下提出的那些个荒谬的问题一般,既然曾经这些流派中的大多数,都曾有过左右天下、改变局势、稳定国家的功绩,如此又如何能够论证得出来,究竟哪一家哪一派,更加地高明呢?”
是啊!他说的有道理啊!
当下已经许多人开始下意识地动摇了起来。
陆云舟气沉丹田,忽地斩钉截铁地道:“并非在下胡搅蛮缠,也并非礼法之争当真荒唐,荒唐的并不是这个辩题,而是--当世无人能够真正地证明这个辩题的成败!”
辨亭内外,所有的人,如遭雷亟!
现场静至针落可闻,唯有湖面的风,还在安静地吹着,带起片片涟漪……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追随()
这恐怕是辨亭有史以来,最最安静的一刻。
无数稷下学子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无法直视自己的过去,更无力再去追逐自己曾经敬仰的那些辩论先辈的背影!
因为这一刻,他们忽然意识到了,也许自己做的一切,于国于民于己,都是无用功!
如果礼法之争永远无法得到验证,那么其他的辩题又如何?
这样在稷下学宫延续百年的辩论盛况,究竟有何意义?
有些人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有些人的心态开始崩塌,有些人的情绪开始恍惚,有些人的意念变得迷茫。
甚至其中有一些情绪敏感的学子,已经开始暗中抽泣了起来。
而那围聚在辨亭外一角的贵族仕女们,此刻亦是没了声音,紧紧地靠在一起,俱都有些害怕,又有些敬仰地看向陆云舟。
辨亭中的那两名同学,更是懵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喃喃自语。
陆云舟看到这些人的反应,搓了搓下巴,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大魔王,把他们都吓坏了!
人群当中,刘琨和方世华亦是一时失神,但他们究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慢慢地也就平复下了心情,两人相视一眼,刘琨眼中的意味很深,方世华用力点了点头,忽然大声道:“齐公子,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证明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对吗?”
所有人都是一怔,不论他们现在在想着什么,在这一刻,都抬起了头,将目光重新聚焦到了陆云舟的身上。
陆云舟笑了,笑得很阳光,在这些稷下学子的眼中,这笑容阳光得甚至有些刺目。
而在那些贵族仕女们的眼里,这俊朗的笑容,却是无比地迷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云舟笑着点了点头,人群骤然间哗然一片,那些正在抽泣的同学,也都停了下来,愣住了。
“他当真有办法证明?”
“我不相信,怎么办到?”
“齐公子是上仙,或许真的可以能人所不能!”
“……”
刘琨沉声道:“齐公子,请将真相和答案告诉我们吧!”
其他同学也都纷纷相请:“齐公子,请赐教吾等!”
陆云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简单,既然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职务、不同的派别下,无法去公平的比较那些各门各派的贤者,那么如果现在可以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国家、同一个环境下公平竞争,不就可以通过实际结果来证明,究竟哪一家哪一派的方针,更加于国有功、于民有益了吗?”
这……在场的人又俱都一怔,这道理确实是没错,但是……但是怎么做到呢?这根本没有办法办到吧?
稷下的学生向来敢想敢说,很快就有人质疑道:“齐公子,这道理的确没有错,但怎么办到呢?”
陆云舟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又像一个发现了全天下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宝藏的熊孩子一样。
“很简单,让你们去当官啊!”陆云舟这一次,没有再卖关子。
啥?
让我们……我们都去当官?
我耳朵是瞎了?齐公子你在逗我?
所有人都在风中石化了,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受了侮辱,唯有刘琨和方世华异常兴奋。
在众人的目光中,陆云舟忽地退后一步,神情肃然,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深深一礼,朗声道:
“正所谓众人拾材火焰高,在下相信诸位为国为民皆是一片赤诚之心,事实上在下不满当今的官员选拔制度已久,四日后的大朝,在下便要正式上书大王和田相,以求改革体制,改革之难难于上青天,届时还请诸君,一定要支持我!”
言罢,陆云舟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袖一拢,一躬到底!
既然科举制一事已然同田单通过气,陆云舟便可放手大干,再无负担!
既然如此,何不事先透出一些风来,先将这舆论之势,预热起来!
当陆云舟的背后有了支持者,站在朝堂上的时候,便不再是孤军奋战!
看着陆云舟深深鞠躬的高大身影,所有人的眼睛,在这一刻都红了!
他们终于明白了,陆云舟说了那么多的目的何在!
现场忽然又变得静悄悄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却不再是绝望、悲伤的氛围,而是一种沉重到极致,压抑到极致,却正在一点一点触底反弹、冉冉升起的感动和希望!
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但却又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陆云舟深深一礼,又缓缓起身,笑着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双手张开,仿佛在拥抱这个世界,又仿佛在拥抱在场的所有人。
“在下并非反对辩论,理不辨不明,诸子百家正是通过学术争鸣,方才能够日渐繁荣昌盛起来的,但与此同时,在下亦相信事不鉴不清!我相信诸位埋头苦学,正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施展毕生所学、经世致用、造福家国百姓!孔夫子有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在下亦有言: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仿佛是一盆煮沸的热油,泼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上,陆云舟的这番话,终于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热焰万丈!
方世华当即挥舞起臂膀,大声道:“齐公子所言在理,理不辨不明,事不鉴不清,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一名稷下学子激动地道:“齐公子,请你上书吧,我支持你!”
“我也支持齐公子!”
“我们都支持齐公子!”
站在一旁的贵族仕女们,亦是激动地热泪盈眶,纷纷娇声呼唤:“齐公子,我们支持你!”
陆云舟见到如此情形,亦是心生感动,深深一礼,动容道:“多谢诸君的仗义支持!”
在场的稷下学子神情俱是一肃,齐齐一礼:“公子高义,我等心服口服,甘愿追随公子!”
站在一旁的贵族仕女们,亦是眸光潋滟、含情脉脉、面泛桃花地凝望着陆云舟,齐齐矮身一礼,莺莺燕燕地齐声娇呼:“妾身亦甘愿追随公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包场()
小船儿划破水面,向着远处湖光山色中的思舫而去……
哗哗的水声中,辨亭内外的稷下学子和贵族仕女们,俱都默默不语地目送着小船离开,崇敬的目光,目送着陆云舟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水波荡漾、光影交织的斑驳陆离中……
陆云舟坐在船头,小船上的气氛很安静,刘琨和方世华慑于陆云舟之前展现出的那高大伟岸的形象,良久不曾言语,只是用敬仰的目光,默默地看着陆云舟。
在他们看不见的正面,陆云舟却是闭上了双眼,迎着远处吹来的湖风,忽然之间,他有了很多的领悟。
回忆整个过程,其实方才在辨亭,之所以在场所有的人,都愿意听他说话,都下意识地愿意信赖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陆云舟在上辨亭时施展的那一下轻功,让众人误以为,他是下凡的仙人!
陆云舟忽然明白了,为何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喜欢装神弄鬼,称呼自己为“天子”,让百姓相信他们是上天之子。
因为百姓吃这一套!
陆云舟睁开双眼,看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精致石舫,看着悠悠水面上,那船形的石舫倒影,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
…
一整个下午,陆云舟都和刘琨、方世华一起在石舫中,在无人打扰的环境下,一项一项地交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当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已到了金乌西沉的时刻,陆云舟从小船上下来,站在稷湖旁的岸上,看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看着西方天际那一抹妩媚的玫红霞光染在暗青色的天幕,眸光一动,轻轻笑了笑。
“如此,此事就多赖两位费心了!”陆云舟转头看向跳下船的刘琨和方世华,郑重地拱手一礼。
“齐公子客气了,此事原本就是吾等平民子弟的福音,倒是齐公子身为贵胄子弟,前途无忧,现在却要为了我们这些平民子弟,站在风口浪尖上,遭受千夫所指,是我们该感谢齐公子的高义才是!”刘琨认真地说道。
陆云舟笑道:“大家都是为了让国家可以真正的强大起来,不妨事!”
方世华有些担忧地道:“齐公子,大朝结束后,不知那些反对派会如何对付你,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陆云舟眨了眨眼睛,促狭一笑道:“怕什么?别忘了我可是稷下飞侠,是齐国稷下剑圣的弟子,哪怕真的碰上了麻烦,逃总是逃得掉的!”
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陆云舟与两人依依道别后,便在愈渐暗沉的天色下,施展轻功,飞快地向学宫西门赶去!
既然轻功的高调,有助于他推动科举制的舆论大潮,那么他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当众施展亦是无妨!
晚上与师史还有约会,陆云舟足下轻点,几个纵身间,便在一连串的惊呼声中,飞上了稷下学堂的飞檐,身影一掠,消失在万丈霞光中……
…
…
傍晚,骑着高头白马的陆云舟,踏入了繁华热闹的小临淄。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入夜的小临淄,十里长街,华灯初上,川流不息,人声鼎沸,任你是铁汉柔情,亦或是书生意气,都难免不醉倒在这春风醉人的温柔乡中,心驰神往,目不暇接……
人群太过拥挤熙攘,陆云舟只好下了马,牵着马儿随着人潮往前缓缓移动。
圆月升空,陆云舟终于穿过了重重人潮,牵马来到了探月居的门前,将马儿拴在了门口的桩子上,交给门前酒楼的马倌照料。
门口的店小二正在热情地迎客,见到陆云舟一身华服,单身前来,店小二眼前一亮,乐颠颠地迎了上来,正要热情地欢迎,就听陆云舟道:“在下同师史公子有约,烦请小二哥带路!”
店小二的脸上出现了极度惊喜的神情,忙不迭地打躬道:“原来是齐公子大驾光临,师公子已经在包厢中等候了,请齐公子随小人来!”
陆云舟跟着店小二走进探月居,只见一楼大堂已经坐满了人,喝酒谈天,十分的热闹,陆云舟走进来之后,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这并非是一楼大堂的顾客们认出了陆云舟,而是陆云舟背后的那把石剑,实在太过夺人眼球!
酒楼的掌柜见到陆云舟进来,连忙匆匆迎了上来,肉乎乎的脸上挂着热情真诚的笑容。
“齐公子的贵脚踏于贱地,真是让蔽酒楼蓬荜生辉啊,小人已经为齐公子和师公子安排了最上等的包厢,齐公子随时都可以呼唤小人上来,希望今夜小人能够让齐公子满意!”
陆云舟一看那掌柜的胖脸,立时就笑了,原来这家酒楼还是仲孙龙的,这掌柜他在昨夜的晚宴上见过。
现在齐家同仲孙龙,也算是利益联结的合作伙伴了,倒也难怪自己来了,不管是店小二还是掌柜都表现的如此热情。
“掌柜的客气了,在下一进你这酒楼,浑身就感到说不出的自在,下回有机会见到龙叔,定要好好跟龙叔夸夸贵酒楼!”
那掌柜立即眉开眼笑,笑得脸上的肉把眼睛都挤没了。
“哎呀,人人都说齐公子是个贤公子,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得蒙公子体恤认可,小人真是感激不尽呐!齐公子,还请随我来,小人这就带齐公子入包厢!”
掌柜的扭着肥屁股,热情地在前面带路,陆云舟便随掌柜的上楼去了,走到楼梯口,看到隔几层楼梯,就有一名膘肥体壮的保镖站在楼梯正中,那些保镖见到陆云舟上来,齐齐往一侧让开,身体微微前倾,鞠躬致意!
陆云舟双眉一轩,有些惊讶。
掌柜的一边领着陆云舟上楼,一边笑着解释道:“这都是师公子的安排,师公子说了,今日同齐公子的约会十分紧要,师公子很是重视,所以把整个二楼都包了下来,务求让此次约会无人打扰!”
陆云舟心中一动,暗自为师史的七窍玲珑心所折服,如此为人处事,也难怪师史后来会成为天下巨商之一,作为一介商贾,能被太史公记载在《史记》里名垂青史,其人格魅力,果然有独到特别之处!
第二百三十章 楹联()
陆云舟随着胖掌柜走上楼梯,丝竹之声悄然响起,隐没在一楼大堂的喧哗声中。
但随着陆云舟一阶一阶楼梯地踏上,那绵绵入耳的丝竹之音却愈渐清晰了起来,当走到二楼走道的时候,陆云舟已能感到,这器乐之声,竟是从二楼的四面八方传来。
陆云舟双眉一轩,面露讶异之色,只因这声音听在耳中,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天边,但又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乐器发出的声音,是从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