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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销魂的笑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子,我是在帮你呢……”
这话说的温柔婉转,不像出自一个疯婆娘之口。
元婆说完,一个华丽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抢走了我左手抓着的公鸡。
看热闹的村民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本章完
第8章 悲喜交加()
刀在元婆的手里,我一时间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这个疯婆娘,我的确不敢招惹。
其实关于元婆,对我来说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在读初二的时候,就听王筱雪说过元婆的传闻。
那年,我在《清真县报》上发表了一首诗,得了一个文具盒和一只钢笔,算是很丰厚的稿酬了。
我因此在新店中学名噪一时,也正因为如此,有着校花美誉的王筱雪才会和我说话。
王筱雪和我在一个班级,可是两个年来却没和我一句话,我一直幻想着能和他同桌,哪怕半个学期也行。可是我各自太高,一直就被安排在后排。
好在我和王筱雪都是走读生,有着三公里的一段路要一起走过。
但是她也从来不和我说话,即使某一天路上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骄傲的女孩,你想当公主吗?
“闵得权。”
虽然王筱雪的声音很冷,但是我听得暖暖的。
受宠若惊地回头看她,刚刚打完篮球的王筱雪,穿着短袖的红T恤,洁白的脖颈上冒着热气,胸前正剧烈地起伏着。
我看女生除了看脸,还会看很多关键的地方。
“王筱雪?啥事?”
我倒是很镇定,不过是装出来的。
王筱雪径直朝我走来,似乎很亲切的样子。
“我给你说,写诗没意思,倒不如写小说,按字来算前都要多一点。”
突然有点失望,王筱雪太俗。
“我现在给你提供一个素材,我们寨子里有一个叫做元婆的女人,很有故事。”
不过这事我有点兴趣。
元婆这个神秘的名字,我最先是从王筱雪那里知道的。
元婆的老家在四川,十六岁的时候流浪到了我们清真县新店镇的老鹰山村,那时候,元婆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元无双,人也是长得非常清秀靓丽,当时也堪称无双。这样一个连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安全地从四川省大老远的跑到黔州省的?
有好心人问起,原来元无双四川的老家连年灾害,后父准备将他嫁给一个乡干部,也好保证一家人有饭吃。那乡干部三十多岁,几乎可以当元无双的爹了,死了老婆还拖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元无双不从,就连夜跑到黔州省来寻找她的亲爹。
老鹰山没有姓元的,整个清真县也没有姓元的,不过其它乡镇倒有袁氏,却都不是元无双的家门。
那个时候全国农村都还是集体制度,对户口管得不严。那时候的老鹰山村还不叫村,叫做老鹰山生产队。当时的村民组组长叫做生队队长,是个老dang员,为人好,觉悟高,也就收留下元无双,就把村子里一间飞起了的榨油坊腾出来给元无双住下。
后来村子里的青壮年又组织起来,在榨油坊的隔壁筑起了一间土屋,元无双就算是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了。
那时候的土地还没有承包到户,元无双每天跟着大家一起干活,干多干少也没人计较,反正吃的是大食堂,集体的伙食。
就这样,元无双长到二十岁,那年出事了。
某一天深夜,大队的吴会计被人杀了。
那时候的大队,就是后来的村委会。大队的吴会计家,就住在老鹰山生产队。
传闻是这样说的,吴会计看重了元婆的美se,深夜造访准备和她“那个”,求一宿温柔。不料竟被元婆操起菜刀砍了胯根两刀,差点就废掉他的命gen子。
村民们连夜用马车把吴会计送到镇卫生院,不料半路上就一命呜呼。
这下,元无双惹上了官司。
那时候还不叫官司,是县公安局的人带着枪到了老鹰山,直接把元无双押走,说是秋后就要枪毙,跟古时候的秋后问斩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但是一个星期后,元无双突然被放回来了。
因为她疯了,整天在牢房里哼哼唱唱,说自己是神仙下凡,阴师降世,还给几个把守牢房的警察算过命,祖宗十八代都说的不差分毫。
后来有人把她带到安宁医院去检查,说是神经出了问题。
后来的事情很神秘。
也不知道元无双是真的神经出了问题,还是哪个高官请她算过前程,反正元无双被释放了,又回到了老鹰山。
不过她再也没给人算过命。
但是她还是强调自己是神仙下凡阴师降世,慢慢的就被人称之为元婆,也就是姓元的神婆。
这的确是个好素材。
只不过我连高中都考不上,怎么当得上作家呢?慢慢的就把元婆这事忘了。
现在一看元婆,我不觉有点同情吴会计,换成我是那时候的大队干部,很难说不会犯他那样的错误。
也不知道元婆懂不懂情书?
想到这里我突然忧伤起来:王筱雪懂情书,但是一封信也没回过我。我之所以再也没有给她写信,并不是害怕王华有匕首,而是王筱雪叫我不要再给她写的。
爱与不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再说,人家现在是高中生了,而我,只是一个让有文化的人瞧不起的端公。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当上作家,哪怕到五十岁的时候。
但是现在我是端公,就得认认真真干好端公的活儿。我要买新衣服,还要买嘉陵车,以后还要将三公家的土墙房翻修成高大的砖墙房,盖上黑黢黢的瓦,在旁边栽上竹子和梅花。
两个小孃总要嫁出去的,以后那房子还是我的。
三公那么有钱,他为什么不翻修房子呢?
“请问元婆,你该怎么帮我?”
我想试探元婆一下,她能否知道新娘是被欢喜鬼附体了。
“嘻嘻,小端公,你只看得见欢喜鬼,却不知道忧伤煞……他家的这场喜事,其实是一场悲喜交加劫……”
什么忧伤煞?什么悲喜交加劫?难道王大明说的居然是真的?
看得见欢喜鬼?我倒是没那个本事,不过我知道欢喜鬼就在新娘的身上。至于忧伤煞,我的确不知道,更是看不见。
看来我今天是遇到高人了,这王大明和元婆,原非等闲之辈。
三公是否知道这两人的来头?他为什么要叫我一人来王家回喜神呢?
元婆说完,就把刀和公鸡递给了刚刚走进堂屋的王大明,笑嘻嘻地说:“这个归你了,欢喜鬼和忧伤煞,归我!”
王大明有点犹豫,最终还是接下了刀和鸡,闪到了一边,并招呼我也躲开。
我倔劲一犯,就站在原地不动。
这欢喜鬼我本来是收得住的,既然你王大明和元婆要横插一杠,凭空冒出个什么忧伤煞,还说什么悲喜交加劫。我得让王家人知道,关键是要让王筱雪知道,新娘子的变故和我没什么关系,倘若再出事端,更是和我无关了。
于是我就朝围观的村民和王家亲戚们大声说,当然最主要还是说给王筱雪听。
“各位亲朋好友,不好意思,今天这事有点意外,但是我闵某人还有这个本事处理这事。但是现在王队长和元婆坚持要出面,我就得把舌头刮干净,王队长和元婆处理的这个事情,就和我闵民某人,当然和我师父杨三公也没关系了。”
一时间,村民们都面面相觑,特别是王华和王筱雪,似乎很拿不定主意。
王永福还是坐在神龛面前,一动不动,只是脸又更黑了。
本章完
第9章 此人已死()
不过我才十六岁,严格说来就是一个小崽,更多的人虽然对元婆持模棱两可的态度,但还是选择相信了王大明。
“这个端公太嫩了,要是真的有脏东西,恐怕也是降不动的。要是三公来就好了……”
“看这样子,倒也和回喜神没多大关系,估计这个不干净的东西,一直就躲在主家,不过是趁这个热闹钻住来了。”
“王队长还真藏得深呢,居然也会捉鬼……”
“嘘……会捉鬼的是元婆,想当年……”
村民们议论纷纷。
也许是碍于三公的面子,也许是出于良心说公道话,倒是没有人把事情归于回喜神。
“闵得权,你就不要管了,出了啥事我家都不怪你!”
说话的是王筱雪,她似乎记起了元婆早年的传闻,相信她是神仙下凡、阴师降世了。
“好!痛快!”
我像一口气喝完一坛子烈酒那样,豪爽而壮烈地走出堂屋,看着王筱雪说:“凭你这句话,我闵……慧茅也不给可能甩手不管,对了,我已经有了法名,叫做慧茅。我再说一句,倘真他们没有办法了,你再来看看我的本事。”
说完,我咬牙切齿地环顾了一下众人,那一瞬,我觉得我真的长大了。
元婆突然“飘”到我的面前,定定地看着,足足半分钟时间,死人的表情吓得我忘记了曾经把她看成是一个美人。
“小子,你!有魄力!我元无双就让你长长见识!”
很小声,但是很有力量!
我不觉又悄悄打了一个冷颤。
的确很冷!
雪,下得更大了,把刚刚人们留下脚印瞬间掩埋。
元无双?是元婆的名字?
元婆说完,倏然飘进堂屋。
我对王筱雪说:“那只公鸡先不要放走,不防一万防万一!”
然后急忙跟进了堂屋。
既然你元婆把话说的这么有底气,我倒也不妨长长见识。
我这个人,该狂妄的时候狂妄,该谦虚的时候,还是很谦虚的。
再说,我刚刚也放出了狂话,万一元婆收拾不住那个欢喜鬼,还是得有我出手,我自信有这个本事。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午时,正是太阳快当顶的时候,现在杀不杀鸡都无所谓,要是太阳在强烈一点,我就分分钟将那只欢喜鬼驱离。
我的怀里穿着一面小铜镜,这是小时候父亲给我的。三公看过,说这面镜子非同一般,不仅是一块具有凸透功能的镜子,而且北面隐形的图案就是八卦图。
虽然深冬季节很难见到热烈的阳光,但是现在下着雪,要用镜子凝聚灵光也不是难事。因为雪花在形成的过程中,也是吸纳了天地之灵气,我只需用带头凸透功能的镜子,将雪花的灵光聚成焦点,照射到新娘的鞋帮上,小鬼自然就会逃离了。
只是雪花的光不能形成沸点,给不了这只小鬼一些教训,只怕以后还会来捣乱。
倘若用鸡血来化解鸡血,小鬼多少会被灼伤。虽无大碍,教训小鬼的目的自然是达到了。
我倒要看看元婆采用什么驱鬼方法,万一和三公教的不同,我回去还有一个炫耀是资本。
却见元婆掀开棉袄的一觉,变戏法似的从裤腰上掏出了一个红布袋子,突然罩住新娘的左脚,一把扯下那只红色高跟鞋。
跪着傻笑的新娘,突然身子一软,歪歪斜斜的就要倒下,王华急忙上前扶住。
元婆迅速将红布口袋扎进,走到院坝下面的三岔路口,叫人挖了一个坑,将口袋埋了,并在上面插上三炷香,然后神神叨叨的挽着诀法,嘴唇快速地张翕,念叨什么没人听懂。
忙完这一切,回头对王筱雪说:“三天之后再刨开,鞋子还是好的。”
一双高跟皮鞋,怎么说也要十多二十块钱,真皮的、高档一点的要二三十,的确舍不得丢掉。
再回到堂屋来看新娘子,已经换了另外的新鞋。还是皮的,不过是灰色的,没带跟。
新娘云里雾里地看着新郎,看样子的确恢复正常了。我不由得佩服元婆,只是不知道他的这招,用的是哪个门派的驱鬼法术。
回去和三公有得摆的了。
新娘的确好了,羞怯地看着王华,等着当司仪的老婆婆喊“一拜天地”,双双就朝神龛跪下。
这个流程不是端公做的,我懒得管。老婆婆继续喊“二拜高堂”,王永福的老伴立即又扯着呆呆站在一边的王永福,跑到神龛面前的长条板凳上做好,一对新人急忙跪下。
这个时候我突然一惊,这王永福,动作僵硬不说,他的脸怎么比之前更黑了。
仔细一看,我三魂就吓掉了二魂。
王永福的眼珠,居然不会动了。
元婆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端倪。
新人磕了三个头,然后夫妻对拜进入洞房之后,王永福还在呆眉呆眼的坐在板凳上。
人们被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染了,都涌进新房里去和新娘“说四句”,没有人去理会王永福。
洋洋喜气,差点冲翻了王家房子的草顶。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
新房就是堂屋左侧的厢房,里面人很多,一个小孩挤不进去,就依着门框,脆生生地说着“四句”:
脚踏新人房
手巴新人床
喊声新嫂嫂
拿点葵花尝
人们就咯咯咯的笑……
然后是一个顽皮的年轻小伙子,大概是王华堂弟之类的人,说着带着荤味的“四句”:
天上乌云摞乌云
地上灰尘摞灰尘
媳妇洗碗碗摞碗
睡到半夜人摞人
人们又发出一阵放肆的哈哈声。
王筱雪不敢听这些所谓的“四句”,十六岁的女孩,就像一朵含苞的花儿,正是羞涩的季节。
我喜欢听,更是喜欢一边听着,一边用目光透视王筱雪的身体,幻想着无数可能。
站在堂屋门边的王筱雪,不去听四句,缘于女孩的羞怯。但是人性的本能,还是让她有点想听,于是就稍微站远一点,既又听到了,也不会被人笑话。
突然间发现我邪恶的目光,脸上顿时闪出两朵红晕,怯怯的掉头走开。
不过也没有走远,就站在院坝旁边,似乎等着送我离开。
我顿时伤感起来。
王筱雪,我已经不是诗人,更当不了你期望的作家。初中时候名噪校园的闵得权,此人一死。
我现在叫慧茅。
“此人一死!”
身后突然传来元婆阴阴的声音,气声一般,但是我听见了。
一回头,元婆正贴着王大明的耳朵,小声地说话:“果不其然,忧伤煞在他的身上,现在已经摄走了他的魂魄。”
我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王永福的脸已经黑透,像一根木炭独孤地杵在板凳上,身子直挺挺地靠着神龛下面的墙壁。
本章完
第10章 无所畏惧()
刚刚还沉浸在劫后余生喜悦里的人们,顿时又陷入了惊恐和悲痛之中。
当元婆将一块黑布罩住王永福头上的时候,很多人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等元婆把黑布一掏开,王永福就像一根枯柴一样栽倒下来,王大明急忙上前搀扶,但也无回天之力。
元婆用力太紧,还扯掉了王永福几根头发,然后双手一绞,就将那块黑布的四角收拢捏在手里,死死地攥着,像抓着一个黑口袋。
我分明看见“黑口袋”正在蠕动,里面像裹着一只鸽子。
元婆攥着黑布就跑了出去,也不管王永福的死活。
倒在王大明怀里的王永福,脸上袅袅飘起了一片黑云,然后聚成一绺黑烟飘出了堂屋。
王永福的脸是恢复了正常人的肉色,可是人却没有了气息。
眼睛还睁着,下巴就像脱臼了一般,嘴巴已经散架。
王大明腾出一只手,抬了几次王永福的下巴,但终究无法把他的嘴巴合拢。
“大哥……”
王大明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悲鸣。
“爸爸……”
王筱雪嘶吼一声,几个箭步跨进堂屋,一跟斗就跌倒在王永福的面前。
我的心一阵绞痛,此刻,我真想把王筱雪拥入怀抱,什么都不去想,静静地温暖她,让她少一些寒冷和悲伤。
或者,我也陪着她痛哭一场。
但是,我却不敢上前,连安慰的话也不敢说一句。
还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是怕王华。
王华果然是买了匕首的。
当他听到妹妹的哭声,从堂屋右侧的厢房里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倒在王大明怀里、已经咽气了的老爹。顿时转身跑回房间,一分钟不到,就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朝我冲了过来。
人们一阵惊呼,很多人眼睛都快鼓出来了。
我这才惊醒,象征性地往堂屋外面退了几步。
“烂厮儿,看老子今天不穿了你,就不是人养的。”
这个“日古”的王华,还算是一个男子汉,无论是对他妹妹、老婆,还是对他老爹,都算是一个男人。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仅仅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