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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呈呈不再说话,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
我看了看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以前小说里看到的一句很装逼的话,那就是——
我从不和将死之人计较。
想到这里,我回头用自己最出尘绝世的语气对那男人说道:“算了,我从不和将死之人计较。”
那一瞬间我简直觉得自己的身影无比高大,整个人仙风道骨得不行。
地上的那男人全身微微颤抖,然后一股骚臭味传来。
他尿了。
我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跟上了马呈呈。
马呈呈没回头,倒也注意到了空气里味道的变化,她嗤笑一声,“不是看不起女人吗,怎么还在女人面前尿裤子?啧啧……多丢脸啊,居然在自己最看不起的女性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如果我是你,估计早就自杀去了吧……真是太丢人了……”
这话够狠。
我回头又看一眼那男人,只见他身体抖动的频率是高了,就跟个电动小马达似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黄鼠狼又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开始继续带路。
我看着马呈呈相当感慨,“你这刚才放得什么烟啊,直接就把那男人放倒了,这效果好啊……”
马呈呈笑道:“那当然,我给你说这是什么啊,这是……”她买了个关子,问道:“你知道华佗吗?”
我点头,“名医华佗嘛,这个我知道。”
马呈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取出了鼻塞,然后继续说道:“刚才那个雾气,就是传说中的麻沸散……传说由华佗所创,但后来失传……”
我取出自己鼻子里的鼻塞,表情惊大于喜,“你逗我呢,这华佗都出来了?这是干嘛?你不会脑子瓦特了吧……”
马呈呈步子顿了顿。
然后过了半天,才继续走了起来,“我脑子……没有瓦特,我说……我从别人身上摸来的我怎么知道哪来的!这上面写的就是麻沸散嘛!他这样子起码得一天才动得了!”
我唏嘘,“我总感觉这个汉代死牢太让人震撼了,说不定一会就能出来个外星人发射塔什么的……”
马呈呈步子再一顿。
不过这次她没有说话,而且很快就又走了起来。
我又好奇起来,“那你那个火光是怎么回事啊,一下子就把整个雾气烧没了?”
马呈呈摇头,“我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个女牢里的人身上翻出来的,没一会应该就能到那个女牢那里了……”她的语气又惆怅起来,“我总觉得这些死在牢里的人不简单,她们装备太齐全了,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人都是被那个男人害的,现在看来……这绝对不是凭他的能力就能完成的,我怀疑这死牢里绝对有什么大玄机,这玄机……肯定不简单……”
又走上了一段路,我们一拐,一个稍大一点的空间跃然眼前,一侧墙壁上赫然一个狭小牢门。
马呈呈指了指牢门,示意这里就是那个女牢,我看着黑洞洞的门,想起能让马呈呈爬出来的尸山,当时心里就有点不舒服,结果这黑水晶眼镜质量好得出奇,我居然瞥到了一小堆尸体……当下立马直勾勾看着眼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马呈呈也没有停留,直接跟着黄鼠狼往前走。
我们很快就路过了这道牢门。
这个空间之后是一个蜿蜒向地下的台阶。
马呈呈表情严肃,她伸手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探险了,你要集中注意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点头,“接下来是去放杨家枪的地方吗?”
“是。”马呈呈看了看前方的路,语气十分凝重,“接下来……”
“就是真正的探险了。”
“还是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那一种……”
第四十五章:三奇八门遁甲术()
人与生俱来,就会对未知的黑暗产生恐惧。
黑暗代表着视力的下降,而视力的下降,则代表对外界感知的迟钝。
也就是说。
我们并不是害怕黑暗,而是害怕身处黑暗之中、孤立无援、面对着一切未知的孤军奋战。
最让人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我推了推自己眼睛上的黑水晶眼镜,忍不住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因为这眼镜存在,这一段路绝对让我相当难以接受。
马呈呈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黄鼠狼前肢的伤实在太重了,走了这么久体力消耗太大,如今就连路都不太稳,我把它抱在怀里。通道里场景不变,我沿着台阶一路往下,渐渐也觉得有点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但一想起醒梦症,我愣是眨巴眨巴泛出泪花的眼睛,不敢入睡。
正走着,马呈呈忽然扬起了手,她一低身,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回头示意我嘘声。
我立马配合地屏气凝神。
空气中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仿佛闹钟走字。
咔哒。
咔哒。
当。
我猜测这一定是什么机关,果然,等过了一阵子,马呈呈才重新带路继续走下台阶。
我有点不理解,问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马呈呈边走边回答道:“我给你打个比方吧,你知道火车可以变轨的对吧,这个台阶你别看好像一路到底,这里面玄机多着呢,它就和火车轨道似的,那个咔哒声就是变道的声音,我在等对的时机出现。”
我有点犯迷糊,“那声音不一直是咔哒咔哒当吗?你怎么等啊?”
“时间间隔。”马呈呈语气笃定,“虽然声音没有变化,但是响起的时间间隔不对。”
我正准备继续询问,马呈呈忽然停住步子回头,“你不要问,我直接告诉你我不卖关子!”
我有些讪讪,“你这怎么总是不想让我说话呢……”
马呈呈笑了。
她笑的时候轻哼一声,语气有些不可置信,“我不想?!”紧接着摇了摇头收起脸上的笑,冲我挑挑眉,“你说实话,你自己说的那是人话吗?”
我瞪眼,“怎么不是?!”
马呈呈又弯起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在你的世界里,所有东西都能把自己长出来,什么机关风水全是有鬼,回到老家就知道做饭饭,你幼稚不?”
我一下子红了脸,不再和她斗嘴。
马呈呈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坐在地上了,坐着,然后把手腕举到和心脏平齐的高度,再把脉,这个时候自己的脉象是最接近心跳的,只要心跳够稳,完全可以按心率来记时。”
我小声念叨,“那么麻烦你直接摸心脏不就得了……”
马呈呈沉默,她看着我,笑得无比和蔼可亲,“是啊,反正现在是冬天,撩秋衣撩棉衣撩袄子什么的都不麻烦对吧,而且我也不怕冷对吧。”
我嘘声。
马呈呈又说道:“按心率计算,那个正确的声音所需的时间比较长,轮上几次,我就大概可以判断出来的。”
我忍不住又嘟囔,“那心率要是不准呢?”
马呈呈慢条斯理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是心惊肉跳,当即想起被她明着暗着欺负的状态,立马就一阵冷汗,觉得自己这下真的是作死。
我这好死不死干嘛要去惹马呈呈啊?
她看起来倒是没恼,只是面带微笑对我说道:“那要是不准啊,咱们就一起死咯。”
我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贱,别介意别介意,继续走吧。”
马呈呈笑着转过头去,然后说道:“我总觉得你小名应该叫小名。”
我一愣,这是和我说顺口溜?
什么小名小名的?但又一想,我联想到最近很红火的‘小明滚出去系列’,立马就领悟到——估计她说的第二个‘小名’,应该是‘小明’。
可能她想表达的意思是——
小明,滚出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无异于作死的小明。
随着我们越走越远,脚下的台阶陡度变得和缓起来,但同时,脚下的台阶也变得有些滑。
空中的气味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潮气,其中混杂有一种让我倍感熟悉的香。
就像是人蜡机关墙上的香,也想是站尸龙潭断崖下乾坤洞的香。
我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乾坤洞的名字。
乾坤洞乾坤洞。
或许这名字的意思是洞中自有乾坤?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这乾坤洞指的并不仅仅是那一道台阶和那个石室,而是——整个湖心塔楼连带死牢?!甚至更广泛的汉代死牢空间??
香气突然浓郁起来。
马呈呈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我乱七八糟的浮想联翩,她说:“接下来的路你做好心里准备,墙的两面都是……人。”
我心里一惊。
没走上几步,两面墙体的表面忽然出现了变化。
黑色的墙体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蜡。白蜡慢慢变厚,整个墙体陡然变白。
我就连大气都不敢出,想起马呈呈说的墙两面都是人,当时就感觉自己心里狂跳,这一路被人直勾勾地望着,尤其还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我突然就感觉自己有点顺拐。还没等我把顺拐缓过来,整个由黑色逐渐过度为白色的墙面忽地凹凸不平起来。
一张人脸出现在了墙上。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脸就好像蜂巢一样一个摞一个遍布整个墙面。
我在吃惊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眼熟,事实上,这种样子的墙壁我并不陌生,甚至还摸过,这分明就和我经历过得那个地方别无二致,那个地方正是……
人蜡机关道!
我早就被吓过一次,于是这次也算是淡定,一路跟着马呈呈面不改色地走完了台阶,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人脸想着确实恐怖,但打眼一看,确实没有血肉模糊的视觉冲击,而且轮廓都被白蜡一样的东西包裹,显得十分柔和,我对这种尸体倒也不怎么怕,就是心里有些唏嘘,这墙镶进两面墙体之中的人,都得遭多少罪啊。
台阶之后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在黑水晶眼镜有限的视野下,我看见这整个广场的地面活脱脱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
半白半黑,阴阳交汇。
马呈呈踮着脚从黑白两色之间的小径往对面走去,我踮着脚跟着。
其实这条路算不上窄,过一个人绰绰有余,但马呈呈死劲叮嘱我千万千万不能碰到小路的沿,于是我走得也是无比吃力,尤其怀里还抱了一只黄鼠狼。它倒是不重,但关键问题是……我怕这个东西啊,当初捉松鼠,结果误追黄鼠狼的事给我的阴影真的不小,甚至就连在拜谱吃席的时候,我直接把亲戚家的狗看成了黄鼠狼,可想而知这东西给我的阴影有多大了……所以我这一路,真的是走得无比煎熬。
好不容易过了这八卦,马呈呈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碰到这群虫子……”
我心猛地一抖。
要知道我这人虽然胆大,但是对虫子可真是有点接受无能,或者说得直接一点,我就是怕。
马呈呈心有余悸地对我说道:“这个八卦就是甲虫拼成的,而且啊……”她神神道道地说道,“这些虫子好像还没死透……”
我当时心里一阵刺挠,蹲下一看,那黑白两半八卦果然是有手指大小的甲虫拼咬而成。
整个一虫海。
我一想起马呈呈说着虫没死透,当时真是心里五味杂陈,连忙督促她走快点。
马呈呈点头,又带路走向八卦广场上方的一个通道。
走近一看,我才发现这并不是通道,而是一座桥。
一座弯弯的石拱桥,就像清明上河图里古朴的寻常拱桥。
但桥下没有水。
有的只是累累白骨。
我被震撼到双目微缩,当然,这种刺激绝不仅仅来源于桥下的白骨,更多是来自桥对岸——
以及桥对岸硕大的、铜制的巨大兽形鼎。
石桥对面开阔无比,巨鼎一眼望去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而鼎群的正中央,赫然一道通向上方的巨梯。
仿若通天。
我咽了口口水。
第四十六章:楚河汉界()
生活就像一条一往无前的河流,你永远不知道沿途会遇到什么。
有的人怕高,有的人怕黑。
当一架在重重黑暗之中仿佛从天幕垂下来的巨梯降临到你的面前,你——想去看看黑暗之上的天穹,究竟是怎样的风景吗?
我的回答只有一个。
我不要。
我不可能作死地去一个未知的地方,用好奇心来葬送自己的安稳。
是的,我随心。
也就说。
我怂。
马呈呈见怪不怪地走上拱桥,然后对我说道:“快来啊,你站那发什么呆啊。”
我看了看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巨梯,语气都有点怯怯的,“去哪啊,咱们别上……”
马呈呈说道:“我们上……”
空荡荡的黑暗里只有我们不谋而合的四个字。
“那个梯子……”
我猛地瞪大了眼。
马呈呈回头看我,“哎呦不错哦,居然知道我们要上梯子。”
我欲哭无泪。
“马呈呈说真的,我真的不想上那个梯子我会摔死的我恐高啊我不要……”
马呈呈忽然竖起食指抵到自己嘴唇上,做出嘘声的动作,示意我安静。
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滋啦声。
就像是有人在用手指甲去刮黑板。
滋啦啦。
我心里一紧,再一细听只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可能大多数人都很不喜欢这种声音,比如说那种用指甲挠黑板的声音,这种声音不算恐怖,但是听到之后,确实会抓心挠肝地感到不适。
滋啦啦。
我忍不住心里一紧,跟着马呈呈踮起脚走下了石拱桥,临近巨大的兽形铜鼎,我忽然感觉到那阵指甲挠黑板的声音开始加剧。
滋啦啦。
就好像是从这鼎中传来。
这声音我先入为主觉得应该是指甲抓挠黑板,但其实,抓挠铜鼎也完全可以。
我瞬间毛骨悚然。
一个尘封已久的汉代死牢,其中有着不知何时铸就的巨大铜鼎,而今,铜鼎其中居然传来一阵指甲抓挠的刺响,这声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究竟是谁发出来的?而且我心知肚明的是,发出这响声的绝对不会是活人。
我不敢说话,生怕惊扰到了什么未知的东西,只是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跟着马呈呈一路往前。
没想到看起来十分遥远的巨梯居然没走几步就到了面前,我看着这个梯子表情十分悲壮。要知道我是真的恐高,这么高我怎么敢上去?好在这梯子不是软梯,不然我真是尿一裤子都还是挪不开腿。梯子的外形就像电影里那种攻城用的云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起来和大理石有些相似,但触手升温,或许是什么玉。
马呈呈皱了皱眉,回头对我示意让我先上她殿后,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出声,但依旧依葫芦画瓢向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怀里的黄鼠狼突然翻了个身,被这么一闹,我才突然想起还有个黄鼠狼,我看着它,连忙向马呈呈示意,这要爬梯子的话,我哪能腾出手来带它?而且按梯子大小来看,黄鼠狼自己绝对爬不上去。马呈呈稍作沉思,她指了指黄鼠狼,又指了指自己的帽子。
我眼睛一亮。
马呈呈的过年衣服是一件带帽子的长羽绒服,帽子尤其大。这大小,最起码可以放下半只黄鼠狼。
我小心翼翼地帮助她把黄鼠狼放进了帽子里,虽然黄鼠狼还支棱出了半个身子,但这小东西聪明得很,一把它放进帽子里,它就用前爪把马呈呈的马尾抱着。
我兢兢战战地开始准备爬楼梯,心里直打鼓,腿也在发抖。
马呈呈安抚性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摸上了那道看起来无比高的石梯,马呈呈推推我,示意我快点。
我一咬牙,心一横,抓紧梯子上去了。
因为知道自己恐高,我也不敢看脚下,一路边爬边催眠自己其实只有几步,当时真的汗如雨下。
梯子无比漫长,我腿肚子开始发颤,马呈呈小小声地说道:“你别慌,不要看脚下,我在底下接着你。”
我的心一下子稳住了。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爬上的那个大坝,马呈呈她最后直接用肩膀把我驮上了坝顶。是啊,她小时候都这么给力,我现在比她高了比她壮了,我有什么理由不给力一点?
我攥紧了梯子。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操作难度太高啊……我虽然想通了,但腿依旧有些哆嗦。自我催眠这道梯子其实没有多高,我终于靠近了梯子最上端的地面。当摸到结结实实的地面,我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这种感觉用劫后余生来形容,真的是无比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