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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我尴尬，拿起杯子准备喝点酒掩饰一下，却不小心呛到了，咳了半天。
“听说是你开的店？是么？” 杨水菱问。
“啊……是啊！”
“陈浪是你拉来的吧？”
“我和他一个公司的，本来只是想赚点外快，哪想到这么麻烦那！”
“哦……待会喝完我把他们送回去，你和陈浪在店里等我，我有话想和你们说。”
我听出他的话语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有点对我不满的口气，心里不太舒服，嘴里却答应道：“好啊！那我和我的朋友还有陈浪杜彬在那等你。”
※※※
好不容易等这帮家伙尽兴，杨水菱把他们一个个塞到车上，也真亏了他，一辆小车能塞这么多人进去。
越想越不对头，他会对我们说些什么呢？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要我放弃那是不可能的，该怎么应付？想来想去，还是和老猪再去商量一下吧。
第三章 议和
听了我的话，朱紫枫低头想了想，“你确定他的口气对你不满？”
“当然，很明显。不知道他有什么不高兴的，是不是怪我把陈浪他们卷进这件事里头？”
“恩……有这个可能。陈浪他们不是说这个阿菱已经好久都没出来混了吗？还说以前他混得最好。看来可能以前是他们几个里的大哥级人物。”
“那你说我们等下该怎么应付？”我有点烦，“怎么说好呢？他要是叫我们不要再搞了，而陈浪杜彬又听他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又不好跟他争。”
朱紫枫嘴角一撇，“那也不一定。这个人我注意很久了，你没看到其他人都没怎么跟他说话么？他也没怎么和其他人聊天，只有陈浪和他比较亲热。” 微微一笑道：“这代表什么？”
“哦！对！是这样！那这又代表什么？”我有点不解。
“我在喝酒的时候顺口问过几句，说出来你参考一下。”想了想，“我问一个家伙，那个人怎么不过来一起啊？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吗？”
“他怎么说？”我有点好奇了。
“他说，别管他，他还自以为是老大呢！你觉得这句话有意思么？”
“哦？有点意思，恩……很有意思。”我在脑子里品味着这句话。
“我觉得，这句话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恩……一个是，他以前是老大。”见我点点头，更兴奋地往下说：“第二就是，他现在不是了，至少，现在别人不把他当做老大了。”见我又肯定，接着补充道：“不但如此，而且连他以前的小弟现在都有点烦他，而他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有道理有道理，那他来了肯定会主要针对我，我该怎么回他的话？给我点鼓励！再给我点意见！”
“你啊你……” 朱紫枫手一戳我，“记住啊！你才是老大！不要象个小孩子一样老是依靠我嘛！虽然我智商的确比你高出那么几百个点，你也不能……”
还没说完我一拳就打过去了，“去你的吧！我这是不耻下问！懂吗你！”
朱紫枫被我K了一下，夸张地往后就倒：“老大不愧是老大啊！我晕了我晕了！”
我把他拽过来，“要晕也得等你说完了再晕！”
“不——要——紧——张——” 朱紫枫站起来，“我们和陈浪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上次发钱的时候你没看他有多开心吗？你就把未来展望一下，生意会越来越好，钱会越来越多，我们会越来越牛B，有钱还怕什么！”
“那我先和陈浪他们聊聊。”我转身就往回走。
“别忙！你先不要直接说那个阿菱会怎么样，跟他们打听一下以前的事先。”朱紫枫提醒。
“哦！知道！”我又要走。
“等一下！” 朱紫枫拉住我：“你不是叫我给你点鼓励吗？告诉你，那个阿菱说话的时候，你都听出来他的口气是什么意思，说明他还不是很老练，你也不必紧张过度了。”
对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茅塞顿开，心情好多了，搂着朱紫枫的肩膀一起往回走。
“你们搞什么啊！去撒个尿也这么久！阿菱说什么时候过来？”陈浪老远看到我们就问。
“说把其他人送回去就来。”我答道。
“噢……还不来啊！” 杜彬打了个呵欠，“我好困，要睡了。”
“再等等吧。”陈浪说。
我乘机问道：“阿菱以前是不是你们老大啊？”
陈浪还没说话，杜彬插上来，“什么啊！在小学初中他还算老大，以后不就是跟了个嚣张的大哥嘛！自己还不是人家小弟？帮我们解决了点事就老是在我们面前充大哥。”
陈浪一笑，“还好意思说，要不是靠他，你自己初三跟人家争马子被打破头那次恐怕就挂了吧？”
杜彬大声说：“我KAO！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拿出来说！你看来是不想好了！”说完就打。
我和朱紫枫相视一笑，有点底了。
“在干吗呢？比武啊？”不知什么时候杨水菱的车已经停到了我们旁边，他从车窗户里探头说道。
“哦？阿菱！”两人停止武斗走到近前。
杨水菱走下车，对着我和朱紫枫一点头，就算是和我们打过招呼了，拉着陈浪杜彬走到店里，我和朱紫枫对望一眼，好象是互相鼓励了一下，跟着走进去。
坐定之后，杨水菱掏出烟来发了个圈，只有我摆摆手说：“谢谢，不会。”
“哦？”他把烟叼在嘴上，“那你还出来混什么啊！”
我被他的轻蔑态度弄得火往上撞，回了一句：“人家蒋介石不抽烟还当了老大了呢！”
“哦？是吗？”显然他没听说过，不好在这个问题和我争，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才知道你们搞了这个东西。”说着指了指店里，“怎么都不问我一句？要不然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每次叫你出来你不是说正做生意就是说这两天喝多了不行了，哪有机会啊！” 杜彬说道。
杨水菱皱皱眉，“那你可以打电话跟我说啊！”
“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啊！不必要那么紧张吧？”我故意挑他。
“没什么？” 杨水菱把烟一甩，横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你们麻烦大了！”
“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事情也未必那么糟。” 朱紫枫不愧为我的知己，继续挑他。
“你们知道个屁！长毛你们见过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杨水菱站了起来，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无非是这条路上的一个混混，又怎么样？” 杜彬无所谓似地说。
“让阿菱说完。”陈浪对杜彬说。
“我以前被长毛从我大哥那借来办过次事情，我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杨水菱考虑了一下，“那个人脾气不是很好，心眼又小，有人惹了他他是决对不会放过的。那时他刚当上老大，手下人不是很多，因为以前的老大去了南方，带了一批人走，长毛从一个小头子升上来的。那次就是因为原来跟他差不多的几个家伙不服他，他就到处拉人准备清场。我老大和他关系还好，就调了几个人过去。那一次下来，他的位置稳了。后来就请我老大吃了几次饭，还一起玩了几次，我每次都在。他对我还是很客气的，那时候我和我老大关系不要太好哦…… 记得当时……”杨水菱一指陈浪和杜彬，“他们还有其他兄弟，哪个没跟在我后面嚣张过啊！”说着说着就离题了，看来还是很怀念以前风光的日子嘛！说什么退出江湖啊！
陈浪和杜彬听了眼睛直闭，好象就要睡下来了，只有我和朱紫枫因为是头一次听，还很有新鲜感，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发出提问，引得杨水菱越说越起劲，所以我们知道了杜彬以前怎么被人扁，陈浪又怎么单刀赴会准备搭救兄弟，却一块被殴打，他又怎么嚣张，一个人跑过去只说了句：我兄弟谁敢动！人家就赶紧放人，还准备摆酒陪罪。
我听了根本不相信，用眼神问陈浪，陈浪用无神的眼睛回答了我，眼睛虽然无神，答案确是肯定的。我吃了一惊，原来当年他真的是号人物啊！那又怎么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杨水菱继续说他的英雄事迹，原来当年，今天来的这些家伙有的从小学有的从中学就开始在一起混了，也就是在学校里打打人欺负一下低年级的，收收他们的保护费，然后就去打电动（当年还没有网吧那）。直到杨水菱跟了个老大，大家才开始跟着牛B起来，受指示在街头拿刀砍砍人，然后拿了钱去歌厅舞厅娱乐一下（那时还没现在这么多休闲中心）。那个老大的名字说出来，连我好象都有点印象，可能的确是叱诧一时的人物。
看我们这么用心地听他讲故事，脸上不时流露出惊叹与崇拜的神情，嘴里还“哦！哈！啊！”不停地叫，杨水菱对我和朱紫枫的态度也渐渐好起来。我怀着好奇的心理问道：“那——你老大现在在哪混那？”
杨水菱听了脸色一变，我有点惊异，又不知道为什么。
杜彬小声插话道：“最精彩的到了。”
杨水菱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两年前，我和老大去舞厅玩，有人来报告说一个小子在泡老大的马子，我们一票人就过去了，没问什么六个酒瓶就把那小子头给开了。”
“啊？这么猛？”
“完事以后我们就换了舞厅继续玩，等第二天老大就被拷走了。本来打个人算不上什么，谁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什么人的儿子，反正是个不小的官，就这么倒霉，还讲什么！”
“哦……就这样啊？”我有点意外。
“那小子也捞不到好，到现在恐怕还躺在床上呢！”
“真倒！要是那小子头皮硬点也没这么多事了。”我安慰他。
“不是不是！” 杨水菱摇头道：“出了事以后老大一个人扛了，我们几个也跑出去混了两年，回来后我去看过他，你知道老大怎么说的吗？”
“猜不到，怎么说的？”我知道讲故事有的时候要人在旁边答腔才有意思。
“他说，他蹲了两年才想通了，现在出来混不是要有钱就是要有权，不然的话是混不出头的。象以前收收保护费，坐坐免费出租车，还有就是在舞厅里为了抢话筒或者为了马子去打架，一点都没意思。” 杨水菱说道：“所以我回来以后就不再出去混了，帮人家在晚上开开出租，一个月也有八百多，再加上拉客去夜总会宾馆什么的，有点回扣，一个月一千多也够用了。”
指指陈浪杜彬，“我还叫他们也不要再混下去了，陈浪本来都正正规规做事了，谁知道又叫你拉下水。”
我被他说得有点心动了，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多赚点，谁知道有这档子事啊！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由我出面，先去跟长毛谈谈吧！”
“有用吗？”我不太相信。
“应该会给我点面子，不行再说。”
“那……”我犹豫了，如果行当然好，可是我们打了他那么多人，他开出的条件肯定不会低，要是杨水菱替我答应了，我该怎么办？可是阿菱都已经这么说了，不答应也不好。看了看朱紫枫，他对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莫非他已经有了主意？
“好！就听你的！那就一切拜托你了！”我决定赌一把。
“好了好了！谈完了大家睡了吧！我今天是累坏了，不走了！” 杜彬往沙发上一躺就不动了。
陈浪也站起来说：“我去冲一冲也睡了。”
杨水菱见我答应了也挺高兴，扫了躺在沙发上的杜彬一眼，对我说：“这些人我一个都不希望他们出事，你懂不懂？”
“我知道，自从在排挡上见到你看他们的眼神我就知道。”我说：“你是真的把他们当成兄弟。”
杨水菱有点诧异地望了我一眼，转身出门。
我望着朱紫枫，似乎在问：“怎么样？”
朱紫枫淡淡一笑：“不用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解决的。”伸个懒腰，“好累，你手上怎么样了？”
不说我都忘了，一看还好那把刀落下来的力度不是很大，现在已经开始愈合了，“没事了，你呢？”
“我也没事。” 朱紫枫对我眨眨眼，“我今天发现一个秘密。”不等我发问，接着说：“每个人都有弱点。”
第四章办法
杨水菱把我们几个带到长毛老巢旁边的一个小吃店，想自己一个人走进去。
“不行吧？你昨天刚扁了他们，现在一个人进去恐怕还没见着老大就被小弟K个半死了。” 杜彬怀疑。
“你急什么啊！我跟长毛打过电话了，就是他叫我过去的。” 杨水菱对杜彬的话不以为然。
“真的假的啊？你出去都两年了，他电话号码没改啊？” 杜彬还是怀疑。
“KAO！要连个电话号码都查不到，我以前不白混啦！” 杨水菱把头一扬，大摇大摆地进去。
我抬头看了看这座房子，是一座有点旧的三层楼，红色的墙体，上面长满了爬山虎，一楼是一个大铁门，粗钢筋做的，看来很是牢靠，是不是怕人找上门来算帐的时候，撑不住了就让这个大铁门挡一把，自己好闪那？
今天为了来谈判我特地请了一天假，还废寝忘食地找了几本书翻了半天，打算一击既中。没想到我们几个在店里等啊等的过了两个多钟头还没见杨水菱出来。渐渐焦急的神色爬上了我的脸庞，用眼神向陈浪询问，陈浪会意道：“没事，阿菱也不是好惹的，就算出事他也可以喊两声，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挂了。”
“但愿他没事，要是出了事我可真不好意思了。”这句话倒是我的真心话。
“没关系，阿菱最重兄弟感情，就算他挂了也不会怪你的，呵呵……” 杜彬笑道。
陈浪瞪了杜彬一眼，“说什么呢！”脸色一变，从齿缝中传出声音，“要是阿菱有什么事，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我看了他一眼，现在的陈浪可跟平常大不一样，是不是一场架把他以前的野性给打出来了？看来他和杨水菱的感情倒挺深那！
又等了半个钟头，还不见阿菱出来，杜彬一看时间，“晕！都快十二点了，我们吃完饭就进去看看怎么样？”
“还吃！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陈浪拿起手机就想拨。
“不用了，他出来了。” 朱紫枫一直在盯着房子的铁门。
我们几个都急步走上前去，一看他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
一同回到小店里坐下，我和朱紫枫走在最后，老猪朝我一举手，做了个“嘘……”的手势，意思是叫我不要问。
我心里正暗自偷笑，因为我晓得，就算是谈成了，我也没什么好下场，说不定还要陪上一大笔汤药费，现在这样，正好！
坐定之后，杜彬大喊一声：“老板！点菜！”
杨水菱叫了一声：“先拿箱酒过来！”
我和朱紫枫对望一眼，看来今天不仅没谈成，还搞得杨水菱很郁闷。到底他们说了些什么？谈了这么长时间都在谈些啥东西？
一人一瓶先干掉，马上又开了一瓶，我有点吃不消了，搞这么快！我开始慢慢抿，还好他们几个也没注意我。
几个人把一箱酒扫掉立马又上了一箱。杨水菱越喝脸色越难看，喝着喝着忽然身体往旁边一倒，嘴一张“哇……”地一声就开始吐，吐了好半天。陈浪杜彬在旁边看着，却都没上前。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去安慰他两句，朱紫枫把我的肩头一按，摇了摇头。我把目光投向陈浪，他也对我摆摆手，意思是叫我不要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杨水菱吐完，杜彬倒了杯水递过去，“来！漱漱口。”
陈浪叫道：“老板！换张台子。”
老板走过来，“哎呀！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不能喝就不要搞这么多嘛！”
“你说什么！”陈浪一下跳起来顺手抄起个汤碗就要往老板头上敲过去。
“别闹事！”杨水菱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赶忙把陈浪手里的碗接过来放下说道：“老板结帐！”
那小店老板可能也是老江湖了，没有丝毫紧张，慢吞吞地走过来说：“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不然的话会有冲动的惩罚哦……”
一句话把我们逗得都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点。陈浪对老板说：“不好意思，刚才喝多了。”
“没关系。”老板给陈浪丢过来一条毛巾，“来，擦一擦。”
陈浪这才发现刚才拿起汤碗的时候把整条手臂都给搞得湿透了，赶忙擦起来，还不停声地说谢谢。
“走吧，去我家坐下来说。” 朱紫枫开口了，“老板，顺便拿点卤菜再加一箱酒。”
叫了辆出租，杨水菱说道：“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
坐定之后，我偷窥了杨水菱一眼，他已经恢复到平时的水准，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配合他那双冷冷的眼睛还有帅气的脸形，我KAO！还真是酷啊！
只是我发觉他现在的眼神中流露出的还有些恨意和无奈。
“没的救了，长毛开出的条件我就不说了，你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我就说说他想怎么样吧！” 杨水菱把身体往后一仰，掏出烟来发了，自己也点着抽了两口，“明天他就会带人把店给抄了，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快点想办法了。”
我试探一下，“这件事是我挑起的，把大家都给卷进来真不好意思，大不了我把店给关了，换个地方好了。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杨水菱把头摇了摇，“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我们所有兄弟的事，长毛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陈浪“哼”了一声，“真要找上门来，那也不知道谁怕谁呢！”
杜彬懒洋洋地说：“是啊！他那小子养个长头发就以为自己是陈浩南了！”手中烟头往外一弹，“叫他死去吧！”
杨水菱点点头，“要说打个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