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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孩,如果你隐瞒不报的话后果会更严重。你明白吗?”
朝冉干燥的舌头舔着嘴唇,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哀求地看着妘鹤。妘鹤指指她手中的咖啡示意她喝点再说。她端着杯子喝了两口,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我知道美欣不是去购物对吧?你们一定有小秘密是不是?见网友?她所见的人说不准就是凶手,对于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你一定要真真实实一点不差地告诉我们。”
喝完咖啡的朝冉放松多了,她放下戒备之心:“你们不会告诉我妈妈吧?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以后不会再让我出去了。”
妘鹤看了一眼照海,他点头默许。妘鹤回答她说:“这一点我们可以保证。现在你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们。”
于是,朝冉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一直都很担心!这是我和美欣之间的秘密,我答应她不告诉任何人。后来我听说她失踪了,再后来警察发现她在那辆被烧毁的汽车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感觉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应该阻止她。我只是从来没想过她会出事。后来当别人问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美欣去新湖市做什么?一定不是简单的购物吧?”
朝冉点点头说:“是的,不是购物。实际上她在网上联系很长时间了。那天,她终于接到通知让她去试镜。她在网上结识了一个电影制片人,他需要某个类型的演员,而美欣正好是他需要的那个人。不过他要看到本人,真正在镜头前看看才能知道。我知道,美欣一直很喜欢演戏,她准备考电影学院,但如果现在就有机会出演一部电影的话那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那个制片人也告诉她如果想出演的话必须接受一些强化训练。当然,这些对于美欣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让她上镜,她什么都愿意做。”
朝冉停了下来。妘鹤听着这种已经被翻版过无数次的垃圾故事,心里想这些女孩子都一个样。她们都被警告过不要和陌生人接触,不要和陌生人交谈,可是一旦说到这些烂透了的剧本时,没有几个女孩能真正抵挡住这种诱惑。
朝冉喘口气继续说:“你们不要以为我们傻。那个制片人很认真地告诉我们说如果试镜成功就会和她签合同,还会在签字前给她找个律师看看,合同绝对合法。他告诉美欣说这对她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对她讲起苍井空和波多野结衣,她们是如何一夜成名的,这种一夜成名是如何运作的,他说要为中国的电影业注入新生力。”
无语。凌乱,苍井空和波多野结衣也不是中国人啊,再说了,这两人都是干什么的啊,只要稍微有点常识都该明白这不是天上掉的馅饼,而是一块发霉长毛的馒头。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演艺圈谁不是这样呢,新红楼里,满满一剧组,连丫鬟都被潜规则了。要不要那个名义也没什么用,性质都是一样的。
妘鹤又给她倒了一杯咖啡,朝冉又喝了一口继续说:“上完学习班结束后。美欣去新湖市,他们约好在酒店见面,然后带她去制片厂。试完镜后她可以搭公车回家。几天后他会告诉她试镜的结果,如果结果令人满意,他们的老板就会到她家跟她的父母谈。这消息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我羡慕得要死!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被杀!如果知道我就该事先阻止她。我应该阻止她的!”她开始哭起来。
妘鹤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这事不能怪你。即使你阻止她也不会信!”
妘鹤几句话让朝冉释怀很多,她慢慢停止了抽泣。随后,妘鹤问她一个关键的问题:“美欣告诉你说那个制片人叫什么名字吗?你见过他吗?”
朝冉摇摇头说:“他说他叫程超,在新时代电影制片厂。我没有见过他本人。我只是从美欣那里听过他的名字。”
程超。这个名字再次让妘鹤和照海心中一惊。案件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不过当着朝冉的面,他们不能说这些。妘鹤等她把杯中的咖啡喝完才告诉她说可以走了。等朝冉刚走出去关上门,照海立刻对妘鹤说:“又是程超。这个狡猾的家伙!”
妘鹤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激动,她总是这样,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淡淡然的。她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渐渐离去的朝冉说:“是啊,案子又回来了!”
可是照海还有一个问题,自己询问了那么多女孩。妘鹤怎么就能一眼看出来这个女孩隐瞒情况了呢?难道她真的有火眼金睛?憋了几分钟,照海还是好奇地说:“是什么引起你对这个女孩的注意?她们看上去都一样。怕得要死,在我看来,好像朝冉也没什么特别的。”
妘鹤依旧专注地看着朝冉离去的背影,话从窗边柔柔地飘过来:“那说明你接触的撒谎女孩没有我接触的多。是的,刚进来的时候,朝冉和其他女孩一样正眼看着你,僵硬地站着,脚尖动个不停。可是如果你注意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她在出去的时候,表情和脚步一下子变轻松了。你明白吗,这说明朝冉一定有事瞒着我们。撒谎的人通常都会在别人质问的时候一板一眼,发誓扯谎地说自己从没有做过这件事。可是一旦等质问结束他们会很快地放松下来,甚至会不自主地露出得意的笑容。这点小伎俩还是涵冰教会我的,你也可以看看美剧《别对我撒谎》,剧中完美地诠释了说谎人的心理和表情。”
照海长叹了一口气,询问也是门艺术,要包罗万象无所不通啊。
门推开了,涵冰和何永你一拳我一掌推搡着闯进来。他们刚刚在打游戏,何永输了三局,涵冰赢了三局。何永不服气一直说涵冰耍赖,涵冰说那是何永自找的。就是进门来还在争吵个不停,非要让他们两个评评理。妘鹤才没兴趣评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亏他们还蛮乐和的。照海也是一脸凝重,他在想程超目前正式进入警方视线。之前他逃脱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逃了。
看他们没什么反应,何永先停下来问刚才的询问有结果没有。照海把之前的询问和妘鹤从朝冉那里套出来的信息。这么一说,在连连惊诧的时候,何永惊叫说:“程超啊,我认识,他前段时间还在我酒店住了几天呢?不过他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吧?她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没理由啊,他充其量最多就是强奸少女,根本犯不上勒死她?图什么呢?”
何永说到点子上了,程超为什么要勒死张美欣呢?没有动机!这一点正是妘鹤现在头疼的,她怎么也不明白林静和张美欣这两个毫不交叉的点是怎么重合在一起的?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大家,房间的气氛有些沉闷,涵冰一拍头说:“想那么多干嘛?说一步说一步,撞到南墙再走回来,难不成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是妖是怪先打一金箍棒再说再说。说不定他是个变态狂。心理有问题,精神有毛病,不是我们常人能理解的。我告诉你们吧,娱乐圈的人一个比一个有毛病,要我说,混娱乐圈的男人就是笼子里的老虎、圈子里的狮子,中看不中用。所以我是不会轻易招惹这个圈中男人的。”
不管是狮子还是老虎总得溜出来看看再说。
第二十五案第九章 财杀
晚上,作为东道主的何永请大厨专门给他们做了一次大餐。当然,其中就有涵冰念叨了好久的龙虾。作为新湖市标杆建筑的酒店,菲普顿有几样特色菜肴。有两品私房菜据说还是从宫廷秘传出来的,一个是宫廷御赐麻香鳝,一个是南乳松鼠鱼,这两品菜你在其他地方绝对吃不出这个味儿,大厨是当年掌管御膳房的太监之一,这两品菜都是直供慈禧老佛爷的。别说妘鹤涵冰这些外人,就是何永也没权进入厨房,大厨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看秘方。今天,何永专门点了这两品菜招待他们,用他的话说,这都是看在妘鹤的面子,看人家,三言两语就找到案子的切入点了。
得瑟吧,让他得瑟吧,什么有功之臣,还不是借口,他那点小心思在学校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这人贼心不死一直惦记着妘鹤呢。不过无论如何,今天是大开口福了,好菜吃好酒喝,还有三四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人生能得这样的乐事有几回呢?
灯光昏黄,音乐轻放,那是一首曾一鸣的《也许明天》:海一望无际,看不见终点在哪里。深邃又吸引,我的心,我就在浪里。曾经我放纵享受,到最后无处解脱,越心痛就越快乐,越想快乐越寂寞。也许明天没有谁,陪我走过,潮起潮落~~~
虽然何永努力想制造一个温馨的氛围,可是这首歌也太不适宜了。涵冰把音响电源拔了,手里端着一杯06年的拉菲鼓咚咚倒下去说:“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今日不醉不休。还记得那时我们在宿舍的时候偷偷喝酒,熄灯后我们点上蜡烛还在划拳比大小,全部喝得口吐白沫,眼冒金星。那个政经老师叫什么名字来着,半夜查寝。我们在里面吆喝着嗓子对歌。没把他给气死啊。直嚷着叫我们开门,我们死也不开,让他有本事就闯进女生宿舍。哈哈,想想他的鼻子当时一定都气肿了。那时多开心啊,怎么现在找不到那样的感觉,就是喝再多酒也开心不起来。”
“返璞归真,生活就是这样,哪能天天让你浪里来浪里去,你以为你在拍《少年派的漂流》呢,随时都有刺激冒险的生活等着你。”
涵冰又倒了一杯酒。哗啦一下又灌进肚去,仰天长叹说:“谁知道呢,或者现在我们就不错。”
那边的桌子上已经满满地放满了各种菜肴。何永把筷子摆放好叫涵冰说:“你什么时候成诗人了,只顾着感慨龙虾还要不要吃?”
涵冰又倒了一杯酒坐到座位上说:“什么湿人干人的,我就是一超人。来来来,吃菜吃菜。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就放开量可着劲地吃、可着劲地喝。不醉不归,谁要敢提前走别说我涵冰不认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说完,她把自己随身佩戴的蝴蝶匕首蹭地摔到桌子上。那架势不是超人,倒像是疯人。
何永殷勤地给妘鹤倒上酒,又夹了一筷子秘制烧茄子。茄子虽然普通,没什么特色,但却是妘鹤爱吃的菜。妘鹤端起酒杯慢慢品了一口酒。呷在嘴里慢慢流下去,然后酒的余香再缓缓地灌上喉间,果真是好酒。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这瓶酒我都不舍得喝,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开心我真舍不得喝它。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酒逢知己千杯醉,反正就那么个意思。有钱难买人开心。我们怎么开心怎么来,及时行乐。”
“我们也不行酒令,还是简单些猜拳吧,谁输了谁喝酒,看谁先倒下怎样。”
涵冰的提议立即得到了何永的赞同:“一个人单打独斗的什么意思,我和妘鹤一组,你和照海一组,这样公平吧。”
“小样儿,还学别人英雄救美呢。我保准一会儿你俩全喝趴下你信不信,就你那点水平还和我斗,你等着喝酒吧。”
照海低着头只顾吃菜,听他们这么一说,抬头看看妘鹤。妘鹤依旧在淡淡地品酒,一点表示都没有。照海从心里讲不是很赞同,毕竟不是来这里喝酒聊天的,案子没有结哪有心情喝酒?其实妘鹤的心思也一样,她正在脑中不停勾画每一个嫌疑人的动机、时间和实施方法,甚至都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直到何永拿胳膊肘推她一下问:“怎样,我们和她拼了!”
妘鹤哼了一下问他说:“什么拼了?”
妘鹤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何永又重复一遍刚才涵冰的提议。听完后,妘鹤微微一笑竟然没有反驳:“好啊,喝呗。”
涵冰和何永欣喜若狂:“怎么,你同意了?”
“是啊,你们俩个是代表,我和照海当拉拉队。”
妘鹤一句话像当头泼过来的一盆冷水,瞬间把他们的兴头浇灭了:“什么啊,没劲。”
听妘鹤这么一说,照海撇嘴抿了一下又开始埋头吃菜。妘鹤却不理他们恹恹的情绪开口说:“这件案子实在匪夷所思。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有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对自己的无罪解说滴水不漏。可是我要说,这个案子中出现的每个人的话都不能轻信,不能他们告诉你们什么就信什么。”
“那我们要怎么破案?”每一次涵冰的提议都被无条件反驳回来,她郁郁地继续自己喝酒,看来要想找回以前的感觉恐怕要等来生了。
妘鹤放下酒杯说:“首先,我们来确定犯罪性质。情杀、财杀还是临时性激情犯罪。我把激情犯罪去掉,因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然后我再去掉情杀的可能,之前我已经分析过情杀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当时林静去见某个人的话,那么她一定会穿着得体漂亮的衣服见面。鉴于女人的那点小虚荣,我认为情杀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最后只剩下了财杀,我想如果是为财所杀的话,那么一定是因为宋家国赠送给林静的那五百万遗产,这才是这起谋杀的动机。”
“可是还有张美欣呢?张美欣是怎么牵涉进来的?你能明确告诉我们吗?”此时,涵冰是处处刁难妘鹤以报她刚才的一箭之仇。
妘鹤沉思着喃喃自语:“是啊。张美欣是怎么牵涉进来的呢?我想她一定是个配角,她的存在是为了转移和掩护林静的身份。换句话说,张美欣是为林静而来的,她是林静被杀的附带品。你们看,张美欣下午上了英语补习班。她的同学说她的表现一切正常,她很愉快。放学后她没有和同学一起回家。她对她们说她要去新湖市购物,然后再从新湖市坐昨晚的班车回家。可是她没去购物,她去了酒店。我想她可能是有意还是无意间听到或看到了什么,有关林静的事情,因而凶手决定杀死她。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是她看见了案发事实,那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左右。那么之前她在干什么?”
“朝冉不是说了嘛,她去新时代制片厂试镜去了。可能那个制片厂的负责人就在这个酒店住着。你忘了朝冉说张美欣去的是酒店。这个酒店指的应该就是菲普顿。”
“如果试镜就是在菲普顿酒店的话。那么我们已经查过当天没有新时代制片厂的任何人住在这里,包括程超。我知道程超经常在酒店吃饭,也和林静跳过几次舞。我们也听齐海滨说找不到林静的时候,任飞霞怎么对他说的,她是不是和那个拍电影的男的在一起?她说的那个拍电影的男的是谁?我查明她指的就是程超。而朝冉也说张美欣去见的人就是程超。可是我们查过程超当晚并不在酒店,那天晚上他在制片厂参加聚会。从晚上八点钟开始一直到午夜时分都没结束,人人都喝得醉醺醺的。管群说他大约是在快一点的时候离开制片厂的,那时候林静已经死了。这一点确切无误,一大堆制片厂的人可以证明这一点。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
妘鹤停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如果是因财而杀人的话。那么还有两个重大的嫌疑人,一个是孙晶,一个是吴庆书。我相信这两个人都盼着林静死呢。五百万的财产就这么白白给了一个和宋家国毫无关系的女孩。他们肯定恨之入骨,虽然他们现在也算不上是宋家国的直系亲属,但从名分上讲,他们要比林静关系近一些。可是,他们和程超一样没有作案时间。他们和任飞霞一直在陪宋家国打牌。那么剩下的还有谁呢?一个是郭子福。一个是齐海滨。他们虽然有作案时间,或者说没有人可以为他们提供没有作案时间的可靠证明。可是他们杀死林静又能得到什么呢?能得到五百万吗?没有动机啊。”
涵冰切了一下咔咔地咬着龙虾吃:“说了半天还是一点结果没有啊。”
“要我说也可能是宋家国杀死了林静呢?”
说出这个惊诧之论的人是何永。当大家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学妘鹤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宋家国虽然是个残疾人,可是他的体格依旧很健壮。他的手臂和肩膀很有力量。我知道他能非常灵敏地操纵轮椅,如果身边有拐杖的话他能在自己房间里活动。所以我认为他要杀死林静的话绝对有可能。麻醉她再勒死的方法更像是力量不足的人能做的。”
“那么动机呢?他为什么要杀死林静?”
“当然是嫉妒。他喜欢林静,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我了解男人,看起来似乎是冷静理智的人物,但一旦在见到年轻女人的时候就乱套了。一开始,他从自己的子女身上得到慰藉,可是坠机后他不得不在孙晶身上寻求精神慰藉。可是最近孙晶变了,她不再想要当他的女儿,她想再婚了。这一点宋家国也注意到了,他心里非常难过。这个时候,林静出现了。孤独的老头子很快就迷恋上了这个年轻女孩。他愿意为她们支付一切,只要他力所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