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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排泄这两个字，张平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说话的方式让他想起了几天前见到的那个女孩。
难道是莽星人叶？！
“你是谁？”张平南颤抖着打出这个问句，他已经完全忘记，就在几秒钟前，他刚刚问过对方同样的问题。
“我是北的保镖。”岂可修给出了跟刚刚一模一样的回答。
张平南还想接着追问，那边忽然抛出了一句令他惊恐不已的话。
“张平南，你好！我真是太高兴了，原来男大婶就是你！”
看清这句话，张平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对于一个黑客来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被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层细密的冷汗缓缓爬上了他的脊背。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你就是张平南啊！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张平南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女孩的脸，那个女孩穿着一身睡衣，披头散发，眼神却说不出的清亮。想起初次见面时女孩拉着他的手说我们是朋友时的情景，张平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因为π曾再三保证，就算是莽星人也不可能通过网络查到他的身份，所以他才敢傻乎乎地在对方面前展现出了远超地球水准的黑客技术，一口气通过测试，然后又头脑发热向北发出挑战。然而现在，网络那一端的家伙却分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对方真的是莽星人叶……
张平南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想怎样？”惊叹于对方的技术，以为自己星际联盟刑警身份暴露的张平南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然而，对方给出的回答却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平南，你放心，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的。”这句话的后面竟然还跟了一张笑脸。
“真的？”
张平南不会想到，他刚刚那纠结的表情不仅被电脑另一端的外星朋友了个一清二楚，而且还引起了他那个外星朋友的焦虑。
“你放心！我连最亲密的人也不告诉！”意识到是自己刚刚说的话让自己的第一个地球朋友害怕成那副模样，岂可修果断选择了放弃把张平南身份告诉沈暮的打算。
张平南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坐了一趟云霄飞车，虽然对方已经给出了保证，但他依然无法完全相信，他死死盯着屏幕，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难道说莽星人叶遭受了重创还没恢复所以想要暂时休战？不对啊，以北那边动不动就丢出100万英镑的实力，就算只是随便找几个普通杀手也够自己喝一壶了……
还是说莽星人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星际联盟刑警的身份？也不对啊，经历了刚刚的测试，如果他是莽星人叶，没理由会猜不到自己的身份啊……
难道说对方不是莽星人叶？
只可惜，这个无限接近于真相的念头只在张平南的脑海中闪了一瞬便消失了。
张平南曾经调取过零级文明保护委员会的资料，知道目前地球上唯一潜伏着的外星人只有五年前就来到地球的达美星人一人。那个行为诡异的女孩不可能是达美星人，理由很简单，如果那个达美星人是这样一副脱线的模样，他早就被零级文明保护委员会驱逐出地球了，哪有可能留到现在？
“张平南，你是好人对不对？”
“啊？”
“张平南，如果你是好人就不要攻击红岸基地。”
其实岂可修这句话非常多余，就在刚刚他侵入张平南电脑的那一刻，张平南便已丧失了攻击红岸基地的勇气。就算岂可修不说，他也不打算再做任何攻击了。
有台阶下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张平南连忙虚伪道：“放心，你是我朋友嘛，既然朋友要我不要攻击，我当然不会攻击。”
岂可修欣喜若狂：“张平南，你果然是个好人！”
“张平南，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大家都叫你男大婶？大婶不是对中年妇女的称呼吗？”关键问题已经解决，岂可修准备跟他的第一位地球朋友聊聊。只是，他挑起的这个话头实在是挑战普通人的神经。
“噗——”
之前张平南已经自动将男大婶当成了对方的笔误，猛然间看到这句话立刻便被一口水呛到，咳得死去活来。望着面前被喷得湿漉漉一片的显示屏，他有些后悔，自己竟然好死不死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喝水。
“不是男大婶，是南大神。我在网上用的自称是南，所以大家尊称我为南大神。”张平南强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颤抖着打出了这段解释。
他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个莽星人一定是丢失了相当一部分重要记忆。正因为丧失了记忆，所以才会有之前这一系列反常举动。想通了这一点，张平南终于释然。
第三十四章 密谋
“殿下，你这是在作弊吗？”
岂可修还想跟他的地球朋友张平南聊一会，奈何耳边忽然响起了主脑的声音。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跟张平南道了声再见便迅速回到了沈暮的身边。
发现主脑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沈暮跟代码身上，并没有发现自己曾中途离开，岂可修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没白上地球人的网络，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都学会了。想到这里，他忽然有几分得意。
“本皇子有帮她吗？本皇子不过是唱了首歌而已……”
“把抵御攻击用的代码藏在歌里，殿下如果以为这种方式能够骗过试炼系统，那就大错特错了！”
经历了一番苦战，沈暮这边的代码终于打完。她望着TXT文档里那密密麻麻的代码一片茫然。在她的印象中，那些牛逼烘烘的黑客面前总是闪烁着黑乎乎的运行框，而不是惨白一片的TXT文档。
“岂可修，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都别做，你只要坐着就好了。”
沈暮囧，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岂可修耍了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叮——附属任务完成，请试炼之主抽取人品值。”
声音响过，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比摩天轮还大的抽奖用转盘。转盘上写着从1到5000的不同数值。
“说‘开始’跟‘停’。”
“开始。”
“停。”
“叮——人品值抽取完成，奖励人品值3845点。”
多少？3845点？保护北纬三天也才1000点人品值而已啊！
沈暮僵硬了。从遇到岂可修到现在，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时间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沈暮为天上掉馅饼而震惊不已之时，她脑海中岂可修跟主脑的交谈还在继续。
“试炼之主什么都没做，那边的攻击却停了，这怎么可能？”主脑语气激动，仿佛遇到了这世上最不公正的待遇。
这次终于轮到岂可修一脸淡定了：“没什么不可能的。那边的那个地球人可能跟达美星人一样去排泄了，也可能刚好有人邀请他一起去补充能量，所以他放弃进攻红岸基地了。试炼系统的判决已经下达，你再激动也没用。”
“代码！对了，代码！”主脑一声尖叫。
“代码？那些代码是本皇子唱着玩的。主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在你自己的系统里运行一下那段代码。”
之前艾泽拉西亚已经发现，那段代码的用途是攻击高智能主脑。
如果是完全体的主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识破岂可修的圈套，而且就算是要试代码也一定会使用分区的虚拟机，但可惜的是，现在的她只是主脑的万分之一意识而已。既没有完全体的主脑那样强大的运算能力，也没有任何分区虚拟机可用，更没有达美星人那传承了亿万年的对程序语言的熟稔。
于是，她杯具了……
“殿下……咔哒咔哒……你……咔哒咔哒……”主脑只说出了两个字便沉默了，因为她已经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死循环之中。
“主脑，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放心，以你的能力过几小时就能恢复了。”
“殿……咔哒咔哒……”
“咦？”岂可修愣了一下，紧接着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地球人，你简直是个天才！”
因为没有听到刚刚岂可修跟主脑间的交谈，所以沈暮一片茫然。
“刚刚的代码你打错了！”岂可修心情不错，耐心为她解释。
“诶？我打错了？”虽然任务已经结束，但一听到打错了，沈暮依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地球人，你错的太好了！”岂可修兴奋不已。因为沈暮的这个错误，那个死循环主脑估计没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解开了。
沈暮更懵了。奈何岂可修根本就不打算替她解释，最后她只得悻悻地将这个问题驱逐出了脑海。
任务已经完成，肚子开始咕咕直叫，沈暮敲了敲艾泽拉西亚的门，喊他一起去吃饭。
再一次用自己可怕的食量震惊全场之后，沈暮对艾泽拉西亚吼出了一句话：“艾泽拉西亚，请收我为徒吧！”
“我想学黑客知识！”经历了刚刚那恐怖的一幕，沈暮已经深切认识到了无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殿下想学可以，不过我可不敢收殿下为徒。”艾泽拉西亚说着忽然走到沈暮跟前，用三个手指捏起了沈暮的下巴，然后闭上眼睛，俯下身来。
“你……你想干嘛？”有了精神链接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沈暮反应奇快，一偏头惊险躲过。
“我……我不想干嘛啊！你不是想学黑客知识吗？只是普通的记忆传承而已！”沈暮惊恐的表情惊到了艾泽拉西亚，他甚至都有些结巴了。
“你……你明明又想亲我……”虽然明知道艾泽拉西亚是女孩，但此刻她使用的身体却是货真价实的男性，更要命的是还是沈暮曾经的偶像。说完这句话，沈暮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地球人，别紧张。达美星人还是物质体生物的时候习惯碰触口器来表达善意，对他们来说接吻就跟你们地球人握手一样。”
关键时刻，岂可修跑出来打圆场了。
“不过，很遗憾，地球人，因为你是本皇子的试炼之主，所以，通过传承获取知识是禁止的，所有的知识都只能通过学习获得。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学黑客知识，达美星人不会是一个好老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如果你想学，其实可以找本皇子……”
沈暮没有听到岂可修后面那句话，因为她的手机响了。遇到艾泽拉西亚之后，一直马不停蹄，虽然沈暮已经暗暗发誓要把自己身边所有跟北纬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但此刻，她的手机铃声依然是北纬的《如果你还在这里》。
听到铃声，刚刚还一脸落寞的艾泽拉西亚立刻兴奋了起来：“是我的歌啊！殿下也喜欢这首歌吗？这首录音的时候刚好肚子痛，这首歌我是捂着肚子录完的，很有痛彻心扉的感觉对不对？”
沈暮无语。
沈暮高考前一直失眠，每天晚上都是听着北纬的歌入睡，这首语调悠扬，感情真挚的《如果你还在这里》一直是保留曲目。现在听到当事人说出真相，沈暮只觉得无力。
亏自己当初还跟同学强烈推荐，说北纬是新生代偶像中唯一的实力派，毛个实力派，毛个感情真挚，可恶的女外星人，肚子痛，竟然是肚子痛啊！如果不是房间里还有服务员在，她真想掀桌。
沈暮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了艾泽拉西亚一眼，接着重重按下了接听键。
“暮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电话是林安业的爸爸打来的。果不其然，他问到了之前的那场枪战。
沈暮皱了皱眉：“警察是怎么跟您解释的？”
“说是反恐演习！”
沈暮顺杆子爬：“那就是反恐演习！”
“暮暮，连你也想糊弄我吗？”林安业爸爸说这话的时候语带怒气。
沈暮无奈，只好对林安业爸爸说出了事实。当然，那只是一部分事实。
听完沈暮的叙述，林安业爸爸那边沉默了良久。半晌才问道：“你的师父是谁？”
沈暮沉默。不是她不想回答，她是真的没有。
见沈暮半天没有回答，林安业爸爸长长叹了口气：“你不方便回答我也不逼你。我只是有些惊讶，我看着你长大，竟然不知道你会功夫。”
沈暮笑了：“我跟林叔叔认识这么多年，我不是也不知道您会功夫吗？”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林叔叔，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别把我会功夫的事告诉我爸爸妈妈。作为交换，我也不会把你们家都是武林高手的事告诉他们。”
听到这句话，电话那一头传来一声轻笑：“当然。”
得到林安业爸爸的保证，沈暮一阵轻松。
“哦，对了。林叔叔，林安业的内力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已经盘旋在沈暮脑海中很久，现在有机会，她立刻便将其抛了出来。
听到这个问题，电话那头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半天，那头才终于叹了口气，幽幽道：“说来话长，下次见面我再跟你细说。”
“好久没跟你爸爸妈妈聚过了，等他们出差回来，我们两家一起吃顿饭吧。”
“好的。”
“那么，就这样吧。”
“好，林叔叔再见！”
“地球人，你真的不考虑挖出那个叫林安业的地球人体内的魂丹？”这通电话又让岂可修想起了林安业的魂丹，想到面前的地球人竟然放弃了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阵扼腕。
沈暮紧紧皱了皱眉，没有理他。
“殿下，您就死心吧！对于试炼之主这样的地球人来说，让她杀死关系亲密的同类活下去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听到岂可修的话，艾泽拉西亚通过精神链接偷偷劝了岂可修一句。
“达美星人，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本皇子也有这具躯壳的控制权，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本皇子可以替她做。”岂可修对此嗤之以鼻，“你们地球人不是有生米煮成熟饭一说吗，等到本皇子挖出魂丹，她想拒绝也来不及了。”
“我劝殿下还是忘了魂丹吧，如果殿下不想造成永远无法挽回的后果的话。地球人这种生物，在面对有些东西的时候是不可理喻的。”说到这里艾泽拉西亚紧紧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被沈暮拒绝，岂可修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又被艾泽拉西亚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小说一不二的皇太子殿下终于发飙，冷冷道：“达美星人，你是在警告本皇子吗？”
艾泽拉西亚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这只是一个在地球住了五年的达美星人给您的一点善意的忠告。”
“饭已经吃完，殿下不如陪我去看看我三个月后的新皮囊吧。殿下对地球人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啊。”
第三十五章 下一任宿主
艾泽拉西亚提议去看望他三个月后的新皮囊，于是，吃完饭，艾泽拉西亚同学带着他的一干保镖浩浩荡荡地往医院赶去。
“那个地球人叫柳歌，今年二十五岁，是帝都大学的历史系助教，她的身份对人家的研究非常有帮助！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孩，而且长得还很漂亮！”把汤姆跟杰瑞赶到另一辆车上，艾泽拉西亚拉着沈暮的手，一脸兴奋地念叨着他的新皮囊。
“一想到三个月后，人家就能拥有一副漂亮的女性皮囊，人家就激动得不行。化妆，逛街，穿漂亮衣服，谈恋爱，一想到三个月后人家也可以做这些事情了，人家就好高兴啊……”
艾泽拉西亚说着兴奋地抱住沈暮，吧唧一声在沈暮脸上亲了一口。可怜的沈暮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殿下，殿下，那个女孩的家就在你家附近，到时候你可要陪人家逛街啊。”
望着面前这张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偶像的脸，沈暮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你打算怎么去见她？”沈暮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英俊男子一眼，虽然他的本质是个女外星人，但在普通人看来，他依旧是令无数少女为之疯狂的当红偶像北纬。医院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他去。
“殿下放心，我有墨镜。”艾泽拉西亚说着从车上摸出一副墨镜，戴上。
沈暮囧。
不戴墨镜还好，一戴墨镜，更帅，更明显了……
这是不是就叫欲盖弥彰？
那家医院离酒店并不远，很快便到了。
车刚刚停稳艾泽拉西亚便兴奋地跳了下去。虽然一万个不情不愿，但碍于自己保镖的身份，沈暮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世上有些人的存在就像暗夜里的萤火虫，秃子头上的虱子那么明显。艾泽拉西亚一下车，立刻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很快便有眼尖的粉丝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