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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未央那天在1号楼门外和言瑾说完话，回办公室的时候表情不怎么好，加上言瑾脸上的那道血口子，周围的人前后一联系，马上杜撰出一出男的要分手，女人挥手怒打负心郎的话本出来，估计在行政中心的各种饭桌上没少讲，加上她和言瑾有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了，于是这样的传闻就板上钉钉地被证实了。
史南柯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也就打准主意自己没靠山了吧？
曲未央偏头一笑，嘲讽的意味非常明显，她双手插在自己橘色大衣的口袋里，转过身面对史南柯，很轻蔑地说道：“那是当然，毕竟这里的工作是我打的基础，被人搞砸了，我也没脸不是？听说上个星期云砚从美国发回来的设计一稿，被人弄错了度量单位，60平米的洗手间被标成了540平米，540平米？哈？这是洗手间还是跑马场？ 啊，对了，我给忘了，你不认识inch这个单词，怎么会知道1英尺等于0。3048米？这事怪我，怪我，我道歉！”
说是歉意的鞠躬，但曲未央那不到十五度的弧度，配上脸上傲娇的表情，完全是羞辱人的节奏。
史南柯本就没读过几天书，不认识inch这个词很正常，其他人说也就罢了，但这话由高学历的曲未央口中说出来，那就是赤（裸裸）的侮辱。曲未央大学的时候参加过辩论赛，正面对抗，史南柯根本不是她对手，市井泼妇那一套倒是驾轻就熟，“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哼……之前有言家，别人让你三分，你还当别人怕你不成，你这种货色，言瑾看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个小明星搅和到一起，今天头条，明天头条，完全就是个狐狸精，活该言家不要你。”
史南柯这话说得没品至极，朱丹、齐斐几个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想着要不要去把史南柯给拉开。
没想到曲未央完全不像生气的样子，轻蔑一笑说道：“言家，或许在你看来还是块金子招牌，对我而言，也就只是一个姓氏而已，我有手有脚有大脑，不像某些没出息的人，整天想着用男人来抬身价，所以，你记住，不是言家不要我曲未央，而是我曲未央不要言家，而你，”曲未央绕着史南柯踱着步子转了一圈，眼神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最后停在她黑胖的脸上：“就算是想当狐狸精，用男人来抬身价，只怕还没这个资本。”
“你说什么？”恼怒到极致的史南柯扬手就要朝曲未央的脸挥去，只是手才刚抬起来，还没等她挥出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半分也动弹不得，史南柯越发暴躁，“哪个不长眼的，给我滚……”一回头，一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史南柯心突地跳了一下，嘴里自动消了音。
商子砚微眯着眼，冷冷地斜睨了史南柯一眼，甩掉了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曲未央的手大步走出了门。
曲未央挣了几次都没挣脱，进了电梯，使劲一甩，才甩掉了商子砚的手，皱着眉说道：“商子砚，你疯了？”
商子砚看了曲未央一眼，没接她的话，反倒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周末有没有空？”
“干嘛？”
“去慈云山。”
曲未央很是无语地看着商子砚，深深地觉得自己跟他没有在一个频道上。他们俩现在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她从CBD撤走，甚至连个同事都算不上，登什么的山啊？更何况十一月的慈云山就是光秃秃的荒山一座，往山顶上一站，不需要冰箱，直接就能冻成冰棍，这位大哥是嫌自己那张脸不够冷么？
他要发疯，不代表自己一定要陪着他发疯吧？
或许是刚刚在楼上御姐气质全开的后遗症，电梯门一开，曲未央就环着胸皮笑肉不笑地撇下一句：“不好意思，没空”，说完，甩了下头发，自认为帅气地走出了天梯。
跟在她身后出了电梯的商子砚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嘴角浅浅地勾了个弧度，对着曲未央的背影来了句，“星期六早上9点。”
出了7号楼大门，曲未央心情特别好，上班五年来从来没这么好过，怪不得人家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这么多年在政府机构里，曲未央不管是遇见极品领导，还是遇见猪一样的队友，曲未央都是一个字“忍”，说到底，在浅川孤身一人的她，不过是为了多点朋友，少点敌人，可到最后才发现，别人敬她，对她客气，和她交好并非因为她的人品或者能力，而是言家这块金子招牌，多讽刺？没了言家这块金子招牌，竟然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踩在她头上侮辱她了？凭什么？她曲未央拿着跟这些二百五一样的钱，却干着比他们多一倍的工作，难道还要受他们的闲气？
她忍够了，也不想忍了，她以后要为自己活着……
想到这，曲未央郁闷了几个周的气一扫而空，站在行政中心1号楼的广场上，曲未央眯着眼睛看头顶的天空，难得的好天气，碧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而她的内心就跟着天空一样，阴霾尽散，豁然开朗……
而此刻，和曲未央一样，生活中刚经历过一番变故的梁笑笑，就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情了。
盯着手机屏幕上又一次亮起的“石磊”两个字，梁笑笑一阵心烦，曲未央刚刚帅气果断的样子却又一次闪现在她的脑海，让她不由得想起刚刚曲未央说过的那句话：“不是言家不要我曲未央，而是我曲未央不要言家”。
梁笑笑突然很羡慕曲未央，这样的羡慕她之前也有过，不过是因为言瑾，而这一次，却只是因为曲未央。
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梁笑笑突然在心底就做了一个决定。
抄起桌上的手机，梁笑笑翻开最后打过来的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没等对方开口，梁笑笑冷静从容地说道：“晚上7点，我家楼下的红茶店，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这是梁笑笑和石磊玩了将近一个月猫鼠游戏之后，第一次约石磊见面详谈，这样的结果，石磊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比他想象中的时间要长一点，但他不在乎，想想梁笑笑漂亮的脸庞，凹凸有致的身材，石磊突然觉得，他父亲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再多的甜言蜜语，再漂亮的首饰都抵不过权势二字……
为了迎接这个好消息，石磊回家换了身正装，虽然黑色西装配白色衬衫的造型套在他球一样的身材上颇像一只怀孕三个月的母企鹅，但这并不妨碍石磊像买彩票提前知道中奖号码一样的好心情……
晚上6点刚一过，石磊就早早地等在梁笑笑家附近的红茶店。
7点钟刚一锅，穿了白色长款羽绒服、平底鞋，脸上脂粉未擦的梁笑笑才走了进来，她脸上并没有往日里见石磊时夸张中隐隐讨好的笑容，反而多了几分趾高气扬。
一落座，没等石磊开口，梁笑笑就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来一个验孕棒和一张医院的化验报告单，放在桌子上，推到石磊面前。
验孕棒上的加号和化验报告单上梁笑笑三个字，让石磊不需要看懂化验报告单上各种指标就能明白其中意味。
梁笑笑在石磊心中无异于女神一样的存在，虽然追的过程各种无所不用其极，但到底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此刻，桌子上的验孕棒无异于给了他当头一棒，一时间接受不了事实的他愣在了当场。
梁笑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就是我的答案，孩子五个周了，”放下茶杯，梁笑笑对着石磊莞尔一笑，笑容漂亮而又残忍，“这个时候，你不是该问问谁是孩子父亲吗？”
“谁？”石磊呆愣着重复道。
“说来，大家都认识，”梁笑笑掏出手机，点开手机上的相册，转过屏幕给石磊，“是不是还挺般配？”
手机屏幕上和梁笑笑的脸紧紧贴在一起的俊秀脸庞让石磊的脸上一瞬间跟幻灯片一样划过好几种表情：震惊、嫉妒、愤怒，而后又归于难以置信，石磊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要诓我，至少也找个比较容易让人信服的人，曲未央还是你的好朋友，她的男朋友会是你孩子的父亲？别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你可以随便去行政中心拉个人问问，看知不知道他们俩分手了？今天中午未央在CBD办公室亲口承认的，所有人都在场，你可以随便问……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梁笑笑在自己的手机上又点了几下，把手机递到石磊面前。
如果说上一张照片还有让石磊自欺欺人的余地，那么面前这张照片把这仅有的一点余地击的粉碎。照片上，言瑾的嘴贴着梁笑笑的脸颊，而画面中照到的两个人似乎并没有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人品爆发，写了一章，如果今天晚上回来得早，尽量加更一章
☆、CHAPTER 31 爱情的蝴蝶效应
石磊突然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愤怒的他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往前一扑，要夺梁笑笑的手机。
梁笑笑手腕灵敏地转了个方向，顺手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从椅子上起身，拉开自己背包的拉链，开口朝下使劲一抖，里面的一堆首饰顿时叮叮当当地滚了出来，散落四处……
梁笑笑居高临下地盯着半趴在桌子上的石磊说道：“这些东西还给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还有，说一句我特别想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说的话，”梁笑笑微微弯下身子，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真让我恶心。”
石磊看着此刻眼前美丽到妖娆的梁笑笑，片刻的怔愣之后，忽地从桌子上撑起身，手一扬就要给梁笑笑一巴掌。
早有防备的梁笑笑当空就架住了石磊的手，冷笑着问道：“你不想要财政局的编制了？”
石磊的手抖了一下，手劲明显减弱。
梁笑笑看了一眼石磊的手，松开了自己的手，嘴角嘲讽的笑意更加明显，“权势果然是好东西，你从前不是很得意么？怎么不得意了？啊……我忘了，你爸不过是个副处，而言瑾他爸是副厅，跟言瑾一比，你这个官二代就不够看了，哈哈……”梁笑笑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石磊，你除了有一个当官的爸，还有什么？外貌？学识？能力？你知道吗？每次跟你说话，我都恶心，特别恶心……我不过是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哪一点比你们这些所谓的官二代差？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拼命读书，拼命奋斗，到最后却不过是得到了一个跟你们这些官二代在一间办公室上班的机会，就因为长得漂亮，我连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都没有，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凭什么我自己的命运不能自己做主？”梁笑笑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滴，看着对面黑着一张脸，想发作又发作不得的石磊，心里突然莫名地痛快，丢下一句“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梁笑笑拿着包，扬长而去。
石磊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扫，桌子上的杯子、盘子、烟灰缸立刻飞了出去，砸到墙上摔得粉碎。
五个周？那也就是十月中旬的事情，那个时候曲未央正和林希闹绯闻，那会自己请梁笑笑吃饭，还跟梁笑笑说曲未央跟男人不清不楚，言瑾迟早会甩了她……对了，当时自己头脑发热，竟然连父亲托言立行给自己倒编制的事情也一块说了……难道她当时就起了心思？原来，自己是送上门被她摆了一道！
石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心里一阵翻搅，嘴里恨恨地吐出一句话：“你想嫁入言家？那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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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导致了一个月后德克萨斯的一场飓风。
浅川CBD揭幕仪式就像那只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翅膀，命运这只无形的手就一点一点收紧手里的线头，将一干看似毫无联系的男男女女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纠缠不清，动弹不得。
曲未央休养的半个月时间里，和她同一时间离开浅川的还有上官瑜，只不过前者是去寻找答案，而后者则是在逃避答案。
上官瑜的母亲付玲为了把女儿牢牢绑在中国，绑在自己身边，CBD开幕仪式后，就把上官瑜的护照、身份证、家里的户口本锁进了保险柜。
在商子砚和曲未央事件上受到了巨大冲击的上官瑜，在没有任何证件的情况下，只好到派出所办了临时的身份证，在雍州郊区的湖滨度假村住了半个多月，才回到浅川的家。
为此，平时很少在家吃晚饭的上官平安，晚上推掉了所有应酬，留在家里陪回家的女儿吃饭。
吃饭的时候，上官瑜一言不发，付玲忍了很久才试探着问道：“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
上官瑜头也不抬，平铺直叙地回道：“出去散散心……再说，我去哪儿了，你们会不知道吗？”她用身份证登记的酒店，不用她父亲，母亲随便几个电话，就会有人报告自己的行踪。
付玲以为上官瑜还在为她藏证件的事情生气，随即劝道：“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这不是怕你去美国不回来，才把你的证件给藏起来的，你就别生气了。”
上官瑜抬头看着对面的父母，恐怕也是怕自己回美国，所以才一心想在浅川给她安排个工作，找个老公绊住她吧？她又不是提线木偶！
“这根本不是护照不护照的事情，”上官瑜放下了碗，很严肃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父母，“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我的工作、感情不能自己做主？我不想进银行，也不想嫁给言瑾。”
一直没有说话的上官平安听到最后一句话，脸一下板了起来，“言瑾不管长相、谈吐，还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选，为什么不嫁？”
“为什么？”上官瑜觉得父亲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可笑，“因为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上官平安啪得一声，把筷子一下拍在了饭桌上，“如果是商家煜字辈中的，你就趁早断了念想。”
煜字辈？付玲和上官瑜同时看向上官平安。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放了这么重的感情，女儿以前果然是过得太过顺遂了，在心里一叹，上官平安说道：“最近因为华海油气田闹得沸沸扬扬，传闻跟美国财团有□□交易的商炎明不知道？上次CBD晚宴上你们在得月楼凉亭碰见的那三个男人，已婚的混血是兰荷银行控股财团的的少东，剩下的两个都是商家煜字辈的，一个排行第二，一个排行第四，排行第二的是商炎明的儿子，另一个是商炎明的侄子，商家家大业大，煜字辈更是没一个省油的灯，那样的家庭，你最好有多远离多远。”
“可商子砚他……”
知道上官瑜不死心，上官平安又说道：“商子砚本名商煜墨，子砚是他祖父给取的字。你跟他认识多长时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说过他的家庭？如果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觉得你在他心上有多少分量？”
上官平安兜头浇下来一盆凉水，从里到外浇得上官瑜透心凉，呆愣着坐在那。
“因为华海的案子，商家最近正站在风口浪尖上，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别给我搅和进去。”
说完这些话，上官平安起身回了书房，付玲拍了拍上官瑜的肩膀，也跟着丈夫去了书房。
对于商子砚，付玲在CBD晚宴上匆匆见过一面，确实长相英俊，气质出众，竟不知道他有这么显赫的家世，不禁动了心思。
进了书房还没开口，上官平安就截住了她的话头，“你不要打那些没用的心思，商家我们攀不上，也不敢攀。商炎明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我可最清楚，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费了多大劲，才从商务厅那个是非窝里跳了出来，不想再纠缠进去了。如果当初我知道是云砚跟商家是这样的关系，根本就不会让云砚参加竞标，所以，你想办法劝劝女儿，商子砚绝非良配，不如言瑾实际，以后他要依靠我们，绝对会对小瑜好的。”
付玲犹豫起来，“可是，我最近听说，言瑾之前正跟政府办一个姑娘在谈，最近跟那个姑娘分手了，好几年的感情，说分就分，言家会不会是打着别的心思？”
“人么，谁没点小心思？怕的是没小心思的人。言立行上次跟我钓鱼的时候，我试探着问过他，关于言瑾提拔的事，言立行的意思是言瑾太年轻，太早担任要职并非什么好事，希望我能把言瑾的事情放一放。看那样子，倒也不像是虚话，他早年出身寒门，是个踏实干事的人，人品我信得过，有这样的父亲，言瑾不会走大样。”
上官平安看人一向精准，听丈夫这么一说，付玲也只好打消了自己那些念头。
殊不知，一场风暴正在聚集。
出于上官平安的意思，付玲接下来几天，约郑世丽吃了几次饭，郑世丽自然是欣然赴约。
行政中心7栋楼里，工作效率不高，但是传八卦的效率却是最高的，没几天，就传出来各种秘书长跟市长联姻的小道消息，言瑾一时风头无两。
市委组织部遴选的第二轮面试就是在这种气氛下进行的，这一轮遴选按照三个刷掉一个的比例进行。
除了有一两个职位杀出了黑马，其他职位入围的基本上都是职位的前两名，这其中就包括了言瑾和曲未央。
进行到最后一轮就是真正决定每个人命运的时刻，所以定在一个周以后的竞职演讲就变得异常重要，整个行政中心的气氛竟变得紧张起来。
这种气氛之下，却传出了一个相当劲爆的消息，言瑾脚踩两只船，和女朋友恋爱关系存续期间就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