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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猪娃吓一跳:“啊?小姐,额说的都是实话啊,真的是这样。”
“呵呵,她的意思是叫你继续讲下去。”
召南在一边打着圆场。
那猪娃看了叶限一眼,心想这城里人真和我们乡下人不一样,闭嘴是叫我继续说话!听都没听过。
他继续讲道:“王发财窝人就是个瓜怂!”
一边的王发财气的不行,可是叶限警告在先,他知道这人了不得,阴阳界都能吃得开,不敢造次,只能捶胸顿足。
“他这人很坏吗?”
召南一点点引导着,同时瞟了站在一边被当成透明人的王发财一眼,心道这个人似乎并不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样,是个老实人,看他挥拳打老婆,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打惯了的,这样粗野的人,完全不像个教书先生啊。
“他小气自私。每天打老婆,对,就因为他小气,娃生病了都不舍得给花钱看,硬是让娃病死了,你说说,这还是个人吗?”
王发财怒吼着:“额,那不是额生的娃,额凭啥出钱呢?讲不讲理?”
叶限问的直截了当:“啊,王家的,王发财过去提过这件事,他说那不是他亲生儿子。”
那女人想不到叶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当即嚎啕大哭:“他还敢说,他还敢说!”
她蹲在地上哭起来。
那猪娃叹口气:“他真是不要脸,啥都给外人说呢。”
“真不是亲生的呀?”叶限问,同时看向一边站着的王发财,后者脸色铁青,叶限想,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是借种,不是额乐意的,他逼着额去借,额不去他就往死里打,说额是不下蛋的鸡,买来有啥用,鸡还能剁了吃,额吃他家粮食,花他的钱。这公鸡不踩背关母鸡啥事呢?”
“那能怨额啊?没个娃娃被人看不起,后来她就跑北边大车店,陪人睡觉,也不知睡的几个,生了个娃,额开始真当那娃娃是自己的娃儿,可是”
一边的王发财拍了一下脑门,满脸后悔:“狗肉贴不到羊身上!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咋个都不成。”
“他对那娃娃不好,娃叫他达,他说额不是你达,你是私孩子,哪有这样的达啊?”女人哭着,叹口气继续说,“额没想到他还不要脸,在外说这个。额不要他的钱,你们走吧,别再来了,额看到你们就难受,额不管他有多少钱,剩多少钱,人死了一了百了,额和他再没关系,当不认识了。”
王发财忽然叫道:“对,这句话我记得,额死前她说的,一定是她害的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鼠药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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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年农妇,穿着补丁叠补丁的衣服,穷成这样,却口口声声不要送上门来的钱,只因为那钱和她已故的丈夫有关系,她现在是恨不能马上和那死去的男人划清界限,可见王发财生前和妻子的关系恶化到什么程度。若是真有这些事,王发财妻子谋害他是很有可能的,召南干咳一声,问那男子:“你是王发财的表弟,你看这钱”
王发财在后面跺脚道:“额不认识他,才不是额表弟,他是奸……夫。”
老妇人听召南这么问,看了那男人一眼,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
“额是红儿姐的表弟。不是他王发财的。”
王发财气的指着那男子叫道:“从没听过她有表弟。”
“我们打听了,没听过你有表弟啊。”叶限问。
妇人愣住:“这些你们都知道。”
叶限接着说:“你们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这老妇人看着比男子要大好些岁,叶限打量着王发财家也不像是很有钱的人家,这男子穿着王发财的衣服,住在这里,又不是亲戚,那就只能是老妇人的情人了。
果然,那男子看看老妇人,面色凄惶。老妇人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都这个岁数了,也不办啥事了,俩人搬一起住着就成,只要他对额好,啥都没麻达(没话说),额不要王发财的钱,你们走吧。”
“这就稀奇了,这世间还有人送上门来的钱都不要,你们现在不是要在一起了吗?她不要,你也不要?”叶限斜眼看向那男子,财帛动人心,她不信这农村汉子不会为钱财所动。
那男子犹豫一下,叹口气:“天上没那掉馅饼的好事,就是有也砸不到额,我红儿姐谁不要那就不要了。”
“那可是一大笔钱!”叶限继续引诱。
老妇人神情坚定:“额大半辈子都被他毁了,现在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这不是王发财家了,这家姓柳,是我柳红儿家。”
原来王发财老婆叫做柳红儿。
“王发财是怎么死的?”召南忽然问道。
老妇人看了那男子一眼:“反正和额没关系,他自己寻死。”
是自杀的吗?
王发财气呼呼地喊道:“额咋可能自己寻死,额攒了一辈子钱,还没来得及花呢,咋舍得寻死?一定是他们奸…夫yin**害死额!“
“好吧,其实我们俩是灵媒。”叶限神秘兮兮地说。
“灵啥?”老妇人没听懂。
那猪娃也半懂不懂:“啥意思?你们是算命的?”
“王发财找到我们,说他是被你们给害死的,要我来报仇,其实王发财就在这,对,站你对面!”
老妇人吓了一跳。猪娃急忙搂住她肩膀:“不怕,咱不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王发财真有魂,他咋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他一直认定是你们害死的他,要去阎王那告你们。”
召南继续吓唬。
“叫他去告!”老妇人激动起来,“他自己丢人现眼,死了还不放过额,额给他当牛做马大半辈子,动不动就打额,自己死了还把屎盆子往额头上扣,叫他去告,随便告!”
“你说的真是大义凛然。随便告,我们打听过了,王发财兄弟六个,我就不信王家人没人出面。”
召南了解一下农村的情况,这种儿子多的家族在当地都算是一霸,一般无人敢惹,王发财死的不明不白,他的兄弟们要是站出来,柳红儿和这个猪娃就麻烦了。
没想到那猪娃哈哈笑了起来,拍着大腿笑着说:“去吧,去吧,你们赶紧去,看看王发财人缘咋样,额是不好说他咋死的,既然你们非要问明白,额就跟你们说,反正丢人的不是额,额可不想被人冤枉。”
柳红儿叹口气:”你们坐着哈,还是额来说吧。真是报应,额可没害他,他活着时候,猪娃子可怜我也不敢来看额,他王发财是中毒死的,他吃了耗子药!“
王发财咆哮着:“怎么可能,额咋能放着好好日子不过跑去吃耗子药,一定就是被她害死的。”
对啊,王发财又不是傻子,看着人也很精明,怎么可能没事去吃耗子药呢?
叶限和召南当然也不相信。
“好好的,他怎么可能去自杀?”叶限问。
老妇人哭笑不得:“家里粮囤闹耗子,买来耗子药拌着点包谷药耗子,后来药死几个,他看着耗子没了,就心疼那包谷,把好包谷粒都挑出来要吃,额说怕是有毒,吃不得,他就捶额,打的额后背哐哐的,额又拦不住,他把包谷挑出来洗了洗就煮稀饭吃了。吃完了抱着肚子就喊疼,折腾到大半夜人就没了。”
“煮粥?那你怎么没事?”
叶限问。
“他能吃稀饭,额只能吃菜团子。”
“菜团子?”叶限没见过这东西很是好奇。
老妇人带着叶限来到灶房,指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说:“就是这个,额家额是不能吃粮食的,只能吃野菜团子,他自己才能吃粮食,白天干的晚上稀的。”
王发财也跟着进来,东看看西看看,看完一个大缸,捶胸顿足:“败家啊败家,这才几天啊面缸就少一半,额不在了你就放开了吃粮食,你这败家子。”
老妇人叹口气说:“女子,你看了,额忍了这些年,也是没办法,额没娘家,他过去活着时候成天说把额卖了换粮食,额是恨他,可额实在胆小,不敢杀人,他真是吃那包谷吃死的。”
老妇人说的诚恳,叶限和召南还是觉得奇怪。
这王发财一共弟兄六人,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怎么他兄弟都没个动静,没人来闹呢?
“兄弟?他哪有啥兄弟?他弟弟家穷的揭不开锅,找他借点包谷他都舍不得,最后他家俩孩子活活饿死了。”
老妇人呲之以鼻。
这都是老妇人的一面之词,在她的介绍中,王发财是贪财自私舍不得粮食,吃了拌过老鼠药的包谷死的,死了之后因为和兄弟们关系不好,就不了了之,没人过问。
叶限决定和召南一起在村里走访一圈,问问王发财的兄弟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一个窝头引发的血案()
召南先出门。【,你不和他同房,要想同房必须拿钱,是真的吗?”
老妇人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啐了一口道:“他活着不是个东西,死了做鬼也是个瓜怂,啥个都往外说呢?”
看来是真有这件事了。叶限嘴角露出冷笑:感情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老妇人看出叶限面带不屑,抹着眼泪说:“羞先人哩,额这么说还不是不想给他糟蹋,生不出娃娃,他黑天往死里折腾额,额实在受不得了,只好说想日就拿钱,他这人,一提钱就跟要了他命一样,一哈子就老实了,额这才能好好地歇两天。过几天他憋的不行了,就拿着几个铜板来哄额,弄完了也把钱给额,可是连着几天都不叫额吃饭,家里的粮食都锁起来,要是挂他身上,说给额的钱够额自己吃喝了。女子,你社(说),这还叫人吗?”
叶限看了一边的王发财一眼,后者低眉耷拉眼,看来这老妇人说的没错。
叶限指着王发财:“你真够丢人的,做的这都叫什么事,也奇怪,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娶到老婆!”
老妇人惊恐地看着叶限:“女子,那瓜怂真在这?”
“嗯,就在你对面。”
老妇人一听这话,显出气愤神情:“好,王发财,你变了鬼都想来害额,你个瓜怂,你做的都锤子事,你死了,额和你一刀两断,就是到了地下额也和你没关系,这家姓柳,猪娃子是额娘家村子的,他姐过去嫁到这,他走亲戚看到额可怜的一天只能吃个菜团子,总偷偷给额口吃的,额比他大,他不嫌弃,现在额和猪娃子就搬一起了,额愿意额就是喜欢他。你小气一辈子,粮食都舍不得给额吃一口,做鬼了还向找额的事,做美梦呢你!”
这老妇人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这么淋漓痛快的痛骂王发财,骂完了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几岁,神清气爽。
王发财火了,挥着拳头就往老妇人头上砸,嘴里嚷着:“柳红儿,老子锤死你,几天不捶你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叶限冷眼旁观,看他凶狠狠毒又因为形体受限无能为力,觉得真是痛快,活该。
王发财一共兄弟六人,都和他家住的不远。一听说是省城来调查王发财死因的,他大哥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声音沉闷:“窝有啥可查的,窝个怂人,死了也就死了。”
这是亲兄弟吗?召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发财刚死,柳红儿就和别的男人住一起了,这事你知道吧?”
“嗯,窝人看着挺本分的,柳红这一辈子到老也能享点福。”
王老大接过召南递来的香烟,眉开眼笑:“这好东西,额去县里,看到人抽过,好东西。”
“柳红说王发财吃了拌过老鼠药的玉米死的,你相信吗?”
召南觉得王发财的死法太匪夷所思了。他读过书,是个教书先生,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
“信,窝瓜怂小气的,看着粮食不吃就不是他了。”
王老大家的儿子在一边笑道:“城里的客人,你是不知道,额那三爸,因为一个窝头挂了额三年哩。”
“挂三年是什么意思?”
王家儿子哈哈大笑,他父亲装模作样用烟袋打他一下:“那是你三爸,人都死了还说个啥哩。”
“说说能咋,额那三爸啥时候拿咱们当亲人?”
王家儿子笑完了开始给召南讲王发财的故事,这父子哪里知道,他们口中小气没边的王发财正站在对面,冷眼看着他们呢。
“额那时读国小,就在额三爸教书那学堂。有次额达和额妈正好出门去额外爷(外公)家了,正好赶上那边有事,两天没回来,额饿的实在不行不行的,就找额三爸借个窝头吃。三爸竟然很大方的借给我了!额长这么大,额三爸家一口水都没喝过,他家院子里的枣树,额们这些侄娃子,连片树叶都摸不到。吃他一个枣,要被他骂上三天三夜,连额达都跟着一起骂!”
叶限在一边忍不住问:“那他不是你弟弟吗?大家一个祖宗,他敢骂他哥哥?”
王老大笑了:“他和额们兄弟可不是一个祖宗,他祖宗姓钱,他就认钱。”
站在一边的王发财气的七窍生烟,挥拳又冲向他哥哥,叶限横他一眼,王发财想了想,又将拳头放下,大概是耳不听心为静,他找到一处角落蹲下,头向下,伸手捂住两个耳朵。
“额碎娃嘛,过几天把这事就忘了,那天我达在田里干活,额在一边拔草,三爸和三妈正好路过,额三爸就喊狗娃子,你欠额个窝头咋个给忘了。额三妈就说你是娃的三爸,给娃吃个窝头还能咋,追着往回要羞先人哩。额达一听,急忙掏出个铜板给他,说算是窝头钱,他笑眯眯地拿着走了。过了些天,他看到额,又说狗娃子,你还欠额个窝头呢,再不还就算利息了。额没搭理他,过了半年,他又嚷着额欠他一个窝头,全村都知道额欠三爸窝!额和他说窝头早还给你了,别再提了。他不听就是提,额从国小毕业了,他还说额欠他个窝头!额六爸说额是条汉子,竟然敢吃老三家的东西,嘴巴太硬。额越想越气,明明还你了,咋还四处叫嚷额欠你的?额就跑到他家,看到他家屋子里墙上写着额的名字,旁边还有别人的名,额三妈说,三爸把欠钱的人名都写上面,有时候可能忘记了擦。就为这一个窝头,他把额挂墙上三年,每次遇到都讨要!明明还了还说没还,反正不管啥到他手就别想往回拿,敢吃他家东西,等着被他折磨死!额心里窝火的很,就找他理论,不就是吃你个窝头,早都还你五毛钱,做啥还这么挂额个碎娃?他是当三爸的人,竟然骂我胡说八道说我是想把他家吃穷,赖着窝头不还,额一生气就和他打起来。额是个碎娃。哪能打得过他,额达见额被打,又来着额二爸四爸去找他理论,狗日的王老三,竟然拎镐头打额达!额四爸也恼了,说老三,就是你死了弟兄们也不到你门上烧纸。”
王家儿子讲到这啐了一口继续说:“说是长辈,哪有这样的长辈,我三妈在家是一口粮食不敢吃,只能吃菜团子,那菜团子合着的也不是面,是洋芋,洋芋加野菜,他家吃的都锁起来,钥匙挂额三爸腰上,老婆不给吃,娃娃不舍得看病死了,这一辈子活着个啥哩,现在好了,吃耗子药死了,那家产房子不还是归了三妈,报应,活该!”
叶限在一边冷眼旁观,忍不住叹口气,心道这个王发财,看来就是死于自己的小气吝啬,除非他自己左右互搏,这仇是没法报了。
第七章 灞桥哭声()
一路上王发财都垂头丧气。
“你现在后悔吗?”叶限问。
“后悔啊,额后悔死了,早知道会这样,就把攒的钱都吃完喝完,不会留给那对狗男女!”王发财振振有词。
“你就不后悔吃了那些玉米?不吃那些拌了老鼠药的玉米你也不会死啊。”
召南提醒道。
“那咋办啊,那包谷好好的,又不能白白扔了,额家也没养鸡,难道给我婆娘吃?我有点舍不得,早知道那东西吃了要命额就多泡几天,要不就给老六家的鸡吃,过去都养鸡,他赖了额家一个鸡蛋!”王发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叶限叹口气:“好了。现在知道了你是自己吃毒包谷死的,没别人的事,现在好好的投胎去吧,来生做个大方点的人,可别像现在这样,心眼比针鼻儿还小,你这一辈子活得光得罪人了,又死的稀里糊涂,真是白活一世。”
王发财忽然间暴怒起来。
“额不信,额不信就这么个命!”
此刻已经快到灞桥了,王发财虽然是个吝啬鬼,也毕竟是鬼,发起怒了一瞬间也是飞沙走石,灞桥附近起了一场大风。
王发财随着狂风转瞬就不见了。召南问:“怎么办?”
“随他去吧,这人这德性,死了也不改,来生没准托生个草爬子。”
“草爬子?”召南不知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