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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抵在苏朗的身前，他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空间，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真得很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两个人……这样的亲近，没有距离。
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的呼吸，重重落在她的脸上、颈上。
紧紧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在苏朗胸前，泪水，从梅卉的眼角滑落。
“你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疼——”
他竟然——
梅卉的手轻轻颤抖。
他竟然吻着她的泪，接住她的每一滴泪。
“苏……”
“嘘。”苏朗捂住她的唇，说他孟浪也好，说他被欲望控制了也罢，这一刻，他不想……松开她。
“请……相信我，好吗？无论如何，你要知道，那个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苏朗逼着梅卉看着他的眼睛。
从他的眼睛，她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自己眼中的惊慌和防备。
“相信我，没那么难。”苏朗的眼睛里，有些微的哀伤，他却依然在笑，希望用笑，可以化解梅卉的不安。
“苏朗……”被苏朗捂着的嘴，含混不清的吐出两个字。
苏朗盯着梅卉的双眼，终于把手拿开，支在梅卉的头边。
“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苏朗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放开我，让我们起来说话，好吗？”梅卉推推苏朗。
“梅子，我实在不想……你再躲开。”苏朗苦笑。
这样一个男子……
谁会相信？苏朗，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可是……
梅卉突然觉得心里涨张的，有些痛。
贴在苏朗胸口得手，在颤抖。
“我……很难相信一个人。”
“借口！”苏朗毫不留情，“为什么你可以在他……那里灌醉自己？！”
“不一样啊，我拿他当哥哥。”梅卉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么我呢？”苏朗心中一喜。
良久。
梅卉转过头去。
“不要逼我，苏朗。”
“梅子……”苏朗有些心疼得搬过梅卉的脑袋，让她的眼睛对向自己的眼睛。
“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今天的苏朗……有些固执。
“我要你知道，”看着梅卉含泪的双眼，他的心，在微微痛着，“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永远有多远？
似乎……
有人这样问过。
“苏朗，”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不值得。”
挫败。
似乎这１９年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苏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低下了头，完完全全压在梅卉身上，埋首梅卉的颈间。
炙热的感觉……从颈间一点点蔓延，梅卉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不要动！”出乎意料的，苏朗一声暴喝！
“苏朗……”梅卉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吼自己。
“告诉我，梅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怎样，才不会为你心疼？怎样，才能让你好好地对自己？怎样，才能让你快乐起来？”耳边的低语，喃喃。
鼻子一酸。梅卉的眼泪，再次静静的流了出来。
感受着他的心跳，梅卉的双手不再那么的用力抵在苏朗的胸前。
悄悄的、带着犹豫，梅卉的双手搂住了苏朗。
“梅子……”苏朗惊讶得抬起头，梅卉却把脑袋藏在他的胸前。
“也许，你会后悔，但是……”
“如果你愿意，在我可以面对自己以前，就让我们这样相处下去吧……”
“我愿意。”
“我不知道还需要多久，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
“没关系，我愿意等。”
“笨蛋笨蛋笨蛋！”梅卉哭了。没有歇斯底里，却也是泪流满面。
“我是笨蛋。因为你值得。”第一次，苏朗看见梅卉的改变。哪怕，只有那么微小的一小步，却也足以让他雀跃欢喜。
“你会后悔的。”梅卉哭着说。
“就算是死，我也愿意。”苏朗的坚定，一往直前。
在苏朗的怀里，梅卉终于哭累了，睡着了。
看着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呼吸浅不可闻的女孩，苏朗乐开了嘴巴。
是做梦吗？
他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
梅子，我会等。我是一个男人，我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会等你可以面对自己，我会陪你去面对，面对你害怕的未来。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在你身边。因为……
我爱你。
我要你快乐。
即便在梦中，苏朗的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
该……爱你吗？
对不起。我依然没有答案。
其实，在我对你犹豫的那一刻，你已经在我心里了吧？
我没有办法伤害你，没有办法伤害每一个对我好的人。
你知道我对自己的厌恶吗？
明明很不喜欢伤害别人，可偏偏做个很冷血无情的人。
感情多了，是很压人的重量和负担。
说我逃避也好，说我胆小也罢，我一直不曾想过自己要去争取什么。
听从命运的安排，跟着命运的脚步，我不要费心去思索。
对不起，也许我已经爱上了你，可是，爱情是什么呢？
我是一个很怕痛的人。虽然我的身上一直留不下伤疤。
看不见，就等于消失吗？
看不见，就是不存在吗？
总是说自己很健忘，那是因为我是一个会把一个人、把一句话记住很久的那种人。
一旦我爱上一个人，那么，那将会是一辈子。
所以，我一直在抗拒，因为我害怕，爱过之后却只有我自己的孤单。那个时候那样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所以，我一直想要推开你。
虽然对生命已然没有恋眷，但是，为了爱我的家人，我不能选择放弃生命。
当活着成了一种责任，告诉我，我该如何快乐？
我——
该……
爱你吗？！
依偎在苏朗的胸前，梅卉沉沉的睡去。
天生体温就低的她，实在很怕冷。
所以，在她接受他以前，她的身体就先接纳了他的温暖。
是的。他的温暖。
他给的……温暖。
第十二话 社团的风波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不改变。
至少，她没有觉得两个人之间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读书，一样的相处，一样的看着对方……
只是，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感觉而已。
至少，有个人就已经看出了他们间的不同。
白宙。
苏朗看着梅卉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担忧。
而梅卉的眼睛里，也没有了那丝绝望的漠然。
是的。绝望。
因为……
他也曾绝望过；也曾……漠然过。
社团活动。
偌大的场地里，只有两个人最是惬意：梅卉和吕亚。
一个窝在真皮座椅里，一个靠在旁边的扶手上，不时说一些悄悄话，让其他人看得很是上火。
“苏朗！我们的副社长，是不是太过于悠闲了一些？”凌云凌大社长咬牙。
“我有同感。”苏朗点头，心有戚戚焉。
“那你……”凌云火冒三丈，却见苏朗挑了挑眉。他疑惑的看过去……
沈硕拿着两瓶矿泉水，两位最轻松的大美女一人一瓶，三人谈笑风生好不快乐。
“靠！这什么世道啊？”
一阵哀号。
已经有人悄悄的向三人围了过去，听点八卦顺便光明正大的……偷懒。
“休息休息！”凌云无奈的挥挥手，现如今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苏朗！”一声清冷的怒喝引起了所有人的心思，“记得我说过吗？我要和你单挑。”
苏朗皱起了眉头。这么久了，他几乎已经忘了那件事，为什么白宙……
“好哎好哎！”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林佳已经雀跃欢呼，“终于开打了！我押苏朗胜，有没有人和我赌？”
“这个白痴林佳！”李量一拍额头，似乎不忍看到林佳惨死的模样。
“……”
“喂！”撞了撞几乎睡着的梅卉，“说句话啊。”
大家都在看着她，为什么会有今天的挑战，作为今天的主角，她未免表现得太事不关己了。
“说什么？”梅卉懒懒的掩住嘴巴秀气的打了个呵欠，“噢，你说这个啊。他们应该会是平手吧。”
“砰！”伸长了耳朵的众人摔倒了一地。
“梅！”吕亚很火大，后果很严重！
“要不然，谁觉得自己可以拉开他们尽管去劝架好了。”
本来正要打圆场的李量因为梅卉的这句话，想起两人第一次打架时的情景，缩缩脖子，他和汪漠一起躲了起来。
什么叫做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这边讨论的热火，那边已经开打。
完全不用拳套、不拥护具。看的凌云直咂舌：他们两个可都是社团的顶梁柱哎，伤到哪个的皮相他可是都会心疼得！
不过……
那个事件中的女主角，为什么反而无比轻松的样子呢？伤脑筋啊，伤脑筋……
“对了，梅，你也该锻炼一下啦，别把我这个教练当假的。”沈硕笑着说。
“没问题。不过我要吕亚和我打实战。”吕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开玩笑，和一个被严老大当作对手的人打实战？她的脑壳还没有坏掉。
“不行！”别误会，发出这么惨绝人寰的叫声的人不是吕亚，而是她的亲亲男友沈硕。
梅卉撇嘴。
“我是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沈硕尴尬的笑笑，试图蒙混过关，“你们那群男孩子的身手都那么好吗？”
“是啊。”
“像是夏雪和陈奇……”吕亚开始了回忆，只不过一不小心漏掉了某人英勇的一幕，梅卉翻翻白眼，场中两个人的打斗有些白热化了。他们还玩真的了！
梅卉皱起了眉头。
“社长大人。”中规中矩轻轻柔柔的声音他听了就头皮发麻。
“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喊喊。”在凌云翻白眼之前，梅卉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以为社长换人作了呢？”
咦？啥意思？
能考上B大的就没有笨蛋，脑袋转几个弯就明白了梅卉再说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凌云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事情因你而起，你负责解决。”
看来，这个社长是铁了心不管这码事了。
托起下巴，看着场中的两人，这个中了一拳，那个被踢了一脚，有些……狼狈。
“他们的身手……比起张涛、刘新又如何？”不知不觉，她已经呢喃出声。
“还不如罢。”吕亚也下意识的接到。
“吕亚，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怎么会对散打那么熟悉呢？”沈硕笑看吕亚，笑得别有深意。
“我……”吕亚求助的看向梅卉。
活该。梅卉可是一点都不同情她。
“还有你，梅冰秋，为什么你总是对大家的身手判断的那么准呢？”凌云的一句话，把梅卉也拖下了水。
“好问题。”梅卉作势鼓掌，“那依社长大人之见呢？”
单薄的身子有些虚弱，平素又是懒得不像话。那么，是为什么呢？没有人会往梅卉是个高手上面想。
“你认识很多高手？”
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了。
“不多，也就那么几个。”
梅卉和吕亚对看了一眼，莞尔一笑。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拜。”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教练呢。
“喂……”不是吧？这边两个人还打的难分难解，女主角就已经自己走开了？！
“想想上次的事情……”作为唯一一个现场见过两个人火拼的人，汪漠是相当的有发言权，“梅冰秋也是这样让大家把他们两个人拉开后就走掉了。看也没有看一眼。”
“耶？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以前就因为梅冰秋打过吗？”
“不然你们以为林佳为什么这么期待？”李量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上次她没有亲眼看见啊。”
众人看向场中。
这边白宙一个转身后摆腿，那边苏朗就还一个高鞭腿。
“不对啊……”看了一会，终于有人发现不对了，“为什么我感觉……他们越打越没有火药味呢？”
“笨蛋。当然因为他们的火气早就泄光了，现在只是在切磋而已。”沈硕笑着敲了说话的人一个脑袋。
“切磋？”众人一起重复。切磋会对对手的脸面恨之入骨吗？！
沈硕神秘一笑，活动活动筋骨，他也走上了场地。哈哈，可不是他欺负人哦，实在是他的手也痒了呢……
独自走在校园，梅卉裹紧了羽绒服。
天真的冷了呢。天阴得很沉。预报今天晚上有雪呢。
真好。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轨迹，除了……她没有办法正常的爱人。
就好像已经把爱情典当，换来现在的平静。
是不是太奢侈？谁知道呢？生活本来就是鱼和熊掌。
她和苏朗的生日，原来是同一天。难怪他们都这样固执，固执的没有人屈服。
苏朗和白宙……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白宙有自己的生活，而苏朗，注定会为她连累。
抬头看看天空，阴沉的天空总是感觉很矮，好像触手可及。
道场里，传来阵阵惊呼，真是一群快乐的人呢。
“加油啊！”从最初的两个人的单挑，变成了三个人互相之间的肉搏。
三个人打的难分难解，沈硕却在享受中一颤。
梅冰秋和吕亚都说……
他们的身手不及张涛和刘新。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他们也是她们的那些朋友中的人吧。
那么自己呢。
虽然现在自己没有尽全力，可是……
自己也并不比他们高明太多。
苏朗和白宙，都是很聪明很有天赋，并且不吝惜汗水和努力的人。那么，自己呢？
上次和那个叫夏雪的特警的打斗，最后的结果，真的是自己赢了吗？
不意间想起梅冰秋淡淡的眼神，想起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突然很疑惑：梅冰秋，真的只是一个身体很差的弱女子吗？
为什么在夏雪、在吕亚、在汪漠……在太多人眼中看到敬畏呢？只属于强者的敬畏？
沈硕为自己的想法笑了。
怎么可能呢？
那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个强者呢？
不管怎样，提高自己的能力，得到吕亚朋友的认可，对吕亚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他收起了玩耍的心情。
站稳脚步，弓腰闪过白宙的后手拳，右肘挡在苏朗踢来的腿上，一个箭步蹿了出去，转身后摆腿直接压在白宙的手臂上，本已是强弩之末的白宙躺了下去，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愿意爬起来。
苏朗没有退，当沈硕的腿砸在白宙手臂上的同时，他的腿扫向了沈硕作支撑的左腿，大家的惊呼声中，沈硕后空翻，凌空跃起，同时右腿回收，用力压向苏朗！
“漂亮！”不止一个人惊呼！
好个苏朗，不慌不忙，后滑步向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压来的腿，顺势右腿顺着沈硕还在空中他刚刚躲过的右腿踹去！
还在空中的沈硕躲无可躲，只能把腿用力下压，险险躲过了苏朗的腿，但是自己也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而苏朗，在落地的时候，也被躺在地上的白宙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感情我们耍了一场猴戏娱乐了大家？”白宙悻悻。
“你才知道吗？笨蛋。”
第十三话 六个徒弟
大家都知道，这家全京城最好的俱乐部里，有一个特级中的特级教练。她有六个徒弟，五男一女。
他们六个人彼此间过面，却从没有六个人一起训练过——因为他们的教练有点小脾气：每次训练的人数不能超过四个人。
秉着人多力量大进步快的想法，六人公推第一次上课就被梅卉轻轻松松一个鞭腿放倒在地的临波去向梅卉请求大家可以一起训练。
想想临波当时小心翼翼的情形，向俱乐部走去的梅卉嘴角露出了微笑。
“教练……”比小猫还乖巧的声音几不可闻。
“什么事？”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很平静得看着这个最顽皮的学生。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
嗯。是不错，阳光灿烂，是个比较温暖的冬日。
“教练您吃了没？”下午四点。不知道他问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教练您今天的打扮很漂亮……”那边竖着耳朵偷听的三个家伙全都脚底打滑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什么事情？直说吧。我很可怕吗？”
“不不不，教练您很漂亮。”生怕少说了一个不字就不能显示自己的诚意，看他的脑袋摇得比小时候爷爷做给自己的拨浪鼓还欢。
“那个……”一咬牙，一闭眼，死就死吧，“教练，我们六个人，可以一起训练吗？”
“可以啊。”就为这件事情？梅卉的眼里闪着狐疑。
“可是教练您不是要求每次上课最多四个人吗？”还是欧阳杨解了她的惑。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清楚你们的能力，知道你们全是初学者没有一点的根基之后，我更不可能让你们一起训练了。那会影响我对你们每个人的训练质量。”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教练……
还是那个不通人情，而且超贵的特级中的特级教练吗？
认真负责的让他们偷懒都会觉得有愧。
“明白了，教练！”
临波。
欧阳杨。
亨雷。
康威。
元修。
还有一个看起来就是大家闺秀的林黛。
六个家世一个比一个骇人，脾气也一个比一个大。嗯……除了欧阳杨。他根本就是一个异类——胆子小到不可思议，脾气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挑起他的火性，当真费了她不少心思。
至于临波，油嘴滑舌喜恶作剧，还好本性不坏——也不敢对她坏，那一腿是让他彻底服气了。
康威，绅士中的绅士。彬彬有礼，却是贵族特有的傲气。
亨雷，压根就是一沙猪加自大狂。
元修，她几乎以为他是一个道士。对人生的灰暗，比她还有过之。
林黛……唉，请先容她大叹三声再说。
总之一句话，也许富人的身上，就是有一种盛气凌人的脾性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