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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是你带我进来的,对对不起吓到你们了。”他小心地摇摇头,口齿不清地解释。
示意回过神的吴月月到客厅打电话报警,她则打量着不速之客,一身灰色袍子,复古得掉渣。看样子也是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是贼?那不是贼的话,怎么解释他怎么出现的?
“我把你带进来的?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我就带了把伞进来,难道你是鬼不成?”
“我,我死了好多年了,好像真是。”他慢慢地直起身,一头长发垂落下来。
“荒唐!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吓晕过去,你好借机偷取财产啥滴,要不你证明下?”若非他温良怯懦地站在那里连正视她一眼都不敢,西莫莫相信自己铁定吓晕过去了。
想来人善被人欺也可以这么理解。
“这”他指指那把伞,“你把那‘镇魂铃’收了,我便回去了。”
“你把它递过来。”那铃铛真的有用?幸好月月已经到客厅了没听到,要不然一定会兴奋的晕死过去。
“我不能碰它。”他向一边躲,意图让西莫莫过去。
第303章 再做一次伞()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招,别磨磨蹭蹭,拿过来!”西莫莫如小人得志,越是看他胆怯越嚣张,很久之后才后怕不已,当时的她实在是太二了。
他犹豫不决地呆了半晌,好像下定了决心,回身抓住伞柄向她掷来,在那瞬间,铃铛发出一阵急响,金光四射,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扑落倒地。
那急促的铃声让客厅的吴月月吓得跑到走廊,还算够意思,没有落跑只是在门口哆哆嗦嗦的站着。
眼前所见令她惊骇莫明,没敢去接,任凭伞从眼前落地,发出‘砰!’的声音。
他真的是鬼?西莫莫机械地蹲下身,解开铃铛握在手里,他那边叹了口气,慢慢地消失。
西莫莫呆了呆,猛然醒悟到果真如他所说地“回去了”就是回到这伞中,立刻连蹦带跳地逃到走廊与吴月月会和,留那把伞孤零零地支在地上。
她握着铃铛跟月月呆在走廊,走廊一会亮紧一会灭的声控灯,晃着人心也跟着忽悠忽悠。
楼道极静,只有走廊窗外的雨仍沙沙地响个不停。
她跟月月穿着拖鞋跑出来的,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hellokitty短袖睡衣裤,只是靠着大门,看着走廊窗外白茫茫的雨雾。
为什么遇到那伞,一心想把它带回来?
是她那份解不开的油纸伞情结?
如今这伞竟带来个惊惶失措的鬼,她怎么打发?又该如何保护朋友?
“对不起,连累你了。”西莫莫低着头不敢看吴月月,要是听她的,不把伞带回来
“算了,我也挺好奇的,一会儿警察来等等,都多长时间了,警察效率怎么变低了?”
足足一个小时了,难道是那鬼动了手脚?
“你怎么说的?”我活动活动腿,有些麻了。
“就实话实说啊,伞里出来个鬼,快来救命啊,然后地址什么的。”月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她哭笑不得。
能来就怪了,说不定一会来的不是警察而是精神病院呃。
“喂”他还在不在了?从大门那往里探近半个身子,就能看到阳台地上的油纸伞。
“你出来吧。”看样子,他比她们还胆小,不妨叫出来一问。
吴月月瞪大眼睛,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有没有害人的心思,问问就好了。”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那个男鬼是个悲伤的存在,不会害人。
吴月月抓耳挠腮一阵,猛拍手掌:“对啊!我上回去庙里求了两个‘镇魂铃’,既然有用,咱俩一人一个,见机不对还能挡挡。”
他在伞前现了身,低眉垂眼地依然不看她们一下。
“你”突然不知道从何问起,问他怎么变鬼的么?或许那是他不堪回首的伤心事。
“你是什么时候的人啊?”看他那身衣着装束,不似现代人,倒像是古装电影里平淡无奇的路人甲。
“我走时是大宋天禧二年(1018)。不知现在又是何时?”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距离你们那年代过去很久很久很久了。”她的历史很差,但说很久准没错。
“距今快有千年历史了啊!”吴月月紧紧握住铃铛紧张大叫,都说千年成精万年成妖啊。
“你怎么会在这把伞里?”她觉得还是先弄清背景比较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叫陆云清,是杭州西湖边的一个伞匠,我家出的伞远近闻名,而我却做不好一把伞,愧为伞匠之子,最终一病不起。”
原来姓陆啊,西莫莫点点头,继续问:“那这伞?”快千年的伞,保存得那么好可不是有鬼么?
没想到她白捡把伞,还是宋朝的,说出去谁信啊。西莫莫心里暗暗腹诽。
“临死之时,心有不甘,当时家中只卖剩这一把,于是便附在上面,不肯离去。”
“留下来干什么?做伞?”
“我想再试一次,在做一次伞若是前去轮回,下一世不知投身什么人家,还有没有机会再做个伞匠,所以我想找个爱伞的人,帮我。”
爱伞的人,就是我?西莫莫指着自己无声的问,吴月月倒是先一步点头,一副就是你的表情。
现在的人谁还会着紧一把伞?雨天时拿来用,平时收在角落无人问津,不经意中丢了,只会叹一声倒霉,然后再买把新的。
也就是她固执地喜爱这种古朴的伞,从第一眼见到这种伞,便由衷地爱上,爱它的陈旧、晦暗和神秘。
一直以为它是个有故事的物件,会记录着主人的精彩的人生,然后随着岁月,只有它默默地守着故事。
一直相信它会是个有灵性的存在,而今天,这样的奇迹竟然就这样的发生在她眼前。
“你怎么不看着我们说话?怕生人吗?还是不习惯?”他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好像个卑微的下人,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她们又不是什么贵族。
“姑娘衣着散乱,多有不便。”他把头更低下些,似乎连这句话都是冒犯。
衣着散乱?她与月月互相检查下,裹严严实实的睡衣,哪里散乱了?
再仔细看看,因为是夏天,所以穿的是半袖的睡衣和八分的睡裤,而那人来自宋朝,那个男女有别的宋朝,自然是非礼勿视了。
“没关系,现在的人都这么穿衣服。这都不能看,等天晴了,你还怎么上街去。”突地打住口,他有机会上街去吗?
“我几百年都没有出来过,只听得外面声音噪杂,不知可是乱世?”
“现在不是乱世了,放心吧。你抬起头咱们说话好吗?会觉得很别扭诶。”西莫莫实在不习惯他那个样子。
“好。”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几缕长发掩映下,他有一张清秀细致的脸,只是面色苍白,连唇色也白的没有血色,也是,已经死去的人何来血色?
他对她匆匆打量一秒,目光慌乱地闪烁,若非他已做鬼,西莫莫断定他会脸红。
第304章 帮你实现心愿()
她与吴月月后来也不怕了,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的听陆云清说自己的往事。
原来,陆家是祖传的制伞世家,到陆云清时已传了十几代。陆云清从小就非常喜爱做伞,但他却偏偏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伞不是心目中所要的那种。
口中说着自己做不好一只伞,但当时的人们却不这么觉得。
他一直希望他能做出一把鲜活的伞,而不是冰冷冷的工具。
但是他的这种想法无法得到家族成员的支持,认为他是异想天开,鉴于他是继承家业的少主人,大家便由得他自己胡闹。
从那时起,陆家的伞不再出自于少主陆云清所制,而是家族中工匠的替代制品,虽有陆式一族的烧印,品质却不比从前。便由此渐渐衰落。
生意的清冷,族人的不满,加上心愿无法达成,他最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直到最后一刻,他仍然念念不忘要做出一把他心目中的伞。
“就为了这么个心愿而死,太不值得了!”西莫莫在心里暗暗地为他惋惜。
“值不值得,只有我清楚!你们又如何了解!”他反驳道,“我要做出能给人以无限的温暖与安全,即使拿在手中,它也是个如影随形的伙伴。那样的伞,它会受到珍惜和爱护,而不是因一时不查而丢失或是破损,就随意丢弃,它脆弱得连一点在意都得不到。”
看到他突然情绪高昂,西莫莫只是觉得很惊讶,同时又有些迷茫。
吴月月心里总觉得不安,依旧冰冷的手扶住她肩膀,对她耳语:“我看你跟他聊得挺好诶,我可比不上你的云淡风轻,我去小姨家避避难,你是跟我一起还是?”
我并不想走,心底的声音拼命叫嚣着不要走,于是她摇摇头。
“那我走了啊,你真不跟我走啊?”吴月月皱着眉,看看鬼看看她,满目担忧。
继续摇头。
“有事打电话,我每天都会打电话检查哦,一有不对,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来救你的。”吴月月不知道,这一时的戏言,却不道后来成了真。
等吴月月走了后,整间屋子就只剩下她和那个叫陆云清的鬼。
“你”我想起鬼附身,“你能渗透到我的思想或心灵里来么?占据我的身体来行走坐卧?”
“不会,只有怨念深重的厉鬼才会有更强大的法力,我这样一个藏在伞里的小鬼什么也不会。”他对我腼腆地笑笑,“姑娘请放心好了。”
“别总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西莫莫,叫我莫莫就好了。”我与这鬼互通姓名
“莫莫姑娘。”他谦和有礼地唤我。
“你留下几百年仍然心愿未了,现在时代进展了,你怎么不想办法做一把自己心目中的伞以了心愿呢?”难道他几百年来在伞中只管浑浑噩噩地叹息命运?
“因为从未有人愿为一只鬼奔波劳顿。”他垂下头。
“我因附身在伞中,不能脱身,伞在哪儿我便只能在哪儿,即使离开些,也不过三五步距离,更不能随意游荡。”陆云清解释道,然后接着说。
“伞身虽小,却由许多物件儿构成,需要有旁人协助才可得到。而我先前则因为现身,将那得伞的主人吓病了,后来他的家人请来法师,将我封印了数百年。直到因为地质不断迁移,才使得原本困我的封印失效。”他淡淡地述说以往的遭遇,看他那么和善弱势,做个鬼也做得这么势单力薄。
“我帮你!”西莫莫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见他一愣,向他解释道:“我原本也是因为喜欢伞,才把它捡回家的啊。如果能帮你完成心中的那把伞,就更好不过了,我也想看看鲜活的伞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望着我,那双眼满含着她读不懂的热切,两行清泪沿着他容颜惨淡的面颊缓缓流下,化成细碎的珠子,他慢慢跪下来,深深地一拜:“谢谢姑娘!”
她还没来得及躲开,他已匍匐在地,然后就这静静地消退了。
“你怎么走啦?”西莫莫对着空空的房间喊道。
耳边传来他哽咽的声音,“夜了,不耽误姑娘休息。”他自此不再说话。
莫名地,有些感动。为了那么一个简单的心愿,他执著地在人间徘徊了数百年,却从未有人主动去了解他,去帮他了却心愿,只知道用封印那种蛮力。
而今天,她只是说了要帮他,他竟落泪!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这向她跪倒拜谢并流泪的男子却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一只鬼。
地上细碎的珠子,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后,坐在沙发胡思乱想。
就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月月打来电话:“睡了没?那鬼有什么异常吗?”
西莫莫心中一热,不满有人误解那只鬼,尤其是她最好的朋友,随即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不想让人再误会那个鬼。
月月在那边唏嘘不已。
西莫莫挂断电话,盯着那把支在地上的伞看,不知道鬼是否也需要睡眠,睡在哪?
她走上前去把伞收拢拿进客厅,轻轻地放在茶几上。又想起茶几是玻璃的,应该很凉,又从自己行李里拿出一条毛巾被垫在伞下。
转身离开时,听到身后他轻轻地说道:“姑娘费心了。”
清早,西莫莫怀抱着伞坐在公交车内,背包没有卸下来,直接那么靠着。
坐到终点站后,看到的是一片绿色的树林。
早晨的阳光洒落下来,暖暖地抚在身上,不会觉得热,陆云清告诉她要到远郊某处采买一种斑竹,似乎又被称作湘妃竹,回来后用他的祖传香料熏蒸五日,再行制作。
西莫莫打听到车程,带着伞上路。为了行走方便,穿的是一身运动服,旅游鞋,顶着太阳,一路向前。
“姑娘,这伞没有那么娇脆,撑开它遮阳吧。”
西莫莫摇头,低声说:“不行,这么大的太阳,太危险了。”
起先陆云清并没听明白,后来听到西莫莫细若蚊音的嘀咕才恍然明白。
“我得把太阳挡上,要不他要是见光死了咋办。”
第305章 心下不忍()
“姑娘,我只是在烈日下不能现身,我在器物里,不会感觉到外界的光,所以,姑娘放心的撑伞吧。”
西莫莫哦了一声,打开了伞。
不知是不是伞的作用,只觉得浑身清凉,一点不觉得热。
走了半个钟头,遇到个撑船的老伯,一打听,原来往前走个三百多米,有户人家专门卖竹子,可以去看看。
西莫莫连声道了谢。
到了地方后,是那种深宅大院,黑漆漆的大门,让她有一瞬间的犹疑,但看向头顶的伞,坚定下来,敲响大门。
打开门的是个中年人,看了眼被她收拢好,抱在怀中的伞问:“姑娘是不是要买竹做伞?”
“是啊,想自己做来试,您这儿卖竹子吗?”
“小姑娘,你真是找对地方了,你去别个家肯定不会单卖一根半根的,走吧,跟我去趟竹林,你自己挑选挑选。”
真是遇到好人了,西莫莫连声感谢,跟着中年人去看竹林。
那片竹婀娜地矗立在山间,是她永远忘不了的风景。
它们在微风中摇曳的身影和一阵阵清香。
“真美啊,在这里生活一定可以长生不老。”西莫莫忍不住惊叹道。
开门的中年人听到后,微微一笑,步履矫健走在前边,头上已是花白,不由地问他年纪,猜想怎么也过五十岁了,谁知他答今年已七十六岁,令她张口结舌。
忽而想,自己怀里伞中还裹着个宋朝的鬼,依然年轻俊秀,可比他老得多诶。
“是这竹吗?”我在小声轻轻地问。
“是了,就是它!”他声音异样,原本无望的心愿,现在有了着落,很激动吧?
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西莫莫惊慌的抬头四处看,生怕被人发现了。
“呵呵莫莫姑娘,不打紧的,除了你,谁都听不到的。”
原来这样她松了口气,刚刚因为紧张,用力抱住伞的手,也缓了缓力道。
“一共六支,每支六十五元。请交三百九十元。”有个老人将六支竹细细地捆扎,将竹枝劈下,又用绵软的布层层地裹紧,若不是有心人,谁也不知这是竹。
她从背包深入掏出钱包,点好钱递了过去,老人笑道:“看你紧张伞的模样,你很喜欢这种伞,用压岁钱来买竹?”
西莫莫笑了笑没有多说,那老人就当她默认了,还热心的说,有什么困难随时找他,他认识很多手艺人的。
回到家后,开始制伞之旅。
三天后的夜里,繁星点点,清风索绕。
西莫莫走到陆云清身边,伸出手,在她的脑里仅存的灵异知识中,只知道幽灵让人类无从察知,因为他们不具有实体,无法触碰。
陆云清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的这几天,她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见过他拿取物品,但不知她是否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你能握住我的手么?”她满心期待的问。
他抬起头,犹豫不决的凝望她片刻,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好凉!他的手白皙、纤细而修长,这样无暇的双手,却没有人该有的温度。
他站起身,探询地看着我:“莫莫?”
她握着他的手呆愣了一瞬,立刻松开他,自嘲地笑笑:“你的手真冷,刚才我居然想用自己的手把你焐热,瞧我多傻!”
从窗户吹进来的风,从她们之间掠过,他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纹丝不动,尽管他就在她眼前,却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走吧,去看那个大灶。”西莫莫不敢继续看着他,怕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涌出,扭转身朝门外走去,那是在小区树林里临时搭建的。
她后来努力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