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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鹤事务所-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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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宾和孙虹,1998年五月六日,你们杀害了张红艳。

    安法平,2008年六月十日,你谋害了孙景。

    监狱的铁栅已经关闭,但这里将是你们的审判庭,你们这些罪人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声音”戛然而止。屋内死一般寂静。突然,一声大响,回声震动了每个人的心。原来张宾失手把托盘掉在了地上!就在这时,客厅内某处响起一声尖叫,然后传来“噗通”一声。

    葛超第一个反应过来,奔到门口,一下子推开门。门外,张宾的妻子孙虹倒在了地上。

    葛超喊道:“耿汉中!”

    耿汉中赶忙冲过去帮忙。他们搀扶着孙虹,把她扶进客厅。李晰医生立刻走过来,帮着他们把孙虹安排在沙发上。他弯腰查看她,然后用专业性的口气说:“没什么,她只是晕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葛超对张宾说:“去给她拿点东西来喝,最好是刺激的东西。”

    张宾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喃喃地说:“好,好,我马上就去。”

    其他人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她怎么了?刚才那声音从哪儿来了,开什么玩笑~~~”

    和这些乱掉方寸的人相比,只有安法平和辛黎看起来还算镇定。辛黎端庄地坐在那儿,昂首挺胸,脸颊微红。安法平一如往常,不拘小节地坐着,脑袋几乎缩到脖子里去了。他挠着耳朵,眼珠转个不停,东看看西看看,脸上露出既困惑又警觉的神情。

    轮到耿汉中说话了。医生正在照顾晕倒的孙虹。这让他正好有空思考刚才的事情,他开口说:“那声音听上去好像就在这个房间里。”

    赵静张目四处看,嘴里唠叨着:“谁?是谁?肯定不是我们当中的人,我们都坐在餐厅。”

    耿汉中也像法官一样东看西看,眼珠转来转去。他盯着敞开的窗户看了一会儿,接着坚决地摇摇头。突然,他步伐敏捷地走向壁炉架那扇通向隔壁房间的门,眼睛里闪出坚定的光。他一把抓开门把手,猛地把门推开,走了进去,紧接着满意地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其他人随即一拥而入,只有辛黎依旧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挺直腰杆,一动也不动。

    就在隔壁房间,紧挨着客厅的那堵墙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两个信箱,上面插着一个u盘。从这两个音响中,反反复复播放着刚才那个“声音”:你们被控犯有以下罪行~~~”

    赵静惊恐地喊着说:“快关上,关上!太可怕了!”

    耿汉中听从她的话,把u盘从音响上拔出来。声音立即没了。医生松了一口气,笑说:“开什么玩笑,这种玩笑开得太离谱了。”

    安法平声音不大,但语气很严肃:“你们以为这只是开玩笑?”

    医生瞪着他,反问说:“不然是什么?”

    法官轻轻叹口气说:“我暂时不发表任何看法。”

    这时,刘严开口说:“我觉得你们都忘了一个关键问题,究竟是谁把u盘放上去,让它说话的?”

    毫无疑问,他提出的这点很关键。

    过了一会儿,他们纷纷走出房间,回到客厅。这时,孙虹已经缓缓醒过来。她呼吸急促,两只眼睛惊恐万状地一遍又一遍扫过周围的人,眼神直勾勾的。她丈夫张宾在一边不停地安抚她,让她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看着医生问:“医生,我刚才晕过去了?”

    医生回答说是的。她又开始迷茫起来,恍恍惚惚地喃喃着:“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从哪里来的,好像要末日审判似的~~~”说着,她的脸色又发青了,连眼皮都开始发抖。

    医生急忙问:“白兰地呢?刚才不是拿了点白兰地吗?”

    刚才张宾把酒瓶酒杯放在客厅内一张小桌上,此时有人帮忙递过来。医生端着酒杯,俯身对呼吸急促的孙虹说:“来,再喝一点。”

    她把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急,稍微呛了一口,然后急促地喘气。不过好在,酒精的作用让她脸上立即有些血色。张宾看妻子缓过劲来,立刻说:“刚才那个声音确实让人头晕,我刚才听到之后脑袋也晕了一下,把盘子都摔了。这声音从哪儿来的,简直在造谣,我真想弄清楚是谁~~~”

    一声咳嗽。他突然住了嘴。一声轻轻的干咳竟然如同一声大喝,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安法平法官。法官又咳了一下,然后问:“不过u盘是谁放上去的?是你吗,张宾?”

 第四十六案第三章 临时法庭

    张宾汗流雨下,紧张地解释说:“我不知道上面的内容!我真不知道上面的内容。如果知道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它的。”

    安法平语调平静地说:“你说的也许是真话。但是张宾,你最好把事情说明白些。”

    张宾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认真地回答说:“我只是奉命行事。来的时候,房子的主人杜丽伟对我说吃晚饭的时候要放里面的音乐。我去给大家倒茶的时候,让我老婆把它打开了。”

    安法平哼了一声说:“编故事呢,像模像样的。”

    张宾嚷起来说:“我说得是事实,我可以发誓,我没说一句谎话。我事先并不知道u盘里是什么内容,一个字都不知道~~~”

    尚安沉思片刻,用威严的口气说道:“要我说我们现在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里发生了什么。谁在指控我们?谁导演了这一切?当然很可能是房子的主人杜丽伟,我们要把他找出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辛黎放下手中的针线,语气尖刻地说:“问题就在这里,这个叫杜丽伟的人到底是谁?”

    法官又说话了:“我们确实应该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张宾,你先把你媳妇送回房去,安顿她躺下,然后再回来,我们开个小会。”

    张宾回答说好,然后照指示做去了。孙虹浑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张宾一个人弄不走她。这时,李晰医生过来说:“我帮你。”

    孙虹被两个男人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房间。他们走后,刘严提议说:“我建议我们来喝一杯,压压惊。无论如何我得来一杯。”

    随后,他去餐厅拿酒,转眼他就回来了:“你们想不到,酒就在门口的盘子里放着,等着我把他端进来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下。接着把酒倒进几个杯子。尚安挑了杯烈性威士忌,安法平也照样拿了一杯威士忌。其他人也都挑了一杯酒喝。这个情况下,大家都需要一点儿酒精刺激。只有辛黎没有喝酒,只要了一杯白水。

    医生回到客厅里说:“她没事了。我给了她一片镇静剂。”他突然看到了大家手中的酒杯说:“啊,你们在喝酒,给我来一杯!”

    几个男人又添了些酒。过了一会儿,张宾也回来了。下面的程序由法官主持。于是,这间客厅变成了临时法庭。

    法官开口问道:“好吧,张宾,我们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你告诉我,杜丽伟到底是谁?”

    张宾瞪大了眼睛,无辜地回答说:“你们都知道,他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他请我们大家来到这座死亡岛的。”

    “这一点我知道。我要你把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告诉我。”

    张宾摇摇头解释说:“我说不上来,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尚安问道:“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们来到这岛上还不到一个星期,我说我和我媳妇。他电话联系到职业介绍所,雇佣了我们。然后我们应召来到这里。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没人。他电话告诉我们要在哪一天到达,然后我们就来了。我们到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厨房里储存了很多视频,家里的装饰品也都是高级货,我们只需要把房子打扫干净就行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我们都是按照他的吩咐办的。他让我们收拾好房间,准备迎接客人。昨天下午。他又打电话说,他和他妻子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让我们尽量招待好客人。他把晚餐、茶之类的事做了详细说明,并安排我们放u盘。”

    看来一切都是蓄谋好的。但这十个人是怎么聚到这里来的呢?这时,老法官皱皱眉,想想说:“好吧。我觉得我们大家应该把手上的信息汇总一下,把各自对这栋房子主人的了解说出来。”他停了一下,脖子伸得老长,环视周围的人,样子好像一只发怒的乌龟:“毋庸置疑。我们都是他的客人。我认为每个人都把自己被邀请来的经过说明白,这样会好一些。”

    话音落下,一阵沉默。接着,辛黎先开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的确有些古怪。我当时收到一封信,署名不清楚。我以为是一位我两三年前在某个避暑山庄见过的女人写来的。她好像叫玉玲。她让我过来别墅玩几天,叙叙旧。不过我完全肯定,我从不认识一个叫杜丽伟的男人。”

    接着,赵静也讲述了一遍自己被杜丽伟雇来当秘书的事情。大家的情况大同小异,不是战友就是朋友,他邀请大家来死亡岛别墅住一星期,说是有个有趣的生存游戏等着他们,让他们一定来玩玩。来到这里的人,住宿全免,包括来这里的车费也报销。

    听完大家的叙述,法官沉稳地说:“毫无疑问,我们都是被一个疯子邀请来的,说不定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狂。我要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预防危险情况发生。或者,这个叫杜丽伟的疯子就躲在某处看我们呢。”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由于慌张和茫然失措导致的寂静。过了很久,法官终于打破沉默,声音很小但吐字清晰:“现在,我们进入下一步的询问。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做一份陈述证明。”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说:“写信人自称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叫康明军。我很多年没见他了。信的风格倒像是他以往那样”措辞含糊,前言不搭后语。他要我到这里来,提起了这里的杜丽伟和他妻子王丽,但话说得一样含糊。你们都看得出来,像给你们的信一样,用的是同一种手段。我之所以提到此事,是因为这封信同其他证据吻合。总而言之,耐人寻味的一点是,无论他把大家召集到这里的人究竟是谁,他肯定对我们了如指掌,或者说费尽心机地打听到了不少和我们有关的事。不管他是谁,反正他知道我同康明军是朋友,甚至熟悉他写信的风格。他知道很多事情,他简直无所不知!更可怕的是,他根据了解的信息,针对每个人提出了具体的指控。”

    话音未落便激起一阵喧哗。尚安先叫起来:“这是诽谤,污蔑!我要告他!”

    赵静也大叫说:“到底是谁?谁这么疯狂?”

    张宾喘着粗气说:“这是胡编乱造,胡编的!我们谁也没干过~~~没干过那种事~~~”

    喝了几杯酒的刘严咆哮着:“我就不明白了,这个混蛋到到底要做什么?”

    安法平高举起手,平息骚动。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先说一说自己的问题。我被这位不知名的朋友指控,说我谋杀了一个叫孙景的人。孙景这个人我记得很清楚。他被控谋杀了一位老太太。当时,他就站在我面前受审,期望能免罪。但是,事实无误,证据确凿,他肯定是有罪的。我秉公执法,判定他有罪,他被判处死刑。之后他不服判决,提起上诉,可是证据不足,上诉自然被驳回,最后他被如期枪决了。当着大家的面,我想把话说清楚,在这件事上,我恪守本职,问心无愧。绝对没有任何过错和触犯法律的行为。我处决的人,是一个证据确凿的杀人犯。

    医生李晰突然想起了这桩案子。他也记得这桩案子!当时的审判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记得在审案期间,有一天他在一家饭店遇见宋律师。宋律师很有把握地告诉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孙景会被无罪释放,证据确凿,没有问题。后来,李晰又听到了各种议论,说法官安法平执意与被告作对,操纵法律,结果是被告判处死刑。当然,法律流程上找不出任何破绽。说到底,这件案子完全是法官公报私仇,加害被告。

    这件案子的前前后后一下子涌上李晰心头,他还没想清楚,嘴就比脑子快了一步,开口问道:“你以前不认识孙景吗?我的意思是,在审理这件案子之前,你确定你不认识他吗?”

    法官耷拉着眼皮,眼神诡异地望着他,语气冰冷、态度坚决地回答说:“在审理那桩案子之前,我和孙景这个人素不相识。”

    李晰暗想,这个老东西在撒谎,我很清楚,他分明是在撒谎。”

    赵静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我愿意跟你们说说那个孩子的事。那孩子叫郭娇,我负责照顾她。本来不许她游泳得时候游出去太远。有一天,我一不留神,他就游远了。我使劲儿往前游,想追上他,但我真的追不上她~~~那件事太可怕了,但这不是我的错啊。法官质询时,法医对我丝毫没有质疑。孩子的母亲是个心底善良的人,她没有责怪我什么。但这个人凭什么~~~凭什么说出这样可怕的话?这对我太不公平了,不公平~~~”

    她一时语塞,兀自伤心地哭了起来。尚安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你受到这样的诬陷当然是不公平的。那家伙是个疯子,一个疯子,精神错乱,颠倒是非,胡说八道。”

 第四十六案第四章 为犯罪干杯

    尚安突然站起来,腰板挺直,端着肩膀大声说:“我们都不要把这个人的话往心里去。当然,我也想说几句。他说得不对,他说得那些事完全不对。黄亮是我的一个手下。有一次,他被我派去执行侦查任务,结果不小心被对方杀死了。要知道,在部队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对黄亮的牺牲我也很难过。可是那家伙,竟然污蔑我,还敢污蔑我妻子。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绝不可能做出他说的那种事情。”

    尚安说完坐下了,颤抖地用手扯着胡子。说出这段话费了他不少劲儿。轮到葛超说话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关于景洪部落的事情~~~好吧,要我说事情就是那样。我把他们甩下,自己跑了。为了保全自己嘛,那是一伙不要命的匪徒,他们持枪有弹药,我们在原始丛林中迷了路。我和另外几个心腹带着口粮溜了。”

    尚安严肃地说:“你把自己的部下抛弃了,让他们活活饿死在森里里?”

    葛超呵呵一笑,说:“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儿不仗义。但是我已经说过了,是为了保全我自己的性命!”

    赵静抬起头,吃惊地望着葛超说:“你就让他们~~~等死吗?”

    葛超淡然地回答说:“对,让他们等死。”

    他的眼神越加狡黠,有些取乐般盯着赵静惊恐的双眼。

    刘严一边琢磨,一边慢吞吞地说:“我刚才一直在想,周雨涵和李子林,这两个小孩应该就是我在路上撞死的那两个孩子了。可真是倒霉透顶。”

    法官尖锐地问:“这话什么意思?是你倒霉还是他们倒霉?话说得太没良心了,他们还只是孩子。”

    刘严回答说:“是啊,我觉得算我倒霉。当然,你说得也不错,他们俩也够倒霉的。可这纯粹是意外。他们突然从屋里还是别的什么地放冲出来,撞上我的车。害得我驾驶证被吊销了一年。真是倒霉透了。”

    医生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你疯了!他们还是孩子,可是你在惋惜什么,驾驶证被吊销?天哪。两条人命在你嘴里一毛钱也不值。”

    刘严不屑地耸耸肩膀,满不在乎地说:“我的车能开多快?反正现在的路压根就提不上速来。”

    他环顾四周,想找自己的酒杯,结果在另一张桌子上找到了。他跑到靠墙的就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回头来说:“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怪不得我,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再说,我也拿了很多钱给他们的父母。”

    管家张宾搓着双手,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毕恭毕敬地问:“能允许我说两句吗?”

    法官威严地回答说:“说吧,现在是自由辩论时间。谁都有机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辩诉。”

    张宾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再一次用舌头润润发干的嘴唇:“刚才那段指控里提到了我和我媳妇,还有我们照顾的张红艳大妈。我保证。那家伙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我和我媳妇一直照顾她,直到她去世。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从我们开始照顾她的时候,她身体就不好。出事那天刮着大风,她突然就犯病了。碰巧电话又坏了,我们没法打电话求助。我是一路跑着送她到医院的,可是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确实想尽了一切办法救她。我们两口子对她忠心耿耿。这是事实,不论是谁都会这么评价我们俩。从没有人指控过我们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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