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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拓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你说谢玉敏请你就她的投资问题提出建议,是否会交给你3000元的佣金呢?”
李海的脸刷地变成了黑紫色,他身子前倾,愤怒地吼道:“你tm的是什么意思?”
“有还是没有?”孙拓的口气更加严厉了。
“那是我个人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再说了,即使我说有,那又怎样?”
“我们正在调查谢玉敏的死因,我们怀疑她用这钱付敲诈费用。”
天哪,你们不会是怀疑~~~哦,那太荒谬了!好吧,好吧,九点半的时候,我去拜访她。我们在客厅坐下来,聊天,我们聊得很愉快,大约快十点半时我便起身告辞,在门口台阶上停了一下,和她说了最后几句话,然后我就离开了。我发誓,我走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
“整个拜访过程中,你们一直待在客厅?你没去谢玉敏的卧室?”
“我干嘛去她的卧室,我又不和她睡觉?”
孙拓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发现你大衣的扣子少了一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估计有一两天了吧。”
“会不会是你在拜访谢玉敏的时候弄掉的呢?”
“那能怎样?我也没有否认,案发当晚,我确实去过那里。”虽然他努力抗辩,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但他的手在颤抖了。
孙拓加重语气说:“是的,不过这颗扣子不是在客厅发现的,而是在她的卧室里,她被害的房间,而且房间里有很多‘新湖’牌子的烟头。我想谢玉敏不会也抽烟吧。”
这段话起作用了,李海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他的眼睛来回乱转,刚才的小张气势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然胆小怯懦的表情,那副样子让他很难看。
“你们没有任何证据,”他的声音近乎哀嚎,“你们想要陷害我,你们办不到的。我有不在场证明~~~那晚之后我再没接近过那所房子~~~”
妘鹤接过话头说:“是啊,你是没再到过那房子,你没必要去了,因为也许你离开时,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还在门里边~~~她还在跟我说话,一定有人听见她说话或看见她~~~”
妘鹤轻轻地说:“他们听见你和她说话,看见你假装听着她回答,然后你再接着说话~~~这是老掉牙的把戏了。别人可能以为她在那儿,但他们没有真正看见她,因为他们都说不出她是不是谢玉敏,甚至都看不清她身上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不可能,不会是这样,我没有杀她,我为什么要杀她?”他嚎叫起来。他不过是一张披着狼皮的羊,当面临危险时,他撕下伪装,变得软弱无力。他摇晃着,完全崩溃了。
孙拓厌恶地看着他,简捷地说:“我不得不请你,跟我走一趟了。”
“你要逮捕我?”
“不,至少现在不是,我们只是请你回去询问。”
一声悠长颤抖的哀叹打破了适才的沉默,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李海绝望地说:“我完了~~~”
第五十案第十五章 清新的烟味儿
“他投降得倒蛮干脆。”从李海家出来,表哥以专业的口吻赞赏道。
妘鹤心不在焉地说:“他明白游戏结束了。”
表哥坦然说:“看来这案子没什么大不了嘛,这么快就结束了。”
妘鹤继续保持那种心不在焉的态度。突然,她开口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再去见见岳家秀。”
孙拓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案子已经基本上结束了,还有什么好见的。虽然李海没交代原则性的内容,但看他那样子也差不多了。这案子已经没疑点了,还见那个女人干什么呢?
可是妘鹤依旧坚持己见,争不过她,表哥只好妥协。
再次走进案发地点,岳家秀表现的更加不耐烦。她坐下来,轮流打量他们,急切地问道:“你们调查得怎样了,是谋杀,对吗?”
妘鹤点点头说:“对,你说得不错,这是谋杀。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蓄意谋害了。”
她有些颤抖:“别说了,你这种描述太恐怖。”
“是呀,原本就很恐怖!”
她停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知道,李海已经被捕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真相。”
她把目光从妘鹤转向孙拓,他似乎和她一样茫然:“这个小表妹,我也搞不清楚,她有自己的一套,我们还是听听她说些什么吧。”
于是,妘鹤开始说道:“你知道,我们是在十一月六日早晨到达现场的。当我们走进谢玉敏横尸的房间时,我立刻注意到几个特别的地方。你知道,那房间里的某些东西非常怪异。”
她摇摇头不明白妘鹤要说什么:“请说下去。”
“首先,是里面的烟味。”
她刚说完,孙拓立即插口说:“不,你说得不对,屋里压根没什么烟味。”
妘鹤笑笑说:“完全正确,你没闻到任何残留的烟味。我也没有,但那是非常、非常奇怪的。因为门窗都关着,而烟灰缸里却有不少于十个烟蒂。这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因为那房间的气味闻起来很清新。”
“我不明白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想想,门窗都关着,屋里有那么多的烟头,按说闻起来不该有浓烈的烟味才对吗,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孙拓哑然,原来她想表达的是这个啊。妘鹤却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她由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还有就是那个书桌,也很奇怪。”
“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孙拓莫名地说。
“我之所以说奇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书桌上的某个东西不见了。”
这时,岳家秀问道:“什么不见了?”
“一张吸墨纸。吸墨本最上面是张干净而没动过的吸墨纸。”
她眨眨眼睛说:“那说明什么,把用过太多次的吸墨纸撕掉是很正常的呀。”
“是啊,但一般人会怎么处理它呢?扔进废纸篓,不是吗?但它不在废纸篓里。我看过了。”
岳家秀不耐烦了:“它可能在前一天就被扔掉了。吸墨纸之所以干净,是因为那天玉敏没写任何东西。”
“或者你说得对,但我认为那不太可能。我查了没一个地方,废纸篓、垃圾桶,但我找不着一张用过的吸墨纸。这对我而言,是个至关重要的线索。看来,好像是有人故意把那张纸带走了。为什么呢?”
“关于这书桌还有第二个疑点。我记得书桌的摆设是这样的:吸墨本和墨水瓶放在中间。笔架在左边,日历和钢笔在右边。我不明白,一般来讲,笔架应该放在右边,方便右手使用吗?”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笔架在左边。吸墨纸被拿走了,别的东西则被带进了房间——装着烟头的烟灰缸!那房间闻起来空气相当清新,这表示窗户整夜都开着,没有关上。这是为什么呢?于是我自己想象了一副画面。”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岳家秀慢慢地说:“抱歉,这副画面和你有关。你下了计程车。付了钱,走进房间,或者叫了声‘玉敏’,之后打开房门,发现你的朋友躺在地上死了,手里拿着手枪——当然是左手,因为她是个左撇子,所以子弹也是从头部左侧射入的。她留了一张纸条给你,告诉你什么事情迫使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猜那应该是封感人至极的遗书~~~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因为受人敲诈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是一个忠诚的朋友,你很有智谋。在震惊过后,你想这一定是个男人干的,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受到彻底的、应得的惩罚!你拿起手枪,擦干净,把它放在死者右手里。你拿走了便条,撕掉了最上面那张写便条时用的吸墨纸。你出来把便条扔进火里烧了。然后你把这个烟灰缸拿了进来,伪装成两个人坐在那儿谈话的假象,还捡起那颗扣子放到地板上。那是个幸运的发现,你希望它能使事情变得更加确凿无疑。然后,你关上窗户,锁上门,没人会怀疑你已经重新布置了现场,你认为警察必定只看得到它现在的样子。所以你没到外面去求援,而是直接打电话到警察局。”
“事情继续发展。你冷静、果断地扮演着你预备扮演的角色。一开始,你拒绝说出任何实情,但你很聪明地提出了你对自杀原因的揣测。后来,你又顺势向我们说到李海这条线索~~~”
“我不得不说,你做得很聪明,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谋杀手段。这就是真相——谋杀李海!”
岳家秀一跃而起,脸涨得通红:“这不是谋杀,这是行使正义!是那个男人逼迫可怜的玉敏走上绝路的!她很脆弱和无助。你要知道,她和前夫结婚的时候还很小,只有十八岁,而对方是个年龄比她大得多的已婚男人。后来她有了孩子,她其实可以把孩子送给别人,但她死都不愿意。不久,孩子死了,她来到这里,爱上了石宇,他是个夸夸其谈、自命不凡的家伙。但无所谓,玉敏崇拜他,而他呢,也很享受这种崇拜。他一直以为玉敏是个一清二白的姑娘,如果他能理解玉敏,我宁愿把玉敏的过去统统告诉他。可是他不是,所以我们只能竭力保守秘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除了我再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但是那个可恶的李海出现了!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他开始有计划地敲诈她,但一直到案发那个晚上,她才意识到她也会拖累石宇。狗屁石宇,她太傻了。她考虑到一旦和石宇结婚,那么李海更能随便摆布她了,因为她和一个最害怕发生家丑的政客结婚了!李海带着从她这儿得到的钱离开后,她坐下来想了很久,然后进房间给我写了封信。她说她爱石宇,没有他,她就活不下去,但是为了他的前途,她绝对不可以和他结婚。她说她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把头往后高傲地一扬说:“到这里你们还不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而你们还站在那里说这是谋杀!”
妘鹤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厉:“因为它确实是谋杀。谋杀的动机有时看来是为了正义,但它总归是谋杀。你很诚实,头脑也很清醒,但面对现实吧。你的朋友以死作为最后的手段,因为她没勇气活下去。我们可以同情她,我们可以怜悯她,但这件事扔是她自己做的,和别人无关!”
她停了一下,语气稍稍缓和一些说:“而你呢,那个男人正待在监狱里,他会因其他罪行服刑,但不是谋杀!”
她盯着妘鹤,目光暗淡下来。突然她说:“好吧,你是对的,我不该这么做。”
她转过身,飞快地跑出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最后,表哥孙拓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十分缓长的嘘声:“真有你的,我一直以为~~~了不起,真是了不起,仅一天时间你就找到了凶手。”
妘鹤轻松地坐在那儿,朝他和气地笑了。过了好一会儿,表哥才打破沉默说:“这么说,不是被杀装成自杀,而是自杀装成被杀!我一点儿也没有想到。”
“是的,而且做得很聪明,不过分不夸张。你应该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我敢说如果她是凶手的话,你绝对查不到她。”
孙拓哈哈大笑:“是啊,她确实很聪明。不过话说回来,我怕什么呢?不是还有你呢,如果你是凶手的话,那才可怕呢。我敢说没有人能查出真相。”
孙拓说得这段话让在座的人唏嘘不已。妘鹤不愧是妘鹤,总是能从细节处找到解决案子的钥匙。涵冰竖起大拇指说:“我记得我们还侦破过一起谋杀伪装成自杀的案子,对吧?自杀还是谋杀?是不是?”
涵冰说得案子早了,是事务所刚成立时的事情了。现在,他们毕业三年,事务所也开办了三年。有时候,妘鹤都想,自己竟然累了,这些日子,她在想要不要把事务所关了,去挑战其他的事情?
可是没有人能猜到妘鹤在想什么。时间越来越晚,一向习惯早睡的林玲都打起了长长的哈欠。高志国察言观色,对照海说:“一决雌雄的时候到了,赶紧说你的,说完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第五十案第十六章 可疑之处
和妘鹤讲的一样,照海要说到的这起案子也和手枪有关。从表象看来,死者似乎死于自杀。
灯亮着,靠左手的墙是一个巨大的写字台,用坚固的红木做成。一个高大的男子瘫坐在椅子上,不是正坐在桌前而是倒向一侧,所以他正好背对着门口。他的头部和上半身靠在椅子的右侧,右手垂在下面。在他的右手下方的地毯上,有一把精巧的小手枪~~~
毫无疑问,事情明摆着,张瑞开枪自杀了。
张瑞,家族是有名的官二代,到他这一系,家里累积的财富难以数计,但与之不成比例的是家里的香火,到张瑞这一代,就只剩下他自己了。不幸的是,他和妻子海利结婚后,膝下没有一男半女。后来,他们收养了一个女儿焉如。据说他横行专断,说一不二。他的妻子海利非常漂亮,但最近迷信鬼神,身上带着各种护身符。他们的养女焉如,是一位非常迷人、作风时尚的女性。除了这些家庭成员外,张瑞的外甥洪松也和他们住在一起。他是张瑞妹妹的儿子。
接到报案后,照海去了案发现场。他掀开了窗帘,检查落地窗,轻轻推了推,它们是关着的。在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圆镜,镜子已经打碎了,他弯腰捡起一颗弹头。看样子似乎是子弹穿过了他的头,然后打在镜子上。照海小心地把弹头装进口袋里。他走向桌子。几张纸整齐地堆在桌上。墨水瓶架上有一页撕下来的纸,用颤抖的笔写着“对不起”。
照海再次看了看那面破碎的镜子,又看了看死者,困惑地皱皱眉头,然后向门口走去,那扇被撞坏的门被斜挂在那儿,门上没有钥匙。地板上没有任何痕迹。照海走到死者身边,伸出手指在他身上摸了摸,发现门的钥匙在他的口袋里。
从外表看来。一切都很清楚。张瑞把自己关在屋里,在一张纸上留了话,然后朝自己开了枪。
但问题是张瑞为什么要自杀?人总是在不正常的时候才会去自杀,张瑞的问题在哪里呢?生活顺畅。财富越积越多,就算没有儿子是他一生的憾事,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有必要在垂老待死的时候一枪毙了自己吗?
很快法医的验尸结果表示,死者张瑞被击中头部,手枪射击部位距右太阳穴只有几厘米,子弹正好穿过大脑又飞了出去。法医更倾向于自杀,一切完全符合自杀特征。死者开枪打死自己,之后身体倒在椅子里,手枪从手中落下。
有一点照海很疑惑。他向自己开枪时,必定是身体略向右倾。否则子弹就该打在镜子下面的墙上,而不是正好打在墙中间的镜子上。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自杀方式。
无论如何,照海认为应该和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谈谈。
案发时,正好是晚餐时间。据说。据说张瑞对家里也是完全军事化管理,尤其是晚餐时间,大家都得认真遵守,否则没饭吃。开饭的时候,大家惊奇地发现张瑞竟然没到,他们很惊奇,敲门无反应后。他们撞开了书房的门,发现张瑞已经死了。
而今天,在现场的人有张瑞的会计徐强,外甥洪松、女儿焉如和她的朋友王小宁,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是张瑞请来家里写家族史的女人吴冰。当然,还有死者的妻子海利。
在客厅,照海首先见到了会计徐强。他是一个高个子相貌清癯的年轻男人。他匆匆从院子里走进来,喘着气,显得很不安。
一见到身穿警服的照海。他面色发红,越发紧张不安:“哦,警察来了,我不明白,这次自杀,难道有可疑之处?”
照海敏感地问:“为什么你会说这里面有‘可疑之处’?”
“我的意思是,一堆警察在这里,给人的感觉让人难以置信。”
他的回答很含糊。
照海平静地问:“那么,你听到张瑞自杀的事很惊讶吗?”
“的确如此。他很疯狂,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但是,我还是难以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照海赞赏地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你最后一次见到张瑞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三点多钟。有些账目要查,所以,他请我过来核对一下。”
“你跟他在一起有多久?”
“大约半小时。”
“仔细想想,然后告诉我,你是否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年轻人想了一下说:“不,我想没有。他或许有点兴奋,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没有一点沮丧之情?”
“没有,他看来情绪很好,他正在撰写一部家族史,得意的很。”
“哦,他写了大约有多长时间?”
“大约半年前开始的。他自己不写,实际上是他请来的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