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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如那时沧形和叶云所分析的，重启后的新空间自然是与之前完全一样的，但却又是不一样的。因为系统/主宰其实是多层空间的侵入者，也可以称之为病毒程序，它所衍生出来的玩家都是另外的依附在该空间中的病毒。
就像感染了病毒的文件被删除重装一样，虽然病毒主体可以再次侵入，但被删除之前制造出来的病毒还能存在吗？最强反恐游戏能够制造的，也只有新的病毒。也就是说这一抹去，直接会将曾经存在在该空间的玩家抹去，就算他们以另外一种方式重生，但他们已经不是‘他们’。
听着叶云的叙述，渓灵满肚子的话都被强行压了回去。
叶云说的没错，多层空间是个具备多文件的系统，而最强反恐游戏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侵入文件的病毒。如果玩家出现还仅仅只是该病毒释放并复制的恶性文件，那么灭空间之役的展开，毫无疑问是这个病毒直接删去了某个被侵入了的文件。那么，作为少了一个文件都无法正常运行的系统来说，在无法强行将病毒驱除的情况下，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将原本被病毒删除的文件制造出来，然后一点零二点零三点零版本的将该文件一步步升级使其能够和其它文件‘兼容’。
仔细想来，重启后的人类空间，包括它强行跟上多层空间的时代并纳入到多层空间同步率上等一切因素，很可能都和系统毫无关系，而是和多层空间自身的形状有关。
多层空间和系统，本就是相互排斥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如果系统承诺的灭空间之役并没有真的完成歼灭人类空间，而是由多层空间的意志找到了空子将人类空间重启过来了，那么一切也依然解释的通！
渓灵完全呆滞了。
她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去寻找的答案竟然只是这样简单！
简单的细思极恐！
甚至于关于这个问题，还能引发出更多的问题！
比如如果有一点多层空间为了排斥玩家的存在，宁可选择花费最大的代价将整个多层空间中所有空间都抹消，那么是否所有玩家顷刻之间全部都会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与这些空间一起被抹去！？
渓灵冷汗都下来了。
但她还是马上找到了最大的漏洞：“时间！对！时间的问题呢？如果按你所说，2020年人类空间被灭，然后重启，这都合理。可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重启后，为什么和新的人类空间同步的时间只到了2019……不，是更早的2016年？那个时候新的人类空间出现了最强反恐游戏，意味着人类空间已经与多层空间重启完成了不是吗？那为什么时间同步之后反而提前了呢？”
叶云头也不回的道：“你有没有想过，多层空间重启一个已经被毁灭的空间并非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或者说，就算它重启其它空间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但重启一个被灭空间之役的系统规则限制的空间万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呢？”
渓灵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说……”
叶云道：“没错，重启一个空间需要消耗的能量，很可能需要多层空间的意志将整个多层空间的时间线往后拉一部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残忍的真相（下）（）
多层空间究竟是什么？多层空间的意志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一直以来维系着多层空间存在的能量究竟又是什么？
这一点没人知道。
不过有一点猜测倒是很合理。
如果多层空间的能量是固定有序产生的，那么抹除一个空间再将之重启，需要花费的能量一定不少。那么，在这种要花费很长时间去递补新增的能量产生方式下，如何保证提供足以支撑一个空间的能量呢？
退补，应该是可以的。
简单来说，一个人（多层空间的意志）每月有一万块的工资，他每月的家电维护支出固定花费（维系多层空间运转的能量）是3000块，他现在住的房子中每一个家电（对应着多层空间的每一个空间）都是5000块。当突然有一天，一个小偷和别人打赌能偷走此人的东西，然后真的入室行窃把这个人家里的电视机偷了（人类空间被毁灭了），这个人想要重新买一个电视机，就必须再掏5000块。可是如此一来，他能够预存的金钱（能量）就只剩下2000块了，一旦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如某样家具破损需要维修（某个空间出现问题），他或许还能支付的了，但如果是好几件家具一起破损需要维修，他还如何通过已有的金钱维持正常生活呢？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个人的生活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所有的家具都是通过按揭来购买，并且除了不能保修保换之外，是可以在做好了家具维护（保新）的情况下进行全额退款的。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所有家具都做了一个退账的小动作，并不把这些家具都退回去反而是重新再按揭购买，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直接将被他维护了的家具送回去再拿回来，反而可以从家具商那里取回原本的按揭金额，只支付当前一个月的按揭金，那么退回来的钱他就可以去购买一个全新的电视，除此之外还多了一部分额外可利用的金钱。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所损失的无非就是使用了这么久的家具维护经费，并且在表面购买了新家电的情况下实际使用的依旧是那些旧家电，但整个生活状态并没有改变。
毫无疑问，在多层空间的意志掌握着时间线的情况下，它的行动方式要比那个丢了电视的人要简单得多，当然，其内里的运作明显很复杂，但多层空间的运行显然是更复杂的。
而作为偷了他电视的小偷，最强反恐游戏虽然设计了一定的规则，比如灭空间之役应该达成的失败空间被毁灭（电视被偷），但游戏系统毕竟只是个小偷，你偷了东西人家再买个新的这就已经是给人家造成损失了，若你这时还孜孜不倦的想要继续损害对方的利益，而且是损人不利己，那么逼的人家太不爽了，人家拼个鱼死网破干脆就把所有家电全砸了，那大家都没得玩。
关键在于最强反恐游戏如果只是‘小偷’也就罢了，小偷偷不了一家的东西还可以再换，可是多层空间的意志真玩个鱼死网破，就相当于将游戏生存的空间都给毁灭，这是游戏/主宰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就算有了毁灭人类空间的承诺，面对多层空间的意志的重启，最强反恐游戏也不可能重新再将其毁灭一次。
于是，叶云的推测就有了道理：为了重启人类空间，多层空间的意志将整个多层空间的时间向前平推，将用于维护每一个完好空间的消耗了的能量，换回了一个崭新的人类空间。
溪灵花了一点时间把这个信息吸收，叹息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有八成的可能，理论上这个推断的确是完美无缺的。那么，你刚才说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叶云继续望着窗外的风景，淡然道：“第二，两个人。”
溪灵一怔：“两个人？”
叶云道：“没错，两个承载了命运的人。这两个人很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到不论是系统还是多层空间的意志都绝对无法忽视！”
溪灵奇道：“哪两个人？”
叶云道：“不知道。”
溪灵道：“不知道？”
叶云道：“没错，我刚才提到的那位‘朋友’，他会是其中一个，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是在与打伤了火炮的怪物交谈时才获得了这个信息。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继续问另外一个人是谁，不过很显然他已经有了答案。”
溪灵道：“打伤了火炮的怪物？那是什么？是多层空间联盟军吗？还有，他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没告诉你？”
叶云道：“他不告诉我的原因……应该是我们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融洽吧？有些秘密，他恐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至少目前不行。至于打伤了火炮的怪物……它是这个人类空间制造出来的想要维护历史进程的一种凝合体。”
溪灵头脑大乱：“我完全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叶云道：“简单来说，这个人类空间已知了一定的历史进程，包括它自身的毁灭和重启，以及多层空间在某个时段将要发生的秘密。它不希望我们来搅乱这条时间线，而它这样做的理由说出来很可笑，并不是因为我们搅乱这条线就能改变历史，也不是因为搅乱这条时间线我们将会受到某种惩罚，而仅仅是因为，搅乱了这条时间线，我前面提到的两个人很可能发现某些将会改变未来历史进程的秘密。人类空间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所以才派那成长为完全的怪物前俩击杀我们这些外来者。”
饶是以溪灵的见多识广，听完了叶云的话也立刻处于大脑当机的状态。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身上有很大的秘密？或者说那两个人才能改变真正的历史进程？改变未来？而且是改变从我们所在的时间线上的那条未来？”
叶云道：“没错。”
溪灵道：“但未来应该是怎样的？未来不是应该是不确定的吗？”
叶云道：“命运或许早已注定，我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那便是多层空间的意志之上，还有另外一个‘命运’存在，这个命运不但操纵着整个多层空间，还操纵着最强反恐游戏。”
溪灵彻底懵了：“竟然还有更高层次的意志？那如果我们没有如这个人类空间所愿就此离去而妄图改变这个人类空间的命运，那么未来就有可能改变？那么位于更高层次的那个意志很有可能如同多层空间的意志一样，因为自己所制造出来的顺理成章将会发生的一切被破坏而迁怒于我们？”
叶云叹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溪灵冷汗涔涔：“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他们两个可以改变未来？”
叶云道：“我不知道。”
溪灵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
当你发现你努力在做的其实不过是别人随心所欲摆弄着你在做的……
当你发现自己根本只是个提线木偶，而且还不是提线木偶中最重要的那个……
当你发现和你同为提线木偶的另外两个木偶竟然能够拜托操线人的意志……
当你发现操线人被激怒后可能会迁怒于所有提线木偶……
当你发现，你所行、所做、所费尽心力去争取、所锲而不舍宁折不弯的去为之战斗的一切，都不过是根本不会引起至高者所注意的无用功……
当你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是一部电视剧里可有可无的路人甲，偏生你自己还在努力博取眼球的时候……
其实你也会如溪灵一样，茫然无助。
许久，直到落地窗外的街道已经行人寥寥，基地外沙漠上方的天空也已布满繁星，溪灵才道：“为什么，这两个人重要？你说他们是被多层空间看重？被游戏系统看重？他们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你还没有说完的话里还有什么样的讯息？”
叶云始终保持着这个姿态已有几个小时，听完溪灵的话，他突然转身走到溪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很平静的道：“还记得我们取回的原始特殊资源吗？那些东西的出处……命火空间、抽抽空间、佛陀空间、金元素空间，这些空间都哪里去了？”
溪灵没好气道：“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空间。”
叶云道：“上一纪元的许多空间，这一纪元里也都有，而这一纪元里没有的空间，比如佛陀空间和金元素空间，你觉得它们听起来像是很弱的、被系统认为是没有进化价值的空间吗？”
溪灵抬起俏脸，星一般的眸直视叶云，其中蕴含着惊愕：“完全不像。”
她马上皱眉道：“你是说，这些空间或许在这一级元也是存在的？”
叶云道：“可能性有多大？”
溪灵道：“七成以上。”
叶云道：“那为什么这些空间现在不在了？”
溪灵说不出话来，或者说她已经明白了叶云的意思，如此反而更加难以把话说出口。
叶云仰在沙发上，淡然道：“之前我就想过，为什么有的空间上一纪元是存在的可到了这一纪元却不存在，所谓的‘没有进化价值’这一点并不能说服我，尤其是在联想到系统本身并不能决定哪个空间在大乱斗之后即便没有了生命也可以存在，联想到系统和多层空间本就是敌对，我越发觉得这些空间很可能不是这一纪元‘不存在了’，而是这一纪元‘曾存在过’。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与我们现在所处的人类空间一样，都是‘曾存在过’的空间，那么为什么系统没有重启这几个空间？”
见溪灵一脸呆滞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叶云自说自话道：“答案只有一个，对于多层空间的意志来说，这几个空间没有值得它操纵时间线以伤害其它空间利益的方式进行重启的价值。”
“鉴于各个空间的主宰生物，其平民之间本就不存在巨大差距的情况下，这几个空间本身因实力过强重启代价过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人类空间虽然是上一纪元的胜利者，但胜利中侥幸成分太大而且也是惨胜，对于终结系统/主宰对多层空间的侵入理应毫无帮助，并且人类本身的开发潜力还在天人之下，那么如果有空间不值得重启，那也应该是人类空间才对。可是结果你我都看到了，那么你觉得令多层空间重启人类空间的动机是什么？让这个人类空间宁可制造出一个凝合体来杀掉所有外来者也不惜向那两个命运承载者保守的秘密又是什么？它这样做有什么理由？顺便提一句，不论我们是否改变这一场战争的结局，对未来都没有半点改变。那么，人类空间有什么理由做这种多次一举的事？”
叶云轻叹一声，继续道：“从人类空间的做法，我们并不难发现多层空间对这两个‘命运承载者’的重视，而且多层空间本身也没有隐瞒这一事实，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多层空间对这两个人十分重视，重视到甚至不惜倒退时间线来重启一个空间的地步。”
溪灵道：“那最强反恐游戏呢？为什么重视这两个人？”
叶云看了她一眼：“原始特殊资源，你以为为什么原始特殊资源居然在空间毁灭并重启后还能存在？别忘了，多层空间重启某一空间是会将一切重新刷新的，连玩家都没有了，你以为会留下原始特殊资源这么明显的漏洞？”
溪灵道：“你的意思是原始特殊资源是系统重新安放的？是为了留给那两个人？”
叶云道：“不一定是留给那两个人，这就要看系统对他们究竟是友好还是敌对了，若是敌对，这些东西就有可能是留给像其它玩家，以便当其它玩家与这两个人对上时能够占尽先机。”
溪灵道：“那你觉得究竟系统对他们的态度是友好还是敌对呢？对于获得了原始特殊资源的你来说。”
叶云深邃一笑，眼神却透过落地窗抛向基地的穹顶。
那里，一片深黑……
第五百七十四章 怀疑与证实（）
残忍的真相或许难以被接受，但这份命运又岂是一句‘不接受’能够跳过的？
第二天众人来到叶云房间时，叶云依旧戴着那张银面具平静的坐在那饮酒，而站在了落地窗前的人变成了溪灵。
溪灵转过身来，众人都有些惊了。
因为她的脸看起来非常憔悴，黑眼圈都十分明显，而且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
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别说二转玩家，就算是普通玩家，哪怕熬夜个一两天也绝难出现黑眼圈什么的。
而此刻溪灵这幅样子，要么就是她因为发现了什么感觉心累，从内心表达到了面部，要么就是她经历了什么令她难以接受的事，过了一夜相当于过了一年。
老戴的目光在溪灵和叶云之间流连几下，对叶云知根知底的他当然不会产生什么不健康的想法。
更多的，是他心中产生的浓浓的不详预感。
其余人也发现了溪灵的部队，不过他们绝难像老戴一样想的那么多，水闸是属于火炮那类人，很耿直的上前问道：“溪灵大姐，你怎么了啊？”
溪灵没有回答，反倒是老戴插嘴道：“行了，没什么事的。老叶，风云派人来请我们过去开会商谈关于在美国西南部营救及阻敌的事。”
“哦。”
叶云应了一句，起身向外走去。
众人虽然心有疑窦，不过也没再多说，紧随其后离开房间。
因为还没有完成汇合，叶云这边兵力少的可怜，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溪灵、老戴、夙媛、日落、水闸，还有三个编外人员，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