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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末将侄子。”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在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穿帮了！
沐昱仁脸上露出一抹兴味，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二位爱卿，是在为朕表演祝寿笑话吗？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笑啊！”
明明很温和的声音，却让人浑身发冷，两人扑通跪下，“臣（末将）知错，请皇上恕罪！”
玄子陌顿了下，也紧跟着跪地，然后开口，“请皇上不要怪罪他们，是，草民想见您所以才让他们……”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哦，你想见我，为什么？”沐昱仁更觉有趣。
玄子陌情不自禁抬起头，出神的望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张张嘴，“因为……”
半天未说出因为什么，老者没有催他，但十七皇子沐瑞雪不乐意了。
“你有完没完，因为半天还没因为出来，不说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雪儿！”沐昱仁沉喝。
沐瑞雪瘪嘴，极为怨恨的瞪了少年一眼。
玄子陌顺声望去，却顿时被镇住。这个十七皇子……长得好像他的母妃沐菲雪，比他前几年的时候还要像。
少年震惊的表情落入老者眼中，同时还被站在他身旁的二皇子沐清初看在眼里，两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二”
“儿臣在”沐清初走出。
“送你十七弟回宫。”
“是”
“父皇，我不要现在就回去。”沐瑞雪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雪儿乖 ，听话，父皇改日再陪你。”沐昱仁拍拍他的脑袋，面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哦”沐瑞雪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又瞪少年一眼，然后像只负气的小公鸡般大踏步离开。
“父皇，儿臣告退。”沐清初微欠身，便赶紧跟了上去，在经过少年身旁时不经意的扫了下，眼中闪过一道异光。
沐昱仁又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太监，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曲风留下来。”
“是。”
待亭内只剩下五人时，沐昱仁让他们三人起身，然后呵呵一笑，“现在可以说了吧。”
闹到这一步玄子陌本就没打算隐瞒下去，只是他不知道老人知道他身份后会有何反应，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瞅了瞅陪自己来的两人，看到两人鼓励的眼神，他深吸口气，直视老者。
“我来只是想见见您，同时，也是替、娘亲来看望您的……外公！”
“你是？”女儿远远近近嫁了不少，沐昱仁不急的有这样一个外孙。
“皇上，他是菲、慧妍公主的孩子。”段晨风忍不住插了句。
“你、你是菲雪的孩子？”老者激动站起身，双手发颤伸向少年。
玄子陌赶紧上前，任由老者将他拉近，摸着他的脸仔细打量。
“小、五殿下，把面具取下来吧。”许宗衡出声提醒。
“哦，忘记了。”玄子陌笑笑，当着几个人面慢慢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若说前一刻还有些怀疑，但看到这张脸，沐昱仁确信突然他就是自己的外孙，虽说和记忆中的雪菲不是特别像，但那温和恬静的神态却一模一样。
“你母亲，她还好吗？”
老者拉着少年坐下，定定望着他，眼中满是思念之情，还有少许伤感。
定了下心神，玄子陌缓缓开口，“母妃三年前生了场大病，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生的什么病？”
“嗯……”玄子陌面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讲黑巫教的事说出来。
沐昱仁看出他很为难，拍拍他的手笑道，“不能说就不要说了，外公明白的。”
“嗯”玄子陌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对了，你是叫玄……子陌对吧，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凤阳那小子还主动送了封信给我，来，跟外公说说，凤阳那小子对你和你母亲好不好？有没有欺负我女儿和外孙？”
很喜欢这种聊家常般的对话，除了问题有些不太好回答。
想了想，玄子陌轻轻点了下头，“父皇对我们很好，外公不用担心。”
好不好沐昱仁心里有数，同样身为帝王，他怎会不了解后宫那些事？不过，他没有戳破少年善意的谎言。
“呵呵，那就好，我倒是也听说些，凤阳那小子这些年对你很是宠爱，有这回事吧？”
是很宠爱，宠爱到让他昏了头爱上自己的父亲。
玄子陌微微笑了下，笑容却有些勉强和苦涩，他低声道，“父皇一直对我很好，非常好。”
老者一直在观察少年的表情，当看到他嘴角那抹苦笑时，不禁怀疑其传言的真实性。
虽说无风不起浪，但有时候浪涛也是人刻意制造出来的，那就是说，这个孩子被人利用了？
唉，可怜的孩子，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可能会更幸福些。
沐昱仁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一直凝视少年的段晨风，暗自长叹。
祖孙两就这样随意的捞着家常，直到捞着突然急剧咳嗽起来。
玄子陌立刻倒了杯茶水，轻拍着老者后背，“外公，喝点水润润嗓子。”
沐昱仁喝了几口热茶，咳嗽止住，一直静默的老太监曲风突然开口。
“皇上，夜深露重，您受不得寒，还是早些休息吧。”
老者轻点头，笑了下，拍着少年的手说，“晚上留下来吧，陪外公多说会儿话。”
“外公，我，我不想引人注意。”
沐昱仁愣了下，随后大笑，“跟你母亲性子一样，那好吧，那外公到时候出宫去看你。”
“啊？”
“啊什么啊。”沐昱仁摸摸他的脑袋，笑呵呵道，“你不想引人注意，那外公就配合你，好不好？”
“可是，我……”玄子陌想起定好明天就走的计划，不禁犹豫不决起来。
许宗衡一看少年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插口道，“皇上和殿下难得祖孙团聚，五殿下就多留些日子吧。”
“怎么，你要离开？”沐昱仁诧异。
玄子陌老实的点点头，“是准备明天就离开的，不过。”他瞅了许宗衡一眼，“我想和外公您多处几天，暂时就不走了。”
“好、好！”老者很是开心，转而看向许宗衡。
“许卿家”
“臣在”许宗衡躬身上前。
“你照顾朕的外孙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许宗衡微愣，立刻说，“皇上，五殿下是臣弟带回来的，臣也把他当弟弟来看，奖赏什么的，就不用了吧。”
沐昱仁沉吟片刻，说：“那好吧，不过奖赏保留，等你以后想起要什么，只要不过分的，朕都会赏你。”
“……谢皇上！”许宗衡有些哭笑不得，照顾少年帮少年忙他可从未想过这些，不过……算了。
沐昱仁轻点头，然后站起身看向少年，“孩子，需要什么就开口，不用跟外公客气，知道吗？”
玄子陌乖巧答应。“谢谢外公。”
“乖！”沐昱仁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颊，扭头看向一旁站立的老太监，“曲风，这会儿有些晚了，你就送他们出宫吧。”
“是”
回过头，沐昱仁慈爱的看着少年，“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外公一有空就出去看你。”
“嗯，外公也早些休息，保重身体！”
老者颌首微笑，目视少年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朝行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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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灵珠
回到许府，许子安已在家中焦急等候，得知少年祖孙相认，为他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高兴，因为他知道少年迟早要离开，但能多一些日子相处增进感情总归是好的。
过后的日子，祖孙二人经常在宫外会面，有时会在许府，有时会在将军府，有时还会在四皇子沐允文的府上。
四皇子才情不高，但生性醇厚，而且王妃是许宗衡的亲妹，当得知少年是远嫁赤炎国的六妹之子时，着实惊讶了好一阵子，后来主动配合，当皇帝老爹与外甥的遮掩布。
但就算如此，皇上频繁出宫，仍避免不了被一些 有心人关注。
转眼又是半个月，进入了十一月的深秋时节，天气越来越冷。
玄子陌离开赤炎国已有五个月之久，其中一半时间都待在这天水城，寻思着，他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于是，在这日沐昱仁驾临许府用完晚膳后，他向大家说出自己的决定，三日后就走，众人默。
虽然很不舍，但众人明白这是迟早的事，所以没有做太多的挽留，除了许子安听了后有些失魂落魄，却也没多说什么。
回宫前，祖孙二人在少年住的房内单独聊了会儿，沐昱仁自然又做了翻挽留，但少年去意已决，只好作罢。
房间内，两人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捞着。
沐昱仁放下手中茶杯，抬眼看向少年突然问了句，“离开这里后，有没有想过去哪？”
玄子陌想了想，“先前想去砂隐国，但据说那个国家很隐蔽，冬天去找似乎不太方便，干脆先去风雷国看看好了。”
“风雷国？”沐昱仁忍不住皱起眉，“我听说，你来这里前曾被风雷国派的人袭击，这样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玄子陌轻摇头，笑道，“只要带上面具应该不会有人认得我，而且有句话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他们肯定不会猜到我会主动去风雷国的。”
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沐昱仁放下心，露出赞赏的笑容，“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受到夸奖，玄子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两人正聊着，门外传来曲风的催促，“皇上，快近亥时，该回宫了。”
祖孙二人相视一笑，沐昱仁朝门外应了声，“知道了，再等片刻。”便又回头看少年，眼中尽是不舍之情。
只听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几日宫里有事，恐怕你走之前都不能再来看你了，唉，你这一走，咱们祖孙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会有的。”
玄子陌微微笑，“等我转过一圈，到时候再回来看您。”
听到这话，沐昱仁露出欣慰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乖孩子！”
没有再说话，两人静静处了会儿，老人突然从指上取下一枚戒指，“孩子，你来这么久外公一直没送过礼物给你，却也是不知道该送什么给你，这个翡翠戒指算不上贵重，。只不过伴了我很多年，给你做个纪念吧。”
玄子陌看着那枚戒指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犹豫的问：“这个伴了您这么多年，想必意义很重大，送给我，合适吗？”
沐昱仁笑了笑，“就是意义重大所以才送你，收下吧！”说着就拉过他的手，将戒指放到他掌心。
老人刚缩回手，戒指就突然冒出雾般的绿色光团，两人顿时愣住。
“这……”玄子陌好奇的向要拿近查看，老人却迅速伸手取回戒指，而与此同时，光团消散，戒指又恢复先前的模样。
“？”
少年诧异，老人震惊，望望戒指，又看向少年，然后再次将戒指递给他，“你、你再拿着看看。”
玄子陌不解，却听话的接过戒指。
而这次，戒指一碰到他的手则立刻爆发出耀眼的绿芒，旋即脱离他的手缓缓升上半空，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转变为一颗核桃大小，晶莹剔透的绿色珠子。
“这、这，怎么可能？”
沐昱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可置信的看着半空中那颗珠子。
玄子陌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看着那颗珠子他出声询问，“外公，这是……？不会是传说中的……唔……”
老人一把捂住他的最，朝外喝了嗓子，“曲风，你和那木头小子在门口守好，不准任何人进来。”
老太监曲风甚为不解，却还是立马应了句，“是，奴才遵命。”
松开手，沐昱仁复杂的看了少年一眼，然后看向半空中的珠子，好半天才低声开口。
“这的确是水灵珠没错，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它解开封印的全貌，原来……是这样美！”
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那颗珠子，晶莹圆润，整个珠身呈碧绿色，内部似有雾般的流云在浮动，盈盈光晕将它笼罩其中，似真似幻，美丽非凡。
玄子陌心底渐渐浮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由自主就朝灵珠伸出了手，而灵珠似乎受到了召唤般向他飘来，就在要落到他手上时却突然冲进他眉间，一闪不见。
老人愣住，而少年则露出一脸茫然，旋即就向后倒去。
“孩子！”
门哗的被推开，两条人影窜了进来。
将少年放到床上，曲风探向少年脉搏，过了会儿摇摇头，“没事，除了心跳有点儿快，其他都一切正常。”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林木看了老人一眼，犹豫着问了句，“殿下……为什么会晕倒？”
“小子，你是怀疑我家主子吗？”曲风眉一挑，语气不善。
“好了好了，别吵，这事有些怪异，一时也讲不清。”
老人摆摆手，转而看向床上少年，想起水灵珠，沉吟片刻，“你们出去吧，有我等他醒来就够了。”
“是”曲风恭敬应声，而林木则站在床边望着昏迷中的少年一动不动。
“小子，身为下人就要……”
“我知道，”林木打断曲风，转身面向老人，低头弯身行了个大礼，“殿下若醒了，请您通知小人一声。”
“嗯，放心吧。”
待两人出去，沐昱仁望着床上少年，心中充满疑惑。
为什么这孩子能轻易解开水灵珠的封印？水灵珠的自主反应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孩子跟水灵珠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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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踪
就在他深思间，少年没有预兆的泪流满面，整个人散发出很重的悲伤。
老人不解，以为他是身体哪不舒服，正要叫曲风进来，却发觉一团绿光从少年眉间浮现，紧接着水灵珠就飞了出来，然后在少年上方不断盘旋，洒下大片大片的绿雾，将少年覆盖住。
绿雾似雾又不是雾，闪烁着淡淡的光，一碰触到少年的身体就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化在空气里了，还是进入到少年的身体里了，总之，怪异之极。
沐昱仁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好半天才回过神。
而紧接着，少年悠悠醒了过来。
“孩子，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的？”沐昱仁伸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扶起他。
玄子陌有些诧异的望了望四周，然后抬头望向水灵珠，眼泪又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怎么了孩子，你到底哪不舒服？”
少年摇头，哽咽着开口，“我……不知道，……只是心里……好难受……”
“这……”沐昱仁弄不明白了，不经意向上扫了眼，却发觉水灵珠在轻微的颤动，而珠身也冒出无数细小水滴，缓缓滑下，掉落，就像人的眼泪一眼。
接二连三的奇异景象弄得老人已麻木，他已经完全弄不懂这到底代表什么，但他知道一点，这水灵珠绝对跟少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
老人眼神闪烁，在心中做了决定。
少年渐渐平静，瞄了水灵珠一眼，然后望向老者歉意的笑笑，“对不起外公，害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沐昱仁看向他，就像头次看见他般一直看着，直到把少年看的浑身不自在，才开口说话。
“这个”他指了指两人上方的水灵珠，“你带走吧。”
玄子陌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笑了下。
“外公，虽然我从没见过灵珠，但关于灵珠的传说我听了不少，这个水灵珠应该是碧水国的珍藏的重宝吧。”
老人点点头，少年又继续说，
“我是您的外孙，这没错，但我却是赤炎国的皇子，我姓玄，您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对吗？”
沐昱仁轻叹一声，“我清楚，所以在灵珠封印被解开时我动摇过，但现在我想通了，与其把灵珠放在碧水国当珍宝藏着，还不如交给你，我相信你能好好用它的，而且。”
老人看了灵珠一眼，“是它选择了你，我只不过在替它阐述它的意愿而已。或许这么说很奇怪，但我觉得这灵珠不仅仅是法宝，它是有灵性的，它似乎很喜欢你，所以孩子，不要拒绝，收下吧。”
随着老人话说完，灵珠附和般绕着两人转了两圈，然后停在少年面前七寸远处轻轻颤动，像是在撒娇哀求一般。
玄子陌失笑，忍不住伸手戳了它一下，灵珠又欢快的围着他转了起来。
“呵呵，凤阳那小子恐怕不会料到，他一直想得到，而且寻找了多年的水灵珠如今会认你为主。”
沐昱仁轻飘飘说出这句话，却马上面容一整，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小陌儿，答应外公，不要让水灵珠落在你父皇手里，答应我！”
玄子陌一怔，转而沉默，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还不如不要来的好。
“算了，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太强人所难，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唉。”
老人此刻就像真正的老人般，面容沧桑，一脸的寂落，看的玄子陌一阵心酸。
“外公，对不起，我……”
“我明白，傻孩子。”沐昱仁拍拍他的脑袋，“其实水灵珠落在凤阳那小子手里比落在风雷国手里好的多，战争不可避免的，四国统一也是必然趋势，让风雷国称大，还不如让碧水的盟国赤炎国统一天下。”
“外公，您是说，要爆发战争了吗？”玄子陌双眼瞪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