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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暗夜中,他扯下面罩的同时,声音清澈而沉稳的响起:“果然是你,我早该想到的,沐千落,药千寻,千落,千寻,仅是一字之差,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落儿,你让我找得好苦,好苦!”
“容,容璃?”药千寻震惊的看着出现在她视线当中的男人,“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你是沐千落,所以你一定会来这里。”
如此的理所当然,如此的语气肯定,即使千寻再镇定,也被眼前的男人生出了可怕的惧意,她本能的后退,他盯着她却不让她有丝毫的机会后退。
你退,我进。
你再退,我再进。
当退无可退之时,千寻终于按耐不住心下的惊慌,怒极抬眸:“喂,你不要太过分了!对不起,你恐怕认错人了……。”
“千寻,你当真以为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巧合?刚刚在永宁宫的一切……,”容璃的话音儿还未完,千寻已经反手扣住他的咽喉:“你说什么?你刚刚就在永宁宫?”
她们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
千寻刹那间白了脸,继而看向容璃的时候,眼中夹杂着浓浓的杀意。
容璃焉能看不出这一点,只是他不慌也不急,只是贪恋的看着她的脸,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动情的想要抚摸上去,却被千寻挣扎着躲开,看着这般不正常的容璃,千寻手下的力度逐渐加重,眼看着容璃就要这般的死去时,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我容逸今生若是能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中,也不枉此生了……”
这句话声音虽小,可两人却近在咫尺,她不可能听不到,事实上,不但听到了,还听的清清楚楚。
容逸,他说他是容逸,容逸竟然也没有死?这,这怎么可能?
千寻震惊的望着他,脸色煞白,不知何时,手臂一松,垂直下落,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木雕。
容璃,既是容逸,目光柔和的盯着千寻的眼睛:“落儿,不要怀疑,我是容逸,我活了,前世不甘的离去,今世原本只是为了硕儿而活,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落儿,落儿,我的落儿……,”说到激动处,即使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容逸,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千寻冰冷的身体在容逸柔和的目光下渐渐的暖了起来,她目光湛湛的看着他,他贪恋的回视着她,如此月光皎洁之下,前世的苦命鸳鸯,今日难得的重逢,是否该来一段缠绵的倾诉呢?
可——
千寻却出其不意的将他推开,冷漠的声音仿若要拒人以千里之外:“容世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沐千落,我是药千寻,从来,一直,都是药千寻!”话落,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绝妙的轻功纵身一跃,逃也似的离开了。
容璃不怒反笑,看着她几欲绷不住的青训,唇角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落儿,我都已经听到了,看到了,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吗?上一世我错过了你,今生今世,你我注定要缠缠绵绵到天涯了,我,再也不会撒手放开你了!”
千寻这一口气撑下来,竟然直接跑出了京城外,当她回过身来,望着氤氲在月色下的皇城,想到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俊颜,心,在这一瞬间被揪了起来,她痛苦的抚着心口,美丽的大眼睛中溢出了满满的泪水:“逸哥哥,对,对不起!”
我已经害了你一世,决不能再害你第二世了,今生今世,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任何牵扯吧!
欠你的,我会用尽今生的力量,全部还给你的,谢谢你的不离不弃,谢谢你的仗义相助,没有你,硕儿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
容璃回到怀亲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白隼和黑鹰诧异的看着眉角眼梢皆是笑意的世子爷,不由下意识的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看来很好呢,瞧,世子爷居然笑的这般猥琐,你说,他昨天晚上不让咱们跟着,是去做什么了?不会是去私会哪个姑娘家了吧?”
两人这边正聊得兴起,门口的侍卫却突然面色大变的冲了进来,看到二人,连忙问道:“王爷和世子爷可在花厅?”
“世子爷刚刚去了梨芜院(王妃的院子)。”侍卫一听是梨芜院,便猜到王爷定然也在,朝二人点了点头,跐溜一下跑的比兔子还要快,“这是怎么了?着急投胎呢这是?”
“走,去看看,莫不是跟世子爷今天的好心情有关?”黑鹰和白隼想到这里,立即兴奋的跟了上去。
梨芜院,怀亲王坐在花厅与容璃说着什么,王妃则指挥着下人安排早膳,看到侍卫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不由眉头微皱:“怎么了这是?”
那侍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大变的道:“不好了王爷,刚刚属下得到京兆尹派人过来传信,说是一刻钟之前,文昌侯府突然着火,火势之大,根本就靠近不得,且侯府大门紧闭,地上有血,京兆尹已经速度赶过去,请王爷您……,”
话音未落,怀亲王腾地一下就站起了身,面色铁青:“你说什么?文昌侯府?难道,这又是,又是……。”
接下来的话即使他不说,其余人也都谈之色变,尤其是容璃,想起昨晚上某人的疯狂行径,在联想今天早上的大火,看来这一次,容子成只怕要坐不住了。
“父王,我们一起去看看。”此言一出,怀亲王这才反应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走!”
怀亲王妃见父子俩着急慌忙的离开,也没了吃早饭的心情,命人撤了下去,而她则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呐呐的看着身边的嬷嬷:“您说这世界上,当真有鬼神之说吗?”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这件事可不是咱们女人能议论的了的,不管有没有鬼神之说,咱们怀亲王府行得端做得正,自然是不怕的,倒是没想到文昌侯竟然也会与这件事有关,委实出乎老奴的意料之外啊!”
怀亲王妃若有所思的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照之前的几家情况来看,此事不可能是无中生有,所谓空穴不来风,我们或许被蒙蔽了双眼呢?”她一个女人家不能抛头露面,自然不能得知第一手消息,目前只能期待王爷和世子爷赶紧回来,沐家的事她一直很在意,因为……,将军夫人落英是她为数不多的闺中密友,当年沐家灭门之日,她被强制留在府里,开始不明白是为什么,等后来知道的时候,却什么都已经晚了。
没能最后一次见到落英,王妃一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自责,因为此事,她甚至与怀亲王大吵了一架,可是,逝者已矣,又有什么用呢?
因为不但是她,怀亲王当日,也是被皇上的人关押在府里,哪里也不能去,防的就是他们提前报信,不能将沐家一网打尽。
这件事时至今日,已经折磨了他们十五年之久,所以,当容璃救了沐千落唯一的儿子时,他们的内心,是喜忧参半的。
…本章完结…
第090章 :曲线式复仇()
喜的是落英的女儿终于保留下仅剩的血脉,忧的是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活得下去,谁也不知道。
加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沐字索命’,身为皇上的近亲,沐擎天的好友的怀亲王清楚的知道,沐家血脉到了沐擎天这一代,算是彻底的断了,沐家人根本不可能存活,那么时隔十五年,究竟是谁在为沐家人复仇呢?
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鬼神之说,可如此费尽心思,豁出所有的大胆做法,又是谁呢?
宁淑媛幽幽的叹了口气,“落英的娘家,几个儿媳妇的娘家全都在沐家被灭之后,或抄斩,或流放,他们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更不可能有这般干净利落的本事,这个幕后之人,可真让我好奇呢!”
“王妃,莫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啊!”郑嬷嬷抚了抚额头冒出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立在宁淑媛身边,一脸的谨慎。
宁淑媛看着她的样子,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嬷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日,我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去沐家报个信,你不知道,这世间有比生命更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人的感情,这一点,你是不会明白的。”
郑嬷嬷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的看着宁淑媛一脸落寞的出了花厅,这世间的事,哪能那般的顺风顺水呢?人尚且如此,家族,更是如此啊!
当容子睿带着容璃到达文昌侯府时,侯府的大门已经被撞开,里里外外奔跑着无数手持水桶的官兵,可是火势之大,这些人力根本就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眼睁睁的看着文昌侯府彻底的被大火所吞噬。
即使是站在外面,从里面传出的刺鼻味道,还是令不少人呕吐。
京兆府尹看到容子睿,忙上前请示:“卑职参见王爷。”
怀亲王目光幽深的注视着火势逼人的文昌侯府,看也不看京兆府尹,声音凛冽道:“可有什么发现?”
京兆府尹立即派人将一个小铁箱捧到了怀亲王面前,声音有些发颤:“这里面,有文昌侯亲自画押的罪状,这些罪状加起来,长达十几页,另还有诸多与侯府有关联的亲戚犯罪证据……。”
“可有活口?”
如此场面,不但是怀亲王,甚至于其他官员,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也因而神色间并没有最初的恐惧与震撼,可即使如此,站在这里,感受着大火的炙烤,还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戚感。
以往,但凡没有被燃起大火的,基本上都留下了活口,只斩杀了最主要的罪人,像这种直接葬身火海的,几乎是全家被灭,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可即便如此,怀亲王还是怀抱希望的问了一句,自然而然的,答案是否定的,一个活口也未曾留下。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之际,人们才在焦黑的文昌侯府的正殿房檐上,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悬挂在那里的巨大的奠,围绕在奠字周围的,赫然是沐府三百六十七条性命的名字,一个不拉的全都写在了那张巨大的白布上。
京兆府尹刚从宫里面出来,一听到那个巨大的白布,着急忙慌的跑到了几乎成为废墟的文昌侯府前,气的浑身发抖的质问身边的侍卫:“你们这些饭桶,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居然没看到?谁?到底是谁?”
“大人,那些人动作太快了,几个纵越之后,就消失在了人群里,属下根本就跟不上他们的动作。”
“啪”的一声,京兆府尹用尽全身力气赏了那侍卫一巴掌,“混账东西,你还有理了?看到人为什么不喊叫?为什么不派人跟踪?可看清他们张什么样了?究竟几个人?这些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那侍卫冷不丁被甩了一巴掌,心里也是委屈的不行,可是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回大人,属下等看到的时候,就冲了过去,可是他们武功高强,跑了几条街之后,还是讲我们甩掉了,一共四个人,四个角固定好之后就跑了,他们穿着黑衣,带着面罩,看不清是何样子!”
“一群废物!”李信今天被容子成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下本就不忿,如今自己的下属又办事不利,自然而然要将这些火气全都发出来。
三个月,三个月内京城发生如此之多的命案,且目标一致的指向十五年前的那宗震惊全国的灭门之案,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地方大的芝麻小官,根本就不清楚这件事,虽然后来升官升了上来,可这十五年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谁又知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灭门之案?
且这些案子的主角都和沐府的灭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拿今天早上的那些案卷,当时他和怀亲王细阅之后,都忍不住倒抽凉气,谁能知道平日里温文尔雅,待人诚恳,人缘极好的文昌侯,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让人掉下巴的事?甚至于当年他的诸多战绩,都是踩着沐家人的血爬上去的,他清楚的记得怀亲王当时警告他的眼神:“这些案宗,由本王交给皇上,若是上面问起,你就说未曾看到。明白?”
现在想起来,李信都忍不住摸了把自己仍然发凉的脖子,他当然知道怀亲王是什么意思,亦知道这些事若是公开出来,对于皇家会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心里发毛的同时,不忘咬牙切齿的瞪了眼文昌侯府的废墟,暗暗咒骂一句:“活该!”
如此虚伪之人,倘若没有这些拥戴沐府的幕后英雄爆料出来,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辛秘之事。
虽然他是京兆府尹,可是近三个月来的惨案一桩桩一件件都可以用‘活该’两个字去形容,或许是因为太过丢人,就连皇上对于这些事都没有详细的追究下去,至于那些存活下来的幸存者,自然也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根本就无人上诉,这些案子他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就解决了。
这件事,他相信也会是这个结果,对于前面,这件事直接影响到皇家的声誉,虽然皇上骂的痛快,可是心里面指不定比他还要难受,表面上的功夫他自然会做到认真负责,可是私下里却也清楚的很,这些潜藏着背后的人,只怕没那么容易抓得到。
容璃没有随着怀亲王进宫,等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容璃和王妃听到动静,忙迎了出来,尤其是王妃,“吃饭了吗?”
怀亲王皱着眉头摇了摇,王妃立即命人下去备膳,怀亲王看到容璃,刚要说什么,却被容璃道:“父王,累了一天了,您先沐浴一下,吃个饱饭,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
“你这小子等到现在难道不是关心这件案子?”容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关心?您误会了吧,我可是一点也不关心,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来的,审与不审,问与不问,与结果有何关联?”
“那你就不想听听皇上是怎么说的?”
容璃冷哼一声,“他还能怎么说?还不是像之前那样龟缩在自己的壳里,到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所出的每一件案子,哪一件不是打他的脸?这一件件一桩桩的案子要是加起来,他的脸已经肿的连话都说不了了,还有什么可问的?还有必要问吗?嘁,真是活该!”
“你,混账,这些话也能是你说的?那是你皇叔,亲叔叔!”
容璃不屑的讽刺:“就算是亲爹,我也敢说这些话,父王装的跟什么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咱们是一家人,就没必要这么装腔作势了吧?在他那里装装也就罢了,回到家,您还是放松放松好好吃个饭吧,今天一天没吃饭吧?”
容子睿虽然气的不行,可是听到容璃这一番话,却又哭笑不得:“你连这都猜到了?”
“这有何难猜?我母妃都知道。”容璃鄙夷的撇了撇嘴。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皇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容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心里面却附和了一句,除了我还有一个人,非常不巧的,这些人都是极为痛恨他的人,容子成从今往后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比起沐千落的狠辣与直接,容璃一直以来做的都是曲线式复仇,以前不知这是何人所为,如今看来,十之**与千落分不开干系,既然如此,他的方式方法,或许也需要改进一下,必要的时候,也要乖乖的配合一下。
唉,可怜的容子成,你离末日,只怕不远咯!
…本章完结…
第091章 :堂兄妹()
容子睿还想再教训儿子几句,容璃却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气的老头子拍着桌案对着王妃撒火:“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王妃毫不示弱的顶回去:“这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养的?难道儿子刚刚有说错话?你呀,就是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还和那小混蛋较上劲儿了?他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不关心你,还能陪着我等你等到现在?你怎么也不想想?”
容子睿声音一滞,“他果真是等我的?”
“不然还能等谁?”宁淑媛反问。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火气明显小了很多,宁淑媛无奈的看着他:“你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这件事毕竟牵扯上的是文昌侯,是皇室宗亲,依着皇帝的性子,那还不得将火气撒到底下人身上?你儿子这不是关心你吗?”
“他那是关心吗?他那是恨不能将我给气死!”这不提还好,一提怀亲王又怒了。
王妃赶忙抚了抚他的心口:“好啦好啦,跟自己儿子计较什么呢?那臭小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养了他这么多年,就没发现啊?行啦行啦,不提他了,我问你,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怀亲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不了了之了,难道还要将文昌侯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的事捅出去?”
宁淑媛微微皱眉,“这么说,是想要低调处理了?那,文昌侯的那些亲戚们呢?他们打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