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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聲歡呼……
整個食堂頓時靜了下來，投來異樣的目光，包括米珍。我得意地直視著她，激勵自己。
“現在我想知道麥克風是誰。”
猩猩說：“我初中同學，成績好，外面混得好，人長得好，你算洠蚶稀！�
“先帶我去看看。”
隨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往一班教室走去。
猩猩在教室門口嚷了聲：“麥克風。”走出一個身高比我矮那麽點，長得雖然五官端正但洠艺龤猓髦桓毖劬Γ髦鴥墒荛L的鬢毛，皮膚白皙，很重的奶味。
“嘿嘿，什麽事。”“洠谗幔瑏砜纯茨悖犝f你和我班上的米珍談戀愛，特來找你要喜糖。”“哦，是這事啊？下次，下次。”
回到教室後我表態，事成之後請大家吃頓好的。大家紛紛給我出點子，有個點子特低級也是最好的：晚自習結束之時，央求全班同窗靜坐片刻，手捧一束玫瑰，站在講臺高處，大聲唱到“米珍……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可行，於是在《功勞簿》上給大象加了一分。
一天中午，偶然看到電視劇裏演了這出戲，全班同學在哄笑中離去，被追求者毫不給面子的離開了。媽的，對我的教育意義頗大。於是我又想了一個新招，請送花公司的人來送，要求送花的人在班上大喊“誰是米珍，有位先生送花給你。”我想，米珍先是吃驚一會，然後艾葉會自告奮勇地問“誰送的？”“他不讓說。”然後故意將簽單從兜裏拿出來看了看說：“是你們年級的，洠Я裘忠矝＇留班級。”爾後，艾葉會接過簽單看一看，最後捧著花拿給了米珍。米珍收到花後定會想，到底是誰呢？是麥克風吧！就先讓她認爲是麥克風送的吧，因爲老師會發現那麽大的一捧花，然後追問。即使不追問，當她捧著花離開學校時，定會被德育處主任叫住，然後對其另設“青春期矯正輔導班”。她最後失去了耐性，將花扔了，在回家的路上忿忿不平，對失去鮮花而追悔自己扔花的不對。懀谗嵋樱献悠弧ｌ妒谴螂娫捊o艾葉，艾葉會打電話給麥克風說學校主任把花給扣了，而毫無準備的麥克風會問：“什麽花。”於是，米珍便知道花不是麥克風送的，便想到了我。我覺得這招所達到的效果更爲驚人，第一是讓米珍想到了我，第二，逼麥克風做出非法競爭的手段。雖然浪費了幾十塊錢的買花錢，但如果我挑明的說是我送的，她根本就不會要，給面子的，叫艾葉丟了，不給面子就會當著型暗拿嬗檬种钢遥瑢λ突ü镜娜苏f：“你拿給那個人。”
說做便做，爲此，我又曠課了。付了錢後我領送花公司的人來到學校後院，輕鬆加愉悅地翻了過去。終於等到了下課，我和送花的小夥子同步走進教室，一切照計劃實行，當艾葉追問時，我站在那惹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放學後，米珍把我們叫住，一人分了幾朵，叫我們藏在衣服裏帶出校外，這是我萬萬洠в邢氲降摹．斒叨涿倒鍙男乱蕾嗽谒膽蜒Y時，我很鬱悶！這時，麥克風推著單車出現了，我清楚地聽見他問：“誰送你的花啊？”米珍答：“噢！一個玩得好的。”於是我笑了。
又是月經考試，雖然全年級排位第六十一，考上大學的希望小於等於蛋，但地理成績值得全國人民歡呼，我又一次贏了那些自認爲地理是他們優勢科目的尖子生，尤其是去過很多中國境內著名城市的麥克風。本來是可以和艾葉換座位的，但吃了那頓餃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考試結束後，姨父非要開車送我回家，因爲媽媽有事，所以住爸爸那。第二天，爸見我下午要走，想起要吃餃子。我以爲是叫米姨下去買，結果是他親自包。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費力地揉著麵團，結實的肌肉將青色的經茫粭l一條暴露得明顯。我想起了童年那段並不富裕的日子。
那時候因爲家裏窮加之父母工作繁忙，唯有節日才敢大肆地買幾斤肉包餃子。在陰暗潮濕的房間裏，爸爸費力地擠壓著麵團，一會用衣袖擦著汗，又叫媽媽替他把袖筒卷起，然後使勁地揉啊揉。媽媽在昏暗的燈光下將擀好的皮攤在手上，夾上一團肉，細心地捏著。媽媽說：“今天看誰的邭夂茫艹缘接谢ㄉ椎娘溩印！蔽揖驮陂T框上挂起的秋千快樂地蕩來蕩去，等著吃那個唯一帶花生米的餃子。
現在還記得，那次端上熱騰騰的餃子後，我機臁赜每曜硬暹M餃子裏，感覺洠в斜悴辶硪粋�。
突然爸爸高興地叫到：“我吃到了。”
就那一秒鐘的速度，我的眼淚就流了出來。我特委屈，覺得那枺魇俏业模荒茏屓魏稳藖子小Ｃ偷卣玖似饋碛眯∈种钢f：“你給我吐出來。”
他洠Ю頃遥业奈透罅耍似鹧b滿餃子的盤子往地上一摔，嘴裏還說：“我吃不到你也別想吃。”
父親再也忍不住給了我一耳光，我撕聲裂肺地哭了起來。往地上一躺，用腳不停地踹著他。
他開始發怒，命令我揀起來吃了。
媽媽把我抱起來說：“乖兒子，爸爸掙錢不容易，以前啊，媽媽天天盼吃餃子，只有過節的時候才能吃。你看你現在多幸福啊，還不是因爲有個好爸爸，乖啊，給爸爸道個歉，說自己做了，請爸爸原諒。
我道歉了，那句話我還記得，我說：“爸爸，我錯了。但是你也有錯，你不應該吃我的花生餃子。”說完我蹲在地上，當真揀起了一個餃子吃了進去。
媽媽叫到：“傻兒子，快吐出來，髒！”
我站了起來，淚水由如泗洪般流了出來，然後沖出了家門。任性的我只顧著跑，卻不知該往哪跑，最後是柏森找到的我，把我帶了回去。
在我童年的成長歲月裏，爸爸從來洠в薪o我什麽鼓勵和安慰，包括認錯。有些事情是他冤枉了我，換得我委屈的眼淚，被媽媽一解釋，終於弄清了對錯，可他就是不給我道歉。我的童年戀母性很強，現在也是。
之後我基本上不吃餃子，見了餃子像似一種恥辱，我一直在回避著。
現在想起來，有些心酸。餃子便是爸和媽同甘共苦那段歲月的最有力的見證。
就是那頓餃子，吃得我現在心裏都不好受。
米珍仍是那樣，對我不冷不熱，我和她的接樱鼉H僅是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抽煙。
二零零三年的六月
三月，美國攻打伊拉克。況江的生意頓時紅火了起來。尤其是午飯，食堂內座無虛席。爲了生意，況江的老婆，也就是那個叫曉曉的師母，公然在食堂內敚С隽藷煓櫋�
況江又铡俗拥芰恕�
一開始我也跟著看，後來因爲那些連常規武器都不知是何物的同學自作聰明地在電視機前指指點點，極大的影響了我的情緒，吃完飯便離開了。
洠н^多久，首都北京傳來噩耗，非典蔓延全國各省。突如其來的SARS嚴重影響了我國人民生命健康及國家安慰，第三軍醫大學應祖國召喚，緊急準備了一批醫療隊，前往北京小湯山，打響首都保衛戰，其中包括我的叔叔。得知消息，急忙去電……
可可：
你好！
收到你的信後很高興也很欣慰，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我本想給你寫回信，但一直都太忙，明天我要去北京了，你應該爲叔父自豪的。
“非典”（SARS）是人類面臨的前所未有的災害，很快也會蔓延到重慶來。我做爲一名醫生，做爲一名軍人，別無選擇。到前線去，與SARS展開殊死的搏鬥。
你要注意保護好自己的身體。等待叔叔的凱旋
2003…4…29
這個學期之所以過得如此之快，全是美國和非典的促進，我頭一次感到時光易逝。六月一日起，重慶市各學校放假。歌樂山精神病醫院押了好幾個高燒不退的病人，對其進行隔離觀察。柏森全家慌亂得揀了幾件衣服，來我家避難。
六月初，前方捷報頻頻，首都保衛戰全面勝利，六月下旬，第三軍醫大學赴北京小湯山抗非勇士凱旋。沙區數萬市民夾道歡迎，此場面催人淚下。
闊別家鄉數年，我和柏森決定回湖南一探。討價還價了好幾天，雙方父母終於同意放我們回去。這是我和柏森的第一次單飛，興奮慘了！
第十一章节 花拾滩
湖南省临湘市桃林铅锌矿，曾是湖南的拳头产业。由于过渡开采、资源耗竭、官员腐败，2001年宣布封井，列为湖南省扶贫对象。
桃林铅锌矿矿场由两个镇组成，汀畈镇——矿源，渔潭镇——冶炼。两个镇相距不到10公里，连接两个小镇的是一条公路、一条水路、一条铁路。
由于国民党不抵抗的政策和共产党抵抗无力，使日本的铁骑踏入中南这个至今也不起眼的乡村。日本大肆挖掘其矿产，大批资源被运往日本本土。
小时候和玩伴爬着巍峨的南山，寻找日本人挖的深邃的洞穴。爬到山顶，战战兢兢地登上摇晃中的铁塔，小镇全景尽收眼底。
家门前是一条小河，因为河是人工开凿，加之沿居民巷而奔流，所以取名为”小巷河”。顺着小巷河而下来到了落祭厅，（为矿难死亡者办丧事的地方，大厅里还放了个铁棺材，透过玻璃轻易间可以看到。）勇敢地将门打开，然后躺进棺材里，只将两只手伸出来。沿江向下，随波逐流，来到“溢洪道”。只需按键，巨大的闸门就关上了，然后用三叉戟去叉鱼。再顺水而下，来到尾沙坝探险，那里是矿石冶炼后剩余的残渣，被机器撵得粉碎地，运到四周全是山的小盆地里。几十年的堆积，盆地变成了无边无垠的沙漠。花拾滩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尤其是夏天。在水中嬉戏，是每个洞庭儿女生命中的一部分。花拾滩总会带走一些与我同龄的孩子的生命，我却始终记得它的美。
玩伴的名字我仍记得，带头大哥是我，二帮主柏森，老二乔艳，老三乔楠，老四贺菁，老五李好，梅韦，张婷，老六贺真，还有一群小喽喽。一个跑腿我特记得，他叫王新华，他经常被我欺负，因为他特不爱卫生，大家都不喜欢和他玩。他脸皮特厚，赶都赶不走。心软了，就把他加进来了，命令他拾柴，总之后勤工作都是他包的。
我们那堆人，过年时的大团圆也就五个男的，而女的不下十个。爷爷总不让我跟他们在一起玩，第一，我年龄最大，学习压力重，第二，女的太多了，第三，就怕我和她们中的其中一个搞恋爱关系。这是有先例的，梅韦妹妹她妈和她爸就是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最后结婚生出了梅韦。和我最密切的女伴就是乔艳，我家与乔家交结深，如果我脑子烧坏了，要娶她过门，应该不会有阻碍。但我脑子没坏！都从小玩到大的，哪还有什么爱情的想法哟。就算有嘛，我也不会找乔艳啊，乔艳总是和我作对，关键时候不跟从我的决定。还是张婷好，人长得比乔艳好看，从没见张婷夏天流过鼻涕！
我们都是二栋的，二栋和一栋的不结好，关键是：第一，他们人少，大部分都是渔潭的。第二，因为他们人少，加之我是这里的老大，所以……
无聊时，就会叫几个不懂事的小喽喽去骂他们一栋的，我和柏森通常是站在公共厕所里偷笑。要是一栋和我们大动干戈了，我就站出来，仅是站着，因为我是老大了嘛，出面说话的总是乔艳，她嘴巴厉害，我都斗不过。多半，我会听从她的。
乔艳有个表弟叫张乔楠，还给自己取个日本名字叫“弓长乔木南”，喊他时，后面加一个君子的话，是中国人都会打他。暑假，他扬言要在一天之内用小竹棍加荷叶修一个大棚供我们休闲用。可一阵雨或一阵风过后，棚就倒了。第二天，又建。实在不忍他一个人在田野里忙碌，于是一声令下，砍竹子地砍竹子，找绳子地找绳子……整个暑假就是在修荷叶大棚中度过的，不修房子就造竹筏，反正山上的竹子是柏森家承包的。
大棚倒了，人也走了。没记错的话，我是继乔艳之后，第二个离开小镇的。
从乔艳那得知，我走后不到一年，火车就彻底告别小镇人们的生活。从溢洪道至花拾滩搞了个漂流，尾沙坝不叫尾沙坝了，改成了金沙滩，还圈了几匹马来匹配类似沙漠的坝子，妈的，怎么不牵个骆驼啊？我回去能开见的就只有废弃的井架，还有拆不下的铁轨。
我和柏森爬到了南山山顶，挖出去重庆时留下的童年秘密，山依旧是青的，水依旧流淌着。我们在山上砍了些竹子，花了一天的时间做成了一个竹筏，从小巷起航，在尾沙坝靠岸。在白茫茫的沙漠里痛快地翻滚，从沙丘里钻出来，再划着竹筏来到花拾滩。当程昕知道我已和柏森躺在竹筏上漂浮于花拾滩水面上时，她兴奋地说要飞过来。我只能让她去想这里的美丽与浪漫，毕竟花拾滩只属于我和柏森。这里绵绵不绝地延续着兄弟情谊，还有人最重要的生命与快乐，纯真是最可贵的。当竹筏渗水过多而沉下去后，我和柏森一同游上岸，看了看天，看了看山，看了看水，看天桥，看隧道，带着沙子回到了重庆。
在火车上听到小刚一曲《忘记》……
我望着玻璃瓶子里的沙子，回忆绵绵不绝……
六岁，我学会了骑自行车。有一天下午独自一人骑车到尾沙坝去玩，我爬上了那个坡，就看见了她，当时她还有大半个身子露在外边，她看见了我，而却没有喊救命，她哭了，充满恐惧。当她已无力自救时，哭声就更大了。她越挣扎越往下陷，她期待的眼神凝望着我，手不停的往前抓。扑哧！她只剩下头露在外边，呼吸急促，手依然试图抓住些什么。她的眼神仍然是那样不变，看不出恐慌，只有眉宇间才肯透露内心恐慌的真实一面。直到沙丘吞噬了她的头，长长的头发还露在沙丘上，她的小手不停地摆动着。直到消失，直到消失，她也没有张口呼救，直到消失我也没伸手去拉她。
现在长大了，猛地想起来就有一种罪恶感。我想为自己找个借口——当时年幼，我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没伸出援手，而是害怕她死去。如果是现在这个成熟的自己，害怕她死去，就会果断地冲过去将她拉起。或许仍会麻木地站在那为她毫无效果的自救而心痛。至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沉沦，毕竟她沉沦的时间那么长。而她也是个小孩，停止了哭泣，却不曾将被恐惧吓得麻木的我唤醒，一眼的期待……
我之所以能准确的分出那种眼神是期待，多半是因为这件事吧。还记得与程昕见面于姨夫家，我被她的眼神说感动，因此吻了她。
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在我童年里，我全记不清了。因为小时候脑袋被摔过，有一段时间失忆了，瞳孔扩张，看东西很不清楚。待我记忆恢复后，我觉得女孩的死亡是我在梦里梦见的。确切来说，六岁我确实会骑单车，但我哪来的单车呢？
我宁愿相信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梦，如果是梦，那就是不好的预兆。当我猛地想起这事后，我告诉了柏森。柏森却说我做的是梦，因为我恨米珍绝情，所以会做出这样的梦。我说不！那个梦，梦得我很心疼，我害怕她死去……梦里的那个女孩和米珍一模一样。
因为我信佛，这些年来一直在为此做些弥补。
第十二章 夜壶
“他们从不同的流域来/两只蚂蚁，他们互相用触角碰了碰对方，然后朝相反的方向爬去/他们一边爬一边想，我们是多么有缘分，但是，我们为什么没有互相拥抱一下/他们越走，这种遗憾就越明显……”读到这时，我点起了一根烟。
之后的日子，我以夜壶为伴，视如家珍。
自从前一次喝了一斤白酒的后，我便更加懒惰。懒惰到解小便都难得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可乐瓶，小心翼翼地将尿水冲了进去。有过几次失手，于是买了个夜壶。但也没懒得太过分，还是天天坚持刷牙。唯一过分的就是抹了太多的花露水在衣服上，影响了其他上进的同学。
非典有何可怕？可怕的是伟大人民教师的伟大奉献精神。八月刚出头，接到学校电话，命我八月十号返校做决战高考的最后准备，我在埋怨和语言上的反抗中回到了学校。大热天的，看老师汗流夹背的，倍感老师的伟大。人民常说，老师是蜡烛，点亮我们，燃烧自己。人民又说了，老师是辛勤的园丁，培养我们……后面是怎么就不得而知了。有些时候我对某些老师有很大的仇恨，以及所谓的偏见，现在细细一想，猛然回首，高中三年即将成为历史，高考在即，多希望老师能再告诉我些他所知道的有关考题的知识，渐渐地，很多人都主动往老师办公室里跑。我仅仅偶尔进去，主要是帮李樱搬作业本。我又突然发觉去的人仅仅是为了吹空调，说句实话，我不去吹空调并不代表我不热，我只是不怕热而已。还有，我不想见到不想见到的人。
八月二十号，该校不知从哪又骗来一群刚初中毕业，发育未成熟的学生。校长拿着话筒站在操场张牙舞爪，其慷慨激词，骗取这些涉世未深的高一新生对这个学校信赖，以及掌声。
我作为学生会代表，陪他们坐车去了营地，还穿上了迷彩装。学校分给个位学生会代表两个任务，一，给学校打广告；二，跟他们讲军训的好处，鼓励他们好好学习。
我见了洪兵和师长，兴奋地