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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瓷基本没有画妆,她是个天生丽姿的女子。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有时候却让顾言觉得可怜。
说不上为什么。
若硬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看见这个人,顾言就像看见了自己。
拼命的想要抓住某种东西。
没有胜算,没有期望,连一个期限都没有,就这样一头栽了下去。
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因为两只脚已经踏进了泥泞,那么,就算这条路前面是悬崖也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不能回头。
因为一回头,等待她的同样是万劫不复。
梁青瓷嘴唇抖了抖,然后她端起面前有些冷却的茶,轻呡了一口,才开口道,“顾言,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所以我才希望能跟你做朋友。”
顾言回望着她,一双眼睛无悲无喜,平静得像一潭湖水,“那是梁小姐看得起。”
梁青瓷摇头,“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现 。”她看着顾言,眼神平静而幽远,“我大学时也爱过别人,他没有钱,但我仍喜欢他,可我的家人不喜欢,他们觉得我的丈夫至少应该门当户对,所以,他们背着我签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给他,你猜最后怎么样?”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是笑着的,声音却低迷暗哑。
顾言仰靠在椅子里,轻轻的说,“他收了,离开了你。”
梁青瓷点点头,唇畔的笑容看上去若无其事,“他走得干干净净,我才发现自己有了他的孩子。”
顾言挑了挑眉,她不明白,梁青瓷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她们并不熟,而且因为薄清安这层关系,若她把这件事告诉薄清安,说不定两人的婚事会就此告吹。
梁青瓷的做法太大胆而且不经大脑。
“我家人当然不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但我坚持,他们却硬拿掉了我的孩子,”梁青瓷低下头,冷掉的茶水中蓦然溅起一滴水花,发出一丝细微的轻响,“他们说这是梁家最大的耻辱,也是我一生都无法抹灭的污点,多可笑,他们亲手杀死了一个生命却还说得振振有词。”
顾言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梁青瓷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她,弯了弯嘴角,“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顾言看着面前精致的茶杯,良久才道,“我会保住他。”
梁青瓷看着她,一双眼波澜不惊,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回答,但她还是问,“为什么?”
顾言继续说,“一个用两千万就被收买的人不值得怀念,但孩子是无辜的,在不能真正保护他的前提下,我愿意放弃身份地位,因为没人愿意杀死自己的骨肉,即使他的父亲是个人渣。”
梁青瓷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直到眼泪掉下来都没有停止。
顾言安静的坐在一边,任她泪水飞肆。
能哭出来终究是件好事,就怕连眼泪都流不出来,那么,心里的伤口即使结了痂,也痊愈不了。
“所以,这就是你身上我没有的东西。”梁青瓷擦了眼泪,哑着嗓子说,“你为了孩子愿意抛弃所有,我却不能,因为我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不能少了名牌包、高定服饰和这个名叫上流的圈子。”
顾言无言,只是轻拍了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在梁青瓷停止流泪之后,薄清安姗姗归来。
他的脸色如常,依旧英俊无匹。
顾言看着他替梁青瓷拉开椅子,对于她微肿的双眼毫不多言,两个人站在一处依旧耀眼夺目,却终究是少了些东西,或许是缠绕彼此的爱恋,亦或者只是一个缺乏缱绻的亲吻。
被梁青瓷这一番情切剖白,走出餐厅的时候顾言都忘了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薄清安的车就停在餐厅门前,顾言谢绝了他的相送,上了停在一旁的保姆车,跟薄清安和梁青瓷道了别,便让司机开车走了。
现在才刚过九点,整个城市沉腻在一片璀璨明亮的人造灯火中,高架桥下的宁安江安静得如同处|子,微弱的灯光洒在上面,泛起粼粼的微光。
顾言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窗外出神。
她想起梁青瓷的眼泪,晶莹的透明的,从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滑下来的时候,像汹涌的河流,倾刻间就能冲散一切。
若换了她是梁青瓷,她未必做得到像自己说的那样坦然大方。
但她愿意一试,即使最后的结果仍是失败,至少她尽力了。
残害还未出世的孩子,剥夺他遇见这个世界的权利,无论是谁,都是要下地狱的。
作者有话要说:猜薄清安听见梁妹妹的话木有?
☆、让我抱一会儿
保姆车在别墅附近的一条街停下,顾言戴上墨镜提着包下了车。
别墅区里绿化做得很好,竹林草坪游泳池应有尽有,小路两旁的路灯是微亮的温暖的黄色,顾言走得慢,夏天的夜晚,能听见蛐蛐的叫声,路过别人的花园时,还能闻到一丝清淡的花香。
顾言的心情被这清新的花香熏陶得舒坦了一些。
还未走到别墅门前,远远的看见李晋阳的车停在了门口。
顾言刚想走过去,车门这时候打开了,一个女子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下来。
路灯的光芒照在她脸上,让顾言轻易的就认出了她,是莫菲,那个刚被博川签下来的编剧。
莫菲下了车,径直拉开后座的车门,前面充当司机的人走绕了过来,两人合力将后排座上的李晋阳扶了下来。
李晋阳似乎是喝醉了,脚步虚浮,一只手搭在那个高大的司机身上,另一半重量则压在了莫菲身上,两人扶着一个喝醉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玄关处的门口,又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找钥匙。
“他怎么了?”
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理所当然的吓了他们一跳。
莫菲转过身去看,就看见顾言站在离他们两步之遥的地方,光线从她的背后射过来,将她纤细的剪影投到一侧的空地上,莫菲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动了动嘴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李先生喝醉了。”
顾言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昏睡过去的李晋阳,然后走上前打开了门,让两人将他扶进去。
李晋阳的酒量不错,在顾言的记忆里,他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少,但顾言还有些照顾醉鬼的经验。
更何况,这个醉鬼喝醉了不吵不闹也不会吐,只要睡一晚就好了。
她让司机和莫菲将人直接扶到楼上主卧,李晋阳被放在床上,司机和莫菲同时舒了口气,就在莫菲起身准备走开的时候,李晋阳突然睁开了模糊的眼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很用力,莫菲没有站稳,立刻整个人栽了下去,撞上了李晋阳的胸膛。
李晋阳的眼睛重新闭上,手却没松。
莫菲本能的转过头来看站在门口的顾言,发现她平静依旧,脸上一丝波澜也无。
司机对于这种情况没有心得,只能在一旁尴尬的搓着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顾言看着像小鸟一般依在李晋阳胸口的莫菲,然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莫菲似乎很紧张,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体都绷紧了些。
但顾言只是停在床的另一侧,一只脚跪在床上,伸手翻开李晋阳的眼睛查看了一下,然后下楼冲了一杯醉酒茶喂他喝下,等到李晋阳喝完了之后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接着站直了身子。
莫菲的手这期间一直被李晋阳抓着,她是个有气质的姑娘,像一朵娇艳怡人的幽兰,衣着得体,无辜的眼神表达得恰到好处,就连封后的顾言也要甘拜下风。
“莫小姐如果不介意,今晚就在这里留宿。”顾言看着莫菲,淡淡的说。
莫菲张了张嘴,无法抑制自己的惊讶,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顾言又转身让那司机回家,最后看了床上依旧睡着的李晋阳一眼,便往外走。
还没走出门,突然听见李晋阳的声音,很低,但还算清楚,“你去哪?”
顾言转过身,看着床上重新睁开眼睛的李晋阳,这时却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平时锐利无比的眼睛此刻有些茫然,也有明显的疲惫,顾言朝他笑了笑,“我去睡觉,今晚有莫小姐陪着我想应该没问题,你好好睡一觉。”她说完便转过身,继续往外走。
“回来!”李晋阳气息有些不稳,而且口气不复平时的从容淡定,这可不像他。
顾言无奈的停下来,转过身,看见已从床上站起来的莫菲,她微微低垂着头,被黑发遮掩下的面容有些苍白。
李晋阳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看向顾言,说道,“我头痛。”
李雇主的意思是让她给他按摩按摩,从前李晋阳喝醉了,顾言就是这样做的。
顾言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晋阳的眉宇拧得更紧,这时候他似乎才发现房间里还站着个莫菲,他看向她,轻声道,“莫菲,今晚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莫菲咬着嘴唇,下唇都被咬得发白了,过了一会儿,她缓慢的点点头,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顾言见了都心生怜惜。
李晋阳却像是没看见她的表情似的,说完了话便看向顾言。
“那我先走了,李先生请注意休息。”莫菲这时候似乎也做好了心理建设,说完话后便走了出去。
顾言并未去送她,而是站在二楼的栅栏旁,看着她急急忙忙的下了楼梯,仿佛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似的快速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李晋阳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色有些发红,好在呼吸还算平顺。
顾言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在昏暗的光线里发呆。
直到床上的李晋阳开口叫她,她才晃回神来,起身走过去。
李晋阳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声音有着醉酒的人惯有的虚弱,“吃晚饭了吗?”
该说他什么好呢。
顾言有时候觉得,自己跟这个人真的生不起气来。
明明自己都是一副快不行的样子,竟还在意她有没有吃晚饭。
她坐在床延上,轻声答,“吃过了。”
李晋阳用了点力,便将她抱在了怀里,顾言也没挣扎,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盘旋,“让我抱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李晋阳还在睡。
顾言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眯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终于撑开眼皮下了床。
梳洗之后下楼给李晋阳煮了一碗醉酒汤。
宿醉后的头痛足以把人逼疯,她很了解那种滋味。
顾言端汤上楼的时候,李晋阳已经醒了。
她把汤递给他,李晋阳二话没说的喝了。
顾言接过空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晋阳拉住她的手,声音柔软,“昨晚吵到你了吗?”
“没有。”顾言站在床边。
“那就好。”李晋阳放开手,然后起身进了浴室。
顾言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李晋阳出来的时候,顾言已经不在房间,他穿好衣服下楼,看见她正站在玄关处,弯腰穿鞋。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吗?出来吼一嗓子嘛= =|
☆、唯一的姓氏
她的身材算不上丰|满,亦不骨感,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盈柔,少一分不妥,多一分则会溢出来。
李晋阳从前的情人都喜欢穿他喜欢的那个牌子以讨他的欢心,只有顾言不。
那些他让人从欧洲买回来的衣服鞋帽她从未穿戴过,这不算挑衅,李晋阳清楚的知道,这只是顾言固有的方式。
爱憎分明,从不拖沓。
顾言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袭宝蓝色的及地长裙,静静的立在玄关,像一株悄然绽放的海棠。
同色的手提包放在身前的矮柜上,她正在穿一双同色的系带高跟凉鞋,鞋子的带子似乎很顽固,她系了半天都未成功,李晋阳看着她依旧从容轻松的侧脸,笑着大步走了过去。
他在她身侧蹲下,自动接过了她手里的工作,顾言眼眸里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被迫站起身来。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见李晋阳梳理整齐的头发以及光滑坚毅的下颌,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鞋系在他的手指间温顺得如同绸缎,很快就被系上。
李晋阳抬起头,望进她淡然无波的眼睛里,勾起一边嘴角笑,“今天有什么重要的约会吗?”
“陪薄清安参加一个酒会。”
李晋阳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一手环着她的腰,低头看她,嘴唇几乎触到她的鼻尖,“林家的夏日酒会?”
顾言点头。
李晋阳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微微低头,精准的含住了她的唇,辗转厮磨。
雇主一大清早就这么有性致,顾言自然不能拒绝。
她伸手搂住李晋阳的脖子,将自己主动的送到他嘴边,闭着眼的顺从模样让李晋阳心里一热,忠于感觉的男人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上了楼梯,重新回到刚刚离开的主卧大床上。
到最后,顾言身上的那条长裙因为沾了某种奇怪的□□自然不能再穿了。
系带凉鞋也被扯掉了一根带子,此刻正可怜兮兮的躺在床边,所以她不得不重新挑选衣服。
李晋阳靠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她背对而立的赤|裸身体,白皙的背上隐约可见淡紫色的吻痕,漂亮的蝴蝶骨因为挑选衣服的动作像张开了翅膀的蝴蝶,非常美丽。
房间里安静如水,唯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一室明亮。
半晌,顾言终于穿戴整齐,发现雇主还坐在床上,不由道,“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李晋阳看着她,突然说,“昨晚我喝醉了。”
顾言回望着他,没有接话。
猜测雇主的心思顾言从前倒是做过,但都没有猜对,所以她也放弃了。
李晋阳看见她脸上平淡无波的神情,轻叹一声,“顾言,你在生气。”
顾言歪了歪头,倚靠在身后的衣橱上,“我没有生气。”没有必要,更没资格。
李晋阳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去。
在那双眼睛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他没有找到任何生气或别的情绪。
最后,李晋阳难得挫败的移开了视线,起身下床。
当李晋阳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时,顾言已经离开。
他站在旋转楼梯上,看着空空如也的玄关,想象她还站在那里,穿一身墨绿色的长裙,正低头穿鞋,秀美绵长的黑发垂下肩头,像深海美丽光泽的水藻。
没有生气吗?
他右手操在口袋里,微微勾唇,笑了。
林家的夏日酒会在近郊的一处公馆里举行。
顾言收工后,在T大校门口看见了薄清安的坐驾。
对于做薄清安女伴这种事,顾言一向敬谢不敏,但梁青瓷昨天刚去法国出差,总不好让薄清安一个人单独赴会。
顾言对林家没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是这里出了个叫林风的花花公子。
就着薄清安拉开的车门坐进去,顾言立刻闻到一股淫|靡的味道。
她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薄清安,非常直接的说,“我没想到你喜欢车震。”
薄清安一顿,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她,然后清咳一声道,“不好意思,如果觉得不舒服我换辆车。”
顾言摇了摇头,仰靠在椅背上,眼睛从挡风玻璃看出去,问道,“是谁?”
问的自然是那个跟薄清安在这辆车里打过仗的人。
薄清安没有犹豫,径直道,“一个见过几次的女人。”
顾言没再接话。
严格意义上来说,薄清安与李晋阳没有什么不同。
同样是成功的男人,他们的身边有过许多女人,也从来不止一个女人,只是有的女人来了又去,而有的人则永远占据着他们身边的位置,可能不是最重要的,但那却是个令人羡慕惊艳的高度。
短暂的沉默后,薄清安发动了车子。
夏天的白天渐长,六点钟的现在,西边的太阳还没落下,落日的余辉从建筑后面投射过来,照在宽敞干净的马路上,显得格外平和宁静。
车窗外巨大的广告牌上映着顾言放大的容颜,端庄的、美丽的,像被供奉在宗庙里的神祗,举手投足间尽是无法掩藏的风华。
是一个珠宝的广告,为了真正的起到广告效应,她每天的首饰都是由这家店免费提供。
薄清安也看到了广告牌,牵起一抹笑,“三年前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这么红?”
顾言转过头来看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三年前你说,只要我签到白纳,你保我红透半边天,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薄清安失笑,调侃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商人该做的事,让你红得发紫的人是李晋阳。”
顾言笑了起来,眼底的情绪被绵长的睫毛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似轻叹又似感慨,“是啊,所以说,当初把赌注下在李晋阳身上,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
闻言,薄清安眼眸微沉,抽出一只手覆在她放在膝盖的手上,声音低沉柔软,“顾言,我一直希望叫你薄言,因为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顾言没有抽回手,任他轻轻的握着。
她的侧脸精致而美丽,继承了父母最优良的基因,就连低头时那一截□□在外的颈项也是白皙而优美的,薄清安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等待她的回答。
顾言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她微微坐直身子,缓慢的开口,“不好意思,我姓顾,这是我唯一的姓。”
薄清安知道她的固执,微叹一声,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直到车子停在近郊的私人公馆前,两人才停止了交谈。
薄清安下车,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顾言将手递到他伸过来的手掌里,仪态优雅的走了下来。
林家的夏日酒会每一年都会举办一次,目的是社会交流和生意往来,宁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接到了请柬,薄清安今晚是代表薄家前来,言行举止间多了几分世故和圆滑。
由于是私人宴会,并没有邀请媒体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