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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
玄凤阳一脸严肃的点点头，然后伸出食指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又重复一遍，“她没事，真的没事。”
小家伙情绪似乎稳定下来，玄凤阳松了口气，原来哄孩子这么累，他第一次发觉，同时也怀疑起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看着小孩儿的头顶他不住反问自己，真的要把这孩子留在身边？这样做真的好吗？
“父皇，那翠姨呢，翠姨怎么样了？”
胳膊被左右摇晃，玄凤阳才从沉思中回神，“什么？”
“翠姨，翠姨她怎么样了？”
小孩儿脸上又满是焦急，玄凤阳想了想，问：“你是指冷翡翠？”
玄子陌点点头，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男人，但看到他望着自己半天没说话，心顿时沉到谷底，声音微微发颤，“翠姨、她是不是、是不是……？”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受了点伤。”玄凤阳打断他的话，寻思了半天决定还是说实话为好，毕竟这孩子根本不像五岁孩童，想骗他可不是那么容易。
听到这话玄子陌突然沉寂下来，拉拢着脑袋低头不语。
“怎么了，陌儿？”玄凤阳揉揉那茸茸的小脑袋，觉得手感不错。
男人其实很清楚小家伙为什么突然这样，只是他想趁此套出有关那种力量的信息，所以没有立刻安慰小孩儿，毕竟，想要了解那股神秘力量还是从本人下手为好。
过了好半天，小孩儿才开口说话，语气充满了自责，“我知道，翠姨是我弄伤的，是我弄伤她的，我知道、我早该想到，虽然母妃没事，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没事，是我，都是我。。。”
果然，这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对自己体内的力量了解有多少？看着小孩儿失魂落魄的模样，玄凤阳有些不忍，但仍旧无法阻挡他想要迫切了解和得到那股力量的yu望。
想了想，他开口，“陌儿，其他人都没事，受伤的只有冷翡翠一人，而且伤并不严重，所以你不必那么自责，况且你是身不由己不是吗？你根本就没办法控制那股力量，对不对？”
玄子陌抬起头，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若说刚才心神完全被伤了冷翡翠的事占据，那么现在，他心里头完全想的是男人说的那句‘你根本没办法控制那股力量’，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肯定体内是不是真有股神秘力量，可这个男人就这样说出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难道知道什么？
盯着男人的侧脸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觉得他的肌肤异常的好，白皙光洁的没有一丝瑕疵，就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玉般细腻润泽，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陌儿？”
头顶传来男人带着疑惑的轻唤，玄子陌被惊醒，这才发觉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伸出了手，此刻离男人的脸只有半寸的距离。
立马缩回那只作怪的手，玄子陌羞的满面通红，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突然如此，即便这个人再美也是男人，而且还是自己这世的父亲，怎么能心里想着就伸出手了呢？一定是着魔了，一定是，不然自己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出阁的事。
不断否定被自己是被美色迷惑，他在心里头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借口，其实豁达点想想，人有七情六欲，喜欢美好的事务只是人性中的一点，毕竟美丽的事务能让人心情愉快，因此被吸引只是人的本能而已，与欲念无关，若他是一般人定能想透，但对于历经两世、前世还有过不好回忆的玄子陌而言，恐怕只会觉得这是种罪恶。
看到小孩儿头低到不能再低，白嫩的耳朵红的似要滴血，已经明白怎么一回事的玄凤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刚才还想着他不像个五岁孩子，可这会儿还真真就是个孩子，想问题都能想的开小差，还真是。。。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于这张脸的杀伤力他很清楚，不光后宫里那些女人爱，就连朝内的一些臣子对着也会走神，而他的那些孩子更别提了，除了这个从不接近他的小家伙，其他只要一靠近就直盯着他的脸不放，有胆子大的甚至直接上手摸，弄的他心烦意乱，却又发不得火，到后来他就干脆板着脸，虽然说话像以前一样平和，但看的出孩子们还是挺怕他板脸的模样，不然不会都远远看着而不敢上前。
微微叹了口气，玄凤阳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淡淡道，“陌儿，抬起头来，看着父皇。”
犹豫了半天，小家伙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他眼，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这才小声道：“对不起父皇，孩儿知错了，请父皇责罚。”
玄凤阳轻轻嗯了声，问：“你错在哪？”
错在哪？这该怎么回答，说自己不该看他的脸看的忘乎所以，然后还想动手摸？这怎么说的出口。
玄子陌嗯嗯唧唧半天愣是没回答出来，就在不知如何是好时，小手却落入一只大手中，紧接着被拉起，然后就感到手掌心传来细腻柔滑的触感。
“怎么样，父皇的脸好摸吗？”
调笑般的话语传入耳中，玄子陌仰起头，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脸笑意的男人，还有贴在男人脸上、自己的那只手。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孩儿惊讶迷惑，然后不知所措等一连窜反应全数落入玄凤阳眼中，看的他只想放声大笑，但想到刚才好不容易才挑起的话题，便立刻收回心神。
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脸蛋，他一本正经道：“陌儿，父皇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把知道的都告诉父皇，好吗？”
一听这话，玄子陌明白男人不想兜圈子要直接问了，想了想，他点头答应。
对于体内到底是什么，其实他也想早点弄清楚，如果是邪恶的东西他一定要想办法赶紧驱除，因为他不想再伤害到别人，尤其是他在乎的人。
但他清楚，仅凭他一人力量恐怕很难弄懂，而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所以先不管这个男人抱有何种目的，至少先让他帮自己弄明白这一切，再做打算也不迟。
就这样，一大一小怀着各自的目的，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接触、了解。
第八章 探母
近午时分，玄凤阳在小家伙的不断央求下，终于答应让他回芝华宫看他的母妃，看着小家伙瞬间展开的笑颜，他突来了句，“父皇送你回去，如何？”
玄子陌顿时愣住，不解的看了看他，然后点点头，心里头却很是不安。
眼前之人身为一国之君，虽然也是他的父亲，但从未曾听说男人对谁这么上过心，即便知道男人是带着目的接近他，带着目的对他好，可太过的好却让人感到紧张。毕竟，他不像真正的五岁孩童那般纯真什么都不懂，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
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男人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夸了句，“真乖！”
玄子陌闻言，在心中不住苦笑，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离这个人远远的，虽然这个人对自己很温柔，看起来似乎无害。
“陌儿，我们出发吧！”男人笑的一脸轻快，然后抱起他便朝门口走去。
玄子陌顿时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虽然已被男人抱来抱去好几次，但仍旧无法适应，在接近门口时，他终于忍不住出声请求，“父皇，孩儿可以自己走，请放孩儿下来好吗？”
小孩儿别扭的模样全部落入眼中，玄凤阳觉得很是有趣，没有放开，反而收了收手臂将他抱得更紧，然后一本正经道：“陌儿，父皇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好吗？”
玄子陌犹豫了下，点点头。
玄凤阳微微一笑，开口问道：“陌儿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五岁是大孩子了，所以不想被人抱着走？”
虽然并不完全是这样，但玄子陌觉得被男人这么认为也不错，便想也没想的‘嗯’了声。
见他承认，玄凤阳笑容加深，“父皇也这么觉得，不过。”男人话锋突然一转，问：“陌儿可有走回去的力气？”
玄子陌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现在的他，的确没有走那么长路的体力，但……眼角扫到跟在男人身后的胖太监，他立刻开口，“父皇，可以……”
“好了，乖！”
玄凤阳打断他的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从这里到芝华宫还有段距离，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这样等会儿见了你母妃才有精神。”随后又加了句，“陌儿应该不想让母妃担心，对吧？”
最后一句话说到玄子陌心坎，他没有再做声，闭上双眼静静窝在了男人怀里。
闻着男人身上的淡淡熏香，感觉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玄子陌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下意识的将小脸埋进男人颈窝，小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在心中发出一声感叹，好温暖，好熟悉，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有谁这么抱过自己。
…………
一路摇摇晃晃，玄子陌当真睡了过去，直到耳畔传来了轻呼低语，才将他唤醒。
“陌儿醒醒，芝华宫到了。”低头看着怀中孩童，玄凤阳似乎还未察觉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宠溺。
到了吗？玄子陌迷迷糊糊抬起头，使劲眨了眨双眼便四下张望起来，熟悉的阁楼、熟悉的景致，的确是到了，可是娘她人呢？
正想着，就见一行人匆匆朝前殿这边行来，待靠近才看清楚，领头的正是他的母妃——沐霏雪。
虽然只是分别一夜多，但玄子陌却感觉与母亲好像很久没见，忍不住忘乎所以的大喊起来，“娘、娘，我回来了！”
顺声望去，见到儿子精神奕奕、很健康的模样，沐霏雪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下，但当她看到抱着儿子的那人，还有那人面上的温柔笑容时，顿时惊的停了步伐，也忘记行礼，直到身后宫女小声提醒，她才急忙走上前跪下，“臣妾迎接来迟，请皇上恕罪。”
话音闭，玄凤阳这才收回一直停留在小家伙身上的视线看向女子，而面上的神色也恢复成一如既往的淡漠。
只见他双眉轻挑，唇角微弯，缓缓开口，“皇妃不必自责，是朕来的太突然，请起身吧！”
“谢皇上！”
沐霏雪被搀起，又盈盈行了个侧福，而后低垂着眉眼轻声道：“臣妾不知皇上会来，所以未准备膳食，不过刚刚已吩咐下去，还请皇上先到东阁休息片刻。”
“不必了。”玄凤阳摇摇头。
从刚才起，小家伙就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母妃使劲瞧，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个父皇的存在，看得男人心中颇不是滋味，不过面上却未显露丝毫，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朕还有事未处理，就不在这里用膳了，你们母子好好聊一聊。”
说完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弯身将他轻放下，“好了，快去母妃那里吧！”
玄子陌扬起小脸看了看他，然后展开笑颜，“谢谢父皇~”便迈开小腿，欢快的朝女子奔去。
接住扑来的小人儿，沐霏雪正要行礼恭送，却见男人已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解。
他想做什么？为何会突然对陌儿这般好？难道跟昨天发生的事有关？他发现了什么？还有陌儿，……她低头看向怀中小人儿，昨天那事真的跟陌儿有关？那陌儿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来告诉她？
所有的问题一下子从脑中钻出，沐霏雪顿时乱了心绪，直到稚嫩的声音冲破耳际，才将她从失神中唤回。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没事！”沐霏雪摇摇头，收了收散乱的心神，然后蹲下身，拉着儿子的小手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打量一番，最后一把抱紧他，激动道：“陌儿、陌儿，娘的陌儿，还好你没事，不然、不然娘……可该怎么办？”
女子身体在微微发颤，玄子陌感受到她的担心与害怕，鼻子不禁有些发酸，眨了眨眼睛，他深吸一口气，紧紧回抱住女子，然后用小小的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抚，“娘，孩儿没事，没事了，娘~”
正当两人沉浸在浓浓的温情中时，却听见有人在一旁感叹：“皇妃娘娘和五皇子感情真好，羡煞旁人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二人都有些惊讶，一起扭头望了过去。
第九章 母亲的担忧
圆滚滚的身体，弥陀佛般的笑容，不是马得福是谁。
沐霏雪立刻站起身，双眼四扫一圈，当发现那人并不在时，在心中松了口气，拉起玄子陌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微笑道：“马公公，是皇上有什么事要传达吗？”
马得福笑呵呵回答：“没有没有，皇上并没什么事，只是担心五皇子身体而已，所以特意吩咐奴才前来贴身侍候。”
“哦，这样啊！”沐霏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勉强的笑了笑，“那真是辛苦马公公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奴才份内的事。”马得福一听连连摆手，笑容可掬的胖脸上，那本就不大的豆子被挤成了一条细缝。
猜不透那人的心思，但却明白他并不想让自己与陌儿独处，沐霏雪内心开始烦乱，而在此时，宫女小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娘娘，午膳已准备好，您和小皇子现在就用吗？”
一听这话，沐霏雪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只见她微微一笑，对马得福说：“马公公这跑来跑去的，想必一定还未用午膳，不如这样，今日就在芝华宫随意用些可好？”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开始吩咐，“徐福，立刻去给马公公备桌好酒好菜。”
“是，奴才领命。”四十有余的老太监徐福匆匆离开。
沐霏雪转过身，又看向一个长的圆头圆脑、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吩咐道：“小豆子，你带马公公去偏厅好生侍候着，千万不可怠慢，明白吗？”
“是”小豆子领命走了出来，微弓着身子站到马得福身侧，陪着笑脸，“马公公，小的带您去偏厅，请这边走。”
“这、这……”马得福结巴半天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在心底寻思了一番，便接受安排跟着小豆子走了。
并非他想违抗那位大人命令，只是想起那人说让他跟着五皇子，并未说要时时刻刻都跟着，再说他真的饿了，一向贪吃的他根本抵不住饥饿，想着只是一顿饭的功夫也没什么，而且还能卖个面子给沐皇妃，因为他看得出她们母子二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若自己非要跟上前反而尴尬，而现在这样，一举两得、多好。
…………
秋日高照，天气炎热，母子二人用完午膳便在湖中小亭休憩。
享受着从湖面吹来的凉风，玄子陌半靠在女子怀中，眼睛半睁半阖，似乎就要睡着。
“陌儿，睡着了？”
怀中孩童半天未动，沐霏雪低下头正待查看他是否真的睡着时，他却突然‘咯咯’笑出了声，伸出小手使劲在耳朵上揉了几下，然后扬起小脸，拽住女子垂到额前的发丝，非常孩子气的嚷嚷着，“娘坏，娘欺负人。”
见儿子撒娇耍赖，她忍不住想笑，先摸了摸那被弄的通红的小耳朵，然后将发丝从他手中抽出，祥怒道：“你个淘气包，明明是你骗娘，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该打！”
玄子陌嘿嘿一笑，做了个鬼脸，可想起什么似地小脸突然垮了下来，他转身抱住女子纤细的腰，将脸深深埋进她怀里，闷声闷气道：“娘，孩儿一定得去凤阳宫住吗？不能留在这里吗？”
听见这话，沐霏雪没有再说话，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摸着他的脑袋，沉默不语。
其实玄子陌明白在这事上女子根本没有办法，毕竟那人的命令就是圣旨，在这赤炎国有谁敢违抗？他只是觉得有些憋屈，所以想对最亲近的人发发牢骚，但见到女子不开心的模样，顿时有些后悔了。
挤出笑脸，他抓住女子的手臂轻轻摇晃，“娘，孩儿给您说笑呢，其实住凤阳宫跟住这里差不多的，父皇对孩儿非常好，不仅给孩儿吃最好的喝最好的，还对孩儿有求必应，您看，孩儿今日一说要回来看娘，父皇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了，所以您别担心，即使孩儿不住在这里也一样可以回来看娘您的。”
抚着他柔嫩的小脸，沐霏雪眼圈微微发红。
孩子离开这里明明很不情愿，自己未哄劝安抚他，他却反过来安慰自己，有这么一个懂事贴心的孩子，自己这辈子还有什么好求的？
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轻轻蹭着他的发顶，沐霏雪有些伤感的低喃，“陌儿、陌儿，娘的陌儿，娘的好陌儿……”
母子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待情绪渐渐平稳，才分开。
“娘~”
玄子陌轻唤一声，然后伸出小手贴上女子的脸颊信誓旦旦道：“等孩儿长大有本事了一定保护娘不再受人欺负，谁敢欺负娘。”他突然顿住，眨眨眼，然后咧开小嘴，“孩儿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只能天天喝稀饭，无齿（耻）下流。”
孩子的话让沐霏雪感动不已，但听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伸指点点孩童的额头，嗔怪道：“你啊，从哪里学的这些，真是。”想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半天才停住，随后一脸正经道：“陌儿，这些浑话跟娘说说没事，在外可千万不能说，尤其在你父皇面前，知道吗？”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