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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锦突然站起来对她们说:“去我家玩吧。”
妘鹤不知道这个建议是不是好,她们还从没见过王永伟一家。爱热闹的涵冰却欣然同意了她的建议。
王永伟一家住的也是一套平房院子,两扇大铁门紧紧地关着,没有锁。洪锦从里面拨开了栓子,她们就进到院子里。刚进入院子,她们劈头迎见了洪锦的母亲杨蕊。她是一个小个子女人,肤色白得吓人,看起来像患白血病似的毫无生气。她正端着一盆西瓜皮准备倒到外面的垃圾箱。见到她们的时候先是吃了一惊:“啊,小锦你回来了。你带来的是你朋友吗?可是西瓜已经吃完了。我们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回来,所以没给你留。”
洪锦无所谓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她领着她们走进客厅。在客厅里,她们见到了传说中王律师。他脖子很长,喉结突出,脸色呈自然的紫红色,鼻子长而薄。仅仅看一眼,她们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沉稳庄重的男人。他正坐在长沙发椅上看一本法律书籍。听见声响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洪锦,然后又继续看自己的书,仿佛这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多出来这样一个人似的。
另外一间房里,能隐隐地听到崔娜雅和一个男童的玩乐声。这是她们第一次听见崔娜雅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的作用,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粗野的男人。一霎时。原来对她那种女神般的感觉在她的声音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王律师家的一切。除了洪锦,其他人看起来都很和谐。她们突然发现,如果没有洪锦,这个家才是完美的。虽然有这种想法让妘鹤感觉很罪恶,但是她眼前看到的事实只能这样告诉她。
杨蕊开门进来招呼妘鹤和涵冰,她热情地说:“你们就是新来的房客吧,住在唐子巷205号院子谭老太房子的女孩?你们看起来很洋气,唉,我们家的小锦要也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可怜的小锦连初中都没有上完。她什么也学不好,我们都拿她没辙。我和永伟都想让她去上个技术学校。学个一技之长什么的,可是她不想学。”
王律师终于抬起头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三个人。他把书放在一边,目光在妘鹤和涵冰身上转了两转。然后才开口说:“你们是小锦第一次带来的朋友呢,太难得了。杨蕊,看还有什么水果给客人端过来。不是还有一个西瓜么,给客人切开让客人吃。”
杨蕊的脸腾地就红了,她连连尴尬地解释说:“那个瓜有点坏了。我本来想扔掉的。”
“坏了,怎么会呢?昨天刚买的,难道我买的时候就是个坏瓜?那就给客人拿几瓶饮料,不是还有几瓶红茶吗?”
杨蕊急忙点头说好,然后急忙去后面的厨房找红茶去了。涵冰注意到,洪锦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又破又旧。而她母亲杨蕊穿的却是正宗的牌子货,这样的情况在这个小镇绝对是个例。那一刻,妘鹤感觉那个女人风华已逝的容貌下潜藏着自私和贪婪的本性。而洪锦在这个家里一点也不自在。
洪锦把她们让到她的小房间。房间里简单地铺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小台灯。涵冰和洪锦坐到了床上,妘鹤则坐到椅子上。杨蕊拿来了红茶,却只有两瓶。她不好意思地说:“只有两瓶了,小锦。你就别喝了,让你朋友喝吧。”
洪锦依旧是无所谓地点点头。等她一退出房间。洪锦就爆发出一句无比忿恨的话:“我恨他们!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是真傻,人们以为我是,他们不知道在心里我完全清楚他们是怎样的人,我一直都恨他们。每天都生活在一起,却感觉自己就像空气。你们不会明白被人忽视的感觉。即使是我妈妈她也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想我让她想起了我的亲爸爸,而且我听人讲爸爸对她很残酷,是个很可怕的人。只不过当妈的不能说不要自己的孩子,自己逃走,所以我就留在了这里。但是你们也看出来了,妈妈只想跟他和弟弟生活在一起。”
涵冰没办法理解这种情感,她的生活一直很幸福。可是她还是认为既然不幸福就应该离开这个家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对她们笑一笑,那笑看起来要成熟的多,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你的意思是找个工作,自己挣钱糊口?可是我能干什么呢?我很笨,什么都做不了,而且~~~”
她扭过脸,过了一会儿又把脸慢慢转过来。她眼圈红了,双眼含着泪,声音里满是孩子般的怨气:“我为什么要离开?而且为什么要被迫离开呢?他们不想要我,我还就是要留下不走。我要留下,让每个人都难受。我要让他们都不好受。我恨青石镇的每一个人。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又丑又傻,我要让他们瞧瞧,让他们看看,我要~~~”
她的口气里满是悲愤和憎恨。
看着那张因为憎恨而变得扭曲的脸,妘鹤突然想起那些匿名信。写信人是有动机的,这个人确实满怀嫉妒并选择这样一种极端和恶毒的方式来报复,并且所有信件的内容都很孩子气。
妘鹤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难以想像真的是她做了这些事情?如果仅仅是单纯的泄私愤妘鹤宁愿希望这件事情到此而止。对于小镇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一切又恢复正常了。但情况往往不是向最好的那方面发展的。
从律师家出来的时候,妘鹤明确表示自己对洪锦表示担忧。十七岁的女孩儿,正是青春躁动的时候,她担心洪锦一不小心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事实上,在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一些被隐瞒起来的经历,他们希望这些永远不被人知道。而洪锦现在却点燃了火药桶,爆炸一触即发。
涵冰却乐呵呵地说自己挺喜欢洪锦这丫头的,事情也不会想妘鹤想的那么严重。别说匿名信不是她写的,就是她写的能怎样啊?她还能去杀人不成?
事实上,这种平静只维持了一天,在第三天的早上,她们就得到了一个消息,杨蕊死了!
第二十三案第三章匿名指控
第二天早上,妘鹤刚一下楼就闻见诱人的鸡蛋煎饼的味道。妘鹤对于吃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对油饼、鸡蛋饼之类的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这一勾,倒勾出她的食欲来了。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来到餐厅。看路姐已经把一块块切好的黄灿灿的鸡蛋饼整齐地放在盘子上,上面均匀地洒着胡萝卜和葱花。黄灿灿的饼加上红色的胡萝卜和绿油油的葱花,真的是色香味俱佳。
妘鹤一向比较淡定但此时也禁不住馋嘴得要命。她有些心急地拿手抓了一块,又被烫了回来。路姐潇洒地甩起饼翻过来,这空挡的时候还偷眼看了一眼妘鹤。看她呲牙咧嘴的样子感觉很好笑。
“用筷子夹起来吃!”
妘鹤也感觉不好意思,急忙点头说:“好的,饼的味道太好了。您的厨艺真没得说。”
虽然感觉好笑,但路姐依旧面不带笑地说:“涵冰要起来吃饭吗?不是我说她那种习惯一定要改改才行。年纪轻轻的应该早睡早起才行,还有饭一定要按时吃。像她那样简直就是在作践身体。我最受不了的是她穿的裙子都快要露出屁股了~~~”
这已经是不止一次听路姐唠叨涵冰了,像她那种老派正统的女人肯定看不惯涵冰的作风。但她也不能说什么,通常都是一笑了之,然后津津有味地吃着鸡蛋胡萝卜饼。
路姐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客厅的电话响了。她不耐烦地关掉煤气,拍拍双手,去客厅接电话:“谁会这么早打电话?”
妘鹤把饼放到盘子上,心想,别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吧。她转过身听到路姐在客厅里间断地说:“是吗?天哪,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
两分钟后。她看到路姐表情严肃地走过来,鼻子不自然地抽动着。妘鹤能看出来一定有什么悲剧发生,因为每当她要传达任何坏消息时,她的鼻子就会不自然地抽动。
她缓慢地走进餐厅,双眼闪着亮光,嘴巴鼓起来,故意显得很忧郁的样子:“太不幸了!”
“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是杨蕊,”她有意停顿一下,然后才接着说:“死了。”
妘鹤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讶,这恰恰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总以为事情不会简单地结束。而事实也正是这样发展的。她淡淡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路姐没有想到妘鹤的反应是这么淡定,这一点她明显不如涵冰。涵冰在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一定会夸张地大叫起来,什么死了?鬼勒。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吓人不吓人?一定是这样的,但妘鹤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懂得配合别人的心情。
想到这里,路姐有些无情无绪地说:“自杀。”看妘鹤依旧没反应,路姐不得不继续往下说。即使妘鹤不配合自己的心情。但她还是有一大堆的看法要表达出来:“我就想不通了,没人逼她做到这份上。大家说她在昨天下午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一定有很多难听的话让她受不了。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是她就会把信直接烧掉或者直接交给警方,才不会傻乎乎地自杀呢。”
“有谁见到信的内容了吗?”
路姐摇摇头说:“谁也没有见到那封信,也不清楚信的内容。我想她一定直接把信烧掉了。她看起来很精明,怎么会轻易选择自杀呢?我一直以为她会活得比王律师还要久呢。她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对她自己照顾得很好。”
说完了这些。路姐已经没什么想表达的了。她回到厨房继续摊鸡蛋饼,但已经没有刚才的兴致,多半在想杨蕊的事情。妘鹤也没了吃鸡蛋饼的胃口。她喝了一杯牛奶,闷闷地回楼上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在想杨蕊的事情。
没过多久,可能只有十几分钟吧。涵冰就叽叽喳喳地跑进来,因为兴奋那张脸都快要激动得掉下来了。她夸张地对妘鹤说:“你知道吗,杨蕊自杀了。她竟然自杀了。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是洪锦的亲身母亲。”说到这里。她原来兴奋得泛光的脸又暗淡下去:“可怜的洪锦,现在要在家里怎么待下去呢?”
毫无疑问,一定是路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想要的那种共鸣终于从涵冰那里得到了。
有一点,涵冰说对了。洪锦要怎么办呢?从来就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她的想法,没有人去问她想要什么?没人在乎她!正因为这样,正因为这样,妘鹤在心里重复了两遍这五个字,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杨蕊不是自杀呢?如果因为这些怨愤才是匿名信的动机呢?想到这里,妘鹤感觉太可怕了,她宁愿不相信!
几分钟后涵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洪锦接过来住几天呢?我想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妘鹤表示同意,但是必须经过她本人和家人的同意才行,虽然从血脉上她和他们不算什么家人。
“还有那个狐狸精崔娜雅,我看她就不像是好人,告诉你吧,我的直觉总是对的。她一定会把洪锦逼疯,或者她早就等着杨蕊死呢,否则像她那样的女孩为什么愿意做保姆?像她那样的女孩干什么工作都比保姆强啊。”
话还没说完,涵冰急急忙忙就往外走:“我们去王永伟家看看吧。路姐没有说清她是怎么自杀的。”
是的,有热闹涵冰从来不会错过。她很快套上一条短裙,也没吃早饭,载着妘鹤直奔王律师家。
蝰蛇刚停到门口,她们就遇见了刚从院子里出来的何波。他看起来神色焦急,心事重重的。涵冰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何医生,里面的情况怎样啊?杨蕊是怎么死的?”
妘鹤感觉涵冰的话有些太冒失了,立即解释说:“我们刚听到消息,所以想让洪锦先和我们住上一段时间。”
何波严肃地考虑了几分钟,然后慎重地说:“这样也好。洪锦是个怪异、容易紧张的女孩,别让她经受这件事对她有好处。其他人我看倒不用担心。崔娜雅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涵冰回过头看看妘鹤,那意思是,你看吧,我说得不错。妘鹤没有理会她,继续小心地问道:“听说杨蕊是自杀?”
“是啊,她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不想再活下去’。地板上椅子脚旁边扔着团揉成一团的信。”
“什么,信上写着什么?”
“老一套的东西,用词恶毒恶劣,最重要的是上面指责林林。洪锦的弟弟,不是王律师的亲生儿子。”
涵冰不敢相信地惊叫:“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我不太清楚。就我所见,他们是平静幸福的一对。彼此忠诚,对孩子们也很尽职。不过信上说的也有些道理,王永伟和杨蕊都是一头自然的黑头发,可是林林竟然是一头金黄的头发,还有他们都是单眼皮。而林林长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还是双眼皮。”
涵冰不屑地切了一下:“这有什么啊,现在的科技也不需要滴血验亲什么的,直接做个亲子鉴定多好,用得着自杀?”
听涵冰这么一说,何波也有些怀疑地说:“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里身体一直不好。患神经官能症和歇斯底里症。我想在收到那样措辞的信后产生的震惊可能会诱发这样的一种恐慌和绝望,使她下决心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有可能情绪过于激动,这种激动给她施加了非常大的压力。使她在极度精神失控之中选择了自杀。”
妘鹤选择合适的字眼说:“神志不清引起的自杀。”
何波点点头,然后慢慢地转身向街那头走去。妘鹤和涵冰继续向前走进王永伟的房子。
大门开着,她们直接进入了院子,透过大门的玻璃窗她们看见崔娜雅正对着王永伟说话,蜷缩在椅子里的他显得完全迷茫而不知所措。
她用那种刺耳的男声安慰他说:“不。王律师,您必须吃点东西。您早餐什么也没吃,而且昨晚上您也没吃什么。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您处理,您得保存体力啊。”
王永伟用单调的声音说:“哦,娜娅,你真是个好人,但是你看我根本就吃不下去。小蕊,小蕊,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呢?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我也知道她的精神状况最近不好,可是我还是难以接受她竟然会选择这个方式?”
“喝杯不错的热茶吧。”崔娜雅说着就把那杯茶坚定地塞到她手上。
他接过了茶,抬头看着崔娜雅说:“娜娅,你真是太好了。我感谢你正在做和你已经做过的一切。”
崔娜雅的脸立即红了,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您太客气了。我很高兴我能帮上忙。不用担心林林,我会照料他。如果有用上我帮忙的,您只管叫我。”
崔娜雅站起来准备离开,一转眼扭头看见她们。她立即以女主人的姿态迎过来说:“你们来了?可是我担心王律师现在没有心情招待你们。”
她的声音很低,似乎生怕吓着一旁的王永伟似的。
“那么我们能和你谈谈吗?”
崔娜雅点点头,开门出来走出大门。她领着她们在大门口停下才说:“他心里很不好受。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说真的,我看出来她不正常有一段时间了。她神经非常紧张,动不动就哭。我以为是身体的缘故,但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什么病。但她很急躁,易动怒,有些日子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涵冰一直扭着脸看架上的葡萄,最后,她很不满地打断她的话说:“我们来就是想能不能让洪锦去我们那儿住上几天。我想你也没心思照顾她。”
崔娜雅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她怀疑地说:“洪锦?我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她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能还是不能?”涵冰可没有好心情和她说话。
面对涵冰的强势,崔娜雅不得不退后一步说:“房顶上有一个杂物室,她多半在那里,你们可以去看看。”
院子的右侧有一架梯子,越过梯子可以隐隐看到房顶上的一栋木质小屋。小屋很简陋,光线很暗。透过一片灰色昏暗的阴影她们看到了洪锦。她正缩着身子蹲在一个靠墙而放的没有靠背的沙发上。就像是某种吓坏的动物躲藏起来的样子。她由于害怕显得有点儿呆滞。
涵冰以难得的温柔声音叫道:“洪锦。”
涵冰走上前把她搂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目光茫然地看着她,像一头迷失的小鹿,眼睛直直地看着涵冰,半天没说话。
“别在这儿憋屈着了,住我们那儿去。”涵冰拉起她就要下楼。
“要我跟你们住?”她的声音从那片昏暗的阴影中沉重地传来。
涵冰坚决地说:“是的。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住我们那里要好。我和妘鹤会照顾你,路姐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晚上你可以通宵看电影。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喝酒跳舞。”
听到这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