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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侯渊的喝叱,文丑依旧选择了笑而不答。夏侯渊见状,急一咬牙,又想喝叱时,却又被文丑抢先一步。
只见文丑踏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眼色凌厉地盯着夏侯渊谓道:“而恰巧,到时能威胁到司徒公的,恰恰也是这马羲。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因此司徒公与马羲注定将成为死敌。再有,司徒公虎踞中原,而马羲的势力就在临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此,夏侯太守莫还依旧以为马家上下都是忠臣烈士,无需提备哉?”
在文丑连番语言攻势之下,夏侯渊似乎也难以再保持冷静,目光变得愈加冷厉起来。反而这时,倒是轮到文丑在灿然而笑。
这时,忽有有将士赶入,在夏侯渊耳边嘀咕几句。夏侯渊听罢,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呵呵,烈火侯且稍等一回,正好我有一些要事处理。”
“夏侯太守请便。”文丑却也不急,凝声便答。夏侯渊遂神色一肃,教文丑与他的部将到旁边席上坐下,遂便跟着那将士离开了。
却说夏侯渊刚转到走廊之上,便见一人早在等候,正是刘晔。夏侯渊微一沉色,遂是迎了过去。刘晔见了夏侯渊,也是赶上,两人也不寒暄。刘晔快速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便交予了夏侯渊。夏侯渊微微向刘晔一点头后,立即拆信便开,不禁神色连变,看罢,叹道:“主公果真是料事如神!”
原来曹操对于河北军会派人过来求援一事,竟早有所预料,并且在信中有话如此。
“吾深思三日,疑而不决。兵法有道,所谓虚实,观势而为。君弟但可察势而动。”
“不过阿瞒倒是把难题给抛给我了。”夏侯渊暗暗苦笑,摇了摇头,又向刘晔问起有关淮南战事。刘晔遂是答之,夏侯渊听之大喜,并且为之振奋,眼看此下局势,暗暗也猜到曹操大概是偏向何意,遂是打起了精神,与刘晔告退后,正要赶回去见文丑。
这时,刘晔忽然谓道:“贾文和有料,言马家贼子若要破冀州,必往兖州拨以大量援兵,到时兖州空虚,可以围魏救赵之计救之,再有主公对镇守乐陵的关云长颇为欣赏,以为此人可以大用。”
夏侯渊闻言,虎眸微微睁大,向刘晔拱手作礼毕,同时笑道:“我明悟也。”
少时,夏侯渊转回后堂,却见文丑并无丝毫躁色,也是暗暗诧异,很快走回奏案上坐定,笑道:“但若我河东出兵,不知烈火侯又盼我如何营救?”
“成了!”文丑听了,刹时精神一震,颇是兴奋而道:“自然是雷厉而进,进往冀州,杀那马家贼子一个措手不及!”
文丑此言一出,哪知夏侯渊却是连笑了几声。文丑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莫非夏侯太守另有妙计?”
夏侯渊闻言,淡淡一笑,遂道:“我主倒有一料,猜那马羲不久将往兖州大量调兵,兖州兵马倾囊而出,必然空虚。因此,我觉得到时大可以围魏救赵之计以解冀州之难。不知烈火侯以为若何?”
文丑闻言,不禁面色勃然大变,这时再也难以保持冷静,惊呼道:“兖州会大量出兵,那我冀州岂不危矣!?”
夏侯渊见文丑有些失了方寸,暗暗冷笑,又谓道:“烈火侯不必多虑,我这就立刻调拨兵马,十日之内,必然能够向兖州出兵。到时马家贼子必然急撤,如此冀州之难,岂不就迎刃而解哉?”
文丑心头一抖,此下却是归心似箭,同时却又怀疑这是真是假。夏侯渊忽地却是黑沉起来,喊道:“不过若是烈火侯不肯相信,此事大可就此作罢,以免我家大人反而因此遭人闲话,并且又招惹上马家这一强敌!”
文丑一听,不由心头一急,连忙急道:“夏侯太守且慢!!”
夏侯渊翘嘴一笑,默默瞰视。文丑暗暗一叹气,毕竟如今有求于人,也不敢太过放肆,何况只要河东能够出兵,多多少少都能对冀州的战情有所好转,遂是谢过答应。夏侯渊大喜,遂是急发号令,调拨兵马。
随着时间流逝,十日转眼就到,夏侯渊果然调集了上万精兵,逼近了河东与兖州的边界。文丑大喜不已,自派麾下心腹前往报予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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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如今兖州遭夏侯渊的河东军偷袭,危在旦夕。不久后,马家贼子必然阵脚大乱,到时我军正好趁机厮杀,一举将其击破~~!!”正见河北军虎帐内,袁绍与众将把来龙去脉说罢,纵声大笑而道。众将士闻言,无不亢奋,本是不高的士气,瞬间得以振奋。
这时,田丰倒是神容深沉,震色而道:“话虽如此,但那马羲凶狠,就怕他反而拼死来搏,只欲尽快结束战事,然后回援兖州。毕竟其军若是急撤,我军必然反扑掩杀,马羲并非愚昧之辈,想必也明此理。”
“那依元皓之见,眼下该当若何?”袁绍此下正是亢奋,忽然被田丰一盆冷水泼来,暗暗有些不喜,沉色问道。
“依丰所见,主公不妨以退为进,此时便就撤军。但若那马家贼军急来掩杀,我军却又不战,如此随着战事不断拖延,马家贼军必然愈加火躁,就在那马羲忍耐不住,再要撤走时,我军猛而反扑,必可取得大胜!!”田丰双眸猝是迸发精光,浑身更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智睿之气包裹起来,妙计一出。就连袁绍也不禁收起了自己的火气,拍案叫绝。
“真乃妙计也~!!”
哪知袁绍此言一出,不少将领却觉得如此不但自损威风,弱了势头,还有着会被马家贼军猛扑的危险,纷纷劝说。袁绍这回倒是果断,但凡有人来劝,都是一一严厉喝叱,对田丰可谓是大力支持。
张颌见状,倒是心头一松,他本还以为袁绍此番又会意义用事,觉得有弱威风,不肯撤走。幸好,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袁绍还是展现出一代雄主的风姿,听从了田丰的意见。
“此事就此决定,谁敢再劝,动摇军心,休怪我不客气!!”
一阵后,随着袁绍决意落下,一干河北文武再也不敢多言。田丰也因此信心大增,眼神炙热,慨然而道:“那还请主公快速发令,命军中上下,今夜就收拾行装,明日五更时候,立刻起程!!此事一定要快,否则一旦马家贼子发觉,大举拼命杀来,那可就万事休矣!!”
“哼!我等这才决意,马家贼子如何能这般快就得知?”一员河北将领不由说道。
田丰却是沉色,道:“你可别忘了,马家贼子中有那鬼才郭嘉,此人智略高超,纵观古今,也实属罕见!我就怕瞒不过他,因此必须尽快加紧,并且还得小心行事,尽量不能让马家贼人发觉!!”
“军师所言有理,再传我令,各军必须小心行事,尽量减少动静,但若贸然行事,误了大事,严惩不贷!!”袁绍闻言,震色喝道,这条号令落下,令不少将士都觉得有些苛刻。
“此下正是我军最为关键的时刻,还请诸位将军多多担待。”田丰说罢,遂向一干将领作礼就拜。众将不由吓了一跳,受宠若惊,连忙纷纷回礼,并且又见田丰这般谨慎,也加以看重,纷纷答应下来。田丰暗吸了一口大气,遂又向张颌投去一个眼色。张颌会意,重重一点头,表示他会监视众人,肩负大局。
这一夜尤为的安静,颇有清风。这下,正是三更时候,明月当头,在正东大门之上,却见一干将士、兵众都跪在地上。
又见一人,就在明月之下,默默地看着河北大军所在的营地。
“郭奉孝你是疯了~~!!!!”
蓦然一道怒喝,震破了夜色的安静,正见马纵横与庞、臧、文等一干将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其中由其是马纵横,神色尽是悲痛、慌躁之色,一对满是血丝的眼眸更是红得可怕。
“呵呵。”对此,那正默默看着河北军营地的人,却是淡淡一笑。只见他一身黑袍,随意地披着,一阵清风拂过,乱发飞扬。
此人赫然正是郭嘉。
却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干裂,就像是个将死之人,但眼神依旧那般的桀骜不驯,放dang不羁。
如此人杰,却即将油尽灯枯,不由让人愤恨,天妒英才,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伤,更从众人心头油然而生。那些跪着,劝说许久的将士、兵卒们更有不少人暗暗地泫然泪下,悲痛不已。
第八百五十三章 所谓‘命’也()
众人之所以长跪不起,无一例外都是劝郭嘉早回歇息养病。【,。。o孰不知郭嘉直言,他将行将就木,反而恳请众人由他在此。对此,众人无不悲痛,却也无法拒绝,只能跪地相求。
“郭奉孝~~!!!”
马纵横快步冲到郭嘉身后,却见他并无反应,只是发出一笑,这可急得马纵横浑身发颤,牙齿竟也在打颤。
那一种感觉,就像是有至亲之人,将要在自己眼前离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无比的焦虑、不舍、痛楚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主公呐。嘉常想,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或许早有注定。有些人天生就负有使命。”忽然,郭嘉张口轻叙,霍地天地寂静下来,众人都在专心听说,用心领会。
“别再说了!!”但马纵横却听得更是急虑,浑身颤抖得更是厉害,正要伸手去抓郭嘉。哪知郭嘉却转过身来,无比憔悴、虚弱的脸上,却露出了如艳阳一般璀璨的笑容。
刹时,马纵横愣住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更令他难以动弹。
“就如今夜,就连元化也惊异我能够如此快的醒来,甚至还一度以为我这是回光返照。而我醒来刹那,又是心血来潮,忽然想好好一看这大好的河山。孰不知,这一看,却看出了河北军的诡计。这连我也觉得诡异,就好像是命运早就安排好一样。”郭嘉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心头一揪,纷纷色变。马纵横此时却是更在乎郭嘉的身体,急道:“这里风大!你随我到敌楼再好生来说!”
郭嘉又呵呵一笑,并不理会,转回身子,并且指向了河北军营地的方向,呐道:“主公你却看,河北军营地内,虽然隐藏得十分隐蔽,但每隔一阵,便能看到一些灯火整齐地移动,想必是河北军为了提备我军发现,整部整队分别在各个分营正在收拾行装、车仗。其军这般谨慎,恐怕就算是换了如仲业这般精细的将领,一时半会也难以察觉,而就算察觉到了,也难以猜到河北军真正的用意!”
“袁绍老儿要撤军了?”马纵横这下一听,不由被郭嘉吸引过去,惊呼叫道。
“对啊。河北军要撤走,如此一来,恐怕是兖州的情况不容乐观。看来曹操最终还是发兵了,否则袁绍老儿不会轻易撤军的。若我所料无误,定是那田元皓料定我军不久得知兖州情况后,必定急于猛攻,遂是先撤,让我军疲于追袭,待时间推移,急切兖州战事,不得不退回时,再一举反扑来战。如此我军必败无疑!”郭嘉陡地疾言厉色,一席话落下,说得马纵横以及城上一干将士全都勃然色变,如遭晴天霹雳,连连出人意料的猜测,令所有人刹时都是方寸大失。
“主公啊,还有诸位兄弟却不必紧张。有我郭奉孝在此,却不会让那田元皓得逞,因为替主公打下冀州,这就是我郭奉孝最后的使命了!”郭嘉再次转回了身子,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无比灿然的笑容。马纵横这下再也忍耐不住,泪水狂涌,破眶而出。庞、臧等将领更是恸哭起来。
郭嘉默默看着,笑谓而道:“第一,主公必须相信文远有这能力保住兖州。毕竟曹操多疑,就算派兵来犯,恐怕也不会派出大量的兵马,再有如今尚有这般兵力的,唯独是河东军。而河东军的统将夏侯渊,曾经是文远的手下败将,文远对付他自有办法。第二,接下来的战事,无论是主公还是诸位弟兄,绝不可有丝毫犹豫。因为此战已经关乎马、袁两家的存亡,双方之中,但凡有一方先是退却,那将必败无疑!第三,河北军竟要急撤,那我军就发以奇袭,所谓兵贵神速,在五更之前,我军必须火速出动,一举破之!最后,但若攻破河北军,不可急撤,务必乘胜追击,杀至邺城,将袁家的大本营攻破,再可思索营救兖州之事。袁氏在冀州根深叶广,否则一旦袁氏余孽奋起反扑,我军终究还是前功尽弃,冀州反而被其他诸侯分割所吞!”
这一夜,正如郭嘉所言,他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并且他那一夜的笑容,永远地铭刻在马纵横还有一众将士的心头之上,永不磨灭。
在宁静的夜色里,时光渐渐流逝。不知不觉,天色渐亮,眼看快要到五更时候。
却说河北军不眠不休地准备了一夜,正等五更时候到来,快速撤走。田丰操劳一夜,正见广川城依旧安静一片,不由长吐了一口大气,暗暗呐道:“郭奉孝啊,郭奉孝。只要我军撤走,一切大局将定,你我的对弈,还是由我田元皓取下最终的胜利了!”
说罢,田丰眼中迸射两道无比璀璨的光芒,再看旭日渐渐而起,不由联想到袁氏就像这旭日一般,不久之后,将会重新高悬在ding,光耀天下!
而这一切,却是他田元皓临危受命,施以妙计,最终得以扭转乾坤,而当日后袁氏夺得大业,重整社纲,建立不世霸业。他田元皓便将是下一个张子房,流芳百世,而那被誉为‘鬼才’的郭奉孝最终不过是历史上一个颇有名望的‘过客’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到这,田丰不禁兴奋地大笑起来,笑得放an不羁,旁若无人,他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笑过如此畅快了。
“军师这!这莫非是疯了?”在田丰不远处,两个将士不由暗暗在低声说话,见田丰如此狂笑,都是露出惊异之色。
“哎!你懂什么!军师这是压抑太久了,自从上回他败于郭奉孝之手,他就诸事不顺,不但失去主公的信任,而且还被打入大牢。据说主公还曾经有想过把他杀了。还好他最终得以逢凶化吉,眼下更反败为胜,赢下了那鬼才郭嘉,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再有,你也不想想我等军师是何方人物,当年在河北之中,若论智略谋才,军师若称第二,又有谁敢称是第一。自古以来,像军师这种天纵奇才,脾性多多少少都有些怪异,也非我等这些凡人能够理解的。”
就在这两个将士说话间,忽然一阵寒气从别后袭来,吓得那两个将士不由一阵战栗,连忙急转身望去,正见张颌面容冷酷正走了过来。
“与其有这心思偷窥军师,还不如快去整备你俩的部署,但若有所怠慢,别怪张某不客气!”张颌冷声而道,那两个将士听了,不由一阵变色,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旋即退下。
张颌旋即一震神色,赶到田丰身后。田丰这时也渐渐地停下了笑声,呐呐道:“是我失态了。”
“军师有感而发,乃性情中人,岂会失态?再说我军能够得以扭转乾坤,却赖军师在左右调拨,会因此顿生豪感快意,也是理所当然。”张颌凝色而道。田丰听了,哈哈笑了几声,道:“没想到连你这张儁乂也学会拍马屁了!”
张颌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说来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战事紧张,张颌就没什么笑过,一直精神高度紧绷。
田丰见了暗暗叹了一口气,遂问道:“准备得如何了?”
“全军上下已准备完毕,依照军师吩咐,未免敌人来袭,我已命精锐先护送主公去了。至于负责护送军师的队伍,我也准备好了,还请军师动身。至于断后之事,交给末将就是。”张颌震色而道。田丰闻言,却是一笑,望向天穹上的旭日,淡淡道:“不,这回我要留下来与儁乂你一齐断后,事情未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我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
“好!”张颌似乎也颇为了解田丰的心情,也不多劝,颔首应下。就在此时,蓦然间杀声陡起,如同山洪崩塌,卷席而来。田丰刹时面色剧变,急是赶上一出高地眺望而去,正见一部又一部的马家军分别从正东、北、南大门纷纷奔杀而出,气势浩大,如能踏破九幽,冲破云霄!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家贼子到底是何时察觉的~~!!?”田丰吓得如魂魄飞走,嘶声裂肺,充满不甘地嘶喊起来。
另一边,正见广川城外,马家军各部人马都是煞气逼人,浓烈的杀意之中竟隐隐有几分莫名的悲痛,颇有哀兵之势。
正见马纵横驰马急冲,手提龙刃,浑身上下的杀戮之气,如腾焰绕身,好不可怕,在他身后一干将领,各个都是满脸拼死决意,凶悍骇人。
又见左路,庞德统率一军,正高举双戟,扯声怒吼,赤狮军团上下将士无不奋然应和,杀气之烈,远胜以往。
另外又见右路,臧霸也引一军,手挥起獒牙棒,阵阵咆哮,震天动地,其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