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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说得不错,她确实喜欢这种非常刺激的活动。拐过一个环岛,虹的男朋友对她喊:
“唐小妮,你和我出来康鑫会不会不高兴呀?”
“不高兴?为什么?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凭什么不高兴?你没见他刚才很开心的样子吗?”
“傻瓜!我觉得他很喜欢你!”
“行了,别拿我开心了,谁不知道他有一个交了十年的女朋友呀,他喜欢我才怪呢。”
过了一把摩托车的瘾,虹的男朋友把她平安地送了回来。康鑫、虹、陈小伟在“凌志”旁边站着。虹的男朋友回头低低地对他说了一句:
“唐小妮,康鑫等着急了!”唐小妮跃下了摩托车,向康鑫走去。
“康鑫,你们怎么不去车里等我呀,外面这么冷!”康鑫没有回答她的话,急急地说:
“怎么去了这么久……”
三十七
大家挥手告别,小妮和康鑫踏上了归程。下过雨后,真的有些凉了。车开起来不久,康鑫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望着一直默然不语的康鑫,小妮奇怪地看他,轻轻地说:
“康鑫,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感冒了?为什么刚才在外面等我的时候不穿上棉服?”康鑫没有看她,却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的手是温暖的,还有一些润润的湿气,言语恳切又真挚,带着怏怏的不快。
“看你的手冻得像冰一样凉,你去了那么久,我很担心……路面刚刚下过雨……”他握着她的手像他的声音一样,那么肯定、真切还有一些悱恻的缠绵。
“没有啊?我们就转了一小圈!我怕你们等急了,很快就回来了。”小妮有些心慌和语无伦次。
康鑫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发颤:
“你喜欢摩托车告诉我呀!我以前也玩摩托车,只要你说,我什么样的摩托车都能给你找来让你玩……这么晚了……天又冷,多不安全呀!”康鑫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语气里蕴含着明显的焦虑和担忧。
望着他,小妮心中一阵发紧,垂下眼帘,默然不语了。
康鑫执著地握着她的手,用手上的温度驱赶着小妮手上的冰冷,从手背到手心再到五个手指头,细细的温暖。那是一种纯洁的没有丝毫企图的纯粹的理性夹着感性的温暖。
前面红灯了,但他的手依然握着她没有一点拿开的意思。他用唯一的一只手握方向盘,摘档,拉手刹。灯变了,“凌志”继续向前驶去。他的手一直握着她,一直没有拿开。他旋开了音响。一首歌荡漾着飘起来;
风吹日晒一路走来还是落了一身尘埃
这片阴霾不应该排山倒海只向我卷来
康鑫随着那音乐高昂地唱起来;
你的心遗落在茫茫人海从不为谁存在
我的人依旧在桑田沧海找你的心回来
你的心遗落在茫茫人海从不为谁存在
我的人依旧在桑田沧海找你的心回来……
康鑫的声音真挚、深情、激昂而动容。随着最后一句的“找你的心回来……”,渐渐弱下来。余音渺渺缭绕在整个车厢。可能是骑摩托车兜风的时候着了凉风,现在小妮感到胃有些隐隐作痛,不自由主地把另一只手放在胃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康鑫回头看她,细心地说:
“是不是又胃疼了?准时刚才着了凉。还好,我早有准备。”康鑫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护手宝,递给她说:
“把它放在你的胃部,一会儿就好了。放在毛衣外面,不要烫着你的皮肤。”小妮接过护手宝,它暖暖的,热热的。她一声不响地把它放在胃部,隔着毛衣,热流很快传到了体内,凝滞在身体里的冷气和凝滞在心里的冷漠渐渐疏散。
小妮凝视他,凝视那张纯净无比的面孔。她体会着,体会着他内心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感情。她沉醉着,沉醉在他那一份深刻地蕴含着万种风情的歌声里。一种情绪排山倒海地在心底涌动。小妮压抑着,固执地否定着自己的感觉。她想起了那个包装,还有那三朵小小的玫瑰,不禁问:
“你经常自己包礼物吗?”
“不,我第一次自己包装礼物……”
“它真的很漂亮……它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包装。”小妮说完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嗨……”他温柔的低唤,“你不觉得我们这一段时间在一起工作得非常成功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愈长,心中的感觉就愈强烈。你没有感觉到吗?和你在一起,我经常有一种迷惑……想起来我接触的人也不少,但却没有人像你一样,那是一种天衣无缝的合适。我是个很挑剔的人,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和他们在一起,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让我不能接受的地方。我也曾绞尽脑汁地挑剔在你身上让我感到不满意的地方……但我找不出来。”
小妮像被催眠了一般,沉醉在一种半梦半醒状态,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放松得不想去动脑筋思考。和康鑫在一起,她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觉得踏实,轻松。就是和他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不用她在肚子里打草稿,总是不用想就能清楚地说出自己的意思。
“我们好像是一台机器,或者是一辆汽车。新车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如果磨合的好汽车的使用寿命也就会越长,工作状态也会很好,又省油跑得又快。但如果磨合得不好,可想而知,它很快就会大修或者要换零件。”
“对,是这样的!”康鑫点头首肯,小妮接着说:
“我们的思想就像这辆车的发动机,一辆车最重要的就是发动机这个部分,它要是坏了,这辆车的价值也就失去了一大半。因此我要说的是,我们能够很愉快地在一起,我们的思想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都是凡人,但我们又不甘平庸,因此你虽然是小康了,还会心里觉得空虚,我虽然不愁温饱,却没有精神的支柱。我们在寻找着在这个社会上我们的切入点,来体现我们的价值,而自我价值的体现还是要看你能赚来多少钱。经济社会就是这样,残忍的现实,现实的残忍”。
“所以我喜欢搞发明,那是一种超前的体验,在这其中其乐融融。”康鑫笑得天真,像一个孩子。
“唐小妮,我们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说实话,我一点也没有觉得我们之间有那么大的代沟。我不觉得我的思想跟不上你的节奏,也不觉得你的成熟让我感到你和我在年龄上的差距。我们好像就是搭配合理的汽车和发动机。”
细细的雨丝不知什么时候又轻飘飘地、不着边际地洒起来,柏油路面被雨水洗亮了,在昏暗的路灯的照耀下闪着荧光。
“是的,康鑫。我奇怪,怎么会和你这个比我小几岁的男孩儿说那么多,相处得那样融洽。这是在我以前的经历中没有的,那不是合适,是适合。你的开朗乐观,热情和蔼,还有对人的坦诚,让我觉得你真的很与众不同。”小妮幽幽的说。
“或许,我是没有你大,经历也没有你多,而且,你或许也不太相信我的话,可这是真的,在我心里和你想的一样,我在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康鑫说得坦白而真诚。
“康鑫,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太长,一个多月。但这一个多月,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无论是公司的事,还是你的发明创造,我们每天不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有几个小时,我相信你,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品质,就是不太会对别人撒谎。因此我们会感觉和对方离得很近。”
康鑫望着她点点头。
“你着急回家吗?我们能不能再呆一会儿,总觉得要和你说的话是那么多。平日里忙着工作,弦儿绷得紧紧的,谈的最多的也是工作,而不是我们心里的思想。今天,好像我们刚刚可以喘一口气,顿感轻松了许多,谈话的欲望也比平日变得强烈。”
小妮点着头:
“我没事,回去也是睡不着。从前我最怕雨天,云是低低的,压得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是你让我觉得雨天也会这么宁静和舒适。我们把车停下来说话吧,外面的雨似乎又大了。”
“好的,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三十八
汽车缓缓地驶入一座小小的花园,在花园中央一座纯白的半圆形的像城堡一般的建筑前停下。车熄了,连仪表盘上花花绿绿的灯都一下子灭了,发动机的声音也消失了,车窗为了怕雨进来被关得严严的,听不到外面的雨声,四周是那么安静,静得能彼此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小妮……”小妮一震,康鑫第一次这样称呼她,一下子,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这么美,也是这么的好听。它从来就没有这么好听过。
她悸动着,心慌意乱又不知所措。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称呼让她感到像是一种亲人对亲人的昵称,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曾这样叫过自己。到北京这么长时间,沈达对自己的称呼也是唐小妮。小妮这个名字第一次从一个男性口中说出,竟然会让自己感到震动。
康鑫没有忽略她这一个细微的震动,立刻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亲柔:
“在我们的接触中,你是那么的坚强,有一些男人的品格,办事果断,干脆、说到做到。宽容大方、不计较小事。你给人的感觉是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公司的同事佩服你,说你又开朗又能干。但我知道你有心事,你有一些一直积压在你心里的忧伤,它们无情地剥夺了你的快乐,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我说过,我愿意你真正地快乐,把你的忧伤告诉我,让我帮你分担。我们已不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如果你和我一样都是男人,我不会等到现在才问你这些问题。我担心我说多了会把你吓跑……”
小妮注视他,深深地注视,突然叹了一口气,拉开车门,走进雨雾里,缥缥缈缈的雨丝立刻包围了她显得瘦小的身体,她那一条纯黑的长裙融在黑夜里,几乎让人无法辨认。康鑫取出车里的风衣,紧走几步跟上她,把风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唐小妮把身体靠在“城堡”的一棵柱子上,望着纷飞的雨,声音又遥远又轻柔,深思地说:
“七岁,唐山一场地震,我一无所有了,十七岁一个雨夜……”
雨,沙沙的下着,如泣如诉,带着凉凉的寒意从城堡上面覆盖的藤蔓上凝成大的雨滴落下来,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花。唐小妮一直都在断断续续地说,似乎说了很多。说童年,说父母,说离开唐山,说沈达,说小豆豆,说心里长满荒草的土地,她说了那么多,好像是累了,声音越来越疲惫,越来越微弱……
“小妮,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下去了……”康鑫用略哑的声音说。
一滴泪水挂在睫毛上,悬悬欲滴地颤动着。康鑫站在她的对面,伸出手没有一句话的把她拥进了怀里。那滴泪随之跌碎在他的胸膛里。就这样拥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妮把头从他的怀里抬起来,甩甩长发,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推开他说:“你是不是有些吃惊?是不是我和你的想象有些距离?是不是你……有一些……可怜我。”她吃力地把这句话说完,闪开了康鑫的眼睛。
“不,没有……”康鑫热切地、焦灼地、急促地说,用手扳着她的头,蹙着眉头:
“你看着我,小妮,看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你,那不是可怜!是心疼!你知道吗?我曾无数次的对自己说,她有那么一双美丽的眼睛,美丽的不可思议。但是我却从那双眼睛里常常看到涌起的雾气,慢慢的让那双眼睛变得朦胧,像一道水窗帘……,原来,水窗帘后面掩饰了这么多的苦难和沉重……”他重新把她拥入怀里,拥得那么有力,那么紧。小妮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颤动。
夜更深了,风更冷了。康鑫揽起她的腰,轻轻地说:
“你冷了,走,我们回车里。”小妮顺从地任他揽着,他们回到车里,把忧伤如潮的雨声怦然关在了门外。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仿佛刚才康鑫的拥抱给了她恢复元气的能量,她又可以有力气继续说了。
“记得在培训中心的时候,有一次你说我给人的感觉又倨傲又冷漠……其实那不是倨傲和冷漠,那是一种掩饰和伪装。只有那样,我才能不让别人发现我内心深处的敏感和自卑。在我心里有一种深深的自卑,在别人眼里我是骄傲的、优秀的,甚至有些曲高和寡。但我最真实的时候,我的思想被往事浸泡着,那些过去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谁也不如的人……”
“不,小妮,从过去里出来,你一定要努力。你美丽、娴静、善良、聪慧、雅洁、高贵。你身上洋溢的气质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又清雅不凡。世上的女孩很多,但像你这样的却很少,你是那么的纯洁……”
“不,康鑫!”小妮惶然惊叫,眼里的泪立刻就充满了眼眶。她摇着头,无助而凄然地捂着耳朵,不断地喊:“我不是……我不是……”
“你是!你是!你是!”康鑫一连说了三个“你是”,悴然地把她抱进怀里。
“该下地狱的是那个混蛋,不是你!天使是应该在天堂的,小妮,回来,不要把自己留在地狱里。我会帮你,你是一片纯净无比的天空。”
唐小妮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说过这么多,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唐小妮说过这么多。没有一个人给过她这么多明明白白的直截了当的的赞誉。
康鑫的声音是温柔的,康鑫的语言是真切的,康鑫的怀抱是安全的,可以信赖的。
“小妮,你像一只小小的鸟,飞了那么长,飞了那么久。这一次,你休息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有了力气,你就不会再孤单地飞了,我会和你一起飞。”
小妮在他的怀里,安静地阖上了眼睛,她的身体每一部分都是那么的放松,从五脏六腑到指尖发稍。常常看到书上把男人的怀抱比喻成女人的港湾,现在她感觉这种比喻是真的,她就像一只经过风暴,涉过险滩的小船,满载着沉重的苦难,经过长年累月的漂泊流浪,没有了梦想,也不再奢望。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下去了,直到有一天被一个狂澜卷入海底,永永远远地不复存在了,苦难和煎熬也就全部结束了。可是她遇到了康鑫,康鑫带给她的是另一片天地。
过了很久,小妮从他的怀里离开,在座位上坐好,把垂下来的长发理到脑后,带着七分困惑,三份迷茫地垂着眼帘低语着说:
“经过了和沈达的婚姻,我觉得我的心和身体就像一片荒凉的草原,没有牛羊,没有飞鸟,没有星星点点的小花。到处是凄凄的衰草,荒凉得都快看不见土地了。”
“草原不能荒着,要有生灵。比如我,我是一头牛,你看牧场,没有荒凉的,因为那些牛呀、羊呀,就像是割草机。他们会赋与草原新的生命。”
“可是……”她注视他,接触到一双深沉、含蓄、而带着笑意的眼睛。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还记得有一次你对我说,人要想往前走,就不能总回头看,要不然,她永远也走不到终点。这句话对你一样适用。小妮,你知道吗,无论哪一点,你都是出类拔萃的,无论是人品还是形象,相信自己。我听过这样一句话,每天,当你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你站在镜子前,充满自信和微笑的告诉自己:你是最棒的!那么你就会在每一天都会有一个好心情。”
小妮听着他的话,眼底是一片温柔,睫毛向上翘着,眼睛生动地盯着他,注视着他脸上含蓄地若有所思的微笑,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笑得甜蜜,笑得温存,笑得细腻。整张脸庞上笼罩了一种宁静、悠然和纯洁的气质,使人心动,使人情不自禁地要去怜爱她。
康鑫的眼睛更亮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脱口而出:
“小妮,你知道吗,我见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和世界上最迷人的笑容。小妮的脸红了,好在是夜晚,并不太明显。她一低头,把目光有移到了窗外。
“小妮……”他轻唤,对蠢动在自己胸中的那份热情而惊异。
小妮把双瞳拉回来,落在康鑫的脸上,那是一张写满了认真与诚挚的脸,那对闪着光芒的眸子灼热、炽烈、炯炯有神。一时间,小妮心中感慨万千,幽然长叹。
康鑫探过身体,迅速地、专著地把自己湿润的唇盖在她那呼之欲出的叹息上。
“不要,康鑫……”她本能地喊,本能地想挣开他。但她似乎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了,虽然头脑还在,肢体和行为却不听她的使唤了。
康鑫没有让她把下面的“不要”喊出来,就深深地吻住了她,细致地、缠绵地、执著地、热烈地、无法抗拒地把自己的唇笃定地印在了唐小妮微微颤动的双唇上,吻住了她。
小妮浑身一热,昏沉带着晕眩,仿佛一种异乎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