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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秦婕,你们走吧。我打车回去。”
秦婕和苏常胜上车后,秦婕说:“到我那儿坐坐。我爸今晚不在家。”
苏常胜点点头。秦婕见苏常胜心事重重,又安慰他说;“胜子哥,你过去不是这样。我的记忆中还没有什么能难住或者说吓着你的事呢。”
苏常胜目光望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到了秦婕家里,秦婕给苏常胜和自己倒了茶。秦婕看见餐桌上的生日蛋糕,有点儿心动。苏常胜趁机说:“看,秦叔叔对你多好。你不要老是和他别扭。”
秦婕走到自己的房间,把苏常胜送给她的电动鸡放在柜子里,柜子里已放了20多只形态各异、色彩各异的鸡玩具。秦婕出来后,看了看蛋糕,又不满地说:“你看我爸这人,蛋糕也买了,可不等我回来半夜三更又走了。能不让人生气吗?”
其实,秦富荣并没有走远,他就在楼下的院子里,一边抽着烟,一边踱着步,心事沉重。看见家中的灯亮了,他才松了口气。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郑重其事地说:“朱总,我告诉你,你转告你的兄弟们,不要对秦婕有什么过激行动。你给我记住了!”说完,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他又在楼下走了几圈,然后才走出大门,打了一辆
出租车回单位去了。
秦婕换了睡衣从内室出来,见苏常胜坐在沙发上发呆,就挨着他坐下,问道:“胜子哥,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苏常胜避开秦婕的问话,说:“小婕,你也不小了,我觉得你应该成家了。”
秦婕不高兴地说:“怎么,影响你了?”
电话铃响了。秦婕拿起话筒,“喂”了几声,对方无应答。她把电话放下,感到有些奇怪:“是不是张晓在捣蛋?”
电话铃又响了。秦婕又拿起了话筒。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报社的秦婕秦记者吗?”
秦婕警觉地反问:“你是谁?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话筒里的声音:“我是谁不重要。你是不是在国际大厦门前拍了辆肇事车的照片?”
秦婕想了想,按下了电话的录音键。
话筒里的声音:“我想把你的胶卷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秦婕:“你为什么要买我的那个胶卷?”
话筒里的声音:“这个我不说你也明白。我只问你卖不卖,要卖就开个价。”
秦婕:“你是不是那个肇事司机?”
话筒里沉吟了一会,说:“你不要管那么多。你应该明白,现在社会没人爱多管闲事,尤其是容易给自己带来麻烦的闲事。对你来说,谁是司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念之差。也可能你一念之间把胶卷卖给我,既落了一笔钱,又免了许多麻烦;也可能你一念之间把胶卷洗成照片了,交给交警或在报上发表,那么你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你好好想一想吧,过十分钟我再打电话给你。”
话筒里的声音断了。
苏常胜:“怎么回事?什么照片这么重要?”
秦婕若有所思地说:“真让我猜中了,看起来,这起
交通事故后边还有比交通事故更惊心的事情。”
苏常胜:“你真拍了照片?”
秦婕想摇头,犹豫一下又点点头,转了话题:“你说这个肇事者会是什么人?”
苏常胜想了想说:“这很难说了。他在肇事前一分钟乃至一秒钟,可能还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从一个好人变成坏人或者说叫罪犯,往往并不很难。比如出
车祸这种事,每一个司机都不能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秦婕点头表示同意,说:“你说得对。但是,我觉得像今晚这样的事,前边可能是无意,但后边逃跑是主观故意,性质变了。”
苏常胜看了看表,说:“小婕,你休息吧。我回去了。如果有事,赶快通知我。东州也是共产党的天下,他们横行不了。”
秦婕:“胜子哥,你真得打这一生一世也不碰我?”
苏常胜:“婕,我不能啊!”
秦婕起身,默默地把苏常胜送到门外,与苏常胜作了一个长久的吻,恋恋不舍地看着苏常胜的身影消失。然后进了洗澡间。
客厅里电话又响了,洗澡间里的水声太响,秦婕没听到。
这个电话的确是张晓打的。她回到家后,越想越睡不安宁,担心秦婕猜想的事情会发生,于是向秦婕打了电话。她见秦婕家的电话无人接,又拨了一次,但秦婕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她想了想,穿衣起身想走,电话响了。
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得意的笑声。
张晓一惊:“你是谁?”
话筒里声音:“我是谁对你来说并不重要。秦婕是不是你的朋友?她在花园广场拍照片时你也在现场吧?我想让你劝劝你女朋友,赶快把胶卷交给我们。”
张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交给你们?再说,她的照片已洗出来,上边只能看见有一辆车的黑影子。”
话筒的声音沉寂了一会,接着威胁说:“你在骗我。你朋友是记者,记者拍照片会失误吗?看来你也不识时务。告诉你,如果你朋友不把胶卷卖给我,你就不要想再见到她了。”
对方把电话挂断了。张晓镇定了一会,疯似地拉开门冲了出去。她打了一辆
出租车,直奔秦婕家。到了秦婕家的楼下,发现苏常胜正在楼下不安地走来走去。他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秦婕家的窗口。秦婕家的窗口灯光亮着,映出秦婕在梳头的剪影。
张晓长长喘了口气,对苏常胜说:“苏局长,我来给秦婕作伴,你放心回去吧。”
张晓说完急忙上了楼。
秦婕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开电视机。门铃响了。秦婕从猫眼里看见满头大汗,十分狼狈的张晓。她犹豫了一下,开了门。
秦婕:“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张晓:“秦婕,可能要出事,有人把电话打到我那儿,索要你今晚拍的胶卷。”
秦婕沉思了一会:“这么说,我判断的没有错。你怎么告诉他的?”
张晓:“我说你的照片全拍坏了!”
秦婕有点儿急了:“你怎么这样说呢?我说的话你忘了吗?”
张晓赶忙解释道:“我这全部是为你好。事实上你的照片全拍坏了,没有必要不告诉他们真情。再说,你也完全没有必要卷进一起
车祸案子里,招来对自己不利的麻烦。”
秦婕只是望着张晓,没有说话。
电话又响了,秦婕没动。张晓一怒冲冲地把电话线拔掉了。
这个电话是徐开放打来的。他见对方不接电话,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阿静:“别打了,人家是姑娘。欺负姑娘的男人我看不起。因为我就是女人。”
徐开放:“我收了人家的钱,就得给人家消灾。不然我在东州怎么混?”
徐开放起身去洗手间,阿静悄悄把电话接头线拔掉了。
徐开放回来后,又拨了电话,骂道:“妈的,到底是女人胆子小,连电话也不敢接了。”
他又拨朱继承的手机,也是没有接通,生气地说:“妈的,睡吧!”
朱继承和黑蛋这时在焦急地等待徐开放的消息。
朱继承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来电显示。
黑蛋:“妈的,这徐老八说不定在搂着那个女人睡觉,把你交给他的事忘在脑后了。”
朱继承忍不住又看了看手机。
黑蛋:“朱哥,徐老八说报社姓秦的小娘们不吃软的,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朱继承:“你打算怎么办?”他看了看表,神情显得焦急不安:“现在都到凌晨两点了,再过三四个小时,天亮了,上班了,事情也就暴露了!”
黑蛋:“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小娘们拿出照片来。”
他压低声音,在朱继承耳边嘀咕了一阵。
朱继承点点头,叮嘱说:“千万别伤了她。你知道她的背景?”
夜深了。张晓和秦婕还没有睡。
秦婕:“张晓,我看得把今天里发生夜的事告诉交警支队。”
张晓:“为什么?”
秦婕:“我也说不明白。我总觉得这事应该让他们知道。现在那个叫刘小兰的女学生一家肯定痛不欲生。唉,好端端风华正茂的一个女孩子,不明不白受到这样的伤害……”
张晓:“这事我想着也不对劲。肇事者的能量还真大,连我和你在一起、我家的电话都知道。”
秦婕:“我觉得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
张晓:“秦婕,别杞人忧天啦。天太晚了,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秦婕:“我睡不着啊!”
手机电话铃声响了。张晓想去接,被秦婕夺了过去。
秦婕怒气冲冲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传来的是秦富荣声音:“婕儿,你,你没事吧?”
秦婕也吃惊:“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来电话?”
秦富荣:“怎么,爸给你打电话还得分时间?”
秦婕:“爸,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是不是真有事?”
秦富荣犹豫了片刻,说:“没事,快要开经贸洽谈会了,我手中的事多,这些天可能不回家,你自己注意点。”
秦婕放下电话,一脸奇异:“我爸今天怎么也怪怪的。”
张晓:“是你多心。”
秦婕摇摇头。
这时,手机电话又一次响起,她看了看,激动地打开接听:“胜子哥,你到家了吗?”
苏常胜反问:“婕,没事吧?”
秦婕:“我没事,你怎么还不睡呢?”
苏常胜:“我担心你,睡不着。”
秦婕:“没事。张晓在我这儿呢。你快点睡吧。明天别一脸憔悴出现在同志们面前。你是领导,要注意形象。”
苏常胜:“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秦婕放下电话。
张晓:“我真替你们犯愁。”
秦婕:“你还替你自己犯愁吧。”
秦婕走到阳台上,望着东州的夜景默默地思考。
张晓拿上一件衣服悄悄地披在秦婕身上。秦婕回过身,握着张晓的手:“张晓,你看这夜色多么宜人呀!可是,在这宜人的夜色下,光明与黑暗、美丽与丑恶、善良与阴险,却是结合得那完美,仿佛一起患难与共……”
张晓:“这才叫社会。”
秦婕叹了一口气。
张晓:“秦婕,我有预感,肇事者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不会放过你。不行就报警吧!”
秦婕:“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人物!”
张晓:“太危险了。”
突然,张晓指着大街上苏常胜的背影喊起来:“秦婕,你快看,那不是苏常胜吗?”
秦婕点点头。
张晓:“原来他没有回家,在你家楼下保护你。”
秦婕两眼含泪,拨通了苏常胜的手机:“胜子哥,你为什么骗我?”
苏常胜抬头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秦婕,不好意思地说:“婕,我只是想多陪你一会。你没事了吧?”
秦婕直言不讳地说:“你要想陪我就上楼来。你那样陪我,我如果真的有了事,你还来得及吗?”
苏常胜沉默。
秦婕:“胜子哥,你快回家吧。”
苏常胜挂断电话,还有点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直到出了大门,才拦了一辆
出租车。
张晓和秦婕目睹苏常胜上了车,情不自禁地说:“真让人感动!但可惜啊……”
秦婕的泪水涌了出来。
开刚放亮,苏礼就起了床。他着一身运动服,准备外出锻炼。
住在楼上的苏常胜听见楼下有响动,悄悄开门朝下看。苏礼穿戴整齐,已经走到门口。他赶忙下楼,走到苏礼的前面,把一件外衣递给苏礼,关心地说:“爸,穿暖一点。”
苏礼感动地看了看儿子,说:“昨晚几点回来的?马奶奶好些了吗?你也要注意身体。”
苏常胜:“爸,您更要注意身体。”
东州沿河公园里,一些老人或成群结队,或零零散散在锻炼身体。一些年轻人的有的习拳,有的跑步。苏礼与几个老人在一起练
太极拳。一会儿,他收了拳,一边擦汗一边与几个老人聊天。
老汉甲:“苏市长,只有你能坚持与民同乐。难得,难得。”
苏礼:“这样好,一方面可以锻炼身体,一方面可以听听老同志的意见,一举两得。
老汉乙:“苏市长,听说昨夜一女大学生被车撞成重伤,生死不明,开车的逃了。抓住后一定得严肃处理,以平民愤。不然可能会惹出大事来!”
苏礼一愣,接着点了点头:“当然。一定会严惩不贷!”
苏礼一边练着太极,一边在思考。回到家吃早餐时,他开门见山地问苏红:“红儿,我早上锻炼时,听群众反映,昨夜发生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被害者是一位女大学生?”
苏红点了点头。
苏常胜:“苏红,你们查到线索了吗?”
苏红:“这种案子哪有那么快就查到线索。不过,等秦婕的照片冲洗出来,就有线索。再说,尾号为9的车也不难排查。”
苏常胜:“秦婕也在现场?凭一张照片就能认定事实了吗?我看你们想得有点儿天真了。”
苏红没有搭话。
苏礼:“红儿,你告诉你们领导,群众的舆论要考虑,受害者家属的情绪要顾及,但不能急躁,一定要重证据、重事实。比方说把希望寄托在报社记者拍得照片上就不太科学。”
苏常胜:“瞧瞧,苏市长的指示英明正确吧!”
苏红:“我们办案讲得就是科学。”
苏礼:“小周那边忙不忙?让他注意身体。”
苏常胜:“爸,妈,你们对小周比我还关心,让我都嫉妒了。”
苏礼一笑,说:“我和你妈操你的心还少吗?再说,操小周的新也是为你好嘛。”
一家人都笑了。
苏礼又问苏常胜:“马奶奶病怎样了?”
苏常胜:“亏得送
医院及时,不然今天就见不到了。”
苏礼点了点头:“别耽误了。”
苏红走后,苏礼开门见山地问:“常胜,听说你们国资局对水泥厂资产评估的事不满意,要重新请人评估?”
苏常胜:“是啊!我们正在组织专家,准备进一步评估。”
苏礼:“水泥厂是咱们市首批改制的国有企业,你们一定要慎重。我支持重新评估,但是,你们一定要拿出重新评估的报告,要能服人。不然的话,过去评估的部门和专家会对你们有意见,有可能说你们破坏改革。”
苏常胜有些激动:“如果市里硬压着我们通过那个评估报告,我们只能服从。不过,我首先要辞去国资局局长职务。”
苏礼脸色有些缓和,说:“市里没有任何人压你们啊!好吧,你们再论证吧。不过,最好不要过了洽谈会。”
苏常胜上班走了。苏礼也准备走,孙敏说:“老苏,你儿子敢于坚持真理,这是好事。你应当为他高兴。”
苏礼:“任何事情都不那么简单。”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我怎么感觉胜子今天情绪不太对劲?”
孙敏:“是吗?我没看出来。”
苏礼摇摇头。
新的一天开始了。当太阳从窗口照射进交警支队办公室时,忙碌了一夜的张虎刚刚趴在办公桌上睡去。方正走进办公室,拍了拍张虎的肩膀,“虎子,快醒醒,太阳要晒屁股了!
张虎揉揉了眼皮,然后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多了。妈的,磕睡虫怎么也赶不走。方支队,我该去报社了。”
方正开玩笑说:“你先去打扫打扫口腔和脸上的卫生,别把人家秦婕给吓着了。媒体上一宣传交警不讲卫生,影响可不好!”
张虎笑了笑,拿出牙具、毛巾,去了洗漱间。另一位交警也进来洗漱,看到张虎,问:“虎子,昨晚有什么进展吗?”
张虎摇了摇头。
那位交警气愤地说:“虎子,我认为抓住那个肇事者一定要判重刑。那小子不仅是交通肇事,而且算是故意伤害,故意杀人。这还不明摆着,他先是知道撞了人。撞了人就应该停下车,他又不停车,把被撞的人拖出500多米远。这500多米他难道不知道车轮下有人?妈的,也真够残忍的。”
张虎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回到办公室,还在想着刚的话,正要出门时,和刘婷婷撞了个满怀。刘婷婷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朝桌上一掷,生气地说:“今天的报纸把昨晚发生的事故登出来了。看看,咱们现在面临泰山压顶之势!”
方正拿起《东州日报》看了看。
看到登载昨晚交通肇事逃逸消息的《东州日报》的人很多。秦富荣早在方正他们看到报纸之前就已经看到了。
当时,老传达交了班,准备回家,在门口遇见散步回来的秦富荣。秦富荣多年来保持早晨散步的习惯。如果头天晚上住在家中,他第二天一早散步到机关上班;如果头天晚上加班住在机关,他第二天一早到大街上散步。
老传达:“秦秘书长,你昨晚睡得很晚,今天早上又起这么早?”
秦富荣:“马上要开国际经贸洽谈会了,千头万绪的事,没有办法。”
这时,送报纸的到了,秦富荣翻开《东州日报》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老传达每天下班之前收报纸,按机关单位分发好,然后才下班。长此以往,他已经形成了快速流览的习惯,在分发报纸时,一目数十行,主要内容记在印象中。他也看到了《东州日报》登载的交通肇事逃逸的消息,悄悄看了秦富荣一眼,问道:“秦秘书长,没什么事吧?”
秦富荣摇头。
老传达已走到门外,秦富荣喊了他一声:“老传达。”
老传达站住了,回头问:“秦秘书长,有事吗?”
秦富荣笑了笑:“晚上我还找你下棋。”
老传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