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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狠狠一沉:“你失身了?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直开着机的——””
话音未落小腿最没肉的那块儿惨遭恶踢:“我们先吃饭,是西餐,大银盘子晃得人眼疼。吃甜点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抹茶冰淇淋上面点缀的不是樱桃,是只凤凰钻石胸针——”
我笑起来:“于是饭后他彬彬有礼而理直气壮地邀你去酒店小坐——”
绵绵张大美丽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拿人家手软,心一横就去了,想大不了关键时刻给黄海波打电话。万万没想到的是,河马王子太心急,抢先脱下了Versace衬衫,那N多层肚腩吓得你当即夺路而逃——”
绵绵的眼珠差点儿瞪出来:“问题是海波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发现你聪明啊!”
我有点气馁:“也许你是对的,我是从《欲望城市》里看来的——还是让我看看你的钻石吧。”
2002年10月22号晚11时23分17秒,如果恰好你经过我们楼下,一定可以听到一声亘古难寻的凄厉惨叫:“我忘在酒店桌子上啦——”
7。
“今天男人的质素真低。”绵绵一下下玩着Zippo。
我数着桃花渊四壁丝丝缕缕的绢质桃花:“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在家里赶《精彩》明年1期的稿子,或者干脆Q聊。”
“因为我们寂寞。”
我挺直脊背:“那是你,我不。”
绵绵笑起来:“那阁下为何与某不知名帅哥一聊半宿?还不知是阿猫阿狗呢,就如此殷殷放不下,这要万一是个说得过去的男人——”
“嘘——”我呷一口摩卡,“目标出现。”
绵绵不易觉察地侧一侧头:“OK。这第二次看你的了。”
“先生,你丢钱了。”我有些迟艾地开口。对于不那么有把握的女人男人从来意兴飞扬。
那个清清爽爽白衫黑裤的男人低头看了一下:“谢谢你,但我出门从不带钱。”
不带钱?是因为持卡还是太太搜得紧?“可是,这到底是哪位丢的呢?”攥着那张百元钞票,我看起来十分清白而无助。
还好他回了一下头。看见绵绵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松懈下来:“你们是一起的?”
8。
绵绵笑起来真正不输桃花——如果妒忌也不过白白生气,所以我只好接受:“程粟贵,你不觉得自己像F4里那个花泽类么?”
配角总是比较清闲,我在一旁看着,总觉得程粟贵笑起来像……桃花的叶,很衬绵绵:“你是说,中年版F4?”
我哗地笑出来。绵绵的脸倏地红了——这一回是真的,所以格外好看。
“我倒是觉得你像邓丽君——当然是青年版的,我最喜欢的歌者。”
绵绵的面色愈加红润光泽,我忍不住拿眼色睇她——不过是个说得过去的男人而已!可是绵绵——
谢天谢地他的手机惊天动地响起来:“啊好好,我马上回去。”收了线温和一笑,“我太太在催了——王小姐,你想不想做我们公司补血产品的代言人?我想我会出一个你满意的价钱。”
我掩口去看绵绵,她那样绯红的面色真的很适合代言补血产品。
9。
大海:波波,我想我们应该见面了:)
波波(去沏了一杯茶,又做了数节柔体操):什么叫应该啊?
大海:因为我发现,我巨喜欢你。
波波(压了一会儿腿之后):喜欢我什么呢?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
大海:这个从你网上的照片,我看得出来。
波波(猛烈地):那就更没必要见了——对于我你根本一无所知。
大海:除了你极其生动。
波波(坐回座位):这倒是真的。可是你有什么好处值得我见呢?
大海:你说过我幽默,而幽默是活着的基础。
波波(想一想):这倒是真的。说吧,怎么见?
大海:明天下午6点,有辆奔驰s320在图书大厦东南角等你。
10。
“你确定他不仅仅是那辆s320的司机?”自从代理那只补血产品之后,绵绵的面色好像还不如从前,人怕出名猪怕壮,她的社会活动日益增多,当然,随之增多的还有她的钱袋,“那可要抓紧点儿。”
我舒一个懒腰:“有时候,我倒宁愿他是。事实上,每天不忙到九十点钟他不会下班,这也是他为什么只有Q友的原因。”
绵绵微笑:“海波,适可而止吧。爱情好比种牛痘,没的种时会急,一味地贪,副作用连连也在所不惜;种了也就一了百了,不是偶然看见漏种的某人不幸出了天花,根本想不起还有过那回事儿。”
我笑起来:“真气人,绵绵你始终比我聪明和美丽。”
乱红飞过(上)
穆菲凡遇见莫言磊那天,距离她的行期只有三天了。
从前在三流言情剧里看见女主角一旦为情所困,毫无例外务必远走他乡,菲凡总是从鼻孔里面微笑出来,可是事情论到自己头上,思来想去,无奈间也只好出此下策。
菲凡没有告诉一班狐朋她的出走,谁都忙,哪有空听一名准怨妇恶毒倾诉。自从超过
25岁,菲凡已懂得如何避开自取其辱。
说起来菲凡是有资格混入自古以来浩浩荡荡怨妇队伍的,她没有挑李峥的来处身家,只因为喜欢他那孩子般纯净的笑,穿着租来的婚纱就一脸忠贞进了洞房。婚后不过7个月吧,菲凡亲手挂在门脸儿上的大红灯笼尚红得涉嫌艳俗,就有小姑娘哭咽咽找上门来,说没有李峥她简直活不下去。可巧没有李峥菲凡是活得下去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菲凡乖乖让位。
消息的走漏缘于她想要订购一张折扣机票,以后的路还长,一个女人独自盘桓江湖,不得已精打细算。那边地勤小姐有点为难:“我请示一下主任。”须臾就有一个颇具裂帛之韵的男声接过来:“这位小姐,您本年度飞程累积是否已超过6000公里?”菲凡立刻就听出他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是。”只这一个字,那边的惊喜交加已横穿长长的电话线倏然扑至菲凡面前:“菲凡,真是你吗?”菲凡深吸一口气:“黄天,你好吗?”
一个不难看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是有老情人这回事的,但老情人的意义如何就看个人造化了。菲凡短短一生除了李峥,还真没遇人不淑过。就是李峥也不是坏人,满世界花花草草的乱点心思还不是人之常情?难得像李峥这样敢爱敢恨,一力担当,并没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忏悔不迭,清清爽爽一句:“是,我喜欢她。”倒令菲凡自惭鹊占了鸠巢。所以当饯行宴间黄天悄悄凑过来,一张娃娃脸仿佛遭了大人气的孩子,菲凡赶紧陪上笑脸:“这次走是我主动请缨,也算升职呢!”看看黄天骨碌碌乱转的狐疑目光,菲凡急急补充,“我喜欢北京,真的。”
“好吧,”黄天叹口气,“可是菲凡,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你,说到底这还是个男性强势的世界,女人太要强了是吃亏的。”
菲凡莞尔,连荣冠二世祖之誉的黄天都进步到忧国忧民了,真是岁月如飞刀它刀刀催人老。
“菲凡——”黄天忽然低唤一声,看住她的眼睛,“今生我虽没福气伴你左右,可是你记着,无论你在何时何地,遇见什么难处,别忘了有我。”
菲凡点头,不知怎么有点恻然。黄天真是老道了,这样给她面子——现在已不是她高高在上游刃自如的时刻。听说他太太比他小5岁,非常漂亮。
言磊就是在这时跃入菲凡眼帘的。与他目光交接的一瞬菲凡飞快地避开了,倒不是什么犹抱琵琶,而是她疑心自己彼时有否很不争气地眼圈发红。忙忙地就面前的碟子挟一筷什么送进嘴里,呵一声掩住嘴巴,好辣!有什么理直气壮湿了面颊。
然而当言磊蓦然出现在千里之外菲凡的面前菲凡仍吃一大惊。当时她正抱着电话跟一个硬要“穆小姐单独请我一回我就签单”客户苦口婆心娓娓道来,心下恨不能生出万丈魔手一路直掴过去。这真是个逼良为娼的年代。搁下电话自觉发丝纷乱身心俱疲,估计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恍惚中有个影子静静伫在那里仿佛很久了,她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对凝注的眼睛。
“不来,我怕自己会后悔。”
这是言磊对菲凡讲的第一句话。他的直白令菲凡有些无所适从,但她随即镇定下来:“来京公干?”
“不,但为伊人。”
菲凡经年累月筑起的高高堤坝就此吱吱作响岌岌可危。
言磊的第三句话是:“我是莫言磊,黄天一起长大的朋友。”
菲凡后来算来算去发觉言磊少掉了最关键的一句话:“某女名媒正嫁的先生。”而这一句,将力挽狂澜于忽喇喇千里长堤。
然而一切都晚了。菲凡不是全无怨尤的,当言磊当她的面对着深夜来电口吻不耐:“我在西安,明天飞回去。”她睇住天花板上枝形吊灯纠纠缠缠的水钻穗子——一盏灯,平白需要这么些累赘的装饰么?穆菲凡的爱情,只需那一根发力牵引的索绳。
言磊接完电话总是伸出长长手臂环住她,环得紧紧的:“菲凡菲凡,我被你害死了——我怎么可以这样爱你?”
菲凡身上心下一阵冷又一阵热,嘴角斜斜飘出一抹笑——在言磊来看就是风情万种,说:“我并不是潘金莲——”她并不是在调情,可他以为是了,一把擎起她。言磊的微笑敦实热切,菲凡的微笑遥远空茫。
乱红飞过(中)
菲凡禁止自己的问,这点道行她还是有的。可是她禁止不了自己的突突心跳,一直跳到太阳穴上,发酸发痛。于此言磊只说过一个字:蠢!然而菲凡已感到一个散发着沐浴露与花露水气息的女人活生生逼到眼前,她不由得虚空里噔噔噔倒退三步。想来若是人与香粉一起亲到,她必然跌坐在地,无以自容。
呵言磊嫌他的女人蠢,当年又是谁在气壮怨怼:“菲凡你太聪明!”红玫瑰与白玫瑰
,白蛇与青蛇,得此望彼,得彼望此——世间一切不快由此诞辰。菲凡凝视睡梦中言磊坦白的脸,是否有一日,他终于也那样神经质地叫起来。女人可以聪明,但务必得在男人力所能掌的范围内。
黄天来电话:“菲凡,好吗?”
菲凡一股酸楚涌上喉头,几乎哽咽,清清嗓子:“好。”
黄天仿佛犹豫片刻,小心开口:“听说,言磊近来常常一个人驾车去京。”
菲凡差点将话筒烙铁样丢在地上,她以为活见了鬼:“你……怎么知道?”
黄天叹气:“这边小城的众志成城你是知道的,哪家有头有脸处拥有秘密?”
菲凡两眼向额角直插上去:“那么你是说……”
黄天忽然黯然:“不,先生的桃花运,太太总是最后一个知道。反之亦然。”
菲凡急得双齿打颤:“可是可是……”
“菲凡,”黄天敛容,“他对你……”
菲凡倒趁此认真想一想:“很好,非常好——”放低了声音,“他说,娶我。”
黄天那边许久没有声音,菲凡都疑心他走开了,却听他忽地急吼吼一字一句:“菲凡菲凡,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么让我告诉你——你听清了,记好了——世界上顶顶脆弱不堪一击的事物,就是一个已婚男人的离婚许诺!”说毕啪一声撂下话筒,只余嘀嘀声一下一下敲击菲凡的空蒙。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而他对她说出了这些,想必字字都是肺腑之言吧?
堕入情网的女人!个个都是白日梦狂,将自己毫无设防地搁在太阳地里,以为美梦即将成真,殊不知当头棒喝已是轻的,重者当场五痨三伤永无康复。菲凡拥被寻思了一夜,决心撕破伪善面具,为自己争取应得利益。
所谓悲欢离合,不过是一场又一场反复上演的游戏,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菲凡下定决心的一刻,终于由历来的第二女主角荣升A角。言磊再来的时候,菲凡加倍地花枝招展、柔情似水而落落寡欢,前两项言磊很享受,但末一条就有点吃不消。陪了半日小心,连狗叫都厚着面皮充演了,而佳人依旧颦眉紧锁,不得不耐下性子打叠精神好生探询:“怎么了?”
菲凡等这话正等得万分辛苦,虽再三告诫自个儿仍然脱口侃侃:“对于我来说,要么全部,要么全不——言磊,我累了。”
言磊如遭雷击当场颓然。菲凡并不看他,可是手心里捏得出汗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言磊哑哑开口:“当然——当然我要你,全部。”菲凡刚要松一口气,松至半截看见言磊发焦的面色又提上去,起起落落十分辛苦。
在天伦王朝吃过饭,言磊就拉住菲凡的手:“亲爱的,我看你一个人租房子好辛苦,不如这样,我来买——”
话音未落给菲凡一力阻止:“不,不不!”菲凡的话倒是真心,有朝一日她成为莫太太,还愁没有大房子住?她成不了莫太太,要这房子有什么用?菲凡不是那等势利女子,她是真心欢喜言磊这个人。当然,他买得起大房子更好。
言磊用力握住菲凡的手,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在外玩过的男人谁不知晓,多少女人就那样天理昭彰地钱货两讫,虽也省心,回想起来到底无趣。
因为有这样一个小插曲,他们的心情都很愉快。步入菲凡租住的小区,有只毛团忽地从菲凡脚下蹭过,菲凡呀一声就扑过去,口里乖乖宝贝儿叫个不住,那是一只不过几个月大的京叭犬,雪白绒糯无比可爱。菲凡回身叫着言磊言磊你看哪!然后就整个凝住了。顺着言磊忽然无限柔和痴迷的目光看去,一个粉团香软的BABY正踉跄而执著地向前奔行——言磊的宝贝儿子,也正是这么大吧?
那种寒彻似的冷,一下子由菲凡的头顶浇到她的脚底,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够高大,无以承受这样的刺骨。她缓缓站起来,抱紧双臂——心理学家说,这是一种自卫的姿态。
菲凡忽然很想念黄天,这个年代,能有一个人在你耳边絮絮一些实话已是奢侈了吧?她忽然变作一个万分委屈的小女孩:“给我讲讲他的家,啊?”
面对这样的请求黄天无以拒绝:“他们本是大学同学……贤妻良母,活泼儿童——至少在外人看来如此……菲凡,还来得及么?”
菲凡凄然一笑,朝闻道,夕可死。
乱红飞过(下)
言磊终于找到她已是一个月后了:“菲凡,给我一个解释——就是死刑犯也要经过审判哪!”
他看来非常憔悴,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刹那间菲凡的心因酸而软:“何苦来——我是为你好!”
两人再度拥抱滋味已不比从前,是一种并肩作战后的相互认可,意味格外悠长。言磊怜惜地抚住菲凡的肩:“你瘦多了。”菲凡就那样毫无保留地痛哭起来——除了李峥面前,她没有在第二个男人面前哭过——直哭得天昏地暗柔肠寸断,当然,也目肿筋浮面红耳赤。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定难看极了,可是,她就那样兀自哭着,他是她的爱,心爱,永远。
言磊呵呵哄着,也禁不住红了眼睛,使劲儿抽了抽鼻子才将那一股绵软之气倒吞回去。这个女人爱他,他到底没有看错。看她在怀里哭成一团软泥,他决计负担起这份职责,他要给她以力量,只有他才能给她,就像只有她才能给他一样。
从此菲凡的手机费飞翻了500个点,他朝也要听她声音,晚也要聆她教诲,不然他工作无心,整夜失眠。他已从家里搬出来住,菲凡有点疑心他晚晚与她煲电话粥一半是为了证实他已洁身自好、老公独眠。
他告诉她她当然不同意,哭,闹,乞求,谩骂,使他收到威胁信件,搬运各等说客,追忆美好时光似水年华,打扮得妖里妖气半夜前来探望他……什么招都使过了,他仍只有一句:“资产各半,孩子归谁都可,请放大家各自生路。”
菲凡心中忽然异常胀闷。她在做什么?使一个无辜妇人平白悲痛欲绝吗?就像当年自己一样。不过心理素质好些才没有做出这样略嫌粗放举止,其实痛彻的心,那是一样的。
“言磊——”她迟艾开口,“不然你与她……”
“胡说八道!”菲凡第一次见言磊发这样大的火,“我这样做是为大家好!我不爱她,为什么还要霸住丈夫名分?她糊涂,你也糊涂?”
菲凡喏喏。可是兔死狐悲,私下里难免自责,因此心神恍惚,一连签错了三张单,给老板招去:“菲凡,你是公司旧人,一向处事精通,你应该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菲凡幡然悔悟,点头不及。是了,她差点铸成大错,倘若她因此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光鲜工作,言磊还会那样地热爱自己么?男人总抱怨现今女人个个工作狂,可是不悉心工作——你看,就落得现任莫太太模样。
中秋那一日菲凡早早地做完手边工作,跑去稻香村买下言磊最爱的椰蓉蛋黄月饼,还有一瓶香槟。言磊说了,从此年年中秋与伊共度。清洗整理完几样小菜已是7时多,一轮圆月初上枝头,言磊迟到了。想想呆会儿要狠狠罚他煮几个拿手菜,菲凡笑意盈盈去拨他的手机。
可那是关着的,居然!言磊备有两块电池,从不关机的。
一股凉意直洇脑后,菲凡咬唇去拨黄天的电话。是一个好听的女音:“黄天他不在,出去了,手机没带——你是谁呀?喂喂——”
莫太太自杀了,割脉,在这万家团圆的中秋。她是特地拣了这个日子的吧?她知道丈夫一定会去与那个女人团聚,而她注定孤单。孤单比死还可怕吗?听到黄天传来的这个消息,菲凡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就像当初她设想的一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